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程亦橙说,“那我只有一句话想对你说。”
“什么。”
“等明年再和他在一起吧,让他先追一个月。”
“……”阮听雾嘀咕道:“可是我们都接过吻了。再这么吊着他是不是显得我很坏啊。”
“对啊,你都把初吻给他了,再吊他一个月怎么了,”程亦橙不解道,“有什么问题吗?”
“……”阮听雾咽了下喉咙:“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今晚接吻的时候,我还挺想哭,然后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我懂,”程亦橙说:“所以啊,你还暗恋他这么久,如果我是你,我非得吊他两个月再说。”
阮听雾紧了下唇,她还是觉得不能这样做,默了默,她真诚道:“那就等一个我觉得可以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再和他在一起吧。我不想吊着他,但我也不想委屈自己。”
“嗯,”程亦橙叹口气:“听雾你还是心太软了,你这样谈恋爱很容易受委屈。反正,你要等什么时候你觉得真实了,和他接吻不想哭,只觉得很高兴的时候,再答应他吧。”
“嗯。”阮听雾弯了下唇:“我知道了。”
那就等一个和他接吻不想哭的时间吧。
*
接下来的四天时间,阮听雾考试时间逼近,梁宴总是约她出来,但她没什么时间,不得已拒绝了他好几次。
可是梁宴追得紧,时不时来学校找她吃个饭。
但要考的那门试老师很严,经常会挂人,随着即将考试,阮听雾也只能和梁宴吃个饭,吃完饭,他送她到宿舍楼下,两人什么也没做,她就得上楼和周书书一起互相抽题。
十二月七号那天考完试,阮听雾如释重任地放松下来。
梁宴约她明天去看电影。
她很开心地应了。
但没想到阮听雾前两个月参加的一个很有名望的摄影比赛结果出来,她竟然得了一等,受邀去国外参加摄影展。
于是她又得准备去国外的各项事宜,再次不得已地和梁宴说她没有时间。
阮听雾是打电话告诉他的。
说完后,电话那边静了静,而后传来梁宴的嗓音:“噢,这是在吊我?”
“我没有,”阮听雾觉得委屈:“我真没有。你自己看那个摄影展通知,我得提前准备很多东西。”
“逗你的,知道你真忙。”梁宴笑了下:“不过都好几天了,我们什么时候能真正见一面。”他顿了下,“我每天都去你学校找你,我和那门卫都认识了,他还问我追到那姑娘没。”
阮听雾无声地笑了下。
下一瞬,梁宴在电话里说:“五五,哥哥追到没啊。”他笑:“那姑娘有没有打算选一个好日子,然后答应哥哥?”
“还没选好,”阮听雾忍不住笑,心里被他这番话勾得七上八下,半晌后冒出一句话:“不过听说快了吧,那姑娘差不多在拟定日子了。”
“喔,”梁宴说,“那行。”
阮听雾说完那句话才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的打算,不行,她就和梁宴接了那一次吻,也不知道她现在和他接吻,到底是想哭还是觉得开心,便又补了句:“不过那姑娘心思不定,她现在虽然在拟定日子,但说不定会反悔哦。”
“啊,”梁宴语音上扬:“看我表现是吧。”
“嗯,”阮听雾弯了下唇:“就是这样。”她迟一秒,说:“不过你最近两天就不用表现了,我大概下周一回来。等下周我时间多了,我们就可以见面。”
“行,”梁宴问:“你们那参展,可以带家属吗?”
“不能,”阮听雾笑:“而且你现在还不是我家属呀。”
梁宴笑了一声。
阮听雾得忙签证的事,便多说两句挂了电话。
周四坐上去意大利的飞机,下机时分,在异国他乡,她提着很重的行李箱,往出机口走。
忽然又想起了梁宴。
如果他在,她心里便不会这么空落落的吧。
但没想到,梁宴真跟着她来了。
只是为期三天的摄影展,阮听雾依旧很忙,并不得闲,所以哪怕梁宴跟在她身边,两人也没时间呆在一块,更别说是亲亲抱抱,一点时间也没有。
连见上一面都难。
周一时,阮听雾坐飞机回清北,而梁宴因为陈逢喆小孩满月,两个小时前飞回了京南。
而阮听雾则周二才回京南程砚家里。
小孩满月酒办得挺别出心裁,定在京南一个岛上,今晚还得在岛上过夜。
周二下午,程砚为了等阮听雾,两人到得比较晚。
刚抵达岛上,阮听雾收到梁宴消息:【到了吗】
程砚就在身边,阮听雾乍一收到梁宴消息有点紧张,低着头回复:【到了。】
过一会,有人来接他们,阮听雾跟着程砚到了岛上一别墅前。
今天人很多,别墅布置得漂亮。
“程砚,你他妈可算来了。怎么这么慢。”还没走近,陈逢喆嗓音就率先传了过来。
梁宴站在陈逢喆那群人堆里,阮听雾抬眼看下梁宴,两人视线很快交汇,但她把视线移开。
“你都当爸的人了,怎么还说脏话,”程砚先望了眼阮听雾,后朝陈逢喆和梁宴扬了扬下巴,“听雾叫人。逢喆哥哥,梁宴哥哥。你们都多久没见过了,你还认识这两个哥哥吗?”
“……”阮听雾不自在地拨了拨头发,朝陈逢喆抬眼叫了声逢喆哥哥,而后朝梁宴抬起眼,动了动嘴唇:“梁宴哥哥。”
梁宴扫到她红而润的嘴唇,喉咙泛着痒,滑了下:“嗯?应该还认识?”
“不知道还认不认识,”程砚笑着拉阮听雾衣袖,看陈逢喆:“陈逢喆,我们还没吃饭,先去吃饭。”
“行。”陈逢喆让人带他们去吃饭。
阮听雾和程砚在餐厅吃着饭,吃完饭后,她被程砚带着去了客厅。
一整个下午,两个人虽然都在客厅,但阮听雾和女孩子们聊着天,又去楼上看了很久小宝宝,梁宴始终没有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
但喉咙莫名越来越痒,他忍不住想亲她。
直到阮听雾独自去厨房拿水果,梁宴跟着进去,先把门锁了,走到她身后抱住,不管不顾把人转过来,发狠地吻住。
阮听雾吓了一跳,怕被人看见,耐不住想推开:“梁宴哥哥,待会有人。”
“锁门了。”梁宴把这些天的思念用这个吻代替,吻得很深很凶。
但刚亲了没几十秒,门外传来程砚的声音:“听雾,门怎么锁了,你在里面吗?”
阮听雾忙不迭推开梁宴,应:“我在,可能是不小心锁了,我看看。”
“行。”程砚道,“怎么哪个水果还把自己困厨房了。”
“我先出去,”阮听雾回头看一眼梁宴,“你过一会再出来。”
梁宴喉结泛着红,只得嗯了声。
又好不容易捱到晚上。
一群人在楼下客厅看电视。
梁宴坐在沙发最左边,阮听雾和程砚坐在最右边。
从九点多看到十二点多,原来的一群人逐渐只剩下四五个。
一点时候,程砚问阮听雾:“哥哥去睡觉了,你还看电视吗?”
“我睡不着,再看会。”阮听雾说。
程砚嗯了声,起身回了房间。
直到一点半,那四五个人终于只剩下阮听雾和梁宴两个。
此时各人都回了各人房间,整栋别墅静悄悄。
“过来。”梁宴声音微哑。
阮听雾喔了声,但还没起身,男人便已经坐到了她身边。
“待会有人来了,”阮听雾偏头,“就只能亲一下。”
“好。”梁宴手撑着沙发,朝她唇吻了过来。
吻了一小会,他喉咙还是痒,便低哑着声问她,“五五,你能不能坐我腿上,我想抱着你亲,行不行。”
阮听雾被他吻得很舒服,也抗拒不了能被他抱着亲,她听话地坐到他腿上,抱着他脖颈,两人很亲密地吻在一起,不久后发出很轻微的水声。
梁宴先是很重地吻她,而后又很轻地吻她,但他的手抵着她后脑勺,她有点不舒服,便想说让他别抵着,但因着他还在吻,于是她开口说的话便变成了一声带着喘气的“嗯~”
“五五。”梁宴手扣着她后脑,哑声道:“你别发出声音。”
“好。”
梁宴想伸手探进她衣服,但到底还是克制住,只是一下一下吻着她。
不久后,他发现自己起了生理反应。
“好了,五五,”梁宴哑着声让她从自己身上下来,只能吓吓她:“待会动静太大被人听见了。”
阮听雾听了这话便乖乖从他身上下来。
继而,她忽然发现,刚刚和梁宴接吻的时候,她好像不想流泪,只觉得很开心了。
第56章
阮听雾从梁宴身上下来之后, 往二楼的方向走。
梁宴睨着她身影,后脑勺稳稳抵在沙发上,喉结泛红地滚, 缓慢闭上满是情和欲的眼。
只是没想到女孩子又折返了回来, 她轻而淡的声音响在他耳边。
“梁宴哥哥, 你待会回房间睡觉吗,我还是睡不着。”
梁宴睁开眼, 很不容易才克制下去的生理反应在听到她声音的这一瞬又被勾了出来。像是青石板上淌着湿漉漉桂花, 欲望和情念黏在青苔边,仿佛一场暴雨都消弭不了半分。
“嗯?”梁宴掀起眼皮,和阮听雾对视一眼,低声道:“快回房睡, 躺一会就能睡着。”
“我睡不着, ”阮听雾挨着坐在梁宴身边,拿起遥控器调了个电影看,“下午喝了点咖啡,我喝咖啡就睡不着。”
她离他很近, 温热的肌肤温度隔着层很厚的衣料都稳稳当当传递过来。
梁宴感受空气焦灼, 身体哪哪都灼热,他没忍住朝她腰侧衣服的方向缓慢伸出手, 但过一会又放下,侧头道:“你在这看, 哥哥先回房睡觉。行吗?”
“我可以说不行吗?”阮听雾撑着脸回头看他:“我想你陪我一起看。”
梁宴极力控制着手别往她那探。
“好啦, 你回房吧,”阮听雾笑了下, “我一个人也行, 我过两分钟也回房了。”
“嗯, 你早点睡。”梁宴起身往房间走。
“梁宴哥哥,”阮听雾忽然又叫住他。
梁宴滑了下喉咙,回头看她,听见她低声说:“你能再亲我一下吗,晚安吻好不好。”
整个客厅没什么光亮,电视机的声音有点大,遮住了两人的对话声。
“好。”望着女孩子弯着的眼,他倒真没办法拒绝她。
于是他回走,又重新坐在沙发上。
只是还没等她凑过来,他已经撑着手臂俯身朝她吻了过来。
阮听雾接吻时喜欢把手搭在他脖颈上,但现在她刚伸出手,梁宴却咬了下她唇,嗓音很低泛着沙哑:“手别乱动。”
“喔。”
她应了声,过了几秒,阮听雾结束掉这个吻,放下手里的遥控器往二楼方向走,但没想到男人又拉住她手,把她拉在了他怀里。
阮听雾仰头看着他:“怎么了。”
男人又俯身朝她吻下来,久违地伸出舌尖挑开她唇。
梁宴吻着她,以此纾解身下□□。半晌,他松开她,嗓音仍又沙又哑,像是砂石反复摩擦过:“五五,上楼。”
“喔,好,”阮听雾弯了下唇:“我感觉我现在有点想睡了,那我上楼,晚安。”
梁宴嗯了声,转身往一楼房间走。
*
第二天一早。阮听雾很早便起床洗漱完下来吃早餐。
她刚到餐厅那会,人还不怎么多,随意选了个靠窗位置,随着时间过去,来吃早餐的人多了起来,陈逢喆和程砚也坐在了对面。
梁宴到得比较晚,陈逢喆朝梁宴招了下手,示意梁宴坐他身边位置:“坐这。”
阮听雾低着眼睫安静喝着牛奶,余光里发现梁宴没坐陈逢喆身边位置,而是坐在了她对面座位上。
“怎么不坐陈逢喆身边,”程砚拿了块热好的面包放阮听雾碗里,偏头问梁宴,“他还想问你以前纹身馆的事。”
“这儿采光不是好么。”梁宴不经意晃了眼阮听雾,慢条斯理挑了个笑,“吃完饭再说。”
阮听雾和梁宴视线撞了下,喝牛奶时用杯子挡住弯起的唇角。
过一会桌上的人开始天南地北地聊。
阮听雾抬头喝着牛奶,时不时玩下手机,不知道时候什么,梁宴起身去餐厅拿粥短暂离开,话题忽然扯到了他身上。
程砚语气带着笑:“虽然陈逢喆小孩都满月了,但梁宴不急那我也不急。”
桌上有好友忍不住调侃:“程砚你能和他比吗,多少人追他你不清楚?”
还没到一秒,有人笑着附和:“那不是,岑思也到现在都还在等。”
“她是还在等,不是有挺多人追她的?然后她一个都没应,真是在等梁宴。”
阮听雾没什么表情地抿了口牛奶。
后又有人拍了拍程砚肩膀,还在那调侃:“程砚你谈过几次恋爱?梁宴又谈过几次?你和他比干什么,人恋爱史压你那么多。”
“滚啊,”程砚推开那人,“别聊这话题了行吗,聊陈逢喆小孩。”
阮听雾低着眉听他们讲话。
嘴里的牛奶逐渐变得不甜。
喝完牛奶,她和程砚说了声去楼上看小宝宝,离开餐桌。二楼空房间很多,现在还早,阮听雾没去打扰小宝宝,转了个方向往窗台走。
现在人都在一楼餐厅,二楼没什么人。
阮听雾低着脚步,心里有点郁闷。
走到窗台,她撑着下巴,想梁宴以前那些恋爱史,手指逐渐变得僵硬了起来。
是,他虽然和她说过,他以前谈恋爱都不认真,也没有过亲密接触。但接吻,应该是有过的吧?
谈恋爱怎么可能不接吻呢。
还有,陈逢喆说他有心理障碍,可是他不也主动吻她了吗?所谓的心理障碍,真的存在吗?
所以,他也会像吻她一样吻别的女孩子吗?
阮听雾咬住唇,突然觉得很不开心。
而且,心脏久违地酸而涩起来。
*
晚上,满月酒结束。大家坐轮船离开岛屿。
程砚开车,梁宴坐了副驾驶,阮听雾坐在后座。
车里放着音量不高的音乐。
阮听雾偏着头看窗外风景,兴致始终很差。脑子里一直放着梁宴和其他女孩子接吻的画面,她心里难过。
路过一家便利店,程砚把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说下车买包烟。
“你要吗?”程砚拉着车门问梁宴,“我顺便给你买一包。”
“戒了。”梁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