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肢忽然被一捉,林冉被吓了一跳,接着,整个人都被抱了起来,陆珩站在她身后,将人径直抱上了桌案。
“您……”
林冉刚要说话,陆珩便从后面咬住了她的耳朵。
“白日你演的,再喊一句听听。”
林冉反应了片刻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当下脸就红了大半。
她也从来没用那样的嗓音和人说过话,出口之后自己都有点羞,偏这人还让她再重复……
“您别逗我了……”小姑娘被人抵着,心中有些慌,眼神也开始四处躲闪,可陆珩已经快十日没碰她了,现在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见她不愿也不勉强,但还是握着人的腰肢将人箍在了书案上。
“冉冉。”
“你要不要?”
这样的姿势让林冉有些羞.耻,而且还是在外头,她想去里头还能好些,可惜对方显然没给她选择的机会。
美人眸中泛起水雾,手中的笔也到底是拿不住了,这样的横冲直撞让小姑娘脸颊绯红想去推他,雪白的皓腕却被顺势擒住,“二爷……你慢些……”
林冉实在受不住,陆珩闻言却再一次咬住她的耳垂:“唤我什么?”
“……”
“嗯?”
“二郎……慢些……”
身后一声轻笑,到底也生出几分怜惜,寻了个小姑娘更舒服的地方,“这样可好些?”
林冉红着脸不说话,陆珩也不逼她,小姑娘脸皮虽薄,身子再怎么样也是诚实的。
皓月当空,西北荒漠之中,难得的一小片绿洲,银白色的月光洒满整个山庄,红帐翻落,却也挡不住一对儿耳鬓厮磨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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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暗访,陆珩明面上只带了十来个人,但其实暗中府兵却有五十余人,单独入住了白鹿山庄,行事也更加方便一些。
锦衣卫的事务还需有人善后,所以胡六是在陆珩抵达敦肃城第三日才赶到这里的,他到的时候,陆珩正在书房查看卷宗。
“大人!您真是选了处好地方!这依山傍水的,简直就像是江南美景!”胡六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没成想林冉也在书房记录账目,胡六刚一踏进来,就惊愕的顿住了脚。
林冉见到他,也是略有些难为情的。
“这、这……”
陆珩无视了他如铜铃般的眼珠子,淡淡的将书卷放下:“让你查的东西如何了?”
胡六咽了咽唾沫,先走到了他面前。
站着也不说话,似乎在等什么。
可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反倒是陆珩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怎么,哑巴了?”
胡六大惊。
林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起了身:“要不我先回房去记,二爷先忙。”
陆珩看向她时,眼中明显没了戾气:“好,你饿了就先用膳,不必等我。”
林冉笑着应了铱j一声,抱着账册出去了。等人一走,胡六舌头都捋不直了:“大人,她、她……”她字说了三遍,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陆珩冷冷看他一眼:“以后她在,不必回避。”
胡六彻底愣住了。
……
待从陆珩书房出来时,他都没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还拉着经过的双顺问了几句,可双顺哪里敢随便嚼舌根,只含糊了几句便赶紧走了。胡六挠了挠头,觉得自己根本搞不懂男女之间的那点儿事。
林冉一直到黄昏,才将这几日在敦肃城花的账目一一记录在册,她揉了揉眼看向窗外,发觉天色已晚。
微雨来问晚膳,林冉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想了想道:“装一些,去二爷那边吧,也不知道他用了没。”
微雨笑了笑:“是。”
陆珩显然还没有用膳,胡六这几日的确查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这一下午的时间他都在房内商议思忖,林冉到的时候,胡六也正好往出走。
既然见到了,就不免要打个招呼。林冉向他欠了欠身:“胡大人。”
胡六也顿住脚,带着几分警戒的眼神。
林冉叹了口气:“之前是我不懂事,在这向您赔个不是。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别同我一般计较才好。”
她先开口道歉,胡六便有些不自在了:“不必……你现在是大人心尖尖上的人……谁敢同你计较……”
“你以后既然决定侍奉在大人身边,就不提之前的事了。”
胡六说完就走了,他的那些嘟囔,林冉自然是听见了。
心尖尖上的人……
说不上来什么心情,林冉只是轻轻笑了笑,接着就推开了陆珩的书房。
陆珩还在奋笔疾书,头也不抬,还以为是双顺,开口问道:“她可用过膳了?”
林冉也不说话,悄悄走到他身边:“还没,在等二爷。”
陆珩笔尖一停,抬头看她,眼神都含着一丝柔。
微雨将食盒提进来,人也退了出去。
陆珩低声道:“饿了吧?”
林冉笑笑:“还好,方才将账目都记完了,二爷可要过目?”
陆珩起身净了手:“先用膳,用完后带你出去。”
林冉侧头看他:“还要去哪?”
陆珩笑了笑:“自然是将我这个纨绔的身份再坐实一些,我这花了大价钱烧起来的炉子,可不能就叫火灭了。”
林冉以为他又要出去撒钱,略有些头疼的看了他一眼,犹豫了半晌才道:“在这儿买的这些东西,都可以带回长安的吗?”
陆珩颔首:“自然,你喜欢什么都能带走。”
林冉轻轻的摇了摇头:“倒不是因为喜欢,就是觉得太浪费了些,昨日那么多的首饰我根本也用不上,待回了长安,能置换一些的便置换些。”
陆珩执筷的手一顿,眼神微微眯了眯,她到底知不知道,跟了他,这些银钱都算不得什么?
“我知道二爷不缺钱,只是现在世道难,如果二爷真想花钱,便置换铺子和地产吧。”林冉说到铺子和地产的时候眼睛明显都亮了亮,陆珩哑然失笑,看着她单纯的眼神想说的话到底咽了回去,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好,你想怎么办便怎么办就是。”
林冉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两人很快用完了膳。
之后便更衣准备出门,陆珩依然带上了昨日金镶玉的腰带,林冉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道:“二爷还是不带这个腰封好看些。”
陆珩低头看了看自己,笑了,略有些惩罚性的捏了捏她的脸:“嫌我俗气?”
第44章
“……没有。”
小姑娘不承认, 陆珩却是低低的笑了一声。
于是出门前,林冉也“被迫”换上了一套极其夸张的衣裙,金线刺绣镶边, 海棠云锦坠裙,鞋面都是上好的锦绣簪一颗明珠, 耳坠、金簪和玛瑙坠将她整个人都变得珠光宝气。
小姑娘皱着眉头,和陆珩一起出门了。
在马车上时,林冉明显还很不适应,陆珩低笑:“行了,很美。”
“这是美不美的问题吗……我脖子都酸了……”林冉小声抱怨, 也算明白了那些个打扮贵气的女子的痛苦,这满头的首饰和繁琐的衣裙, 当真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陆珩一听这话, 顺势就凑了上去:“那我给你揉揉?”
林冉脑中警铃大作,相比陆珩的“揉”,她倒是宁愿一路脖子僵着,忙往后缩了缩:“不必了二爷……一会儿发髻乱了就不好了……”
陆珩如何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只是当下嗤笑了一声,并未拆穿。
马车很快停下。
“这是哪儿?”林冉掀了帘子,发现在这大西北的荒漠之城中,竟然有一处极其漂亮的湖泊, 虽比不上江南西湖和长安玉液池, 却也是极为难得的了。
“带你游湖。”
陆珩带着人下了马车。
林冉跟在他身后, 走近了才发现,这湖泊中有一艘极为漂亮精巧的小船, 经过上回中秋节落水一事, 她其实有些恐惧游湖这件事, 陆珩回头朝她笑笑:“有我在,别怕。”
林冉心蓦地一下安定下来,跟着他上了小船。
“二爷,您为何带我来游湖?”林冉知道,他绝不会没事专程跑到这来,陆珩弯腰进了船舱,在软塌下坐下后,示意她往后看。
林冉透过船舱的小窗户,看到在湖泊的另一头,还有一艘同样精美的小船。
“他们是……”
陆珩勾唇:“是肃州最有名的首富,董元。”
林冉隐隐约约明白了,陆珩今晚,是来钓鱼的。
“需要我做什么吗?”
小姑娘立马反应过来的机灵劲让陆珩挑了挑眉,他勾唇,示意林冉在软塌下坐下:“不做什么,赏月,游湖。”
林冉便默默坐在陆珩身边,船只慢慢朝湖中心驶去。
事实证明,陆珩连着几日的撒钱行为显然已经引起了董元的注意,这不大的湖泊里忽然出现第二艘船,对面人的身份很快就传到了董元耳朵里。
“舒铎……就是那个买下白鹿山庄的舒家二公子?”
小厮回话:“是,还有他的妾室。”
董元勾唇笑了笑:“我听说这个舒公子对他这个美妾宠爱非常,头一日就将敦肃城的银楼布庄扫荡一空,真有此事?”
“小的查过了,的确如此。”
董元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
“他们初来乍到,恐怕不知道规矩,要不要我去提醒一下?”
董元:“提醒什么?这游湖又不是我一人的特权,舒家在长安还是叫的响名号的,走,过去认识一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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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只在湖面上晃晃荡荡,陆珩靠在软塌上闭目养神,忽然开口:“来了。”
林冉抬起头去看:“什么来了?”
陆珩不答,只是伸手忽然握住了林冉的手腕,林冉还没反应过来时,船身猛地晃了一下,林冉惊呼一声,人就被陆珩稳稳的护在了怀里。
林冉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耳边陆珩的声音:“一会儿站在我身后,别说话。”
林冉呆呆的点了点头。
船只自然是被董家的撞了,陆珩牵着林冉出来的时候一脸不耐,活脱脱是一个纨绔被惹到的模样,那边董元已经站在船头,脸上是多年运筹帷幄的淡定,但看见陆珩带着人走出来时,还是微微惊讶了一瞬。
他似乎也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纨绔子弟,看上去倒是气度不凡。
“这位就是舒公子吧?在下董元,方才下人不慎,可惊扰舒公子了?”
陆珩走出船舱时沉着脸,但听见“董元”这两字后脸色稍稍好转:“原来是董员外,久仰。”
董元是商贾出身,这个员外之名,也全都是靠着身家得来的。
董元一听他认识自己,唇边笑意深了一些:“扰了舒公子的兴致,董某实在过意不去,今日也算有缘,舒公子可有时间一同游湖?”
陆珩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看了眼被撞坏的船尾,笑了笑:“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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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元的船舱是两层,陆珩和林冉刚刚坐下,董元的视线落在路林冉身上时,分明也是有些惊艳的。
陆珩不动声色的侧过身子将董元的视线挡了挡,端起酒杯朝董元敬了一杯:“舒某久仰董员外的盛名,此次来肃州本也想着有机会拜访一二,没成想今日倒是有缘。”
董元哈哈笑了一声:“舒公子来敦肃城不过几日,就已经是名声赫赫了,董某算不得什么,就是不知道,舒公子此次来肃州,所为何事呀?”
陆珩勾了勾唇:“家父产业多在长安中原一带,这些年西域西北一带发展颇好,此次过来,也正是寻某一些商机。”
原来是求财的,董元心下转了几个来回:“舒家在中原可谓是家大业大,旗下的酒业、纺织、粮食、样样涉猎,西北蛮荒,除了玉石,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陆珩笑了笑:“董员外说的不错,只是近些年家中生意也颇为艰难,旱灾涝灾,米庄的生意难上加难,没有粮食,酒业自然也不好。桑田更是受到影响,纺织便跟着一同,舒家的产业有时候也是要看老天爷吃饭的,倒是不如董员外,坐拥三大玉矿,一生无忧了。”
董某见他说起生意是头头是道,话里话外又是对自己的恭维之意,心中的警戒瞬间就减了一些,陆珩此刻继续道:“只是舒某听闻,西域最近又开采出来了三大金矿,董员外怎么没有拿下?”
陆珩话音刚落,董元的脸色就微微一变:“你知道那金矿的事?”
陆珩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此事在长安已是沸沸扬扬。”
这显然戳中了董元的心事,他放下酒盏:“没想到此事已经传到长安去了,也难怪。这么大的一块儿肥肉,果然是吸引了不少人。”说着,董元意味深长的看向陆珩,都是商人,这先到先得的道理大家都懂。
陆珩自然看懂了他的眼神,勾了勾唇:“董员外没去,想必是因为开采令吧,如今朝廷政策紧,没有开采令,不得随意开采矿石。”
董元皱了皱眉:“舒公子这话的意思,你能拿到开采令。”
陆珩:“舒家在西北可能没有您家大业大,所幸只有一点,占了皇城脚下的便宜。”
这话一出口,董元就明白了。
他脸色转阴为晴:“若舒公子当真有开采令,那你我岂不是一拍即合?届时前往西域将三大矿山包揽,还有外人什么事?”
陆珩笑笑:“好说,好说。”
董元见他也不说实,两人便绕过这个话题,开始打太极,你来我往,这酒水倒是一壶接着一壶了。
自从上了船,林冉便乖乖的坐在陆珩身边,替他斟酒、布菜。酒过三巡,董元的眼神愈发大胆了一些,“董某听说舒公子现在买下了白鹿山庄,就是为了博美人一笑,依我看,这钱花的,值。”
陆珩脸上笑着,眼神里却淬着寒意:“舒某在这敦肃城恐要待上几月,的确是看上了那儿的环境。”
“这白鹿山庄先前也是董某的一位友人所有,现在成舒公子的了,也是缘分,你我往后便也是友人,今日匆忙,不如改日我在府上备宴,再邀请舒公子前来小坐?”
陆珩自然应下。
陆珩包的船已经被撞坏,董元便安排了另一艘送他们回去,等陆珩带着林冉坐船上了岸,那唇边的笑意才彻底消失了。
林冉今晚见到了他完全不同的一面,言谈举止与往常的指挥使大人全然不同,陆珩分明从未经商,却和真正的商贾别无二致,她在心中笑了笑,“二爷累吗?”
陆珩靠在马车上嗯了一声,他身上带着酒味,但林冉还是倾身上前替他揉了揉额头:“二爷说的话,董元能信吗?”
陆珩哂笑一声:“他也不傻,自然会去查。”
林冉便懂了,董元再富有也只是一介商贾,陆珩既然是奉了圣命暗访,他查到的,都只会是陆珩想让他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