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顾满春追问的时候,乔慈真却怎么也不说了。
这个时候的乔慈真和季d像两个极端,季d总是一张嘴说个不停,但乔慈真嘴硬起来,她真是用什么办法都没法撬开他的嘴。
更让她泄气的是乔慈真会用其他方法把她给哄好,让她有气也撒不出来。
学期过半的时候,顾满春慢慢地习惯了大学生活,在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方式后,学习对她来说又成了一件不怎么困难的事情。
于是她开始探索本专业以外的知识,比如跟着乔慈真去旁听他们的法学。
上课的时候,顾满春从来不开小差,也不胡思乱想,她比任何人都听得认真。在听了几次之后,她甚至能和乔慈真讨论起他们的专业知识来。
乔慈真早已习惯了她的学习能力,但时常和他坐在一起的那几个男同学却觉得新奇。但顾满春确实能对答如流,他们纷纷倒戈了,一口一个嫂子的同时,甚至还在乔慈真面前夸赞:“这次就算你厉害。”
乔慈真轻笑一声不说话,个中缘由他也不准备对他们说。
在顾满春努力学习的时候,乔慈真也努力着,但两人努力的方式却又稍稍有点不同。顾满春只无欲无求地学习着,很少去参加什么课外拓展活动。
乔慈真想了想,自作主张地把人拉着去。但他们抢到票后,坐在会堂听课的时候,顾满春又听得比谁都认真。
乔慈真也无奈了,后来他索性包办了顾满春的课外活动。顾满春也不反对,只在他抢票的时候转悠过来说一声:“我们一起参加啊,我一个人去的话没什么意思。”
乔慈真一向是如她所愿地做事,但这次他多问了一句:“除了我之外,你就没有想找人和你一起去了吗?”
顾满春倒在床上,无所谓地摇头:“没有,我不想交朋友,反正也没什么意思。”
乔慈真不是不想和她一起去,他是觉得顾满春现在的状态很眼熟,就好像他才遇到她,她却心安理得地“被人抢劫”一样。
乔慈真想了想,问了她一句:“那如果现在让你重新遇到一个骆恩,你还会任由她抢你的钱吗?”
顾满春若有所思地思考了半天,点头说:“好像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又不是没钱。”
乔慈真听完这话沉默了,他眉头紧皱地看了顾满春半天,最后过去把人从床上捞了起来。
他看着一脸漫不经心、就好像世界末日来临她也面不改色的顾满春,心里闷得慌。
在顾满春慵懒地靠在他身上的时候,乔慈真却有些艰涩地说:“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
顾满春比他还懵,“你没错,谁说你错了,我去揍他。”
乔慈真把顾满春挂在自己身上的手扒拉了下来,帮她端正坐姿,两人正襟危坐的时候,他才开口:“从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样子。你说是我改变了你,我信了。但现在我陪在你身边,你却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顾满春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她也收敛笑意,一本正经地问:“所以你觉得这些都是你的错吗?”
乔慈真张了张口没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件事情。
他沉默了半天,开门见山地说:“我并没有不喜欢这样的你,但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就好像我从来没在你生命中留下过痕迹一样。我也不是反对躺平,你也没有躺平,在有的地方你甚至比我还优秀。可是我不想让你傻乎乎地被人抢钱。”
三年前听过的话,顾满春又重新听了一遍,两次听的心境却一点都不同。
她笑了笑,过去拉起乔慈真的手,笑着问:“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其实很在乎我。”
乔慈真别开目光,轻声说:“即使我们只是朋友,我也会这么说的。”这话倒也没错,三年前他们甚至连朋友都不是。
顾满春弯了弯嘴角,上前给了乔慈真一个拥抱:“你要是我妈妈该多好,那我肯定是全世界最听话的宝宝。不过我知道现在我该做什么了。”
乔慈真这时候才如梦初醒般笑了一下,接着他觉得自己有点丢人,他怎么会想起说这些,实在是……用心过了头。
而乔慈真说完这些的后果就是他很少见到顾满春了,平时的时候她在上课,下课之后,她出现在各种社团和实验室。
只有晚上的时候,她才会出现在公寓里,不过她风尘仆仆归来的时候,乔慈真都会给她准备好一切。
在顾满春像女战士一样毫不停歇地战斗在时候,乔慈真被她戏称成了她的小男仆。
一开始乔慈真还拒绝这个称呼,但架不住顾满春随时随地都会冒出这么一句话,他无可奈何地妥协了,只能告诫她别乱说。
此后顾满春的生活经营得风生水起,在乔慈真还没邀请她出去和其他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乔慈真却成了先被带出去的那个。
那天顾满春才回来,就累得在沙发上趴下,乔慈真拿了一张薄被过去,让她可以躺着等吃饭的时候,顾满春忽然抓住他的手说:“明天我要和实验室的同学们一起聚餐,人家让带家属,你也去吧?”
乔慈真的邀请就这么被扼杀在嗓子眼,他答应下来后,和好玩的男同学们说了一声,让他们重新推迟几天。
在赴宴那天,顾满春自己打扮了一番,却把乔慈真裹得严严实实。乔慈真有些无语地掀开帽子看她:“有必要这样吗?”
顾满春替他把衣服的拉链拉上去了一截,点头道:“很有必要,不要给我添麻烦。”
乔慈真无可奈何地答应了,当然在出门前他想起称呼问题,忙拉着顾满春的手说:“记得不要随便乱喊。”
顾满春反手握住他:“行了,我知道的。”
等到他们牵着手走进店里的时候,顾满春的一桌同学已经坐满了,但传说中的家属却只来了乔慈真一个。
乔慈真无奈地看了顾满春一眼,用唇语问:“这是怎么回事?”
顾满春一脸淡定地回着他:“我也不知道!”乔慈真不想用恶意揣度别人,但对于顾满春来说,她应该就是故意的。
乔慈真作为在场唯一的家属,自然又是被盘问了一番。当然顾满春什么都没说,她只是杵着下巴看着他自由发挥。
不过最后效果应该很好,顾满春的朋友们很满意他这个对象。
顾满春也对他的表现很满意,还在桌下牵住了他的手。乔慈真却没忍住看向她的侧脸,他们的在一起就是个谎言,在别人问起他们如何相爱的时候,他们会用谎言去去回应。但等到他们独处时候,他们却从来不提爱这个字。
乔慈真对未来幻想过很多次,唯独没有幻想过这样的日子。
但事情有一有二,在乔慈真带着顾满春去和他的新朋友们见面的时候,他们平静了很多,不约而同地营造出了他们很相爱的迹象。
乔慈真的朋友里,有个叫张元照的男生,他和顾满春是一个专业的,在饭桌上的时候,他忽然开口说:“那个季d你们认识吗?我都告诉他你们是一对,他偏说不是。如果不是今天亲眼见到,我都要开始怀疑自己了。”
乔慈真听完这话,抬头不动声色地对他说:“季d知道,他只是……脑子转不过弯来。”
顾满春有段时间没怎么理会季d了,这个时候冷不丁地听到他的名字,再一听他的事迹,心里对季d的怨怼却更加浓厚。
这顿饭结束之后,顾满春给季d打了个电话,她开口就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为什么要说我和乔慈真不是情侣?”
季d大惊失色,随即矢口否认:“我没有说过这话,反正不是我说的,再说你们是不是真情侣我怎么知道。”
顾满春打电话的时候,乔慈真就站在她身后,慢悠悠地走着。
他知道季d喜欢顾满春,也许有很多人都喜欢顾满春,但敢靠近的只有死皮赖脸的季d。
他也知道顾满春不喜欢季d,但他心里却还是有异样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季d,也许是因为其他人。
乔慈真心里很乱,自从和顾满春在一起后,他的所有心思都是乱的。
但等到顾满春皱着眉回头朝他说:“季d真是个小人,我就没见过这么讨人厌的男生!”乔慈真却又跟了上去,牵起她的手轻声说:“没事,别理他。”
他不知道,这段路还需要走多久,但眼下他还是会牵起她的手走下去。
第35章 chapter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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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的日子不算难熬,有时候甚至还没等同学们反应过来,一个学期就这么结束了。
而乔慈真他们的期末考试结束得更早一些,他也没提前走,在公寓里闲了两天等顾满春考完试。
顾满春却早就把假期给规划好了,她在飞机上兴高采烈地说起这些事情,乔慈真却只是淡淡地听着。
没多久后顾满春也觉得无趣,她闭了嘴,安心睡觉。等到她回到家的时候,家里自然又是人影寂寥。
只有她那个老古板爷爷出现在她面前,提着鸟笼问:“大学生活怎么样?”
顾满春停住脚步,板着脸回答:“也还不错。”
她爷爷一听却又问:“听说你还谈恋爱了,现在的小年轻就是这样,男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满春顿了一顿,说道:“比你好。”她爷爷被她气得七窍生烟,胡子也张牙舞爪地失了冷静。
“你说什么呢!小兔崽子你可别乱说,担心你妈回来揍你。”
顾满春倔强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和她这个爷爷相比,乔慈真完全就是一个活菩萨一样的存在。而且他家虽小,但也是闹市,不像这里,空荡得像鬼屋一样。
顾满春放下行李没两天就往乔慈真家跑,这次她走到他家门口的时候,听到了乔慈真和沈清宜说话的声音。
两人也就很寻常地聊着家常,顾满春神色未变,走了进去。
沈清宜一见到她就站起来打招呼:“哎小春你也回来了,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们了呢。”
顾满春并没有在意过沈清宜在哪里上学,这时候她想起来便问了几句。话音刚落,沈清宜便神秘地笑着问他们:“我听说你们在一起了?”
乔慈真先点头承认,顾满春见状后笑了一笑,问沈清宜:“你不知道吗?”
沈清宜委屈地控诉了几句:“我当然不知道,都没有人告诉我,学期过半了我才从其他人口中听到你们在一起的消息。好哇,我就知道你们当初有猫腻,没想到……”
顾满春笑着把话题揭了过去过去:“一开始确实也没想到会在一起,后来的话就比较低调了。”
说完她又问起沈清宜的大学校园生活,这可有得说了,沈清宜兴奋地说了一大堆。
在沈清宜走后,顾满春看向逗狗玩的乔慈真,带着笑问:“你没和她说吗?”
乔慈真看了她一眼,淡然地说:“没有。”顾满春却为了这个问题而杠上了,她继续问:“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是不想还是不敢?”
乔慈真听出她话里的质问,直接说:“我们去外面说吧。”
顾满春给了他一个面子,跟着他来到楼梯转角。
乔慈真直视她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说:“我觉得没必要。”
顾满春却不依不饶,执着地问:“为什么没必要,是因为这事没必要。还是因为对象是她,所以没必要?我不管她怎么想,我只问你。”
乔慈真的眼神里有化不开的情绪,在一声轻叹后,他问顾满春:“那你告诉顾湘园了吗?”
顾满春一愣,她确实没告诉顾湘园,而理由就是那一个,没必要。
乔慈真看她的神情后明白了,他扯着嘴角笑了笑,为这件事情下了结论:“我也是这么想的,想着没必要,所以这不是没可能。”
顾满春微微皱起眉头,眼里却还是有所疑虑:“乔慈真,我能相信你吗?”
乔慈真轻轻点头嗯了一声,随后说道:“我无法把我的心捧出来给你看,既然这样的话。”
说完他上前一步,揽过顾满春的腰,扣住她的头让她靠近了自己心脏的地方。
“你自己感受吧,我有没有在撒谎。但我的心脏在右边,也许会和人家的有所不同。我知道你没耐心,但你一定要仔细感受,最后它会告诉你,我没骗你。”
顾满春听到这些,已经选择了相信乔慈真,接着她伸手轻轻地摸了摸乔慈真的胸膛,笑着说:“你是不是悄悄去锻炼了?”
乔慈真没想到顾满春的注意力会飘到那个地方去,他没忍住笑。但听见有人的脚步声传来的时候,他又飞快地推开了顾满春。
顾满春倒是不觉得尴尬,她这是光明正大地谈恋爱,又没做什么。不过她还是配合了乔慈真,掏出手机假装玩手机。
顾满春在家里待了好几天,她只见过顾锦蔚两次,有一次是顾锦蔚站到她面前,笑着问:“听说你和爷爷吵架了?”
顾满春的气还没消,这时候也抬头瞪着她说:“你要是听到爷爷的话,你肯定也会生气。”
顾锦蔚纵容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笑得很从容:“我不会,只有你这种小孩才会大惊失色。”
顾满春听完玩味地笑了,接着出声问:“那要是我提起爸爸呢,你会怎么样?”
这次顾锦蔚变了脸色,往她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滚,做你的作业。”
顾满春摸着被她打疼的脑袋,摸出手机委屈地给乔慈真打电话:“这次我能来你家过年了,这个家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乔慈真习以为常,问出声:“你怎么了?”
顾满春长话短说,简短地描述了一遍后,乔慈真便说道:“奶奶说她欢迎你,无论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于是在过年那几天,顾满春毫无心理负担地背着包蹿了出去。
这一年的大年三十和大年初一的时候,她都是在乔慈真家过的,乔慈真把自己的卧室让了出来,顾满春睡得心安理得。
睡觉前她还仔细地看了一下乔慈真的卧室,但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正常男生的房间,只是乔慈真的比较干净温馨。
不过她晚上也睡不安生,大半夜裹着被子起来喝水。
等到她站在乔慈真睡的沙发旁边时候,乔慈真直接被她给惊醒过来。
不过还不等他喊,顾满春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嘘,吓到你了?其实我只是起来喝水,顺便看看你,现在我要回去睡觉了。”
对此乔慈真的想法只有一个:大半夜不睡觉假扮王祖贤的女鬼。
乔慈真那晚上直接就没睡着了,顾满春倒是睡得挺好,两人起床后坐在一起,脸色都是一黑一白。
不过初二的下午,顾满春就接到了她妈妈的电话,顾锦蔚在电话里懒洋洋地说了几句:“还知道家在哪里吗?知道就回来。”
顾满春看了给她剥玉米的乔慈真一眼,和电话里的人讨价还价:“我可以不回去吗?”
顾锦蔚一声冷哼:“那你就等着我过去逮你吧。”
顾满春听话这话后一声叹息,委屈巴巴地爬到桌上,盯着乔慈真说:“怎么办,我妈妈让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