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钟蔓芸果然是好大的胆子!
温瑜隐约觉得气氛愈加寒凝起来,等上完药,她便赶紧将双腿从陆启年的腿上移开,踩在了软软的地毯上。
她刚站起身来,陆启年却突然朝她坐近,抱住她的腰身,将她直接抱上了他的腿。
温瑜吓了一跳,有些无措地抓住了陆启年的军装衣领,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后,又赶紧松开了。
陆启年紧紧地盯着她如受惊小鹿般的样子,揽着她腰肢的手用力收紧,像是立誓般沉声开口:“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就算是钟蔓芸也不行。”
或许是因为陆启年的维护,温瑜的脸颊有些发烫,她目光闪躲着:“谢谢督军,不过我已经没事了。她是总督军的女儿,督军也不必为我得罪她。”
她知道钟蔓芸的身份摆在那里,没有人能够拿她怎样。
她欲要起身,陆启年却不肯松手。
温瑜不解地转眸看向他。
“我现在的确不可能要了她的命,但还是能让她吃些苦头。”
陆启年执起她的一只手,贴在了他的胸口:“明日钟蔓芸就要回都城了,今晚我会让她和何景明在监牢里过一夜。”
温瑜微愣。
让一位名媛千金在牢里过一夜,已经是不小的惩罚了。
她心中对钟蔓芸本就不满,听陆启年这样一说,心中也涌起些许痛快,但更多的却是不安。
“但……督军这么做,怎么向总督军交代?”
只是她刚说完,就见陆启年的眉眼染上了几分笑意。
“担心我?”
温瑜脑袋像是瞬间空白了似的,无措地眨了眨眼,旋即矢口否认:“没有……我只是、只是不想督军因为我惹上麻烦,我会内心不安。”
陆启年笑了笑,抬起一只手抚上了温瑜的脸颊。
温瑜睫毛微颤,心中像有什么在悄然发芽般,目光闪烁地看向陆启年。见他深邃澄澈的目光划过她的双眸,渐渐向下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温瑜看着他缓缓靠近,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直到唇瓣覆上温软,她强压下心中的躁动,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陆启年的吻从温柔缠绵到肆意索取,她几乎要迷失在他的掌控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启年终于松开了她。
他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双眸缱绻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呼吸还有些不稳。
“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想好办法。”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稍稍退开了一些,抬手抚了抚温瑜红肿晶莹的唇瓣。
盯着那抹殷红,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嗓音里还带着久久未散的迷醉。
“先去吃饭。”
温瑜这时才反应过来,看着陆启年嘴角挂着的暧昧笑意,立马从陆启年腿上弹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转身朝卧室外走去。
吃饭的时候,温瑜也心不在焉。
回想刚刚的那个吻,她恍然意识到,她对陆启年的畏惧和抗拒已经没有最初那般强烈,她甚至会情不自禁地陷入陆启年的柔情中去。
陆启年真的变了。
上一世的他对她而言几乎是梦魇般的存在,可这一世,面对他每次不加任何掩饰的袒护、每次亲密无间的触碰、每次宠溺温柔的言语……她总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萌动发芽,最终破土而出。
想到这,温瑜忍不住将手放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感受着依旧剧烈的心跳。
“不舒服?”
陆启年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温瑜抬眸看了他一眼,立刻收回了手,摇摇头,默默地吃起了饭菜。
在陆启年炙热的目光下,她几乎要将自己的脸都埋进碗里去。
好在陆启年没有再问。
温瑜脑子里乱糟糟的,吃过晚餐,时间已经不早了。
她回了房间,洗漱了一番,早早地便上了床。
没有任何睡意,她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若有所思地盯着洁白的天花板。
陆启年一上床便动作熟络地将温瑜抱进了怀里。
虽不是第一次肌肤相贴,但温瑜这次却比以往任何一晚都要紧张。
她的脸贴在他硬朗滚烫的胸膛上,几乎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
“今天怎么这么乖?”
陆启年低头看了她一眼,总感觉此刻的她比平日格外乖顺。
温瑜不想让陆启年发现她的心事,咬了咬唇,狡辩道:“有、有么?”
“有。”
陆启年轻笑了一声,瞬间便将温瑜压在了身下。
他轻啄了一口她的唇,呼吸已然变得急促起来。
“乖得让我想疼你。”
……
窗外吵闹的鸟鸣将温瑜从梦境中扰醒了,她动了动,正要睁开眼睛。
缠在腰间的手臂收紧,一只手轻轻地捂住了她的耳朵。
陆启年低哑慵懒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吵醒了?”
温瑜瞬间没了睡意,她看着窗外大亮的天空,突然想到可能要迟到了,赶忙想要坐起身来。
陆启年似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温瑜稍动,他那只捂着她耳朵的手便滑到了她的肩膀,像是要将她完完全全束缚在自己的怀里似的,将她紧紧搂住。
“今天周六,再躺会儿。”
她都忘了今天是周六了……
紧迫感瞬间消失,温瑜松了一口气。
陆启年的怀抱实在是过于温暖,那股子困乏顿时又涌了上来,她干脆一动不动地躺在了陆启年的怀里,半梦半醒。
第119章 没用的废物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房间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督军,严副官找您。”
温瑜又清醒了,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动,她睁开眼睛,刚好看见陆启年穿上睡袍下了床。
他脚步很轻,走到门边,悄然拉开房门,低声对杨管家说了些什么,又折返回来。
见温瑜睁着眼睛,他笑了笑,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你再睡会儿。”
直到陆启年进了浴室,温瑜这才收回了视线。
昨晚发生的一切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体验,她好像被陆启年带上了云霄,那随时会坠落的不踏实感让她惊慌,但那飘飘欲仙的感觉又让她痴醉。
惊惶、担忧、恐惧、沉醉……所有复杂的情绪都随着体温的上升,在最后一刻化为了难以自制的沉沦。
此时浴室的门打开,陆启年擦着头发从于里面走了出来。
他仅在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停在了衣柜前。
温瑜看见他精壮的后背上,有一道道被人抓出来的红痕,马上便意识到这是自己昨晚的杰作,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似的地移开了视线。
陆启年动作利落地换上了衬衣和西裤,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被藏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
“我先下去跟严北交代些事情。”
他低声说着,伸手摸了摸温瑜的脑袋,转身离开了房间。
陆启年一走,温瑜也没心思再躺下去了,干脆也起了床。
严北站在大厅,时不时抬眸看一眼楼上紧闭的卧室房门。
今日是周六,他本想着没什么事儿就不来打扰督军。
但是钟蔓芸中午要坐火车回都城的事,还是需要来和督军汇报。
他也不想打扰督军休息,刻意等到十点才来,却没有想到鲜少晚起的督军,今日这个时间也不见出来。
他正疑惑着,便看见陆启年神清气爽地从楼上走下来。
严北赶整顿精神,肃然而立。
“督军。”
陆启年走到他面前,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什么事?”
严北转眸看向陆启年,无意间看见了他侧颈处微微露出衣领的红痕,明显就是女人留下的抓痕,立马便一脸非礼勿视地低下了头。
他这下明白陆启年为何今日会晚起了。
“钟小姐那边,已经派人去警察署接了……督军您看您是否还需要再过去一趟,还是直接送钟小姐去火车站?”
提到钟蔓芸,陆启年的脸色微沉:“直接送回去,要是她问起来,就按昨天我告诉你的说。”
“是。”
严北转身要走,陆启年却又叫住了他。
“慢着。”
他停下脚步:“督军还有什么吩咐?”
“把钟蔓芸送回去之后,去汇香买些果脯来。”
陆启年记得上一世温瑜就喜欢吃汇香的果脯。
“啊?”严北愣了一瞬,不明白素来不吃甜食的督军怎么会突然要他买果脯,但很快应道:“是。”
……
钟蔓芸脸色阴沉地走出了牢房。
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竟在又脏又臭又黑的监牢里过了一夜!
她以为陆启年会来救她,可她等了一晚,都没有等到他!
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那味道简直令她作呕,她恨不得马上回去洗个澡。
“钟小姐!”
走了没几步,她便看见了从另一个牢房里放出来的何景明。
一见到钟蔓芸,他立刻忧心忡忡地走了过来。
“您还好吧?”
钟蔓芸火气顿时就上来了,但碍于旁边还有警察,她没法不顾体面地发火,只能咬牙说道:“你看我像是还好的样子吗?”
两人由警察领着往外走,钟蔓芸想到昨天交代何景明的事情,眸中闪过阴鸷,她问道:“昨天让你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何景明沉默了一会儿:“因为警察来得太快,我没能完成钟小姐的命令。”
火气上涌,钟蔓芸狠狠地瞪着他,双拳握紧,指甲几乎要陷阱肉里。
“你还真是个废物!我都不明白我爹怎么就一直把你留在身边,没用的东西!”
第120章 滴水不漏
每一句话都像是匕首一般,深深地插进了何景明的心里。
他面色发白,隐忍不发。
钟蔓芸有又低声嘲讽了他几句,然后便不管不顾朝前走去。
何景明一言不发地跟在她的身后,阴冷的双眸落在她绰约的身姿上,垂在身侧的双手逐渐收紧。
出了警察署,钟蔓芸一眼就看见了等候在警察署外的严北,她的目光往周围晃了晃,并未看见陆启年的影子。
她有些恼火地走了过去。
“严副官,陆哥哥呢?”
严北低头答道:“流民区那边出现了紧急情况,督军一时走不开,让我过来接钟小姐和何秘书。”
何秘书半信半疑地盯着严北没有说话,钟蔓芸满脸不高兴。
“陆哥哥昨晚为什么没有来警察署救我?叫我在监牢待了一晚上!”
严北愧疚地回道:“昨日秦管家说钟小姐是和何秘书一起离开公馆的,督军以为钟小姐是和何秘书出去游玩了,便没有多想。督军昨晚一直在督军府忙碌,直到今日上午才知道钟小姐一夜未归,派人查过之后才知道钟小姐在牢里。”
严北的回答滴水不漏,钟蔓芸满肚子的火气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发了。
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那……督军只把我和何秘书救出来了?”
“是。”严北故作不解地问道:“还有钟小姐的朋友在牢里吗?”
“没有没有。”
看来那个姓温的女人还在牢里没有出来。
想到这,钟蔓芸又觉痛快了一些。
连她都没办法借着身份让警察署的人放她走,何况是那个无权无势的女人了。
严北看着钟蔓芸得意洋洋的神色,大概猜到钟蔓芸在想写什么,嘴角不着痕迹地一勾。
“那我现在直接送钟小姐和何秘书去火车站吧。”
“直接去车站?”钟蔓芸愣了愣:“现在几点了?”
“回钟小姐,已经快要十一点了。”
“什么!”钟蔓芸急了:“那岂不是不到一个小时了?我这还想再回去洗个澡呢!”
严北抬眸看了她一眼,钟蔓芸的确是和平日精致的模样大相径庭。
怕钟蔓芸改变主意不肯走,他有意说道:“最近一段时间,火车票比平日难买,每每一放票就抢售一空了,今天这张头等座的车票还是督军费了番功夫才买到的。今日若是不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了。督军说,若是平常多留钟小姐几日也无妨,但是最近城里出现了袁绍宇的同党,只怕钟小姐作为督军的女儿,在瑶县多待一天就多一份危险。”
这么一说,钟蔓芸果然担忧了起来。
袁绍宇是曜省前督军,当初她爹撤掉袁绍宇的职务之后,袁绍宇不服,想要召集人马发动政变却被她爹识破,立马派陆启年带领军队将袁绍宇和他的士兵打得节节败退,最终袁绍宇从曜省出逃,不知所踪。
如果袁绍宇在附近,说不定会因为仇恨杀了她。
钟蔓芸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行吧,现在就去火车站。”
反正有孙盼夏在,能够随时告诉她陆启年的情况,她现在只要安心地回去求爹爹将她和陆启年的婚事提上日程就可以了。
终于将钟蔓芸和何景明送去了火车站,亲眼看着二人上了火车之后,严北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赶忙驾车去了汇香。
温瑜洗漱完,正站在衣柜前准备拿要穿的衣服,陆启年却在此时走进了房间。
“今天没事,为什么不多睡会儿?”
他走过去,从身后搂住了她,自顾自地亲起了她的后颈来。
他真的觉得温瑜就是让他上瘾的毒药,他只要看见她就忍不住想要亲她抱她,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揉进他的身体里。
温瑜被他亲得有些后颈发痒,她缩了缩脖子,声音带着几分羞怯:“你别老这样。”
“为什么你这么香?”他难得听话的停了下来,却抱着温瑜不肯撒手,在她耳畔蛊惑般地低语:“我真是死在你身上也愿意。”
温瑜听着陆启年这荤话,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
“你松开我。”
陆启年没动。
“今天要出门?”
温瑜点了点头:“嗯,需要赶制几件时装。”
宋夫人的三套衣服她总挂在心上,只想尽快将它完成。
“那待会儿吃了午餐再走,我让徐师傅送你,我下午也要去督军府一趟。”
陆启年深吸了一口气,闻见温瑜身上刚刚沐浴过的清爽味道,这才不舍地松开了她。
温瑜心跳得厉害,却故作无事地从衣柜里拿出了要换的衣服,见陆启年转身坐在了沙发上,一点没有要回避的意思,她有意暗示道:“麻烦督军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