守旧刻板恭王妃大喝：“那宫的婢女不知羞耻？！！！”
亲密相缠的两人慌乱找着衣袍，背面的假山阴暗没有日光，一时之间也看不到人脸。
恭王妃眼神锐利，明黄色的龙爪从眼前闪过。
“啊啊啊”，恭王妃短促的叫声吸引了大部分的视线。
远处的宗妇们投来疑惑的视线，恭王妃知道事情不妙紧紧捂住了嘴。
“发生何事？”几声询问从远处传来。
恭王妃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太子竟然跟自己的亲生妹妹，私通！
原地等着的季清妤高声回道：“八皇婶抓住了两个苟且之人！”
这一声将远处的宗妇都喊了过来，恭王妃想要制止季清妤已经晚了。
太子妃离得最近，不愿见这些糟污事，可她又是东宫太子妃，于是给身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嬷嬷心领神会，走上前去怒斥：“哪个宫的？如此不知羞。”
嬷嬷走到两人前面，怒容还未消，就看到平时威风赫赫的太子爷，衣领散乱，脖颈间都是女人的口脂。
身后躲着一个头发未束的女子，瑟瑟发抖。
太子阴狠的眼神投来，吓得嬷嬷跪地匍匐，声音发颤，“奴婢见过太子。”
不远处的太子妃浑身一凛，不敢置信望向拿处，她还是太子妃，这时她不可能做出有损太子颜面的事。
太子妃尽量想让自己从容，还是止不住脚步踉跄，太子妃调整好神情，拨开看热闹的众人走了过去。
她都想好了说辞，比如太子衣服湿了，她找了个宫女去给太子更衣，亦或者是宫女恬不知耻勾引太子，自己之前教训过，现在被她抓到机会，才出了这事。
可是等到太子妃看到跟太子偷情女人的脸时，脑子里的那根弦突然绷断了。
她可以接受太子花心风流，但是万万接受不了太子跟他亲生妹妹有牵扯。
太子妃看到齐笙脸那刻，巴掌已经呼上去了，疯了一般叫喊，“不要脸的狐媚子，勾引自己亲生哥哥，猪狗不如，下贱！！！”
宗妇们纷纷远离，这等辛秘被探知，恐有大祸。
太子一把扼住太子妃的手，“熙柔，你做什么？”
太子妃崩溃大哭，“太子问臣妾做什么？臣妾还想问问太子跟九公主在做什么？”
太子维持冷静，“孤与小九并无什么。”
太子妃指着太子脖子上的吻痕连连后退，吼道：“太子身上的口脂可不是这么说的！太子，小九可是你的亲生妹妹，这等违逆人伦的事怎么能做！”
齐笙咬着唇探出头来，“嫂嫂，我跟太子哥哥并无……”
“住嘴！”太子妃愤恨的眼神恨不得刮了齐笙，“不要脸，乡野来的村妇如此不知羞耻，勾引亲生哥哥，齐笙你会遭报应的。”
太子拧起眉，斥责道：“熙柔，你不要发疯，我们没什么。”
太子妃将小皇孙抱起来，指着他稚嫩的脸，步步紧逼：“太子，你敢对着你的儿子发誓，没什么？他还这么小，太子，你怎么会如此？我发疯，我确实疯了，怎么会有哥哥跟亲妹妹苟且。”
太子被太子妃指着鼻子骂，受不住了，正要开口呵斥。
皇上带着皇后浩浩荡荡来了。
季清妤跟着众人行礼，却感觉有道目光紧紧锁在自己身上，微微抬头，是许久不见的齐昀。
他跟在皇上身后，看向季清妤眼里全是冷然，毫无温情。
仿佛根本不认识季清妤一样，冷淡得让人心惊。
季清妤下意识心里一紧，在齐昀冷漠的眼神下，季清妤如坠冰窟。
他知道，是自己做的。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季清妤压了下去，即便如此也跟她没有关系，她只是想要救哥哥。
太子不想承担私通亲妹的污名，势必要将齐笙非九公主的秘密暴露出来。
至于齐昀如何想，跟她没有关系，季清妤狠心想到。
第58章 重生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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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溢出几声轻笑, 男人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嘲讽。
“皇上，如果小王没看错的话, 这是前几日同游的九公主？”皇帝身旁的毕力格歪头打量着太子身后的女人。
皇上没有作声，目光沉沉盯着眼前衣衫不整的两人。
皇后用力掐着扶着她的嬷嬷, 竭力镇静才没让自己倒下。
在场的人静默无声, 只有毕力格还打趣两句，“皇上, 虽说我们蒙古民俗开放, 有些女子行事大胆也无妨, 小王虽不介意, 但是也不好拆散有情人。”
明里暗里的挤兑愈发让皇上脸色铁青。
齐笙含着泪楚楚可怜，对着皇后道：“母后，太子哥哥醉酒，笙儿只是没扶住乱了衣衫，这才引人误会。”
太子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皇后面色缓和, 不说旁的, 有个理由开脱总是好的, 先把蒙古大王子这关混过去, 不至于丢了燕齐皇室的脸面。
“小九太不小心了，快些回去整理整理”, 皇后稳住心神道。
季清妤看着齐笙明显松气的样子，正□□上浇油。
毕力格施施然再次开口, “原来是不小心, 是小王多想了。小王看着太子脸上口脂凌乱, 还以为……是小王不对，九公主都摔倒太子脸上了, 小王竟然还在看笑话，真是罪过。”
齐笙也知毕力格不能得罪，软言软语道：“笙儿只是想扶一下太子哥哥，未成想太子哥哥太重，摔得那样惨烈，还好太子哥哥用身体护住了笙儿，也未顾及姿势不雅。”
这番话，明眼人都知道是假的，可又能说什么。
皇上皇后都在场，甚至还有个外族人，难不成指着他们鼻子说他们兄妹□□？明晃晃打燕齐皇室的脸？
毕力格眼里都是嘲讽的笑意，看得齐笙心神具乱。
齐笙勉强镇定，只要皇上皇后不发话，谁也不能把她如何。
何况为了燕齐颜面，皇上皇后也会偏向她，这么想着，齐笙逐渐有了底气。
太子这时也开口了，“确实如此，儿臣为了救小九心急了些，这才失了分寸，儿臣知错。”
“八皇婶刚才只是看到有人，也未看清什么”，太子转向沉浸在惊惧的八皇婶，加重语气道：“不是吗？”
恭王妃敏锐察觉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道自己身上，连忙扯出一个笑容。
那个笑容因为面部僵硬，显得有些扭曲。
“老身年岁已大，老眼昏花什么没看清”，恭王妃将自己摘了出去。
说话有余地，恭王妃不想参与这等浑水，她固然可以附和太子。
不过若是日后查证太子真的做出出格之举，凭借她今日所言，足够当今圣上怀疑她跟太子有所勾结。
她是想讨好太子没错，首先是要在不危及自身不触怒皇上的前提下。
恭王妃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并不能叫太子满意，事已至此，能洗清点是点。
与亲妹私通的罪名太大了，若是稍有不慎，攻击的把柄就送到敌人手中，他这个太子也做到头了。
恭王妃瞥见旁边安然跪着的季清妤，顿时有了火气。
若不是她大喊大叫，也不会出了这等祸事，独善其身？想得美。
“刚才瑞安王妃跟老身在一起，她年轻，许是看清了”，恭王妃话尾甩到了季清妤身上。
季清妤七七八八就能猜透恭王妃的想法，无外乎把自己拉下水。
她知道又如何，她就没想过把自己摘出去。
正直揭发的哥哥在牢狱中生死不明，顶替九公主身份作恶者齐笙再外面逍遥快活，这叫季清妤怎能不恨。
季清妤平静抬眸，却被太子妃拉住。
太子妃已然魔障了，宫中众人皆是颠倒是非之辈，她不是不知道，若是太子定下罪状，会有什么后果。
可是她心底暗暗期待这一幕发生，她要让世人都看看，亲生兄妹私通是多么令人作呕！
“五王妃，你看到什么？”太子妃双目赤红，“太子跟九公主就这么巧撞到了一起？”
太子心下冷然，厌恶看向太子妃，喝道：“熙柔！”
太子觉得今日太过蹊跷，齐笙蠢笨，今日若不是她勾引自己也不会到如此地步。
话说回来，他此次见齐笙，情难自制不是正常的状态。
齐笙是他从青楼找到的，太子沉了脸色，齐笙定是使了什么阴损的法子。
若不是她还有些用处，他早就让她消失了。
齐笙上不了台面也就罢了，太子妃也跟得了失心疯般，他要是出了什么事，这个太子妃她也不必当了。
这么点事情都想不明白，只知道争风吃醋，愚钝不堪。
季清妤无谓什么利用，太子妃想让自己证明太子跟齐笙有苟且也好，还是恭王妃想把自己拖下水，看自己笑话也好。
她会如她们所愿，只要能救出哥哥，她愿意承受。
季清妤算计了这么多，事到临头的时候却意外平静，“儿臣……”
“阿妤最近给儿臣写信时常抱怨黑夜眼盲视物不清”，意外的是，齐昀开了口，“八皇婶跟太子妃询问阿妤，恐怕是问错了人。”
太子妃仍旧不死心，眼里的执拗令人害怕，“五王爷最近不是跟丞相之女焦星宛打得火热吗？也有时间欢心五王妃了？”
齐昀不为所动，勾着嘴角，“太子妃恐怕是道听途说，本王跟阿妤的感情好得很，恨不得日日相见，只是皇祖母需要人陪伴，这才用了书信。即便是这样，本王跟阿妤也是无话不谈。”
太子妃大力握着季清妤的手腕，掐得季清妤手腕麻木有些刺痛，“五王妃，是真的吗？”
季清妤没有看太子妃，偏头望向齐昀，可是齐昀眼里没有她。
更确切的说是，无视她。
季清妤知道齐昀温柔的表面下隐藏了许多心事，她以为重来一世可以去慢慢了解齐昀，可是这辈子齐昀张口就来的谎言，让季清妤几乎喘不上气来。
太子妃还在逼问，季清妤真的就想不管不顾说出来。
齐昀却箍着季清妤的肩膀，将太子妃推开，“太子妃太激动了，吓到阿妤了。”
齐昀指尖摩挲着季清妤的后背，眼里却没有一丝温情，“阿妤，不要怕，据实相告就行。”
季清妤视线从齐昀冷白生硬的下颌移开，蠕动干涩的唇瓣，“儿臣……”
季清妤感受到齐昀在自己的肩膀微微用力，这是警告的意思。
她头一次感觉可笑。
齐昀在外面风花雪月，自己设计救哥哥却还被扼住口舌。
“儿臣最近确实眼睛视物不清”，季清妤艰难吐出这段话，用尽了全部力气。
更让她觉得讽刺的是，她感受到齐昀放松了身体。
齐昀你在怕什么？怕自家王妃说错话惹得父皇怀疑吗？
季清妤狠狠闭上眼，太子妃颓然倒地。
皇上看着这一出闹剧，终于开了口，“九公主并非朕亲子，而是皇后心善收的养女。蒙古王子若是不喜九公主，也可在适龄公主里挑选，来做蒙古王妃。”
庆幸躲过一劫的齐笙还未来得及高兴，猛然被皇上否认亲子消息砸了全身，怔怔望向皇上。
皇上选择了最好方法，一个找回来的女儿，比不上燕齐的颜面。
“母后”，齐笙无意识唤出声。
皇后端着温婉的笑意，公主是比不过太子的，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都随蒙古王爷心意就好，本宫收养笙儿时，也是一时心善为本宫丢失的女儿祈福，希望她也能遇到个好人家”，皇后附和道。
毕力格高高挑眉，“原来如此，这下也算是两全其美，太子跟九公主情投意合亲上加亲。小王不好夺人所爱，只好看看哪位心善的公主会看上小王了。”
众人又都附和两句，彻底将齐笙是皇帝养女的事情定死，揭过了此事。
小皇孙的满月礼中规中矩过去了，季清妤因为眼疾被皇上下旨回王府将养。
季清妤跟齐昀同坐一辆马车。
齐昀上车后就闭着眼，完全无视季清妤。仔细说来，两人吵过闹过，却从来没有现在如陌生人相处过。
“王爷没有话要对臣妾说？”季清妤最先沉不住气道。
长久沉默后，齐昀冷声道：“本王岂敢，王妃主意大的很，本王能有什么话要说？就算是说了，王妃会停吗？”
阴阳怪气的话出来，季清妤气得透不过气来。
“停车！！！”季清妤冲着马夫喊道。
季清妤叫停马车，“既然臣妾如此讨王爷厌恶，就不在马车污了王爷的眼。”
说完，季清妤下了马车。
马夫看着季清妤怒气冲冲的背影，怯弱道：“王爷，王妃这……”
“别管她，寒天雪地也叫她清醒清醒！”齐昀赌气道。
齐昀真的不理解，季清妤为什么这么舍得自己，她是不要命了吗？
算计太子跟九公主，甚至还想在父皇面前牵扯太子，妄想把九公主拉下水。
她到底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安危？
如此不知轻重！
“王爷，这距王府还有好远，王妃衣衫单薄恐怕会得风寒”，马夫劝道。
齐昀深吸口气，“停车！”
他终究是舍不得季清妤。
第59章 重生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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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昀叫停了马车, 拉住远去的季清妤，声音含着怒气，“做什么？”
季清妤挣开齐昀的手, 早春的风还是那样刺骨，让季清妤冷静了些许。
“还没有闹够吗？”齐昀皱着眉, 不悦道。
季清妤站住身, 定定地看着齐昀，眼神透着冷意, “闹？王爷是觉得臣妾在闹？”
齐昀的火气也被勾起来了, 反问道：“难道不是？”
齐昀卸下了温柔的假面, 强势得令人心惊, “季清妤，平日里都随你，想如何就如何？但是，我绝不容许你拿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拿自己的性命设局。”
“你知道你今日若是开口给齐笙定罪会有什么后果吗？”齐昀咄咄逼人道：“皇上会怀疑你, 怀疑季家, 怀疑瑞安王府！”
“季小将军因为什么入狱, 你难道不清楚吗？”齐昀急声厉色, “你为了救季小将军诬陷皇上亲子，待到皇上反应过来, 不单单季小将军获罪，季家也被立于危险的境地。”
齐昀说了这些, 季清妤觉得心凉。
她不怕死, 上天给她重来一世的机会, 就是让她弥补上辈子的缺憾。
她什么也不怕，她什么也不要, 她只求爹爹跟哥哥安然无虞。
“那又如何？”季清妤声音很轻，吐出的字却极为沉重，“我只要哥哥安好，旁的我顾不得也不想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