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吃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道戏谑的声音,这声音阮青黛听着有些耳熟, 回头一看。
好吧。
就是赵清河那个小世子爷。
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位女子,待瞟见那女生的模样, 阮青黛眼睛一亮。
那名女子身穿绛红色骑装, 手腕处用着黑色皮质护腕, 上面用银线绣着精美的图案, 长发如瀑被同色系的飘带系起,腰间围着根鞭子,长长的璎珞垂在左腰侧。
再往上一看, 圆圆的杏眼带着些可爱, 眉毛略显凌厉,硬生生把那份可爱压下去了几分, 显得英姿飒爽。
“哎呦!”
赵清河突然捂住后脑勺,旁边的女子用巴掌打了他一下。
“就你话多。”
江伯看到那女子和赵清河, 放下了碗筷,笑着迎了过去。
“见过柳姑娘,赵世子,快坐下, 来尝尝阮姑娘做的火锅,这手艺可真是绝无仅有啊!”
赵清河从小跑国公府跑的勤, 江伯也算是看着赵清河长大的, 所以态度也就熟稔一些。
柳姑娘?
就是江公子口里说的那位柳子妗姑娘?
看来赵世子已经道过歉了,两人看起来关系也没有说的那么水深火热。
阮青黛看着两人走过来心里暗想。
“柳姑娘。”
江南星对着柳子妗颔了颔首问好。
旁边的赵清河不愿意了。
“哎哎哎, 你看不见我吗?怎么不给我问好。”
江南星瞥他一眼, 淡淡道:
“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这家伙刚才就直奔桌子端起碗筷向着锅里下手了。
“哦对了, 子妗啊,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给你说的做饭非常好吃的阮姑娘,阮姑娘,这位就是咳咳……尚书府的大小姐,柳子妗,你知道的。”
赵清河嘴里一边被辣的吸着气一边向着双方介绍。
柳子妗先是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面对阮青黛的时候脸上表情柔和了不少,眼中满是好奇。
她一路上听赵清河说这位女子做饭有多好吃,江南星对她有多么温柔心里可好奇了。
江南星那个龟毛男竟然还会温柔的对姑娘家?
现在一看,这女子先不论别的,就这个样貌气质就长在她的心坎里了。
仙气却又不柔弱,漂亮又不矫情,眼底有股坚韧的清澈,她就喜欢这种看着大大方方的姑娘!
“阮姑娘你好。”
柳子妗对着阮青黛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阮青黛也回之一笑。
“柳姑娘好。”
“叫我子妗就好,不用这么生疏。”
阮青黛看她神情处事之间落落大方,再有外貌的加持,心里也对柳子妗生了好感。
“好,那你就叫我青黛吧,也别阮姑娘了。”
双方都简单的认识了之后,柳子妗也在阮青黛的邀请下拿了碗筷夹向自己从进门就好奇的火锅了。
火红色的汤底在火的加热下不断翻滚,滚出了一阵阵诱人的异香,使人食欲大振,柳子妗学着周围的人把肉放进一碗……嗯……全是黄色浓稠浆物的碗中滚了滚。
等到肉的一大半都裹上之后再送入口中。
一入口首先感觉到的就是那浓厚芝麻香的麻酱,还带着点香油香味,辣味被麻酱卸了不少,总之,这一口是满满的幸福感!
柳子妗接连吃了好几块。
“青黛,你做的这个好好吃!”
柳子妗一边辣的直流汗,眼里也充满了泪水,但是还是舍不得放下筷子。
“嘶~”
柳子妗一边吸着气,一边想抬起胳膊擦擦额头的汗,却想起来今天胳膊带了护腕,手帕她也没带,看了看周围,她直接拽起旁边赵清河的袖子擦了擦汗,然后继续吃。
旁边赵清河敢怒不敢言,在柳子妗的眼神威胁下憋屈的忍下了这口苦水,转而怒气冲冲向火锅。
正好这时江左抱着蜂蜜柠檬回来了。
阮青黛接过坛子,琴绣她们也端来了凉白开和杯子,一杯里面放三勺,然后兑水搅拌。
“子妗,喝点这个,解辣。”
阮青黛将第一杯就递给了柳子妗,柳子妗双手接过道了声谢。
第二杯才是江南星,江南星莫名觉得怎么柳子妗来了自己地位变低了?
赵清河喝过这个,所以非常自觉的自己起身过来端了一杯。
府中的其他人也都一人端了一杯,当然都是琴绣琴衣两个丫头调的。
夜色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悄然而来。
柳子妗和阮青黛通过这顿火锅,关系亲密了不少,得知阮青黛正在找房子,柳子妗还和她约定明天过来陪她一起去看。
阮青黛在告别众人之后也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她还去看了看小崽子和猞猁来福它们,一晚上未见,小崽子看到阮青黛的时候明显比以前激动许多。
“嗷嗷!”
阮青黛连忙接住飞奔过来的小崽子。
嚯!
还好她力气大,稳住了,要是旁人,小崽子这一下不得给人冲倒在地啊!
“你以后可不能这么莽撞了。”
阮青黛头顶了顶小崽子的熊头,双手揉着它的耳朵轻声说道。
“嗷!”
小崽子用动作回应自己的热情。
猞猁和来福也凑到了两边,都很亲昵的和阮青黛贴贴。
*
第二日,天光大亮。
柳子妗过来的时候阮青黛已经在正厅用过早饭了,现在正在和江南星下棋。
“青黛。”
柳子妗大步走进院子,身后还带着一人。
阮青黛刚好也结束了这一局,听到这声站起身迎了过去,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青黛,我给你带了一牙人过来,这京中租卖房子的事情,问他再清楚不过。”
“见过姑娘,小的姓杨,叫小的杨三就行。”
柳子妗身后的男子也很上道,听到这话直接上前一步,佝偻着腰介绍着自己。
旁边的江伯看到这式子,看了自家世子一眼,然后忽的拍了一下自己大腿,故作大声道:
“哎呀!”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江伯吸引过去。
他接着道:
“哎呀,阮姑娘,我家世子昨日叫我也找了一牙人,原本是今日中午过来,没想到柳姑娘也找了。”
说完,他遗憾的叹了叹气,眼睛偷瞄着阮青黛的神色。
昨晚世子确实吩咐他去找牙人了,那牙人家中有事说是中午才能来,他想着能多留阮姑娘几天就是几天,所以也就没有再换人,没想到柳姑娘今早带了一人过来。
这牙人倒是不重要,但是世子做的事情可不能就那么没了,得说出来让阮姑娘知道,这可是加分项。
阮青黛看向江南星,江南星回了阮青黛一个笑容。
“无事,既然柳姑娘都带来了,阮姑娘就直接用吧,左右都是为阮姑娘办事,谁的人不重要。”
旁边的江伯心里暗暗竖大拇指,世子这话说得好,展现了自己的心气大度,肯定能加分!
江南星看到江伯的小眼神有些莫名其妙,江伯今天怎么怪怪的,像是比以往还要活泼不少?
江南星不懂江伯的眼神,旁边柳子妗可是看明白江伯的意思了,她揶揄的看了一眼江南星,啧啧啧,木头脑袋,追姑娘都不会追。
“那可真是不巧了,不过江世子说的也不错,青黛你就先用我这人吧,如果房子都不中意,还可以用江世子准备的那人。”
每位牙人手中握着的房屋资源都不一样,如果这位不满意,找下一位也是常有的事,不打紧。
阮青黛听到柳子妗的解释明白了,点点头。
“好。”
几人都坐下,杨三上前开始询问阮青黛中意的房屋大致类型,还有房屋是专门用来住还是用来商用的,或者一半商用一半用来住。
阮青黛听了杨三的一番话,直接开口道:
“一半商用一半住,前面开饭馆,后面希望能带一个院子。”
旁边的柳子妗听到阮青黛要开饭馆惊喜了一下,昨晚那饭食虽辣了些,但她回府之后却又心心念念着,开了饭馆岂不是日日都可以吃到青黛做的饭食了?
还可以带爹爹娘亲一起去吃!柳子妗心里小人在跳舞。
杨三心里大概明白了,在脑中筛选了一下还空着的房屋。
“小的明白了姑娘的意思,小的这里有四套房子符合您的要求。”
“第一家是……”
根据杨三的介绍,阮青黛了解了一下这京中的大致分布,分别为东西南北四个区。
像江公子他们住的这边是东区,都是达官贵人所住之地。
而北区则是最热闹的街区,在那边做生意什么的最方便,当然买房子所要的银钱也最多。
南区靠海,在那边多是贸易交换,大多都是其他地方的商人旅人。
西区在这整个云浮是相对比较贫穷的街区,大多都是平民百姓所住,人口复杂。
而杨三说的四套房子,其中两家都在北区,两套南区。
北区的两套之一原先是个酒楼,有三层,就是院子小了点,不过带井。
第二套和这套酒楼中间只隔了几户人家,这家一进门先是院子,院子还有湖,过了湖才是房屋。
南区的第一套是在海街上,所谓海街顾名思义就是海边的街道。
那边在海港口边上,全是来来往往出海打鱼的渔人和商人。
这套房子占地面积大,院子就有将近一百平,院中也带井。
第二套离海稍微远一点,靠近东区那边的街市,院子没有第一套那么大,但也不小,前面是小二层的楼,后面过了院子就是住所。
阮青黛听着都有些意动,不过房屋这种东西还是要看过之后才能决定。
一行人当即拍板决定即刻出发看房。
江伯准备了两辆马车,就在众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赵清河来了,他还带了一人过来。
“南星,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
嘻嘻嘻,考完了考完了!!!!!撒花
虽然考的一般般,但应该大致也许都能过???
嘿嘿嘿(暗暗祈祷!)
现在开始正常日更啦!!!
辛苦大家这段时间的等待!爱你们!!
第96章 小可怜度惊风
江南星看到马背上的那人眼中一喜。
“惊风, 你回来了?”
只见马背上坐着一位身穿玄黑色衣袍的年轻男子,男子五官凌厉,眉峰似刀, 整个人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剑,沉稳而又锐利。
他虽然看起来严肃, 但看向江南星的时候, 眉眼温和了些许。
“驾。”
度惊风的腿夹了夹马肚, 骑着它向马车边走来。
阮青黛原本听着惊风这名字只是有些熟悉, 但忽然瞥到江南星今日带的发簪才想起来。
度惊风不就是那个莲比和江公子打赌输了发簪的那位吗?
“嗯,昨日才回来。”
度惊风对着阮青黛和柳子妗颔了颔首,再对着江伯和江左江右他们也眼神示意了下, 视线又转回江南星的身上。
“我回来才听说你出事了, 没事了吧?”
度惊风虽然面上依旧面无表情,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已经是他话最多的时候了。
江南星拍了拍度惊风的肩膀, 笑着说道:
“当然没事儿了,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小的时候他和赵清河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 虽然后面关系缓和了些,但还是经常闹来闹去的。
度惊风就不一样了,他们一群人中度惊风虽然不是最大的,但可以说是众人的团宠, 这是为什么呢?这就不得不说起度惊风家里的那些事儿了。
度惊风是梁京一商人之子,原本一直生活在梁京之地, 最后随着母亲搬回了楚延。
度惊风的父亲年轻时长相颇为俊美, 游转在楚延和梁京两地之间,互相交易。
在一次楚延的送货途中, 结识了度惊风的母亲, 他的母亲是楚延的兵部侍郎家的二姑娘, 在他父亲的甜言蜜语下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爱上了度惊风的父亲,非他不嫁。
原本度惊风的外祖父也没有什么门第之见,想着只要对自家的二姑娘好就成,就同意了这门婚事,双方都已经到了递婚书的步骤了。
梁京那边突然来了位小娘子,牵着一位三岁多的孩子说自己是度惊风父亲的发妻。
这不是打兵部侍郎家的脸吗!
度惊风的外祖父当时怒气上头一把把婚书撕毁,取消了这门婚事。
谁料到度惊风的母亲是个恋爱脑,上赶着给度惊风的父亲做小,自己偷偷逃出家门随着度惊风的父亲回了梁京。
这一别就是四年。
这四年里度惊风的母亲从未和家里联系,度惊风的外祖父也是气上心头,一气之下也没有主动联系。
当再见到自己的女儿时已经是四年之后。
当时度惊风的母亲牵着两岁的度惊风的在飘着大雪的冬天,身穿薄薄的单衣站在家门口,冻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要不是那天守门的是个府里的老人认出了门口站着的面容消瘦的妇人是自己家的二小姐,那天可能她和度惊风就冻死在家门口了。
回到府里的度惊风的母亲直接就昏迷了三天,三天之后才睁眼,而度惊风的外祖父就算再大的气看到自己的女儿这个样子也生不起来了。
度惊风的母亲看到满屋子的亲人哭着说出了自己这四年的委屈。
原来那商人不仅仅只有一位发妻,他在梁京还有三位小妾,孩子都有两个了。
原本她才去梁京的时候,商人对她还算不错,但慢慢的可能新鲜感过了,商人对她从一日见一次,变成半月见一次,最后半年见一次。
府中的新人也多了不少,都是商人从各地带回来的。
女人多了,矛盾也就多了,她自小在家中就被养的性子单纯,哪里会那些宅斗之术,所以每次都是她被陷害,然后被罚。
她的爱也在这一次次的陷害和商人的冷眼旁观中消磨殆尽。
她原本想着不能过就走,但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就又燃起了希望,没准这个孩子可以重新唤起商人对她的爱。
没想到在怀孕中她差点受人陷害流产,商人对她也是不管不顾,只顾着宠爱府里的新人。
生产那天还是府中的一位婆子看不下去偷偷叫人请了郎中,要不然她就难产而死了。
生下了度惊风之后,那位商人也只是匆匆来看了一眼,就又匆匆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