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年带着满脸牙印,心如死灰,眼睛红红的,刚刚疼得哭出声了,现在又饿又累,坐在桌上气鼓鼓地吃饭。
他怎么突然开窍了,对小黑屋的操作日渐熟悉。强取豪夺,精神虐待,再酱酱酿酿。望年的话,软硬都不听。
都怪她,有些话应该烂在心里,她怎么就憋不住,好巧不巧,让楼玉树听到一半。
她必须想个办法,叫楼玉树改变一下。冷漠对待楼玉树,她不信,楼玉树会不心软。
整个晚上,两人都不曾说过一句话。楼玉树知道她的心思,无非是故技重施罢了。
既然晾着自己,他不恼怒,依旧把望年抱在怀里睡觉。
望年哪肯要他抱,挣扎了许久,脸上的牙印再次加重,依旧不愿吭声。
他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咬,觉得隔着衣服咬不过瘾,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与其被咬,还不如服软。
“树树,你最近伤到我的心,可不可以怜惜我,别咬了?”
楼玉树抬起眸子看她:“不是不说话吗?”
“我生气嘛,你生气我会哄你,我生气,你只会对我发泄。我没法再容忍你,我也有脾气的。你都饿了我一天,明天也要饿我吗?”
“嗯。”他云淡风轻地应她。
“好吧。”她沮丧地垂下眸子,认命地接受这事实。只要别挑去她手脚筋,一切都好说。
楼玉树见她突然乖乖服从,还主动伸手投怀送抱,不免警惕地打量她。
这又是来哄骗他的手段吧?
他当即推开望年,在两人中间隔了一大段距离:“你过去那边睡。”
望年听话地挪到床边角落,睁着盈盈如水的眸子同他注视:“你要是不想跟我睡,你可以把隔壁洗一洗,把房间腾给我。”
“你敢!”他恼怒地瞪她,大喝一声,“入睡。”
烛火被扑灭,望年很快睡着了,倒是楼玉树怎么也睡不着。他盯着望年背对他的后脑勺,想凑过去抱住她,又恨自己不争气。
转念一想,其实抱一抱没什么的,只要不听望年的甜言蜜语,就能满足自己的欲望。
想罢,他靠近望年,前胸贴近她的后背,偷偷亲了一口望年的耳朵,安心舒服地抱着她睡觉。
天亮时,望年僵着一个姿势,手臂酸疼,醒来发现楼玉树正抱着她,瞪了他一眼。
楼玉树睡眠很浅,望年一夜睡下来不会动几次,但每次动都会弄醒他。
贴着这么近,呼吸落在脖子上痒痒的。望年全然只想把自己当透明,闭上眼睛装睡。
“望年,可不可以帮我?”
“一大早发什么情?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他抿了抿嘴,贴着望年的臀线,蹭了又蹭,舒服地喘气。
感受到那硬气,她绷直身子,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趴在床上,把脑袋埋在枕头上。
像鸵鸟一样,遇到危险把脑袋藏起来。望年以为他就此作罢,哪成想,他起身,泰山压顶般全身压住望年的后背。
她快被压到吐血:“我会死的。”
“翻过来。”
望年屈服地应了一声,待他下来,屁股狠狠地遭了一巴掌。
等她翻面回来,楼玉树面色才缓和许多,俯身亲吻她。
一大清早,楼玉树开始耕地,莳花弄草。他不咬望年了,而是把她侍候得舒舒服服。
事后,两人汗珠直流,幸福地抱在一起拥吻,温馨地说着令人脸红的悄悄话。
阳光明媚地落在床上,将彼此身上的任何纹路都照得清晰无比。他们热汗淋漓,肌肤闪着细细碎碎的光泽。
只是弄完后,楼玉树却不肯烧水让她沐浴,而是要她继续待在梁柱旁,像被用完的手帕,扔在地上。
望年浑身湿漉漉,披着他的衣物,腿间全是他的玩意儿,不禁怒气冲冲:“楼玉树,你别太过分了,我要沐浴。”
“等我回来,你饿了。”
“楼玉树!你发什么疯,可不可以成熟点?我本来想喜欢你的,都被你耗光了。”
“你骗人,你根本不会喜欢我。”他坚定地说,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望年所作所为只是在哄骗他,骗他解锁。
话罢,他转身离开。
第91章 手帕
“楼玉树,你给我回来,你别把我定着,我自己烧水也行。”望年大喊一声,身上热汗直流,他留下来的气息更挥之不去,可他死活不肯回头看她一眼。
楼玉树出门买了望年爱吃的饭菜,路边的果子店铺上陈列着新鲜的瓜果,他挑了一些称重。
隔壁的店铺是卖胭脂水粉,几个妓楼小姐出门游玩,新奇地围着刚买的胭脂,说得欢喜。
“这个颜色可好看了,秦家公子一定能被我迷得团团转。”
“他家那位母老虎可凶了,姐姐你怎么拿捏秦公子的。”
“烟雨姐姐又不止秦公子一位良人,越得不到的,越是珍贵,当然是要他知道我是抢手的,懊悔得不到我,别人却能得到。”
“烟雨姐姐好手段。”
几人携手共回花巷,路上欢声笑语。忽地一道鬼魅身影闪过,周围的姐妹纷纷摔倒地上,只剩下烟雨一人惊恐地尖叫,下一刻被一个男人用帕子捂住嘴巴。
男人声音又冷又低:“不想死就别叫。”
烟雨吓得眼泪汪汪,慌慌点头,待帕子离开嘴边,她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么俊美的公子哥,她愿意伺候他的。
“公子,奴家愿意的。”
楼玉树不懂她话中话,锐利如峰的眸子直视她:“如何让一个不爱你的女子爱你?”
烟雨震惊不已,没想到是这种问题,她以为是来劫色的。
“自然得对她,温柔体贴,心疼她,爱护她,公子这么清俊,世上大多数女子都会喜欢。”
“她还是不喜欢呢?”
“您心上人有喜欢的人?”
他斟酌许久,摇头。
“您对她好吗?”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跟别人比起来,他对望年好了千百倍。
“要不,您先冷她几天,假装找其他女子,比如,找奴家。”烟雨心花怒放,那些畏惧都被鬼迷心窍,一心想缠上他。
楼玉树的剑一晃而过,架在她脖子上:“如何假装?”
烟雨被吓得腿软:“公子,您别这样,奴家贱命一条,胆子小。”
“说,不然我杀了你们,喂野狗。”
“奴家的手绢送您,藏怀里,或许您来花楼逛一逛,吃些酒,脸上盖点胭脂水粉。您心上人知道了,若是生气,则是对您有心,若是依旧无动于衷,您还是早日脱身吧,免受世间情爱所困。”烟雨殷勤地将话颤颤巍巍地讲出口,一心只想逃离。
“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
“若是不起效,我杀了你。”
烟雨:“饶命啊,公子,您家那位不是奴家能控制的。”
“带路。”
烟雨觉得自己是倒大霉才惹上这么一樽杀气腾腾的大佛,请进房间吃酒,百般殷勤,却打动不了他。几杯酒下肚,他还嫌弃房间味道浓。
“手帕给我。”
烟雨从抽屉里抽了一条给他,怎知他将所有的手帕都抢走。“物极必反,公子,一条就够了,注意,得是不经意给她看到。”
楼玉树若有所思地点头。
她拿出一盒刚买的胭脂,心疼地递给他:“就涂一点在衣服上,您半夜再回去吧。”
“无妨。”他往衣服涂了一点,扔下一锭银子给她,兴奋地策马回去找望年。
他在庭院待了整整一天,始终不进房间,明知道她饿,却直到天黑才立马冲进房间。
望年冷着脸看他,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想发火却发不出来。
不要反抗,就不会受苦。
“我饿死了。”
“我去热。”
“我还要沐浴。”
“嗯。”
望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觉得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比早上殷勤了许多,出门碰到开心的事了?狗男人,她被囚禁在这里,而他出去自由自在,回来还要热饭,这饭得是放了多久。
又等了许久,楼玉树才过来为她解下梁柱的锁,望年得以自由。
她搂了搂身上的衣服,用湿布帕擦擦大腿,愤恨地拖着锁链坐在桌子边,楼玉树也跟着坐下。
一股轻轻的酒气从楼玉树身上悠悠地散发,望年气汹汹地咬下一口菜:“出去喝酒,我在这里一身脏,你真行,喝死你。”
他沉默不语,手指掸了掸肩膀,月白色的锦袍上的红色胭脂在烛火中异常晃眼。
“你去杀了人?身上……沾了血。”
楼玉树:“……”
饭后,望年坚持要去沐浴,楼玉树站在门口,琢磨着如何让望年看到手帕。
他拉了拉怀中的手帕,觉得露出太多,望年会怀疑,露出太少,她又看不到。
纠结许久,他还是露出一点点手帕,听到房间里的望年在喊他。
她拖着铁链,脚一滑,被楼玉树扶住,抱出浴桶,意外地闻到他身上异样的香味。
“你去找女人了?”望年笑出声了。
被嘲笑了,楼玉树脸色铁青,把她扔进水桶里,恶狠狠地说:“就许你能找男人,我不能?”
望年果然不在乎,可笑极了。
“我才不信你,平日里要你跟我做,你都推三阻四,怎么可能找别的女人。”望年从浴桶中站起身,“快抱我起来,我抬不起脚。”
为什么不管用,他决定明天就去杀了那个叫烟雨的女子。
她穿好衣服,近身被楼玉树抱回房间,目光忽地瞥到他怀里粉色之类的布料。
难不成自己心太大,被其他小狐狸有机可乘?昨天出去一整天都不回来,所以真去找女人了?
不可能,楼玉树人鬼不许近身的德行,怎么会让女人靠近?再者,女主都吸引不了他,旁的女人更不可能了。
两人躺在床上各怀心思,静得诡异。
楼玉树捂着胸口上的帕子,脑海里反复疑问,望年到底看到没?
望年闭着眼睛,呼出匀匀的气息,实则装睡。她在不断思考一个问题,要是楼玉树真喜欢上别人,感情进度条肯定会变的。
想罢,她觉得自己多虑,又安安心心地睡下。
夜里睡得不踏实,望年迷迷糊糊的,以为楼玉树会抱自己睡觉,结果,直到天亮都不见楼玉树抱自己一回。
不抱便不抱,她才不稀罕。
清晨起来,望年特地早早睁眼。阳光下,她真的看到他胸膛里粉色的布料,应该是手帕。
在楼玉树快醒来时,她立即躺好,闭眼睛装睡。
楼玉树撑着身子,冷冽的目光静静地描绘望年的眉眼。从昨天开始,嘴巴一直干干的,痒痒的,喝再多水都解不了渴。
他想亲望年的嘴巴,想用力地亲,撕咬她。那迫切而骚动的舌头在口腔里蠕动,遏制不住冲动,他只能咬住牙关,不放它出来。
望年给他下了什么毒?他也想给望年下一样的毒,让她跟自己一样,离开了自己依旧想得心梗,想得疯狂。
直到太阳晒屁股,望年才刚洗漱好,楼玉树再次把她定在梁柱上。
“你又要出去一整天?树树,别把我定在这里啊,杀人犯都没像我这样凄惨。”
“闭嘴。”
“你出去做什么?”望年好奇地问他。
“你不用知道。”他声音冷冷的,像是冬日清晨里的雾气,散在空中。
望年知道自己躲不过饿肚子的命运,低低地哼唧道:“可不可以给我留点吃的?我饿……树树……你这样饿我,我都瘦了,你抱着舒服吗?”
“别用任何手段骗我。”他整了整衣服,站在铜镜面前看了看自己的容貌,嘴角扬起若有若无的笑,摸了摸胸口处的手帕。
望年怒骂一声:“骚包,去找女人?”
“你胡说。”他恼怒地看她,转身提剑,神采奕奕地走出房间。
望年目瞪口呆,出门看镜子,还敢说不是找女人?
要是楼玉树喜欢上别的女人,那她呢?任务呢?
楼玉树一大早来到妓楼,烟雨的客人还在房中下榻,被他的突然到来吓得哇哇大叫。
烟雨衣衫不整,颤着声音地求饶:“公子,您一大早这是要我的命啊。”
“为何不管用?”他冷眸看着她散落的头发,蹙着眉。
“这才第一天啊,您得有耐心。世间情情爱爱若是简单,哪有人会因此受苦。”烟雨无可奈何,怎么就摊上这么位大爷,还吓到她的客人。
她赶紧安慰床上的秦公子:“这位是来询问问题,公子,别怕,我同他说几句话就好。”
那秦公子恼羞成怒地起身,穿好衣服:“你们自行解决,烟雨,咱们以后还是断了,床笫之事还让第三人见着,我丢不起脸。”
“嘿,秦公子……”烟雨拉又拉不住他,只能任由他离开,不悦地回床上,穿好衣服,“跑了,咱们继续说吧。”
楼玉树:“我把她锁了。”
烟雨面露惊悚,一双星眸快突出眼眶,半晌才说:“锁了?她怎么可能喜欢你。”
“放了不可能,她只会勾引别的男人。”
“公子呀,你得顺着她,让她舒服,而不是你舒服,谁让你喜欢她呢。你有求于她,求她对你有爱,自然得应从她。这样吧,你日日半夜回去,把胭脂涂嘴边,她若是明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依旧无动于衷,恨不得你去找别人,公子还是不要求得她的心了,求不来的。”
烟雨走到梳妆台拿出才用了一次的胭脂,正要给他涂上,楼玉树一把抢了过去。
“若是再没用,我杀了你。”
烟雨:“……”
回去后,他一如既往地静坐在庭院不出声,抱着望年的衣裙蹭了好久,思念的煎熬才缓解了许多。
望年的衣服被他之前撕了好多件,改天得去多做几套。
等待天黑期间,有好几次他没听到望年的声音,以为望年出事,偷偷地趴在窗口,窥探望年。
望年举着被拷上的双手,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发呆,双目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坐在台阶上,侧脸趴在她的衣裙上,静静地枕着,同样发着呆,但他的发呆里面全是望年的一颦一笑,那张冷峻的脸也不觉泛起浅浅的笑容。
直到天色黯淡,一弯皎洁的月光镶嵌在夜幕,他激动地站起身,提着东西去了后厨热饭。
望年在黑暗中听到声音,不安的心草木皆兵,轻喊道:“树树……”
许久没有回应,她蜷缩在角落,失望又忐忑。
隔了片刻,楼玉树端着饭菜进来,点了几盏油灯,冷着脸喊道:“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