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柯以难接过蒋韵的书包。
“我记得你也会吉他和架子鼓吧？”
“大哥我会得可多了。“柯以难不屑地说。
“是是是，你最厉害！”蒋韵无视柯以难的自恋。
周末休息，蒋韵在谢欢的陪同下，来到商业街，谢欢打算帮蒋韵选一件演出穿的衣服。
“你喜欢什么样式的？”谢欢是初三的学生，平时穿着很个性，还偷偷打了耳洞。
“不知道。”蒋韵的衣服都是随便在小店里买的，不是t恤就是卫衣，而且基本都是男生款式。
“我觉得你长得挺好看的，就是不会打扮。”谢欢拿了一件白色衬衫往蒋韵身上比量着，又拿了一件牛仔短裙，“去试试。”
蒋韵看着不过膝的短裙，心里有些抗拒。
“哎呀，你先试试。”谢欢把蒋韵推进试衣间。
蒋韵走出来，别扭地用手向下拽裙子。
“很好看啊！”谢欢一把将蒋韵的头绳拽了下来，头发披散在肩上。
蒋韵在镜子里审视自己，感觉有些不自然。
“就这身吧，买单！”谢欢不给蒋韵拒绝的机会，直接招呼导购结账。
谢欢又来到了内衣店。
“你穿什么样的内衣？要不要选一件？两件打八折哦。”谢欢挑选着内衣。
“额……我不穿内衣。”蒋韵有些尴尬地说。
“嗯？你妈妈现在还没给你买内衣穿吗？”
“我没有妈妈。”
“这样啊……按理说你这个年纪是要开始穿内衣了，不过咱们不需要穿有钢托的款式，穿这样的就可以。”谢欢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蒋韵没有妈妈的这件事上，她想要帮蒋韵选一件内衣。
“我不会选……”蒋韵看着各种各样的款式感到眼花缭乱。
“我来帮你选。”谢欢充当着“大姐姐”的角色，帮着蒋韵选了一款内衣。蒋韵看着镜子里自己穿着内衣的样子，觉得有些害羞。但同时也觉得有些开心，仿佛穿上内衣之后，自己就变成了“大姑娘”。
“咱们现在还是在发育阶段，内衣可能需要经常更换，以后想要来买就叫着我，我陪你买。”谢欢热情地对蒋韵说。
“谢谢。”蒋韵心里有些感动，但也泛着酸楚。
她能想象到，别的女孩在这个年纪，她们的妈妈会带着他们选内衣，陪伴着她们迎接青春期的到来，可这些东西，没有人教给她。
自从上了初中，蒋韵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逐渐发育的胸部，脸上偶尔冒出的痘痘，不断长高的个子，这些突如其来的变化有时候会让她觉得害怕。
迎新晚会的当天，谢欢拉着蒋韵要给她化妆。
“化妆？算了算了，我不想化妆。”蒋韵抗拒着。
本来穿着短裙已经够不自在的了，蒋韵实在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奇怪。
“真的不化？”谢欢朝着镜子涂着睫毛膏。
“真的不化。”蒋韵斩钉截铁说。
“好吧，你底子好，不化也好看。”谢欢开始调试吉他，“你的小男友今天来看你演出吗？”
男友！？她在说谁？
“就是每天接你一起放学的男孩啊。”谢欢幽幽地说。
“他只是我的好朋友……”蒋韵立刻解释。
“哦，好朋友啊，每次他见到张远，我都会感觉他对张远一种敌意。”
“没有吧……”蒋韵每次都生怕柯以难和张远起冲突，放学的时候都会赶快和柯以难离开。
“我们都以为他是你男朋友呢，不过他挺帅的，我还挺喜欢他这种类型的，既然他不是你男朋友，我可要去认识一下啦。”谢欢笑着说。
“您随意。”蒋韵大方地说，大手一挥将柯以难发配给了谢欢。
舞台下，柯以难和丁一早早来占了座位。
“为什么来这么早？”柯以难半瘫在座位上，跷着二郎腿，一脸无奈地问丁一。
“当然是来找一个好位置了！等一下再用你手机录一下阿韵。”
“你现在是她的迷弟吧。”柯以难无法理解丁一的兴奋和激动。
“我要当阿韵的头号迷弟！话说……你又没觉得阿韵自从上初中以来，好像变漂亮了？”
“没感觉……”柯以难故作冷漠地说。
“我坐在她旁边，有的时候看着她，觉得她眼睛好像变大了，五官看起来小巧可爱，反正就是和以前的样子不同了。”
“哦。”
柯以难故作冷漠，但心里是认同丁一的说法的。他每天和蒋韵一起上学的时候，看着蒋韵的长发和纤长的腿，会觉得蒋韵真的变成了大姑娘。
礼堂里的人越来越多，不多时就人满为患了，就连过道上都挤满了人。
“阿韵第几个出来？”丁一抻着脖子来回张望着。
“第五个。”柯以难回答。
第四个节目表演完后，舞台上的幕布被拉下，灯也暗了下来。
随着架子鼓声音的响起，幕布被拉开，白色的灯光打在了蒋韵和张远的身上。
蒋韵穿着白衬衫和短裙，梳着马尾辫站在话筒架前。
干净又美好。
蒋韵空灵的嗓音响起，一瞬间，柯以难觉得蒋韵的身上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那是独属于蒋韵的光芒。
“这还是以前被咱们俩当成男孩的那个‘假小子’吗……”丁一看着台上的蒋韵，忍不住感叹。
当张远的歌声传来时，柯以难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他希望张远能闭嘴，让这场男女对唱变成蒋韵的独唱。
“哒、哒、哒……”唱到中间伴奏的地方，蒋韵闭着眼睛轻声哼唱着。
她觉得自己此刻像是一个在天空中飞翔的风筝，迎着风越飞越高。
在合唱的时候，张远看向蒋韵，但蒋韵却看着前面，没有回应他的目光。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柯以难的身上。
第16章 多多指教蒋老师
期末考试如约而至，而考试的分数却让人出乎意料。
丁一一骑绝尘，位列年级第一。蒋韵紧随其后，排在班级第二，年级第五名，而柯以难则排在年级五百名开外。
“蒋韵！我不想再做数学卷子了！你别再给我讲了！”
一整个寒假，蒋韵都在看着柯以难学习，每天丁一和蒋韵都会带着作业来到柯以难家里，柯以难终于忍受不住决定要反抗。
“那好，那换成英语！”蒋韵将英语练习册拍在柯以难面前。
“我不学了！我要下去和丁一打游戏！”
此时的丁一正在客厅里握着手柄打游戏，弄得柯以难心里直痒痒。
“才半个学期，你就考到了五百名以外！照这个进度，下学期你就可以垫底了！赶紧给我做卷子，哪里不会我给你讲！”蒋韵态度强势，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好蒋蒋，我这都学了半个月了，咱们得劳逸结合，你说是不是？”柯以难见来强的没有用，开始撒娇耍无赖。
“劳逸结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晚上和丁一偷偷上网吧玩游戏！”蒋韵拿着铁尺在柯以难的手臂上打了一下。
“你看，今天难得外面没有下雪，阳光明媚，天气晴朗，咱们一起出去玩吧。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做了三套卷子了，脖子疼得不行，你给我放半天假，就当是积德行善了。我保证！明天！我一定背单词，你随便考，这样可以吗？”柯以难干脆靠在蒋韵的肩上，来回蹭着脑袋。
“那好吧……不过明天一定要背单词，我可是要考的！”蒋韵挥舞着尺子威胁着柯以难。
“蒋蒋，你太好了。”柯以难奸计得逞，一下子抱住了蒋韵。
“丁一！想不想去游戏厅？”柯以难冲出卧室，扶着二楼的栏杆朝下喊。
“阿韵同意了？”丁一在蒋韵的威严之下不敢轻易做主。
“同意了！走走走，穿衣服。”柯以难想要快速逃离这栋“监狱”。
“阿韵去吗？”丁一犹豫着。
“去！我说晚上请她吃汉堡，她才同意和咱们两个一起去的。”柯以难知道，搞定蒋韵就是要抓住她是“吃货”的这个弱点。
“车来了。”柯以难推着蒋韵上了公交车。
“里面的人都往后走！”五十五路公交车可能是滨城最拥挤的一条线路，每次坐这趟车，蒋韵都感觉生不如死。在车里完全不需要抓把手，人挤着人，大家都严丝合缝地挨在一起。
蒋韵被人挤到了后面去，和柯以难、丁一离得很远。她把双肩包背在了胸前，紧紧地捂住里面的手机。
不一会，蒋韵觉得大腿处有东西摩挲着，起初以为是太拥挤了，人挨着人难免会相互摩擦，可是渐渐地，她觉得好像有人在捏她的腿，并且这种感觉正在向上移动，来到了她的臀部！
难道是咸猪手？
蒋韵想要转身，看看到底是哪个变态在摸她，可是被挤得头都转不了，更别说是转身了。
这只手开始肆无忌惮了起来，蒋韵现在可以十分肯定是有一只手在摸她的屁股！
蒋韵下意识地寻找柯以难，可是柯以难没能看见蒋韵求助的目光。
“这位大爷！麻烦您把手松开！”突然间，从蒋韵的身后传来了正义的声音。
“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什么都没做！”变态男急着狡辩，想要挣脱男孩禁锢着他的手却没挣脱开。
“司机！麻烦在前面的公安局停一下！这里有人耍流氓。”
蒋韵从声音听出来了，说话的人竟然是张远。
张远紧紧抓住那只“咸猪手”，朝着前面司机师傅大喊。
“你少放屁！谁能看见我摸她了！你个小崽子少在这里诬陷我！赶紧给我放开！”
一瞬间，车厢所有的人目光都齐刷刷看向张远和他身旁那位五十多岁的“老变态”。
“就着这个人！之前他就趁着车厢人多摸别的小姑娘！是个惯犯！”突然车厢里一个大妈开口。
“真是不要脸！等一下一定要把他压到公安局，让警察处理他！”
“小姑娘，你没事吧？”一个奶奶在一旁安抚蒋韵。
蒋韵一时间有些恐慌，紧张地摇了摇头。
“小姑娘！你别怕他！我们一车人给你作证！”大妈神情激昂地说。
这下，丁一和柯以难才意识到，竟然是蒋韵被欺负了。
“变态男”被张远和公交车司机押送到了公安局，蒋韵也跟着下了车。
“司机师傅等一下！开一下后门！我们是一起的！”丁一朝着司机大喊，推搡着在人群中闯出一片“血路”，也跟着下了车。
“阿韵，你没事吧？”丁一担忧地问。
蒋韵不说话，只是低头摇了摇头。
“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小伙子，你做得很对，遇到这种情况，就要把这些人交给我们处理，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严肃对待。”警察向柯以难和蒋韵了解了情况，把变态男羁押了起来。
“小姑娘？你没事吧？”一名女警察走过来安抚蒋韵。
“没关系的，我没有事。”蒋韵笑了一下。
蒋韵心里觉得，本来是高高兴兴出来玩，没想到却遇见了这么恶心的事情。在被摸的那一刻，她心里是紧张不安的，此刻看见变态男被抓，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
“谢谢你啊，学长。”在公安局门口，蒋韵对张远说。
蒋韵回想起刚刚张远救自己的一瞬间，就像是一个超级英雄，拯救她于水火之中，此刻看向张远，觉得他甚是伟岸。
“下次坐公交车小心一点，不是每次都能幸运地遇到我的。”张远把手覆到了蒋韵的头上，笑着对他说。
丁一和柯以难就在旁边看着两个人面对面笑着，心里不是滋味。
自从迎新晚会上蒋韵和张远合唱《小情歌》之后，就算是加入了音乐社。在体活课时，经常来到音乐教室和大家一起排练新歌曲。雷磊有一个DV，每当新歌排练好之后，会用DV录下来，剪辑好上传到贴吧上，总能引起同学们热烈地跟帖讨论。
“你们……是要去玩吗？”张远看向旁边表情怪异的两个人问蒋韵。
还没等蒋韵回答，丁一上前一把搂住蒋韵，“是啊学长，一整个假期我们都待在一起，现在要去游戏厅，要一起吗？”
蒋韵觉得丁一表情浮夸，语气怪异，耸了一下肩，抖掉了丁一的手臂。
“不了，我还有其他事情，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先走了。”
“学长再见。”蒋韵笑着和张远道别。
“拜拜，阿韵。”
“阿韵！？要不要叫得这么亲密啊！”丁一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心里嘀咕着两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
“你现在怎么说话总是一股子怨妇味儿。”蒋韵受不了丁一阴阳怪气的样子。
“以前不能理解阿难为什么会讨厌张远了，现在我完全能理解了！”丁一不忿地说。
讨厌张远？
蒋韵看向柯以难，发现他又是一脸冷漠，让人读不懂的样子。
“走吧。”柯以难戴上了帽子，双手插兜走在前面。
还没走到游戏厅的门口，隔着十里地就能听见里面吵闹的声音。
随着哗啦啦的一声，柯以难拿着一筐游戏币走了过来。
“你别乱走，就待在我们俩的身边。”柯以难对蒋韵说。
“为什么？”蒋韵看着夹娃娃机走不动道。
“因为你长了一张看起来好欺负的脸。”柯以难虽然嘴上不饶人，可一路上都站在蒋韵的身后，生怕再有人欺负她。
“这么说刚才被摸是因为我自己的问题喽？”
“不是你的问题，反正你就是别单独行动。”柯以难严肃地说。
“行吧，行吧……”
蒋韵一猜两人肯定会直奔“拳皇97”，她也不会玩，只能坐在旁边观战。
“阿韵，你来我这面，我教你玩，然后你替我报仇！”丁一在十局全军覆没之后，干脆把“一雪前耻”的希望寄托在了蒋韵的身上。
“我不会啊。”蒋韵盯着旁边悬挂着一个大抱熊的娃娃机。
“我教你！你这么聪明保证一学就会。”丁一让位置给蒋韵。
“多多指教啊，蒋老师。”自从蒋韵开始给柯以难补习功课之后，柯以难总喜欢叫她“蒋老师”。
柯以难向机器里偷了一个币，进入了游戏画面。
“阿韵，你先随便选个角色。”
满屏的人物，蒋韵选了一个体格看起来最壮实的。
柯以难笑着选了他最擅长的“八神庵”。
“他叫‘大猪’，很厉害的，等一下我告诉你怎么放技能。”丁一站在蒋韵后面给她按摩肩膀。
“我怎么拿了个大铁锤？”蒋韵熟悉着按键。
“等一下你就拿这个大铁锤抡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