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她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睡觉和吃饭。
尤其顾府的小厨房，是爹爹特意从各地招来的。
无论南北各系菜，小厨房都能还原个八九分。
她正想着顾府色香味俱全的珍珠丸，腐朽的木门“咯吱”一声被轻轻推动。
烤鸡味扑鼻而来。
顾阮欣喜地站起来。
只见陆癸穿着朴素的衣裳，站在烛火中，一手各拿着一只烤鸡。
鸡皮烤的酥脆，看着格外解馋。
顾阮看的心花怒放。
原本吃惯了顾府的山珍海味，她本不会对这些东西心动。
可在弘文馆中过得煎熬又痛苦，这么大一只完整的烤鸡简直是心灵上的慰藉。
“郡主要吃哪一只？”
“就要那只烤的久一点的。”
顾阮接过烤鸡，顺手就把房门给阖上，接着便传来落锁的声音。
月色下，陆癸差点被木门撞到鼻子。
他站在寒风中，眸色幽暗深沉。
满身的戾气与刚刚那个白净又温润如玉的书生模样简直大相径庭。
小郡主这次学聪明了，竟直接将他拒之门外。
下次他得早点哭，万不能再等郡主将他推拒出去。
顾阮吃完烤鸡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意识越来越模糊，头昏昏沉沉四肢发软。
与上次经历的楚衍事件的感受几乎一模一样。
“系统，怎么真的就在今天发作啊。”
系统：“谁叫这合欢散不定期发作捏。”
其实是反派不当人，在烤鸡里加了点料。
陆癸真的是畜生，想尽一切办法诱骗宿主和他贴贴。
不过这样也好，总比想要毁灭世界拉着全部人陪葬要好。
舍顾阮一人，成全千千万万个幸福家庭。
顾阮心凉了半截。
她简单洗漱一番又在盆中备些凉水后就直接上了床，强迫自己尽快入睡。
奈何火烧的越来越旺，顾阮葱长的手指难耐地撕扯着自己的衣裳。
理智一点点地被大火湮灭，顾阮攥着床单，发狠地咬着舌尖。
实在控制不住时便弯下腰将头埋进冷水里浸泡着。
冰冷刺骨的水让顾阮短暂地恢复神志。
可很快又意识溃散，眼神迷离，顾阮便再次将头沉入冷水中。
如此反复。
系统看着这一幕都不免有些心疼。
养尊处优的顾大小姐忍受这些难耐的苦楚，陆癸简直是个疯子。
跟着陆癸这一路走来，原本金枝玉叶的昭华郡主确实是吃了不少苦头。
顾阮躺在床上，衣衫被撕扯地破烂，湿漉漉的头发增添了几分凌乱的美感。
终于，少女再也控制不住腾升而起的火热。
她赤裸着玉足踩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宛若着魔一般朝着门口走去。
门锁被她亲手一点点打开。
月光下，少年眼中尽是疯狂与偏执。
没了往日的柔弱与无辜，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计谋得逞的满足。
他的确卑鄙无耻，可只要能得到郡主，就算是下十八层地狱他也是愿意的。
顾阮扑进他的怀抱中，白嫩的藕臂攀附着他的脊背，小巧的唇瓣无意识地嘟囔着：
“抱抱。”
“阮阮这又是何苦自己受罪呢？早些来找我便也不会如此难受。”
陆癸将纤瘦的少女打横抱起，顺势将门阖上。
顾阮纤瘦却丰满，小小的身子宛若白兔一般柔软。
他控制不住地低下头含住了香软的唇瓣。
娇软无骨的少女主动回应。
陆癸一边凶狠地吻着，一边将她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床上。
顾阮眼若流星，又如二月春水般眉目含情。
亮晶晶的桃花眼中全是疑惑与懵懂。
陆癸将她压在身下，看着她湿润的唇瓣与无辜的双眸，再也忍耐不住内心的渴望。
第61章 甘愿做面首
陆癸捏着少女雪白的玉足，将纤细的大腿推至她肤如凝脂的肩膀上。
随后俯下身，细细地舔舐着。
顾阮无力承受，将十指埋于少年的发丝中，唇齿中发出低低地娇喃。
陆癸眼神痴狂，宛若沉沦上瘾般疯魔。
如此疯狂行事，与平日里那个干干净净的少年郎大相径庭。
结束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丑时鸡鸣，陆癸将破碎的衣衫打包好后收入自己的箱子中，随后又熟练地开始给顾阮换干净的寝衣。
雪白的胴体一览无余。
无论看多少次，他都会被少女白嫩的肌肤所震撼。
顾阮的肌肤白的发亮，饶是摇曳的烛火也没能给她肌肤覆盖上一层橙黄。
许是今日太过用力的缘故，上面留下了斑驳的红痕。
都是被他吻出来的杰作。
陆癸换衣服的动作很是拖沓。
光是穿袖子都将近花了半炷香的时间磨蹭。
待他为顾阮穿戴好后，陆癸轻手轻脚地上床抱着少女一同入眠。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只要顾阮的底线被他磨低一点点，他就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直到顾阮能彻彻底底地容下他的存在。
深秋的长安城说变天就能变天。
寒月隐翳在厚重的云层中，星光消失在夜色中。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屋檐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黄色的竹叶飘零在污浊的泥水中，忍受着风霜雨露的摧残。
等顾阮醒过来时，正是日与夜的交替之际。
她脑子昏昏沉沉地，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下一秒，顾阮整个人瞬间僵硬。
她胸上覆盖着一双大手，整个人被陆癸紧紧地禁锢在怀中。
少年抱得很紧，两人贴的密不可分，宛若一对琴瑟和鸣的夫妻般恩爱。
顾阮毫不犹豫地重重地将陆癸踹下了床。
“系统，他怎么会出现在本郡主床上？”
“是你合欢散发作了，最后没控制住，自己开了门。”
系统模棱两可地解释一番。
回忆铺天盖地的涌来。
记忆的最后是她自己主动开了门，剩下的她便记得不大清楚，只隐隐约约地记得格外羞耻的姿势换了十几个。
这一次甚至连手也用上了。
倒也不怪陆癸，是她自己央求着陆癸不要走。
想来应当是她弄出来的动静吵醒了陆癸，接着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陆癸无辜的黑瞳中带着些许疑惑坐在地上挠挠头。
很快，他似乎反应过来了一般，连滚带爬地跪在了床边。
“郡主，我，我是看见你衣服破破烂烂地站在院中，就想把你送回房间。我怕若是一位学子半夜内急，会，会欺辱你，所以才出此下策。然，然后您就抱着我，不让我走。我，我没有办法所以就留下来了。”
陆癸低垂着头，眼眶微红。
他穿着单薄的寝衣，原本的衣裳被撕地破破烂烂遍布于地上。
对于这套说辞，顾阮是相信的。
记忆里，她似乎一直都抱着陆癸央求着他让他陪陪她。
就算是因为合欢散的缘故，顾阮也绝不能接受这是她自己做出来的事情。
她缩进被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是在望着地上跪着的瘦弱少年时多了几分冰冷。
“我不让你走，那刚刚为何是你抱着我？”
陆癸宛若糟了雷劈般愣在原地。
他眉眼低垂，一颗颗珍珠泪从眼眶中滑落，似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郡主，您不记得了么？是您要我抱着您的。你说，我这么抱着你感觉很安全、很踏实，就像......”
“够了，你给我闭嘴！”
顾阮气急败坏地将枕头砸在了陆癸身上。
她已经全想起来了。
的的确确是她自己这么要求的。
陆癸坚持要走，她不愿意，甚至还扒拉着他的胳膊苦苦央求。
想到这里，她恨不能再一次将楚衍拖出来狠狠鞭尸。
就是这个杂碎给她下了十多瓶的合欢散才让她变成勾栏做派似的。
陆癸抱着香软的枕头，委屈巴巴地跪在地上。
他哭得梨花带雨，身子还在轻微地颤抖着。
顾阮自知是错怪他以后，顿时觉得颜面尽失。
她懊恼地转过身背对着陆癸，心里却将楚衍骂了一万遍。
“郡主不要生我的气。若是郡主愿意，我甘愿做郡主的面首。”
少年哽咽的声音传来，顾阮吓得呆滞了一秒。
“系统，陆癸刚刚说要做我的什么？”
系统同样被震撼地差点死机。
反派这么直球的么？
哪个寻常男子会跪在心爱女子面前哭哭啼啼的说愿意做面首的？
普天之下除了他陆癸没人能做出这么不要脸面的事情了吧。
“他说甘愿做你的面首。你要不然就收了他吧。”
省的畜生反派还处心积虑地做这做那，折腾来折腾去的。
想到陆癸瘦弱的身子，顾阮直接将他否决。
虽然他确实有几分姿色，但如此柔弱她着实是有些介意的。
何况陆癸喜欢的是宋姐姐。
若单单是因为合欢散，强行将他捆绑在顾府，顾阮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他怎就这般自甘堕落？若是做了我的面首，如何还能考取功名？那他岂不更是要沦为全长安城的笑柄？再说了，他如此瘦弱，我可瞧不上。”
“面首嘛，能把你伺候舒服了就够了。我看陆癸这两次表现还可以，说不定能让你很满意呢？他自己都不嫌丢脸，你也不必替他考虑。”
系统再次对陆癸做的事情表示唾弃。
这个鬼样子，能做个面首都是抬举他了。
“我就是要养面首，也要养自己喜欢的。我对他并无男女之情，顶多只能算是兄妹之情。”
“有情人终成兄妹呗，挺好的。”
系统为陆癸默哀一秒。
宿主不开窍，也不知道是谁攻略谁。
“我和他不才是有情人。我对男欢女爱没有意思。”
顾阮说的是实话。
情爱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向往的是整日吃了就睡，睡醒了就能吃的幸福生活。
从前在顾府的生活就很好。
她是个安于享受且容易满足的。
陆癸见顾阮许久不回复，暗自攥紧了双拳。
看着少女的背影，他故意扒开肩膀露出还未完全痊愈的伤口。
“郡主心底其实还是嫌弃我晦气的对吗？我知道，我都明白。您同情我，可怜我，所以才故意说不在乎的。没有关系，郡主想要怎么处置我都可以。”
少年的声音悲戚，宛若受到了绝望地打击般崩溃。
顾阮气不打一处来。
到底要她说多少次他才能明白她真的一点也不在乎那什么天煞孤星的预言。
她猛地翻过身，正准备训斥陆癸，入目便是血肉模糊的伤口。
少年单薄的身子暴露在冷风中，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还未痊愈的伤口似乎是又崩裂开来，时不时还溢出点点血花。
顾阮刚要说出口的话止在唇齿间。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无家可归的弃儿，一直对她卑微又谨言慎行，生怕她将他赶出府们再落得个孤独漂泊的结局。
连被她打的如此严重也未曾有过一句怨言。
顾阮态度渐渐软和，灵眸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心疼。
“我不是在乎那些东西，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只是你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参加科考，何必做我的面首自甘堕落呢？若是能走上仕途，飞黄腾达的人生都是指日可待的。你何必拘泥于我小小的顾府？”
话落在陆癸的耳朵却变成了：
宝贝郡主不在乎那些预言，也不想让他屈居于面首之位。他应该努力走上仕途，考取功名，风风光光地迎娶她。
陆癸重重地点头。
“郡主的心意，我明白了。我定不负郡主期望。”
“你能明白就好。我知道科考不容易，你匆匆准备四个多月的时间定然是不够的。但今年不行，还有明年。总是能考上的。”
陆癸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郡主的意思这是，愿意等他。
她愿意等他功成名就时再风光将她迎娶回家。
“好。陆某定会用心准备科考。”
被折腾了这么久，顾阮也没心思再找陆癸算账了。
她躺在床上，不禁困意袭来。
“你回去睡吧。”
“好。郡主好好休息。其实郡主日后合欢散再发作，随时可以找我。我愿意当郡主的器具。”
顾阮听得脸瞬间爆红，她紧紧地捂着被子咬牙切齿道：
“你给我赶紧滚出去。”
第62章 吃醋
雨势渐大，还未到辰时顾阮就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都说竹林听雨意境最美，雨声却让她不免有些心烦意乱。
顾阮干脆起床洗漱。
她穿着一件小袄又披了一件厚重的斗篷后才撑着油纸伞出了门。
临近科考，寒窗学子们愈发用心苦读。
不少人早早地就坐在学堂内摇头晃脑地读着四书五经。
最角落中的位置已然是来了人。
顾阮不禁感叹陆癸勤奋苦读。
只怕是没睡到一个时辰就又爬起来念书。
顾阮收起伞，径直坐在陆癸的邻座。
后方几个混日子的书生又开始日常地窃窃私语。
“听说大理寺卿之女宋婉、丞相之子江枫、秦太尉独子秦穆马上也要来咱们弘文馆借读。”
“他们不是都在宋家的学堂内准备科考么？何苦来弘文馆这小地方受这份苦？”
“昭华郡主都来了，何况他们。我听说宋家的学堂被从平遥流窜至长安城的贼寇们给一把大火烧了。皇上知道宋小姐与昭华郡主交往匪浅，所以特意将他们一并安排过来的。”
“平遥的贼寇流窜至长安城？这也太猖狂了吧！皇上难道没有一并处罚了么？”
“别提了。平遥与滕国几个月前就交战了，皇上昨日才收到平遥节度使的求援信。听说是有人故意拦截，还得多亏了苏卿苏大人从贼寇手中拼死抢回了信件。其中事情曲折复杂，我也不和你多说，说了你也不明白。总之就是苏大人有功，皇上嘉奖他从门下省典仪升至左谏议大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