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斯沉默了片刻,“嗯~你倒是厉害,那么重的烟瘾都戒了。”听声音,似乎是没打算再遮掩,一边咬着烟蒂一边打趣道,“我真的很好奇,你明明是什么都能放下的人,怎么偏偏还是着了道?”
孟西洲莞尔,“放下了再拿起,才觉得雷霆万钧,我倒是羡慕你,从来没有放下过。”
金斯顿了顿,懒洋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挂了。”
*
窗外的雨,被风吹着斜着打进屋里,孟西洲看着窗台洒落的水滴,一动不动。
“好冷~”
他愣了愣,抬眸看去,慕知意抱着肩膀站在走廊的过道,他是摸黑出来的,屋子里并没有开灯。
孟西洲大步上前将她搂进怀里,“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慕知意呆了呆,纠正道,“只是没穿外套,衣服还是穿了。”
孟西洲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不多睡会?”
“我刚刚迷迷糊糊没看见你,一下就醒了。你怎么站在窗台发呆啊?下雨了还开窗,不冷吗?”
屋子里有暖气,其实并没有很冷,但他早就发现她比京都人要怕冷,但明明很怕冷,偏偏又穿的不保温。
怕她着凉,孟西洲拉着她的手,往卧室走去,“我不怕冷,倒是你,这么怕冷还敢这么跑出来,不怕感冒?”
“我看时间很晚了,我担心打扰你休息。”
孟西洲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她。
过道里没有灯光,几步之遥的卧室门微微敞开着,房间里只有一些许微弱暧昧的橙光,也是过道里唯一能看见的光。
慕知意感觉到孟西洲的眼神在变化,连同他掌心的温度也越来越烫。她尚未来得及揣测,孟西洲突然将她圈在墙角。
“阮阮,今晚留下?”
“怦怦怦——”
她的心跳突然失去了规律。
没等她反应,孟西洲低头咬住她的下唇,极有耐心勾着她慢慢软了身子。
角落里,两道叠覆的身影在拉扯中越缠越紧,慕知意一直被按在墙上,她所有的感知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覆盖了。
她无法形容这种情绪,亢奋中带着喜悦,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舒展,她听不见任何声音,甚至连自己的心跳都消失了。
“嘶~好冷~”
她才娇喊了一声,嘴巴又被堵住了。
“阿洲,不要这里~冷~阿……洲~唔唔……”
孟西洲已经成功褪下了她身上所有的衣物,眼里的色欲放荡又克制,滚烫的手掌一直圈着她的腰在背后那根玉脊上流连忘返。
“乖~待会就热了。”
他没有听她的,用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臀部将她挂在胳膊处。冰冷墙角让她一刻都不敢软下腰,只能一直弓着身子。
衣物散落一地,窗外的雨势渐渐变大,斜打着玻璃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慕知意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抱上了床,她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奇怪,声音也逐渐变得破碎。
一开始她还能听见窗外的雨声,后来,只剩他的声音。
……
第136章 疯了X外卖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窗外细雨斜打,雨势到了后半夜才收了势,室内旖旎太浓,什么时候停了雨,两人根本不关心。
等慕知意再次醒来时,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了人。一想到昨晚的荒唐,她有些不好意思意思,把头埋进枕间,刹时间,一阵青松雪香直扑鼻尖。
这个香味是之前孟西洲身上的沐浴香,现在已经沾上了她的身体。扭动之间,她这才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和不适,也不知是想到什么,耳尖又微微有些发烫。
这时,卧房的门传来锁体扭动的声音。
慕知意一时心虚,闭着眼把脸埋进被窝里,自然卷翘的青丝铺满了半边枕头。
被窝的起伏有一下没一下,来不及遮住的耳尖还在充血,孟西洲只淡淡扫了一眼就知道她在装睡。
他低头思忖了片刻,俯腰跪上床,手掌轻车熟路伸进了被窝。
慕知意脊柱一僵,她……她没穿衣服。
略带薄茧的手掌一路研磨,从她的腋下往上,扣在胸前。慕知意这才想起反抗,从被窝里伸出一个头,“还抓?”
孟西洲轻笑了一声,咬着她的嘴角,手上力度不减反增。
初识情爱的年轻身体是最经不得拉扯的,这一点,孟西洲也是昨晚才悟明白的。
他以前觉得自己可以永远保持理智,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懂得克制。
不管是四年前戒了烟瘾还是四年前决定放下心中的执念,都是克制欲望之下的及时止损。他原本很自信,就算四年前的执念重新回到他身边,这一切也还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昨晚,压抑了多年的欲望一直在叫嚣,他以为成全了自己,这份执念就会放下,但事情最后的发展让他逐渐失控。
他终于明白,他自以为是的强大自制力在她面前有多么可笑,昨晚的欲念一次次如脱轨的火车不停乱窜,他根本无力管制,只想不断地逼她回应。
孟西洲眼眸藏着细碎的幽光,不紧不慢地掀开被子,“阮阮,我大概是疯了,我现在只想欺负你。”
*
等到慕知意浑浑噩噩再爬起来时,天又黑了,她盯着窗外华灯初上的霓虹,看着玻璃上两眼春光的自己,喃喃道,“真是疯了。”孟西洲神清气爽走进卧室,见她裹着被子趴在书桌上发呆,微微愣了愣。
慕知意听见动静,回头一看见孟西洲,不知怎么,脚突然一软,差点从书桌上滑了下来。
孟西洲眼明手快,绕过床尾直接将她抱进怀里。对上他的眼,慕知意心头莫名跳了跳,转身拉着被子慢慢向床上爬去。
“还舍不得下来?”慕知意脸一红,回头瞪他,“谁舍不得下来了?”
孟西洲跪爬在床上,一把将人圈在怀里,“起来了,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我点了外卖。”
一生要强的大小姐突然像抓到了他天大的漏洞,啧啧摇头,“果然~男人得到了就不懂珍惜,昨天还吃的是爱心晚餐,今天却只能吃外卖了。”
孟西洲愣了愣,箍紧她的腰,吻了吻她的耳垂,“我醒来的时候也晚了,做饭太晚怕你饿才点的外卖。”
慕知意不自然的撇过脸,这个姿势有些羞耻,不禁让她想起不久前他就是这样在她身上逞凶斗狠。虽然身下的床垫很软,但膝盖这么一直跪着实在有些受不住。
说到膝盖……
慕知意微微抬起下巴,目光慢慢停留在孟西洲跪爬的姿势,一脸奇怪,“你膝盖的伤好了吗?”
什么时候竟然还能分心这个?
孟西洲慢慢掩下长睫,将下巴卡在她的肩胛窝,“嗯,你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
早说过,年轻的身体不禁挑逗,好在慕知意悬崖勒马,趁着孟西洲意乱情迷火速窜下了床,孟西洲略有些可惜地捻了捻手指,起身从衣柜里取下早早准备好的睡衣,“先吃饭吧。”
慕知意略有防备着看着他,“你先出去。”
“好。”他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待凶兽离开卧房后,慕知意赶紧把门反锁,忍着全身酸痛换好了睡衣。说实话,比起吃饭她现在更愿意在床上躺着,但身上散架的骨头不断在提醒她,现在躺在床上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
换好衣服,刚走进客厅,她就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饭菜香。
慕知意愣了愣,看着桌上已经替换成碗碟的外卖,一时在心里起了疑。
孟西洲摆好碗筷,给她盛了一碗松茸鸡汤。
慕知意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菜品,低头轻抿了一口,眼眸微微一怔。孟西洲一直看着她,“怎么了?”
“这是外卖,你点的?”
孟西洲拿过她手里的碗,喝了口,没感觉到什么奇怪,才放下心问道,“不合胃口吗?”
慕知意摇摇头,哪是不合胃口?这分明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嗅觉出了问题,怎么京都有人能烧出南城家乡菜的味道,敢情是家里的厨子来了京都。
“叮咚——”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门铃声。
慕知意正在喝汤,孟西洲神情微有些思索,看了她一眼,起身打开大门。
“您好,不好意思,打扰了!小店开业大酬宾,但凡今天在小店下单的客户,我们额外赠送二十只法国生蚝外加一瓶庄园红酒,请您签收。”
这声音?!
慕知意隐约猜到什么,放下碗一脸狐疑地走向门口。
门外的阿柒身穿职业外卖服,帽檐压得很低,还刻意加粗的嗓音,说话间有意无意往屋里打量,等她笑盈盈递上赠品再抬头时,目光正巧与突然出现在玄关内的慕知意对上了。
慕知意,“……”你来干什么?
阿柒,“……”来给你们送点补给。
最后,两人默契地同时转移目光。
“赠品已经送到,麻烦五星好评哦~”阿柒最后还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大门。
“……”孟西洲一手提着生蚝,一手拿着红酒,回过身就看见慕知意春意盎然的脸上写满了复杂。
……
第137章 生蚝X羞辱
“怎么了?”孟西洲不解地问道。
不知怎得,慕知意觉得有些心虚,转身窜回餐桌。
孟西洲将手里的加油两件套放回桌面,目光在慕知意身上逡巡了一圈,“吃吗?”
“什么?”她一脸懵懂地看向孟西洲。
孟西洲指了指包装食盒里的生蚝。
慕知意转过脸,违心道,“送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我不要~”
孟西洲想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便没再理会那两件赠品,专心吃饭。
菜品的种类很多,再加上孟西洲后期精心摆盘,琳琅满目堆满了整个餐桌。
孟西洲吃了两口,盯着桌面,表情略有思索,“这家店子还真有趣,点什么菜都买一送一。”
慕知意刚夹了只蟹钳,手指一顿,“刚刚那个外卖员不是说了吗?开业活动。”说罢,未免孟西洲怀疑,她又指了指外卖袋,“给我递个手套。”
刚刚还一副没食欲的样子,现在竟然吃的嘴巴都停不下来?
“这么好吃吗?”他好奇问着,伸手拿过红色包装的小方袋。
突然,孟西洲神情一愣,低头看向手里的小方袋。
一般外卖包装都会赠送一次性手套,这些手套的包装跟某样计生用品的外包装惊人相似,但眼前这个,哪是什么一次性手套?分明是如假包换的正牌货。
“怎么了?”慕知意想吃蟹钳得紧,顺手拿过孟西洲手里的小方袋,没等孟西洲出声,她已经先一步撕开了包装。
等到油油滑滑的东西滋了一手,她才后知后觉,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孟西洲。
“你疯了?!”
“……”孟西洲拿过纸巾,替她擦拭掌心,“不是我的,跟加油两件套一起附送的。”
慕知意听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叮咚——”
恰是这时,门外的铃声又响了。
“我去!”
不等孟西洲反应过来,慕知意已经先一步杀了过去。待大门一开,她原本气势汹汹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陆良穗一身呢子大衣,耳边带着两颗又大又闪的珍珠,她原本神情优雅慵懒,在看见慕知意的瞬间,眉头不自觉向中间蹙拢,“你为什么会在这?”
这份质问让慕知意瞬间哑口无言,她回过头想向孟西洲求助,不想才转身就被他圈进了怀里。
“这里还轮不到姜太太发话。”
陆良穗脸上微变,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要不是亲眼所见,她简直不敢相信她这个冷心冷肺的儿子竟然还会跟一个女孩儿穿情侣装?!
感受到孟西洲的敌意,陆良穗微微收敛情绪,“阿洲,我有话跟你说。”
慕知意抬头看了孟西洲一眼,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口。
孟西洲淡淡睨向陆良穗,拉着慕知意的手往客厅里走。
陆良穗盯着两人的背影沉默了片刻,重重吐了一口浊气,缓缓走进了屋内。
严格来说,这是她第一次拜访孟西洲的住所,屋里的装修和陈设简单的让她心里一时不是滋味。从离开孟毓后,她就再没有见过这么狭小又简陋的‘蜗居’了。
慕知意转身准备去卧室回避,却被孟西洲拉到餐桌前,让她继续吃饭。她回头看了看陆良穗,见她目光虽平静但有明显的不善,她也就没有再退让,直接坐在餐桌上继续吃饭。
孟西洲摸了摸她的头。
面积小的房子,客厅和餐厅没有明显界限,一眼到底。陆良穗微微有些惊讶,阿洲丝毫不避讳他们母子的关系,显然是已经跟这个女孩事前兜底了。
她心里有了谱,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儿子,“陆行白基本已经丧失了接管陆家的资格,你有什么打算?”
孟西洲不语。
陆良穗又道,“如今行白仕途受阻,陆家只有行将一个嫡孙,老爷子看着也撑不了多久了,大房这个时候把沈家拉进来,明显是不愿意让权,还想再争一争。”
她目光瞥过正在喝汤的慕知意,“你勾勾手,徽音随时可以倒戈,只要你能抢走陆行白的助力,我就能让大房二房反目,只要陆家不合,老爷子的病就很难休养了。”
慕知意愣了愣,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陆良穗。
原来会长的妈妈是个十足的疯批美人,她竟然在背地里策划怎么让自己的亲兄弟反目,老父亲归天,真是孝大动人。
孟西洲早已见怪不怪,淡淡道,“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对陆家的东西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陆良穗摇头,耐心规劝,“阿洲,那不是陆家的,那是陆家欠你的。”
孟西洲不想多费唇舌,开始下逐客令,“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说这些,恕不远送,姜太太。”
陆良穗眸光渐冷,“阿洲,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在做什么?你竟然还以为自己可以像普通人一样自由恋爱?更可笑的是,你竟然还沉迷其中!你真是枉费这些年我对你的教导!”
慕知意不满的皱起眉。
孟西洲眼眸轻转,微微抬着下巴,神情淡然,“教导?你的教导就是把我变成另一个孟毓,诱使沈徽音变成另一个陆良穗,让她背叛自己的家族和婚姻?你是自己淋过雨,就想把别人的伞都撕了,你想疯,我可不想奉陪。”
这话对陆良穗无疑是诛心之言,慕知意听后,默默转过头。
陆良穗神情略有些怔忡,看向孟西洲的眼神带着剜心的痛,“你竟然这么羞辱我?”
孟西洲笑了笑,“孟毓倒是不会羞辱你,可他被你亲自送上了断头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