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媳妇要崛起[七零]——又一乱玉醉【完结】
时间:2023-05-03 17:16:37

  游鹤鸣把他们的行李都塞到靠窗户那侧,椅子底下也塞满了东西,还有部分就放在脚底下。
  他往上睨了两眼,在车厢上面有两排空间,不少人在上面堆放行礼。
  但他只敢放在眼睛能看见的地方。
  盛骄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穿着灰扑扑的农村外衣,头发扎成马尾,搭在后面。
  典型的农村妇女形象。
  游鹤鸣问她:“你要吃饭吗?”
  盛骄想了想:“想吃开胃的。”
  “行。”游鹤鸣从包里掏出一个坛子,坛子里装着酸白菜和酸萝卜。
  他还拿出另一个小瓶子,里面装了几块方方正正的红色腐乳。
  馒头是今天早上才蒸出来的,游鹤鸣用一个小布兜好好装着,这边四月末的天气,本来在家里放个两三天不成问题。
  但捂在火车里,气味混杂,也就放到下火车的时候吧。
  除了馒头,还有玉米面饼子。
  游鹤鸣把玉米面饼子烤得焦,这种玉米饼子水分很少,还能多放两天。最后是一种薄薄的煎饼,面糊用摊在锅子面上,烤出来的煎饼。
  这种煎饼卷着腐乳和大酱就能吃。
  这种煎饼能放更长时间,游鹤鸣把煎饼留到最后,给盛骄拿出一个玉米饼来:“你吃个玉米饼。”
  见盛骄兴致不高,他又问:“还是想吃这种煎饼?”
  盛骄拿了玉米饼:“这个能沾红糖碎末,我吃这个吧。”
  火车上的味道比大巴上也差不了多少,也都是些挤在一起,沤在一起的味道。
  他们是直达北京,中途还会过一个省市,所以有很多出门的人也都挤在一团。
  盛骄他们落座之后,有人朝他们打招呼:“你们这是要出远门啊?”
  车上的人各有各的热情,带着口音打招呼:“妹子你们去哪里啊?”
  带着大包小包,还有腐乳和大酱在身上。
  盛骄笑了一下,回他:“是啊,这不是车上的东西都贵吗?省城的东西也贵,我们只好自己带了几个馒头过来。”
  “实在是花不起这钱啊,你要吃两口酱吗?配馒头还不错的。”
  没等人家接着问呢,盛骄就开始卖穷了:“这日子好难过下去啊,一年到头没两个钱在手上,现在还要去嫂子家里,怕人家瞧不起,带了些酸豆角土货。”
  对面的大叔估计是隔壁市里做什么工作的,没见过这架势。
  他想说带土特产过去,不是更会让人瞧不起吗?
  但最后还是咂巴着嘴没说话,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
  他们买坐票其实也很好了,更多的农民都是买的站票,站票就在更后面的车型里,比这人更多。
  游鹤鸣抬眼看见大叔脸上的轻视,抿了抿嘴角。
  上车没多久,头顶的大灯突然亮起来。
  游鹤鸣兀地睁开眼睛,仰头往上面看过去。
  硕大的圆形灯泡嵌在车厢顶部,亮着白光。
  乡下还没有通电,几乎没有用电灯的,镇子上的灯泡他见过,很小一个,不像这么大,这么亮。
  如果村子里有个这样的东西,是不是大晚上都能看清楚了?
  少年人仰着头,白色的光照在有些好奇的脸上,下颌和脖颈连成阴影,嘴角像是有些愉悦的弧度。
  盛骄原以为不就是坐一天两夜去北京嘛?
  他们下午七点上的火车,准点的话,后天早上八点就能到北京了。
  到了晚上该睡觉的时候她就知道错了,这个位置上靠不好靠,坐不好坐,趴也不好趴。
  火车的座位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构呢?
  靠背的头顶部压在后脑勺上面,让人不好靠着。
  只有前面一小块横着共用的小桌子,对面的人趴下去,她就不能趴着睡了。
  醒着难受,想睡又睡不着。
  外面的鸣笛声闷沉,车厢里的呼噜声又如雷,尤其火车过轨道的时候,前后乱窜,盛骄差点从座椅上栽下来。
  她从来没坐过这么不平稳的交通工具。
  她眼前一阵发晕,太阳穴突突直跳,脑瓜子嗡嗡疼,
  盛骄尝试闭眼歪靠在窗户那边,但没过一会儿肩膀又酸又痛,接着脑袋直接磕到铁皮上。
  “嘶。”盛骄捂着脑袋,暗骂,“什么鬼东西。”
  这桌椅的构造明显就不符合华人的平均身高体型。
  游鹤鸣没听清她说的话,只听见两句骂声。
  他把椅子下的东西都收拾一下,自己坐到了地上,然后把拿了一床折叠的小被子和衣服出来,垫在椅子上:“你睡下来。”
  两人共坐的位置,游鹤鸣坐到地上后,盛骄就能躺下来谁了,虽然腿还搁在地上,但总比一直坐着舒坦些。
  盛骄也没和他客气,抱着被子就睡了下去。
  对面的人还醒着,瞧见了,笑他:“这是你媳妇吗?”
  虽然看起来盛骄大一些,但农村里面,男孩子娶个大几岁的女生很正常,大一点既能生养,又能干活。
  游鹤鸣摇头否认:“不是,这是我姐姐。”
  这是他们出发的时候就商量好的事情,在外就称姐弟俩,要去北京找亲戚。
  他没多说话,他看见盛骄的脑袋靠在外侧,外侧走廊有人走动,他推了推盛骄:“朝里头睡。”
  盛骄掀开眼皮看了眼,又起身,头朝里,脚朝外睡下了。
  游鹤鸣坐在脚边,后脑勺搭在椅子上,也阖眼休息。
  这一天马不停蹄地赶路,还带着几十斤重的家当,他也很累了。
  只是在睡着以后,他的手还搭在蛇皮袋子上面,用力拽着没放开。
  盛骄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瞪,她觉得自己哪都在难受,腰酸背痛,闷得慌。
  她对面的人已经换了一拨了,像是凌晨的时候下车又上了人。
  她只勉强记得夜里开灯的时候好像有人帮她挡了一下光线。
  盛骄爬起来看向游鹤鸣:“昨天晚上你给我挡光线了?”
  游鹤鸣嗯了一声,他没想到盛骄没睡熟。
  盛骄看他眼底泛青,问他:“你睡一下吗?我去洗漱,回来我看着行李。”
  游鹤鸣摇头,神色倒是不颓靡:“不用,你去洗漱吧,我昨天晚上睡了。”
  盛骄嗯了一声,她端着搪瓷杯去洗漱,刷完牙还顺便用这搪瓷杯接了杯热水回来。
  这杯子挺好用的,能刷牙喝水,还大个能装,更加是抗摔。
  她刚刚刷牙的时候没拿稳,摔了一下,啥事没有,就是凹了一小块,完全不影响使用。
  真结实啊
  盛骄抱着水杯回来后,游鹤鸣才去洗漱。
  之前盛骄没醒来,他不敢离开座位,一直守在这里。
  车厢里的人陆陆续续醒来了,有人看他动作,不小心开口道:“这小伙子是个瘸子啊?”
  游鹤鸣脸色一变,但盛骄却直接应下:“是啊,这孩子打小出生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家里都是砸锅卖铁给他治,最后一分钱都花完了也没治好。都瘸十几年了,命苦啊。”
  游鹤鸣还没走远,转身回来看她。
  盛骄悲苦的表情略收敛,朝他眨了眨眼睛。
  开口说话的婶子也是无心之举,有的时候人越是隐藏,越有人想讨论。
  但你大大方方说出来,倒是开口的婶子觉德自己戳到了这两人的痛楚,又是好生一顿安慰:“妹子,没事,俺瞧着你弟没太大问题。”
  盛骄又是叹气:“不好说哦,这孩子在农村也干不了什么活,谁家姑娘就嫁给他啊,我们这不是想去城里投奔一下亲戚,看看能不能给他在城里找个活干。不然村里一年多没存个两毛钱,这男孩子大了又讨不到老婆,那我家里不是绝后了吗?”
  婶子瞧她的模样,感慨道:“你这做姐姐的可真是用心了。”
  盛骄点头:“可不是嘛,都说长姐如母,我不用心谁还来用心啊。”
  婶子点头:“是啊,这弟弟就是家里的命根子,传香火的。”
  盛骄嗯嗯两声:“所以婶子,看你这装扮,在城里也是体面人,有没有什么事情跟我们说道说道.......”
  这一来二去,两人就聊上了。
  等游鹤鸣回来的时候,就看着盛骄周围都是人,大家原本是各坐各的,现在是都朝着走廊坐着,叽叽喳喳聊着天。
  手边还有瓜子和花生!
  这瓜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盛骄嘴皮子嗑着瓜子,一边吃一边点头:“确实是这样,没错,您说得很对。”
  ???
  游鹤鸣眉头不经意间轻皱了一下,又松开走过去。
  等他过去的时候,不认识的大婶看向他,眼神有些压迫:“你这孩子,姐姐为你付出这么多,以后可要好好相互帮助相互扶持啊。”
  ??
  游鹤鸣眼睑微睁,瞧见盛骄揶揄带笑的表情,他顿了顿,应下来:“好的婶子,我晓得。”
  盛骄嘴里的瓜子没放下,嗑了两颗才欣慰点头:“这还不错。”
  游鹤鸣额角直抽,抿直嘴角看了他一眼,又坐回位置上没说话。
  他不善言辞,没办法像盛骄这样真的假的掺着说。
  她漏出去真的那部分不是什么重要信息,假的那部分又说得和真的一样。
  他只能闭嘴不说话,不给盛骄惹麻烦。
  不懂的时候,容易说多错多,不如不说。
  这火车上的人员流动性极大,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已经换了一批人了。
  盛骄单手撑在窗户旁边,看向窗外的浓郁的夜色,轻声说道:“你有听说‘困龙藏浅水,角出且安身’吗?”
  她的神情淡然又自在,就随意望着窗外。
  游鹤鸣摇头:“我没有。”
  盛骄笑了一下:“你就把自己当做是这浅水滩里被困住的龙吧,等有一日春雷响,借着这雨直上云天。”
  不过是一时的难堪,片刻的困境,哪里能囚得住盛骄?
  只要忍得住这短暂窘迫和孤独,未来灿烂光明。
  盛骄从不担心自己没这能力。
  游鹤鸣看向她,盛骄只是平和安静地注视着窗外的夜色,夜色凉如水,倾盖在她脸上。
  她的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之中。
  游鹤鸣久久不语。
  不过盛骄也并不是让他回答些什么,她伸了个懒腰:“该睡了,明天一早就到首都了。”
  北京可真是个大城市啊,这车站里的人比他们省城多出好几倍来。
  画在告示牌上的路线歪歪扭扭,游鹤鸣还在认真记住的时候,盛骄直接到车站买了一份北京地图,拿出一张草纸,在草纸上画出路线图标记起来,然后带着他就往大巴那边走。
  游鹤鸣问她:“我们去哪里?”
  盛骄:“先去住下。”
  游鹤鸣又问:“住哪?”
  盛骄:“去找个桥洞住下。”
  游鹤鸣哦了一声,默默拎着东西跟她一起走。
  住哪都可以。
第11章 布局
  首都体育馆,一座方方正正又庄严的建筑。
  在体育馆外,能看到熙来攘往的人群,手臂上挂着红色袖章的干事正在里面忙碌。
  盛骄看了一眼,带着游鹤鸣转身往后面走去。
  在首都体育馆不远处,有一座用来接待外客的招待所,还有一处价格不菲的群众旅社和国安大厦。
  盛骄绕过这旅店,往巷子更后面走去。
  出门在外自然是有人住招待所的,住招待所需要介绍信还要钱。
  而很多人付不起长期的费用,自然还会有别的住所。
  尽管在大力打压这种类型投机倒把的行为,可是有市场的地方就会有买卖,而且做生意的人换个说法就成了“朋友借住”。
  盛骄听着火车上几个热心大姐的介绍,在弯弯绕绕的小巷子里面,在一个大婶那里租了一个小房间。
  听说是火车上某个大叔介绍过来的,房东大婶很是爽利,把房间租给了他们。
  周围都是自建房,不远处还有菜地,他们租在一个小平楼的三楼。
  这里本来是大婶的自建房,本来是她儿子的房间,但工厂搬了,儿子又住到工厂分配的房子里去了。
  锁是他们自己去更换的,大婶都没拿他们的钥匙,说离开的时候把锁再给她换回来就行。
  不仅换了一把铁锁,游鹤鸣拿出一个榫卯结构的门锁,只要把门一关,就能自动锁上。
  从外面打开需要特殊的技巧。
  盛骄看他把这种不需要钉子的锁按上,笑了一声:“还挺有本事的嘛。”
  手艺人真是到哪都饿不死,就这一手技巧,几十年后开个网店不成问题。
  游鹤鸣没说话,但眼里浮出一丝笑意。
  现在已经过去四天了,现在是第五天,比赛就在后天。
  游鹤鸣将东西放下后还没来得及休息,盛骄又招呼他:“该出门了。”
  游鹤鸣看向放下的那些东西,问她:“这些东西放到这里没事吗?”
  “你都双重保障了还担心啊?”盛骄把他拖出去,“行了,把钱揣上就行,我们还得去买东西。”
  首都很大,他们根本来不及逛,只是坐在公交车上看外面的风景。
  这趟公交路过了□□,盛骄抬眼看向那边的画像和飞扬的五星红旗。
  “等忙完了,我带你来逛一逛。”她嘴角带着笑意,“高低得把北京烤鸭吃了。”
  游鹤鸣点头应道:“好。”
  他不知道北京烤鸭是什么味道,也没太大的想法,但盛骄这样说了,他就应一声。
  旁边有人嗤笑出声:“我们这烤鸭十块钱一只,你们吃得起吗?”
  盛骄和游鹤鸣同时看过去,只见一个吊眼青年嘲笑他们:“乡下人。”
  盛骄嘴角笑意不减,轻轻开口:“你要搞资本主义,瞧不起我们广大农村百姓?”
  说话的青年瞬间傻眼了,吊眼睁大,苍白着脸愣在原地,见周围人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向他,车上的售票员也无意识看过来。
  青年结巴着解释:“我没有......”
  不久就是下一站,他连忙起身下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盛骄轻笑了两声,低声对着游鹤鸣说:“你看,这就是祸从口出。”
  城里人又如何?
  阶级层次又如何?
  就是要多一些这样自大骄傲的人,不然上层社会怎么洗牌,怎么往下坠落。
  她又怎么能抓住这空隙,迎风而起。
  游鹤鸣只是深深看着她,她轻描淡写地就抓住了对方的死穴,仅仅一句话就让对方害怕得直发抖,不战而退。
  他嗯了一声,又问她:“我们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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