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占有的眼神,欣赏早就是他的人。
许清渺面色红润,眼眸濡湿,唇瓣肿润,缺气张着小口贪婪喘.息的模样无声中引得他体温骤升。
“站稳。”周雪燃翻过她的身子摁在树身。
许清渺还没缓过神,听到他的话五雷轰顶,还没等她反驳,男人的身子压了下来。
许清渺前后都是硬物,进退不得。
周雪燃大手握着许清渺的藕臂,手臂环着她的腰身,让她动弹不得,任凭摆弄。
“疯狗。”许清渺紧咬牙关,不肯溢出一点难堪的声音。
周雪燃动作愈发狠戾,轻笑道,“这就受不住了?以后会比这更疯。”
等摇晃扑簌的树叶停下,已是日落西山。
周雪燃背起昏睡的许清渺,她柔软的乌发散下,落了一绺青丝在周雪燃的颈侧,轻轻柔柔的。
这条道临近宜都,路上有用牛车赶路的老人,周雪燃给了老人一块玉,吩咐送他们去宜都。
宜都是离上京最近的城,那里繁荣昌盛,是除了上京之外,达官贵人最多的地方。
周雪燃对地界了如指掌,他让老人走僻路送他们到了一家不起眼的简朴客栈。
进了客栈,周雪燃要了一间普通客房。
“劳烦打些热水。”周雪燃递上一对上好的镶珠耳坠。
方才给老人的玉也是从许清渺行囊里取的。
客房不大,该有的都有。
浴桶里打了热水,氤氲着白腾腾的热气。
周雪燃为许清渺褪去衣物洗净腿侧的液体,拇指停留在她身上的吻痕上,拇指的温度渐渐滚烫,目色也深邃起来。
许清渺徐徐睁眼,周遭暖洋洋的,似宁静的海波推着她。
察觉不对,许清渺骤然睁大眼,周雪燃正褪了衣物和她在同一个浴桶里。
许清渺起身要出去,却被一道力轻松拉到一个怀里,她跌坐在周雪燃腿上。
“醒了?”清冽的声音洒在耳边,毒蛇般绕上许清渺的耳朵。
“你真是病得不轻!”许清渺骂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身子却纹丝不动,扑腾得水圈涟漪。
“你再乱动,后果你是知道的。”周雪燃嗓音沙哑,许清渺能想象到他玩味的笑颜。
周雪燃不会杀她,只会羞辱她。
怀中的人这才老实下来,女子的体温比男子的要烫,许是热水的缘故,她的肌肤微微泛着粉调。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许清渺还是在周雪燃出浴桶后不肯出来,她骂一脸茫然的周雪燃,“你出去。”
周雪燃穿着里衣,容颜清俊。
他上前作势要拉许清渺出来,吓得许清渺花容失色着后退,带着哭腔,“给我滚。”
周雪燃顿足,放下手里的衣物,“好,我在外面等你。”
新衣衫是店家备好的。
许清渺穿好干净小衣,她瞥了一眼凳子上今日染上泥污的衣衫,眼底闪过厌恶之色,不愿再看第二次。
她走出屏风时,周雪燃正坐在桌上喝茶,他的视线正对着屏风。
屋内的烛光昏黄,不明不暗,而许清渺换衣物的身影都会随光映在浅色屏风之上。
许清渺意会到这一点,愤懑又涌了上来,血气冲到脑中,快要让她气得快昏过去。
“色胚!”许清渺骂了一句。
周雪燃淡淡移开目光。
他是不会再让许清渺离开他的视线了。
一刻都不安分的狡诈小狐狸。
坏心眼太多,不停地算计他。
“这里是上京还是宜都?”许清渺离周雪燃很远,说出来的话是冰冷质问。
“宜都。”周雪燃看向许清渺,她的发在方才扑腾时湿了一些,正粘黏在白皙的雪肤上。
“这是客栈?”许清渺观察周遭,又隐隐听到楼下伙计的吆喝声和算盘敲打。
“嗯。”
许清渺想到什么,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行囊还在,松了口气,连忙去查看。
包裹和一开始一样被系得整整齐齐,打开后,许清渺发觉里面少了几样东西,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少了。
“你动了我的东西?”许清渺不悦问道。
这些都是周雪燃给她的。
“住客栈总要钱财。”周雪燃淡然认下。
“我要另开一间客房。”许清渺道。
周雪燃起身走向她,顺手拾起一旁物架上的巾帕。
许清渺见他走来,连忙往后退,周雪燃不予理会。许清渺退无可退,被他抱上床榻。
“你这张嘴要是再乱言,孤又要惩罚你了。”周雪燃语毕,靠近许清渺的唇,一纸之隔停下。
会想起今日的事,许清渺骇得赶紧推开他。
周雪燃未说什么,用巾帕为她擦干湿掉的发,许清渺听到他轻飘飘说了,“蠢。”
许清渺敢怒不敢言,只能由着周雪燃为她擦发。
周雪燃的动作柔和,未牵扯许清渺的发丝一下。
客房内静悄悄的,除去他们,唯一在动的只有烛芯。
许清渺昏昏沉沉的,快要撑不住眼皮时,周雪燃道了句,“好了。”
他收起巾帕,又抱许清渺躺在里侧。
许清渺不愿意被周雪燃抱着入睡,便言行并用地挣扎着,成效忽略不计。
他们在封闭的史家村待了多日,虽说不长,但现在上京局势复杂,这几日足足发生许多事。
许清渺不知外头形势如何,不得不向周雪燃打探,“现在上京是什么情况?”
以周雪燃的行事,到了宜都,他定会先了解外界的情况。
“四弟登基大典在即。”周雪燃漫然道。
他们没有熄灯,但烛火燃烧得很快,屋内的光慢慢灭了下来。
夜很寂静,客栈里的声音小了很多。
客栈的隔音不佳。
许清渺不自觉压低了声音,“若是他们要杀你,我跟着你岂不是成了你的累赘?”
如青止所言,周雪燃带着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无非是徒增繁难。
“怎么会?”周雪燃是在许清渺身后拥着她,他垂首将额抵在她的发间。
周雪燃的胸膛贴着许清渺单薄的背,他们的心脏离得很近,听得见对方的心跳声和胸腔的呼吸。
彷佛只要身体靠得近,他们就是世间彼此最亲密的人了。
“渺渺,我们这辈子注定是要生同衾,死同穴。”周雪燃的手如藤曼,缓缓收紧许清渺的纤腰,要将她牢牢桎梏住。
许清渺寒毛直竖,像被枷锁困在地狱。
目前来看,这个世上只有一人可以救得了她。
耳畔传来一声轻笑,“可是在盼着魏靖琦来救你?”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羡艳谎言
周雪燃道出许清渺的坏心思, 她定是在想魏靖琦现在是何境况。
天底下无论如何哪位皇子登得大宝,魏家都是皇帝动不得的百年世家。
魏言训的谋反之意并未展露在世人面前,在不明真相的眼中, 他只是遵循先帝遗训拥立四皇子为帝。
四皇子周殷岚在太子周雪燃面前相形见绌,皇帝遗诏立四皇子继承皇位一事有不少百姓于此心怀嫌疑。
近两日来, 朝中和坊间的质惑之声愈发汹涌, 以至于周殷岚命请来的“四瞳神子”将登基吉日提上时辰。
皇宫。
养心殿内。
“直接下诏即可, 费这些神佛鬼怪的东西。”身着暗紫绸衫的中年男子冷哼一声, 丝毫不顾及周殷岚和一位白发破衫老者在场。
周殷岚习以为常,忽视他的话,问及其他, “魏将军, 你确定太子死了?四瞳神子可是看见太子还活着。”
一旁被唤作“四瞳神子”的老者白发苍苍,衣衫由百种颜色的方布拼凑而成, 令人望而生畏的是他的双目竟异于常人,一眸二瞳, 共拥四个瞳孔。
有人说他能看见旁人看不见的天意。
四瞳神子说,四皇子周殷岚便是血统纯正的真龙天子。
那夜太子坠落山崖,山崖高险陡峭,坠落崖底尸骨无存。
整座山崖路窄繁难, 魏言训第一时间派人搜山。
侄儿魏靖琦得知一位女子和太子一同坠崖后,求魏言训让他带兵搜山。
搜山的禁军回来了大半, 而魏靖琦搜山以来, 至今未回,还托人带回一句话“定要找到为止”。
魏丞相根本不相信皇帝会让四皇子周殷岚继承皇位, 他早早看穿庶弟的阴谋, 曾多次暗示过庶弟迷途知返。
谁料魏言训视若无睹, 更是在皇帝驾崩后,控制软.禁了朝中所有不服四皇子登基的臣子。
包括魏丞相,整个丞相府和忠君的魏家氏族全被禁军围绕看守,不得出府半步。
魏言训对侄儿魏靖琦自小最疼爱,对他的照顾远远超过两个儿子。
没想到,魏靖琦在叔父策反后,波澜不惊。
“即便太子是活着,又能掀起多大风浪?”魏言训讽刺道,“你如此惧怕,怪不得周雪燃看不上你。”
周殷岚闻言脸色阴鸷,他拿起书案上染血的蛇骨鞭,匆匆走向暗处。
养心殿竟还绑着一个年轻男子,浑身是伤,苟延残喘地活着。
周殷岚使足了力,几鞭子过去,将昏去的男子打醒,他钳制住男子的下颚,“太子有什么密谋!说!”
青止抬眼,不做任何神情,也不开口说一句话。
周殷岚气更甚,又挥过去几鞭子发泄。
魏言训鄙夷,不去看周殷岚,转身离开了养心殿。
魏言训名堂正道,径直走向了后宫凤栖殿。
后宫先帝的嫔妃和皇子公主一并被四皇子软.禁在了皇宫之内。
不光如此,魏言训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也软.禁在了后院之中。
魏言训当年取的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姐姐,当朝的长公主,长公主身份尊贵,嫁给魏言训后保持着公主尊仪,将这个夫婿不放在眼中。
先帝驾崩那夜,长公主带着一群侍女要夜去皇宫。
刚到后院门口,便被魏言训的侍卫拦下,“长公主殿下,夜色已深,请回。”
“你家主子都不敢拦本宫,你敢?”长公主冷笑一声,双目微红,扬着下巴,“本宫要去看本宫的弟弟,狗奴才还不快滚开。”
见长公主还要上前,侍卫直接拔刀,“奉魏将军的令,执意出后院者,无论何人,杀无赦。”
“魏言训他岂敢!”长公主怒不可遏,面前侍卫的阵仗却绝非恐吓。
见真要动手了,两个儿子连忙冲出来拦下母亲。
上京的风云变了。
笼罩在乌压压的阴郁中,街上敢站出来质疑议论皇帝、太子、四皇子的人,被沿途的官兵听见,直接一剑刺死,事后被冠上流言制乱之罪。
上京巡防的官兵增加,每条街上皆能看见佩剑的禁军。
城内安静至极,街上店铺关了许多,大多数人只敢抱着孩子在家中。
盼着这段人心惶惶,不知何时是个头的日子能够快些过去。
除却上京,全国其他地区也是如此。
宜都离上京最近,近来也不太平。
甚至不少达官贵人密谋于此。
他们在传,是四皇子和魏言训沆瀣一气害死了皇帝和太子。
朝中的太子党羽分为明面上与暗中,明面上的被四皇子和魏言训软.禁在府上,暗中的正在商议后步该如何走。
天浅浅亮起,天边是雾蒙蒙的灰。
客栈一间普通客房内。
店家敲了敲门,“客官,早膳放门口了。”
冬夜寒凉,被窝有了周雪燃的存在变得温热,许清渺本不想与他过分接触,可深夜太冷了,不得不自主靠近他。
许清渺朦胧听到噪声,不由得烦闷,将蜷缩的身子在宽阔的怀里埋得更深。
隐于发间白洁的小脸藏入身边人温软的颈窝,她的鼻尖微凉,周雪燃轻拍她后背,起身下榻后掖好被角。
客房的门陈旧,打开时会发出微微刺耳的吱呀声。
早膳放在客房门口的木凳上,是两碗馄饨。
周雪燃合上房门,坐于桌边,长指摸向碗底,取出一张长条薄纸,看完后丢入暖炉中焚烧。
榻上传来窸簌的动静,周雪燃起身为许清渺拿来外衣,“冷。”
许清渺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就被穿好了衣物。
“起来用膳吧。”周雪燃道。
屋外寒风索索,狼啸一般,白日也叫人生出惶遽。
许清渺下榻,吃了几口热汤馄饨,身子才暖起来。
“你何时回上京?”许清渺抬首问道。
她未挽起长发,几绺发丝凌散在耳侧,隐隐挡住娇美如玉的小脸,让人有驱云窥月的欲望。
“是我们。”周雪燃避重就轻道。
周雪燃吃了两口便放下白瓷勺,他取出一只盒子。
是在余川时,郭郎中交给周雪燃的,当时许清渺也在场,周雪燃同她说,这是梁嫔娘娘的东西。
是一只雕工粗拙的木盒,打开盒子,里面有不少饰物。
想来是梁嫔娘娘知恩图报,留下了当时身上带着的所有值钱饰物给郭郎中报答救命之恩。
木盒之内有一对珍珠耳坠,一支月石兰钗,碧玉素镯,紫晶指戒,羊脂坠子。样式简素,雕纹单一,用品原料是上乘。
木盒里除去女子饰物,还有一块男子的玉佩。
那块玉佩雕工精巧,用的是古玉,许清渺看得出是大户人家才能用得上的料子。
蓦地,许清渺一怔,她好似在哪见过和这块玉佩相似的。
魏靖琦曾经要给她一块玉佩,好像就是同样式的,当时许清渺没有收下,她不会去收男子给的贵物。
许清渺拾起那块玉佩,细细看上面的雕刻,是魏家衣物上常用的兰纹。
魏家以君子之礼教诲后人,君子如兰。
这玉佩并非是魏家后辈人手都有的,倘若这块玉真是魏靖琦的,怎么会在梁嫔娘娘给的饰物里。
这些饰物可是梁嫔娘娘是二十一年前给的郭郎中,彼时魏靖琦尚未出世。
“这是?”许清渺看向周雪燃。
“魏家的玉佩。”周雪燃面不改色。
应该是知晓些什么。
“魏家的玉佩怎么会在梁嫔娘娘手上?”许清渺问道。
太奇怪了。
梁嫔娘娘受尽恩宠,怎么会沦落到史家村那种穷山僻壤,又怎么会有魏家的玉佩。
“母亲入宫前有心悦之人。”周雪燃道。
周雪燃看到那块玉佩,料想到母亲信纸上所提及到早已私定终身之人是魏家的人。
上京大家世族之间多有来往,梁家和魏家家世最为清白,两家衷心为君,理想一致,自然也能谈到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