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剥！”蒋韵傲娇地昂着头。
“行行行，正好懒得给你剥，最好把我的也剥了。”柯以难低头吃面，不去离蒋韵。
吃饱喝足，柯以难起身去买单，结果没承想蒋韵跟在身后来到了吧台。
蒋韵从口袋里摸出十块，“啪”的一下拍在吧台上。
“哦呦，小姑娘，十块钱可不够哦，要二十哦。”蒋韵经常来这里吃面，老板笑着和蒋韵开玩笑。
“我知道，我们俩AA！”蒋韵一本正经地说。
“拿回去。”柯以难把十块钱塞到蒋韵衣服口袋里，拿出二十块钱递给老板。
“不行！总是你付钱，我不能总白吃白喝！”蒋韵把十块钱像踢皮球一样塞到柯以难口袋里。
“以前白吃得还少吗？”柯以难觉得丢人，拖着蒋韵的胳膊向外走。
“如实招来，你犯什么病了？”柯以难恼火地问蒋韵。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总蹭饭不合适。”蒋韵此刻脑袋里一直回荡着“边界感”三个字。
“都蹭这么多年了，现在觉得不合适了？”
“嗯，从现在开始我决定不让你帮我背书包，不蹭你的饭！”
“行，你最好别理我。”柯以难对于蒋韵突如其来的疏离有些恼火，郁闷地低头向前走。
到了蒋韵家门口，柯以难忍不住提醒蒋韵：“蒋蒋，晚上记得锁门，我走了。”
“等一下！”蒋韵叫住柯以难，“你以后和丁一一样叫我‘阿韵’吧，或者叫蒋韵也行。”蒋韵一脸严肃地说。
“我叫你猪，你看行吗！？”柯以难觉得蒋韵莫名其妙，转身就离开了。
晚上躺在床上回想今天做的事情，觉得自己已经很好地拿捏了“边界感”，下一步可以开启“诱惑”环节了。
可是怎么诱惑呢？蒋韵辗转反侧，拨通了吴枫叶的电话。
“枫叶！”蒋韵发出了急救般的呼唤。
“大姐，都几点了你还不睡觉！”电话那头传来了吴枫叶充满睡意的声音。
“明天周末休息，你陪我去逛街买两件衣服呗。”
“啊！？你终于知道打扮了！话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啊！？”吴枫叶隐约嗅到了八卦的气味。
“丁一总说我穿得像男生，我也想改变一下造型。”
“那好吧，那明天中午商场见吧。”
“商场衣服太贵了，我买不起，你带我去便宜一点的地方。”
“知道啦，保证时尚又便宜！”
柯以难本想着约蒋韵一起去奶茶店，结果却被蒋韵一口拒绝了，说有其他事情，柯以难有些疑惑，想着是不是严亦回来了，顿时感觉到危机四伏。
“你想买什么样的衣服呀？”吴枫叶带着蒋韵来到地下步行街。
“我也不知道啊。”蒋韵看着店里各式各样的衣服也犯了难。
“要我说，要改变咱们就改得彻底一点。”吴枫叶拿起一件牛仔短裙朝着蒋韵比量着。
“冬天穿裙子？我是想变造型，不是疯了！”蒋韵有些惊慌。
“哎呀，这是现在最流行的，没看韩剧吗？韩剧里的女主角现在都这么穿。”
“小姑娘，这款裙子现在卖得最好啦！你别怕冷，姐给你找一条隐形丝袜，穿上又保暖又漂亮！再搭上一件长款呢子大衣！妥妥的大美人！”服装店老板热情地上来招呼着。
“试一试！”老板娘把衣服往蒋韵身上披，蒋韵抵不住老板娘的热情，硬着头皮去试衣间换上了衣服。
“哎哟，真好看啊！这一穿上瞬间变成韩剧女主角了！我给你拿的大衣，是现在最流行的牛角扣厚呢子大衣，就是下雪都不怕冷呢！”老板娘开启“忽悠”模式。
“这不得冻死啊！”蒋韵还没等出去就感觉到凉飕飕的。
“哎呀！现在美眉都是要风度不要温度！为了美，什么都可以付出的，冷一点算什么呢！你看看我，冬天就是皮草配丝袜，我都没嫌冷，你这么年轻怕什么嘛！”老板娘是三十多岁的女人，披着一身皮草，脚踩黑色高筒皮靴，用艳丽的指甲帮蒋韵整理衣服。
“行吗？”蒋韵没主意，问吴枫叶的意见。
吴枫叶给蒋韵使了个眼色，“这一套多少钱啊？”
“这样，姐看你们两个是学生，给你打个折，裙子加大衣，一共算你九百，袜子就送给你了，就当交你这个朋友了！”
“这也太贵了吧。”蒋韵给吴枫叶比嘴形。
吴枫叶摇了摇头，示意蒋韵别出声，转过头对老板娘说：“你这也不诚心卖啊！要价这么高，刚刚在别人家店，就这样的牛仔裙才一百，你张口就九百，还说是打折。”说着就让蒋韵去换衣服。
“唉唉唉唉，小妹妹你别脱啊。这质量不一样价格肯定不一样，你看看咱家的质量和款式，保证是整个地下最好的！”老板娘拉住蒋韵不让她去试衣间。
“那你便宜点，价格合适我们就要。”吴枫叶提起气势对老板娘说。
“那你回个价吧，我看看能不能合上，能合得来就给你们搭一件。”
“三百！”吴枫叶朝着老板娘比了一个三的手势。
“三百！？小姑娘你可真敢开口！你这相当于抢劫啊！这价格我进都进不来！”老板娘嗓音突然变得尖锐，蒋韵感觉整条地下街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蒋韵被老板娘的声音吓到，赶紧溜进试衣间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三百不行啊，不行我们走了，别人家有的是。”吴枫叶挎住蒋韵的胳膊就向外走，可是步伐却极度缓慢。
“不买了？”蒋韵小声问吴枫叶。
“别着急。三、二、一……”吴枫叶神秘兮兮地说。
“哎呀，回来吧，给你拿着！”老板娘走到店门口朝着两人喊。
吴枫叶立刻拉着蒋韵回头走回到店里。
“出去千万别和别人说这个价是在我们家买的！否则要亏死姐姐我了！我看着小美女穿着好看，能帮我打个样儿，否则我肯定不能这个价格卖给你。”老板娘“气愤”地将衣服装进袋子里。
蒋韵被吓得瑟瑟发抖，双手奉上三百块钱。
第51章 怎么？没见过美女啊！
“你是怎么做到的啊？直接从九百杀到三百？”蒋韵不可思议地问吴枫叶。
“悖在地下商业街买东西，拼的就是演技，你多来几次就掌握要领了。”
“太复杂了。”
“这有什么复杂的，这就和谈恋爱是一样的，你要想办法知道对方的底牌，然后就要和他玩心理战术，最终谁先妥协，谁就输了。”
“爱情为什么会分输赢呢？”蒋韵不解。
“当然分了，输了的一方，以后就会被对方死死地拿捏住！然后就怎么也逃不走喽。”
蒋韵刚刚接受丁一的“边界感”说辞，现在吴枫叶又来了一套“心理战术”，蒋韵意识一下子有些混乱。
“不过像你这种恋爱小白，还不需要了解这么深的奥义，说多了你也听不懂。”吴枫叶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架势。
“听你说的话，好像你久经沙场一样。”
“那是，以后有什么感情问题，通通可以问我。”
周日丁一打电话给蒋韵，说店里忙不过来，让她过去帮忙，蒋韵拿出昨天新买的衣服，一不做二不休地穿上了。
“靠！这也太冷了！”蒋韵一走出屋子，瞬间感觉到寒冷，冻得她向后退了几步又缩回到屋内，但最后一狠心，裹着大衣就冲了出去。等走到奶茶店时，双腿已经没了知觉，犹如一双假肢。
“噗……”当丁一和柯以难看见蒋韵牛仔短裙加高马尾的造型之后，两个人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嘴里的奶茶直接喷了出来。
“你……你这是搞什么啊！？”丁一一个大嗓门，店里所有顾客都看向蒋韵。
“怎么？没见过美女啊！”蒋韵拿出气势，一点没在怕的，直接当着两个人的面脱掉了大衣，露出了两条大长腿，系上了店里的围裙开始帮忙做奶茶。
“不……不冷吗？”丁一颤抖着问。
“美女是不怕冷的。”蒋韵不去理会丁一的惊讶，询问客人要什么口味的奶茶。
“美女，能留个手机号码？想和你认识一下交个朋友。”突然一个看起来像大学生的男孩朝蒋韵递过来手机。
蒋韵愣了一下，指着丁一说：“他是我哥，他说我如果早恋就打折我的腿，所以不好意思啊。”
男孩看向丁一。
“对……对！我是他哥！她不能给你电话！”丁一胸脯挺得很高，鼓足气势对男孩说。
男孩只得怏怏不乐地收回了手机。
“来货了！出来搬一下。”快递小哥推门朝着屋里喊。
“知道了。”柯以难跑了出去。
“你这是怎么回事！？”丁一趁着柯以难不在，把蒋韵拉到一旁质问她。
“你不是说让我有边界感，还让我改变形象诱惑他，我这不按你说的做了吗！”
“唉，我的错。”丁一自责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我这不算是改变形象吗？”
“我让你‘诱惑’，没让你‘惊吓’啊。”丁一说无力地说。
“我这大长腿还不算诱惑吗！？”蒋韵一个气急败坏，把裙子向上了扯了扯，将腿伸了出去，绷紧脚尖，把大长腿对准丁一。
“你们俩……在干什么？”柯以难抱着一大箱牛奶，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咳咳……我俩闹着玩呢。”丁一看到柯以难严肃的眼神，立刻吓得语无伦次，赶紧溜到吧台点单。
柯以难和蒋韵一起做奶茶，柯以难时不时瞥向蒋韵，结合着她这几天的奇怪行为，柯以难越来越觉得奇怪，走到丁一身边。
“严亦回来了？”柯以难低声问丁一。
“不知道啊，没听阿韵说啊。不能吧，这才走了没多久啊。”丁一奇怪柯以难怎么还对严亦的事情感兴趣了。
柯以难沉默着摇了摇头。
“我穿裙子好看吗？”蒋韵突然凑到了柯以难身边。
蒋韵贴着柯以难，两个人离得很近，柯以难突然脸红了。对于蒋韵的变化，他没有办法做到内心平静。看到她穿着牛仔短裙出现在面前时，柯以难明显感觉到他的心跳加快了。
柯以难突然很想回到蒋韵借住在家里的那段时光，两个人无忧无虑，蒋韵会靠在他的肩上熟睡，他会在床前陪伴生病的她。
第二天下课的时候，趁着蒋韵去送卷子，柯以难坐到了吴枫叶的旁边。
“问你件事情。”柯以难转头对吴枫叶说。
“怎么了？”吴枫叶有些惊讶地看着柯以难。
虽然两个人是同班同学，也是前后桌，可是柯以难平时在班级里只和蒋韵说话，对于其他女生处于完全屏蔽的状态，即使吴枫叶同蒋韵交好，也很少和柯以难有交集。
“蒋蒋最近怎么了？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没有啊，没觉得她有什么变化啊……”
“她有没有和你说她有朋友回来了？”
“你是说严亦？”
柯以难突然心里紧张，一脸阴沉。
“严亦没回来啊，前两天还听见他们两个打电话来的。”
“知道了。”柯以难坐回到座位，来回按动着笔。
“干嘛呢！”丁一突然拍了一下柯以难的肩膀。
“你来我们班干吗！？”吴枫叶转头看见了丁一。
“反正不是来找你的。”丁一觉得吴枫叶对他总是带着敌意，每次见面两个人都要斗嘴。
“阿韵呢？”丁一问柯以难。
“送卷子去了，你找她？”
“找你也行。”丁一胯着坐到蒋韵的凳子上面对着柯以难，“我听说在离学校不远处有一个废弃的教堂，就在江边，等着周末咱们一起去玩一圈啊。下周我和阿韵就要去南城参加数学竞赛了，我看她好像有些紧张，想着带她去放松一下。”
“好啊。”柯以难回答。
“废弃教堂？是要去探险吗？我也要去！”吴枫叶来了兴致。
“探你个头啊，就是去散散心。”丁一朝着吴枫叶翻白眼。
“去竞赛的话，期末考试赶得回来吗？”
“正好回来的第二天就期末考试，真是的，也不知道学校怎么安排的，简直就是剥削！”
柯以难觉得自从上了高中之后，时间变得很快，转眼就要放寒假了。
“我先回去了！晚上来吃面包！”丁一听见上课铃声赶紧往自己班级跑。
周末，四个人一起来到了江边的教堂。教堂是民国时期俄罗斯人建的，随后一直有天主教教徒定期来到这里祷告。教堂里一直有一个神父住在这里，后来神父去世了，再加上教堂年久失修，渐渐地就被荒废了。
蒋韵带来了相机，正对着教堂的彩色玻璃拍照。夕阳透过玻璃，折射出不同色彩的光线，在残破的教堂中营造出了梦幻迷离的效果。
“这个破地方有什么意思啊？”吴枫叶踢着地上的砖块，朝着丁一吐槽。
“是你自己要来的，我们可没逼你。”丁一饶有兴致地参观着。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你不觉得这里透露出一种残缺美吗？”蒋韵坐在长椅上，仿佛听见了众人在这里诵读圣经的声音。
“没感觉出来。”吴枫叶摆弄着蒋韵的相机。
“阿韵，来这里。”丁一的声音从左侧传出来，回荡在整个教堂中。
“这是……告解室？”
蒋韵看着眼前的小木屋，小木屋被隔断成两个房间，在房间里看不到隔壁的情况，只能听见声音，外面有一个厚重的门帘，从外面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蒋韵在电影中看到过杀手会来到告解室和神父忏悔自己罪行。
“咱们俩来玩个游戏吧。”丁一来到左面这间，把蒋韵推到右面那间。
“玩什么？”蒋韵坐了下来，好奇地看向隔壁，却发现什么也看不见。
“咱们来互相说一个秘密吧。”
“好啊。”蒋韵觉得这个密闭的空间很能给人安全感，让人有倾诉的欲望。
就在这时，蒋韵没有看到，丁一朝着柯以难招手，示意他来到告解室，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一脸深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走了出去。
“阿韵，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其他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丁一心里默想着。
柯以难不明所以，坐在椅子上没出声音，心里莫名觉得紧张，像是在做坏事。
“其实我这个算不上秘密，你都知道的。”蒋韵的声音很轻，在诉说着她的心事。
柯以难紧张得连呼吸都放缓，不敢让蒋韵听出异样。
“我喜欢一个人好久了，可是他不喜欢我，我也不敢告诉他我的心思。”
“是在说严亦吗？”柯以难手心在出汗，他感到有些惊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