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父虽然没说话，但神情很明显就是：委屈~~想哭~~
袁母沉默了，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年。
是啊，华华和晚宁同年出生，华华是六月出生，晚宁是十月，她怀了的时候可是满家属院的都送了糖呢。
可婉华呢？好像大院里谁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怀上的。
只知道她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出生好几个月了。
难道说晚宁真不是他们的孩子，是眼前这个窝囊男人的种？
“莉莉，你发什么呆啊？”裴老太明显发现这人在走神，她道，“你说说看，大妈想认这孩子回去有什么不对呢。”
“那当然不对了！”
袁母这话一出，裴老太直接就傻了眼。
就连在四合院里喝着奶茶看戏的裴晚宁都差点呛到了，“哈？这是什么情况啊。”
袁华的反应比较直接，他就觉得他妈好像没那么好心吧？
袁母才不管大家伙什么反应，她一脸正色道。
“大妈，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晚宁就是婉华的孩子啊，这事我们大院里所有的人都能证明。”
她也不想这么说，但谁叫你们裴家没有证据呢。
再说了，她看上的儿媳妇，是谁家的孩子重要吗？她只知道顾家现在所有的财产都在小丫头的手里。
当然，以后这一切都将是他们袁家的。
第25章 狗咬狗
裴老太直接傻眼了，这王八羔子刚才还一口一个大娘叫的亲亲热热的，现在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茅厕里的蛆都没她这么能翻腾的，真叫人恶心。
“你个糟心玩意，知道个屁了！”裴老太开骂之前先战术性的捂起了胸口，“这可是我们裴家的家务事，轮到你们插什么嘴！”
“老太太，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使了？明明是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拉着我诉苦，现在怎么好意思怪我呢，你没事吧？”没事就给我死一边待着去。
袁母嫌弃的从口袋里掏出了手绢，刚才挨的那么近，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沾到这人的口水。
咦~好恶心！
裴老太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埋汰，当即脸就挂不住了。
“你个臭不要脸的，刚才要不是你非要觍着脸过来问东问西，谁知道你是谁家的阿猫阿狗。”
裴老太捏着嗓子，学袁母刚才的调调，“还我叫刘莉呢~我呸！也不知道哪来的骚狐狸。”
“老太太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一大把年纪了就别学人家泼妇骂街，现在城里可不兴你们这种乡下人作派，丢人！”
小丫头不在家，袁母实在是懒得和这种人吵，“走，华华咱们回家。”
“不许走！”裴老太把人拦住了，“你给我说清楚，那丫头现在在哪。”
这人话里话外的都在维护着那个死丫头，肯定知道消息。
“让开，我哪知道晚宁在哪。”要是知道她也不会在这耗大半天了。
这话，裴老太肯定不信，“别跟我扯这些，今天我要是见不到她，你们谁也别想走。”
袁华早就站的脚麻了，他这会只想早点回家。
“哪来的神经病，没听我妈说不知道宁宁在哪么，快给我让开。”
“宁宁？”
裴老太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狗东西，都叫宁宁了，还在这给我装呢，就你这鳖孙样，还敢惦记我们裴家的姑娘，我呸！只要有我一口气在，你们就给我死了这条心吧。”
裴晚宁也不知道这两拨人怎么回事，难道是大夏天的火气旺？要不然她怎么回空间取个瓜子的功夫，双方就打了起来。
谁打谁不知道，反正巴掌声挺清脆的。
裴晚宁嫌烦，但让她出去当和事佬那是不可能的。
要不去干妈家蹭饭？刚好问问房子的事。
可是吃什么呢？
她被这个问题给困扰到了，想了想好像来了这么久还没有吃过老北京涮羊肉呢。
要不吃这个？
裴晚宁是个行动主义派，有了想法后立马就闪身进了空间，火锅底料她囤了不少，不过老北京正宗的吃法可不需要这些，涮锅底料只要白开水，里边放上葱段姜片和枸杞就成。
干爸干妈是知道顾家的条件，所以裴晚宁也就没有必要太藏着掖着，一刀下去割了三斤多的鲜羊肉，羊杂单独装了一点。
小说里都说这个年代的人不爱吃下水，但据她这些天的观察，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别的地方不知道 ，反正就北京这个地界，大家还挺好这一口的，要不然也不至于会出现那么多与下水相关的美食了，比如老北京的爆肚和卤煮。
夏天蔬菜供应的足，裴晚宁没有准备，不过吃火锅必不可少的芝麻酱她装了满满一瓶。
收拾好这些，裴晚宁悄摸摸的从后门溜了出去，刚走到王家的门口，干妈推门而出。
“晚宁，你怎么来了，我刚打算过去找你呢。”
裴晚宁扬了扬手上带的东西，“干妈，咱俩可真心有灵犀，我肚子里的小馋虫说它想吃涮羊肉了呢。”
“你这丫头，小嘴就跟抹了蜜似的。”王婶接过东西，打开看了一眼，当即就嗔怪了起来。
“想吃直接过来就成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啥，这些东西不好买吧。”现在还没入冬，食品站每天供应的羊肉极少，多少人排着就等着这一口呢。
“还行还行……对了干妈，你刚才说要去找我，出什么事了么？”裴晚宁故意打了个岔。
“走走走，进去说。”王婶亲热的把人揽住了，连走边道，“今天你干爸的一个老战友过来了，他是知青办的，听他说收到上级指示，你们这一批可能要提前出发。”
裴晚宁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早一天晚一天出发的区别不大。
王婶给她递了一杯水，“晚宁啊，你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
“啊？”就几件换洗的衣服，也不用怎么收拾吧，最多再加个脸盆脚盆的，不能再多了！
“丫头，你不会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准备吧？”王婶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坏了。
她急道，“丫头，你下乡的地方可不比北京，好多东西有票也不一定能供应的上呢。”
“那……那干妈我应该准备点啥啊。”裴晚宁原想着，自己带点，其他的到当地买，路上不就省得折腾了么，现在看来这条路行不通了。”
“那要准备的东西可多了去了。”王婶说道，“东北那边冷的很，听说十月份就会下雪了，你被子褥子肯定得多带几条，不过你可以先带两条薄点的应付一下，到时候那些厚被子还有衣服什么的干妈给你寄过去。
像脸盆，脚盆，搪瓷缸水杯，热水瓶，这些每天都要用的，肯定要带。另外大铁锅你也最好得备上一个，去了那边要是吃不习惯了就自己开小灶。
说到这王婶捏了捏小丫头嫩葱似的手指，“手套和胶鞋这些必须得带上，你都不知道那野草有多锋利，就你这手，干不了几天就得粗糙了，还有那秧田里，蚂蝗多的是，不穿胶鞋千万别下去，知道了么。”
“……”带！必须带！裴晚宁对这种软体无脚的小东西，实在是接受无能，看一眼头皮就得发麻。
嘱咐完这个，王婶很是不安的看了一眼裴晚宁，小丫头鹅蛋脸，柳叶眉，唇红齿白的，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
这样标致的一个人儿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不放心，更何况是……
要是有个人能护得住她就好了。
第29章 攀比之心
王婶欲言又止中，王叔回来了。
一见到小丫头，他便急道，“晚宁啊，你来的正好，我刚得到确定的通知，你们明天就得出发了。”
“明天，这么急！”王婶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随即解下了腰上的围裙，“老王，晚宁带了不少羊肉过来涮锅子，你在家准备着，多添几个菜，我先带她去一下供销社。”
“行行行，那你们速度快点，消息已经通知下去了，待会估计人多着呢。”
王叔边说边从口袋里摸了一些钱票出来，“这些你拿上，到时候缺什么直接买就成。”
王婶点点头，接过了钱票便拉着裴晚宁出了门。
平常来供销社买个东西最多是排队排的久点，今天买东西全靠抢，你稍微犹豫那么一会，对不起后面的人钱票就扔了过来，“给我，给我。”
好在她们来的早，带的钱票也足，大多数东西都买上了。
王婶心疼小丫头去了东北那块风吹日晒，看雪花膏的柜台人不多，直接走了过去。
裴晚宁知道这年头大伙还没有什么护肤的概念，除非冬天脸皴了才会抹点蛤蜊油，像这种几块钱一瓶的高档货可舍不得。
“干妈，我那还有呢，真不用买了。”空间里的护肤品多到用都用不完，买这个有点浪费了。
“那怎么行，去了那边，北风呼呼的，你这手啊脚啊都要抹，别到时候生了冻疮就不好了。”王婶不同意，直接问着售货员，“姑娘，你帮我看看哪款雪花膏好用了。”
售货员大姐笑嘻嘻的拿了好几瓶摆在了玻璃台上，“这是我们这卖的比较好的几款，有友谊、上海女人、万紫千红和雅霜，其实她这个年纪抹哪个都行，看她喜欢什么香味吧，你们可以打开闻闻。”
两人低头闻香的时候，供销社又进来了两人。
关玥一脸不悦的看着自己的妈，“妈！就这么几张工业票我够买什么啊？”
“玥儿你也要体谅一下你爸，他一个月就两张工业票，你哥和你嫂子年底也要结婚了，到时候要置办的东西多，现在都给了你，你嫂子那边也没有办法交待啊。”
“那我呢！要不是哥没用，要不是咱家重男轻女，我用的着下乡么。之前说好的，我需要什么你们全部支持，现在倒好，就这么几张顶屁用。”关玥倔强的别过了脸，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流。
“玥儿~”关母也心疼女儿，但家里就这个条件，她有什么办法，“其实紧紧还是可以的，你……你看要不然这搪瓷盆买一个行吗？”
“妈？！”关玥像是听到了什么世纪玩笑，她压低声音道，“我要洗脸，洗脚，还要洗屁屁，一个盆怎么行！”她妈是脑子进水了才能说出这种话。
“那怎么不行啊。”都是身上的肉，还能分三六九等不成？关母抿着唇，“买一个新的，到时候家里再挑一个带着不就好了。”
关玥气得无语了，白眼都快飞出天际，偏偏这会她听到一道女声。
“干妈，买一瓶就够了，要不然我生气了。”
是裴晚宁的声音！
还真是哪哪都少不了她。
王婶笑着，没理她，直接和售货员说道，“姑娘，我家丫头喜欢这个雅霜的香味，你给我包上三瓶吧。”
“干妈！”
关玥嫉妒的五官都快扭曲了，“妈，雪花膏不要票，我多买几瓶这个总可以了吧，我也要三瓶！”
“什么？三瓶？你要那么多当饭吃啊！”一瓶雪花膏好几块钱，她自己都舍不得用，这丫头现在怎么回事，以前不是挺懂事的么。
关母愣神的功夫，关玥已经走到了柜台那，“你好，这个我也要三瓶。”
她说完还特意挑眼看了一眼裴晚宁，不就雪花膏么，有什么了不起的，看把她牛的。
“行，稍等一会哈，我把她的这份先包起来。”售货员笑着招呼了声。
“等一下！不好意思我们不要这个了，你给我拿三盒，不不不拿四盒吧，蛤蜊油就成。”这个一盒才几毛钱，抹起来也不心疼。
“妈！”关玥尖着嗓子吼道，“我不要蛤蜊油，我说了我要雪花膏。”
“你这孩子，这么多人能不能好好说话，这玩意都是抹脸的有什么区别。”关母摸了摸闺女的头，“玥儿，你在家一向最懂事，听话咱不买这个。”
“我再说一次，我要雪花膏。”关玥攥紧了拳，她死死的盯着关母，一字一句道，“你要是不同意，我今天就是死了也不会替你那个没出息的儿子下乡。”他个不要脸的，抢亲妹妹的工作，他怎么不去死！
“玥儿，你小声一点。”关母第一次在女儿的脸上看到如此恐怖的眼神，犹豫了好一会，她终于妥协了，从内兜里掏出了自己的私房钱。
“妈给你买还不成么，不过回去你可千万别提这事，要不然你爸又该骂我了。”
关玥拿到了雪花膏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她看了一眼和王婶有说有笑，手挽着手离开的裴晚宁，心中说不出的悲哀。
她不懂，她们不是没有血缘关系么，为什么看上去比亲生母女感情还要好。
关母还在那唠叨着没完没了。
关玥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感觉这样的人生很绝望。
可能是第二天就要下乡了吧，裴晚宁这一觉睡的不是很安稳，凌晨四点多她就醒了。
行李昨晚干妈就已经帮着收拾好了，除了一个比较大的行李箱外，像什么脸盆之类的全部叠在了一起，用尼龙网兜兜了起来，空余的地方还放了不少小玩意，其实还是很省空间的。
余下的东西干妈说了到时候她全部给自己打包寄过来。
从北京到黑龙江，路上最少也要走两天两夜，这种天气备太多吃食也放不住，裴晚宁简单的准备了几个包子和馒头，鸡蛋煮了几个，另外还装了两个红红的大苹果。
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裴晚宁打开了门，“干爸干妈，明阳哥你们怎么过来了？”
“傻孩子，当然是过来送你的啊。”王婶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昨天就惹了小丫头落泪了，今天可不能再让她哭了。
她塞了一个饭盒过来，“这个你到时候留着路上吃，别放坏了知道吗？”
“好香啊。”裴晚宁浅浅的打开了一个口子，惊喜道，“饺子？！”
上车饺子下车面，这是他们的美好祝福，裴晚宁懂。
第30章 呛口小辣椒
仲夏的清晨，风中带着一丝丝初秋的凉意。
开往北京站的每辆公交车上都挤满了提着大包小包的人，王叔见了直接大手一挥，“走，咱们坐地铁去，省得挤着了咱闺女。”
现在坐地铁已经不像前几年那样还要开介绍信，去了花钱买票就成，不过价格比公交车要贵不少，一般人也舍不得。
（1959年北京1号线一期通车，1950年试运行，8502年取消凭证件购票，本来不想特意说明，但是因为这个收到很多差评，说我胡说八道，说我瞎扯，特意补充一下，见谅！）
地铁声哐当哐当，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火车站。
王叔王婶打算去买站台票送她上车，不过裴晚宁婉拒了，“干爸干妈，我行李不多自己提着进去就行，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她能吃上这热腾腾的饺子，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肯定后半夜都没怎么睡就起床和面调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