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兄他不对劲——地绵绵【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04 17:24:35

  “二爷……”她轻声细语。
  “大概还有多久能到长安?”
  陆珩眼神移到她的脸上,似乎要瞧穿人的心。
  “十日。”
  林冉惊讶:“十日?可您的伤?”
  此刻她离他的近,鼻息隐隐都是淡淡的血腥气。五日前,他在外头受了伤,可具体伤的多重为何受伤,林冉一概不知。
  她和他之前,从来就是他不说,她不会问。
  这是规矩。
  是她一早便知道的规矩。
  “无碍。”就好比此刻他轻描淡写,林冉便不再多问,只是乖乖的倚在他怀里,静默无言。
  她知道陆珩喜欢她的乖顺,那她就会乖顺。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二爷,老朽给您换药。”
  林冉从陆珩怀里慢慢起身,小声道:“那我先下去了。”
  陆珩淡淡点头,林冉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大门关上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接着毫不犹豫的转身回头,加快了回房的脚步。
  刚回到房间,林冉便止不住的大口呼吸。
  她着实有些激动。
  因为陆珩方才说的十日。
  十日……
  只需再坚持十日就能抵达长安,只要抵达了长安,她便能寻到姑母,逃离这样的生活。
  她小心翼翼的从床头的木盒里取出一枚腰牌。
  上面只有一个字――陆。
  这是父亲临走前留给她的遗物。
  “冉儿,去长安,去陆家……去寻你姑母……”
  林家巨变,她孤苦无依,拿着唯一一点儿盘缠踏上了北上的路。她得去长安,得找到姑母,得活下去。
  林冉的父亲林章生前在扬州算是个小官,爷爷祖上便有封荫,而父亲口中的姑母其实是林章父亲的养女,也就是林章的义妹,如今镇国公府的二夫人,林芙。
  林冉其实没见过这位姑母,她没出生前林芙就已经嫁到了长安,听说与当今国公府的二老爷举案齐眉,感情甜蜜。但毕竟林芙并不是真正的林家女,林冉也不知道出嫁十几年的姑母是否还肯收留她,但她已经别无选择。
  “然然姐。”
  小谷的声音传来,林冉动作飞快的将腰牌收好。门开了,小谷给她送来了药。
  那是一碗苦到极致的药。
  “然然姐,你身体也不好吗?为何要喝这么苦的药?”
  小谷闻着这药就直皱眉头,也不太能理解然然姐分明没有受伤却要喝药的事情。
  林冉一饮而尽,伸手拿了一个蜜饯:“不是要紧事,没关系的。”
  小谷呆愣愣的点头。
  林冉看向她,语气柔和了下来:“我方才问二爷,二爷说我们还有十日便能抵达长安,你在长安可有什么家人?可想好了去处?”
  小谷眼神暗淡了几分:“没有……我在汴州的家都没了,更不认识什么长安的亲戚……”
  “姐姐到长安后一定是跟着二爷吧,求姐姐带我在身边做个丫鬟吧,我手脚麻利,一定能照顾好姐姐的!”
  小谷眼中满是期待,林冉嘴唇动了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倒想帮小谷,但她如今都自身难保,更没法安排她的去处。
  面对小谷清澈又期待的眼神,林冉只能苦笑着撒一个善意的谎言:“等到了长安,看二爷如何安排,我定会为你着想的。”
  “多谢然然姐!”
  -
  陆珩的确说到做到,十日要到长安,下午便吩咐下去从客栈出发,林冉二话不说火速将行李打包整齐,带着小谷一道上了马车。
  随行一路全是骑马的大男人,唯一一辆马车,还是在汴州时特意为林冉添置的。
  天色渐晚,林冉掀开马车侧帘朝外看去。
  她发现他们总是在夜晚赶车,对此,林冉有过诸多猜测。
  初见陆珩时,林冉便知他杀伐果断,那几个准备玷污她的山匪在瞬间人头落地,可他的表情如同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只有当那血溅到他手上的时候,才因为嫌弃皱了皱眉头。
  杀手?帮派?刺客?官兵?
  对于他的身份,林冉猜测过很多次,但她并不敢问,只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好惹。
  马车在夜色中匆忙前行,林冉有些困了,这马车里有宽大的软塌,她躺着倒也舒服,渐渐就进入了梦乡……
  直到后半夜,她忽然被疼醒了。
  林冉睁开眼,敏锐的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下半身冰凉,小肚子一阵钻心的绞痛,她心道不好,虽然月事一向不准,却也不至于才小半月又来……她捂住肚子,怀疑是昨日喝下那药的缘故。
  林冉捂住肚子,有些无措。
  现在是深夜,她自认没有那个胆量和分量让二爷为她停下队伍,况且,这深山老林,想必也没有驿站可以借宿。
  林冉叹口气,除了肚子疼,还有些头疼了。
  小谷窝在角落里安心睡着,林冉动作尽可能的小声,当下的情况,也只能先在马车上换下衣裳,希望到天亮后,能落脚一处驿站了。
  悄悄的换好后,林冉将自己缩成一个虾米状窝在软塌的另一边,她咬紧牙关不吭一声,心里不断告诫自己。
  不过是一点儿月事痛罢了,忍忍就好。
  一路多少困苦都忍过来了,马上就要到长安了,再忍一会会就好……
  她几乎是靠着这样的意念强迫自己重新睡着,只不过梦中呓语喃喃,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睡着了,还是清醒着痛晕了过去。
  小谷被细微的呓语声吵醒,醒来后就看见角落里的林冉蜷着肚子十分痛苦的模样,她被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然然姐?你怎么了?”
  林冉已经无法回答她。
  小谷叫了两三次,见林冉几乎没什么反应,再去触碰她的额头,冷汗涔涔。
  小谷猛地缩回了手,接着毫不犹豫的掀开马车侧帘,朝外大声喊道:“停车!二爷!然然姐生病了,麻烦您停车!”
  陆珩正在同属下交谈,夜色中,他神色原本不急不缓,在听到小谷的那句话后却忽然一愣,眸中的幽深沉了沉,侧过身子朝马车方向看去。
  “怎么回事?”
  胡六原本也正说在兴头上,见他戛然而止,自己也只好悻悻的摸了摸鼻子闭了嘴。
  “属下去看看。”
  胡六话音未落,陆珩已经策马调头朝马车旁去了,小谷的半个身子几乎都探了出来。
  “二爷,然然姐浑身冷汗,我叫她也不应!”
  陆珩蹙起了眉头。
  他翻身下马,很快便上了马车,不待小谷说话,大掌已经覆上了林冉的额头。
  的确满手汗意。
  “她什么时候如此的?”
  小谷快要急哭:“我、我……睡过去了,也不大清楚,只是在梦中听到姐姐的声音,睁开眼才发现的。”
  陆珩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伸手去探她的脉搏,视线下移,忽然怔愣了片刻。
  裙摆上出现了一抹刺眼的红,小谷也看见了,楞在原地。
  她还没反应过来,陆珩已经将林冉打横抱起走出了马车,小谷连忙跟上。
  “爷?”胡六见自家爷抱着林冉下来,不由瞪大了双眼,陆珩淡淡的看他一眼,吩咐:“你带队继续前行,我晚些赶到。”
  胡六忙道:“爷是要带林姑娘去看大夫?队伍里有郎中。”
  陆珩没有回答,只是抱着林冉上了马,他坐在马上,林冉只能倚在他怀里。
  没有多做一句解释,陆珩便策马带着林冉离开了队伍,骏马在夜色中飞驰,胡六和小谷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只能看见扬起的尘土。
  小谷呆愣愣的问:“二爷这是要带然然姐去哪?……”
  胡六咬了咬牙,似有些懊恼,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
  -
  两刻钟后,陆珩便到了一个村镇。
  驿站的客房没什么生意,小二正在门口打哈欠,门忽然被撞开,接着就是一个钱袋飞了过来。
  “一间上房,备热水!”
  那小二见钱眼开,瞌睡立马飞到天边。
  “这就去!这就去!”
  陆珩很快将人抱到房内放下,林冉神志的确有些不大清醒,接触到柔软的床垫和褥子,她本能的又将自己缩成一团,谁知腰肢忽然被人从后面揽住,有人开始扯她的腰带。
  被那几个人差点儿侵犯的回忆弥上心头,林冉几乎下意识的哭喊起来,双手也开始胡乱拍打。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精准的落到陆珩的右脸上,那力度明显不小,陆珩动作一顿,猛地合住了双眼,手上的青筋都跳了跳。
  偏林冉毫不自查,打了一巴掌后就算了,还开始哭喊起来。
  “混蛋、无耻、卑鄙小人。”
  类似这样的话一个个的往外蹦,陆珩睁开眼,被这翻来覆去的几句话给气笑了。
  “别动。”他压低了声音凑近她耳边。
  “我不碰你,但你若再乱动,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可说不好。”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故意使坏的心思,话里的危险气息是让床榻上的小美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当真停止了哭闹,还害怕似的朝里侧缩了缩。
  陆珩看着面前的女人,无奈的按了按额头,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林冉:混蛋、无耻、卑鄙小人
  陆珩:麻烦精
  恭喜柿子爷达成(挨媳妇巴掌1/100)成就!
第3章
  见她总算是安静了下来,陆珩重新去脱她的衣裙,林冉这会儿不闹了,但不舒服还是真的,扭来扭去不愿让人碰,还好小二送热水送的很及时,陆珩干脆将人抱起,直接去了浴房。
  陆珩三两下便脱掉了她的衣裙,林冉那点儿力气在他眼里如奶猫挥爪,好在林冉接触到热水后就忽然停了下来,她浑身被冷汗弄得黏黏的不舒服,这会儿被热水浸泡着,显然舒服了不少。
  舒服了,自然就不闹了。
  可惜她舒服了,陆珩却已经是满身狼狈。
  原本月白色长袍上出现了零星的血迹,又被热水打湿,皱巴巴的一团。陆珩从不知道带一个女人出门是如此麻烦的事,额角的青筋跳了又跳,克制了半晌,才压制住了许久没出现的燥意。
  小二来问晚膳的事,陆珩黑着脸又给了一袋子银钱,嘱咐了几句,很快,就来了个手脚麻利的妇人。
  那妇人大概看了眼房内的情景便懂了,手脚麻利的带来了崭新的月事带和女子衣裙,陆珩转身走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妇人前来回话,陆珩嗯了一声,从院中才回了房间。
  麻烦精不闹了,缩在床榻的角落里裹成一团,屋内还萦绕着血腥味,陆珩下意识的又蹙起了眉头。
  他不喜血腥气,向来如此。
  按了按眉心,他走向床边。
  她还是没醒,眉心比他皱的还厉害,陆珩重新去探她的脉,那眉头渐渐的拧成了一个更深的川字。
  脾虚脉弱。
  不像是简单的月事之症。
  陆珩懂医,却不精通。
  于是又过半个时辰,郎中赶到。
  诊脉过后,那郎中示意陆珩借一步说话。
  “夫人似乎是用了一些猛药,这才导致月事紊乱。”
  “猛药?”
  那郎中看他一眼,有些犹豫。
  “避子药本就伤女子根本,若遇上一些半斤八两的郎中,即便减了药性却不加温补的药材,那喝下去还是会让女子痛苦不堪。何况夫人身子本就虚弱一些,您以后可得小心呐……”
  “老夫开两个方子和一味药丸,和水服下,其实避子的方法有很多种,实在不必要选择这种凶猛的法子。”
  那郎中一边说一边叹气,留下两个药方和一瓶药,临走前又看了一眼陆珩,忍不住摇头。
  而陆珩在听到“避子”两个字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如今被人误会,也只能是黑着脸,咬了咬牙根。
  林冉躺在床上,根本不知晓发生的一切。
  她似乎在朦胧中感到口腔满上一丝苦味,有人捏着她的唇舌将药汁喂了进去,还在她耳边低声威胁。
  “敢吐出来弄脏了我衣服,就把你扔出去。”
  林冉哆哆嗦嗦的抖了一下,乖乖的咽了下去。
  那药虽苦,却很快起了效用,她感觉到一阵暖意漫上全身,小腹的疼痛很快缓解,她浑身乏极,彻底的睡熟了过去。
  一夜再无梦。
  -
  雨过天晴,院子里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将林冉吵醒,她幽幽睁眼,便察觉到自己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妇人。
  “夫人醒了?这是清粥和药,您先喝粥再用药。”
  林冉从床上坐了起来,呆呆地看着她:“夫人?”
  那妇人笑:“夫人昨日晕过去了,是您相公带您过来的,您相公待您真好,还请了郎中呢。”
  林冉已经彻底懵了,相公?
  她说的,该不会是……
  陆珩出现的正是时候,推开门后,那妇人就笑道:“那我先下去了,您要是有什么吩咐,随时叫我就是。”
  林冉看着他的身影,双眼瞪大,因为过于惊讶,半晌都没什么反应。
  陆珩走到桌边,看她一眼。
  “若能下床,就过来喝药。”
  林冉如梦初醒,动作快于脑子,猛地掀开被子就预备下床,陆珩眼尖手快,见她身形分明不稳,连忙起身,在人跌倒前就扶住了她的胳膊,林冉被烫了一般的站直避开。
  “多、多谢二爷……”
  陆珩一只手横在半空,他眼眸沉了沉,幽幽的将手收了回来。
  他有这么可怕?
  昨晚扇他巴掌的时候倒不是这样。
  陆珩很快恢复神色,重新踱步回桌边,林冉也来到桌边坐下,桌上是红枣枸杞粥和一碗药汁,她脑子重新运作起来,慢慢回忆起了昨晚的事。
  身上的衣裳已经换了,月事带似乎也舒适干爽……她耳根渐渐弥上一丝绯红,悄悄的打量了一眼旁边的人。
  “想起来了?”
  她任何的小动作都逃不过陆珩的眼,陆珩目不斜视,淡淡开口问道。
  他不问也就罢了,一问,林冉便再也无法逃避。
  “嗯……”
  她放下勺子,做好了准备。
  谁知。
  陆珩又淡淡的看她一眼面前的碗:“继续喝,喝完了准备走。”
  林冉便又怔愣住了。
  这是……
  打算什么也不说?
  她忐忑的拿起勺子,实在是看不懂面前的男人,不过半晌后也似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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