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瑜的眼里划过一抹嘲讽,她迎着陆启年深邃的目光。
“我不明白我到底是哪里招惹了总督军,从始至终你都不愿意放过我。这天下的女人多得是,只要总督军想,没有人会拒绝。你要是想要个孩子,多的是女人愿意给你生。”
辛瑜说出的每句话都像针一样狠狠刺痛了陆启年的心,他盯着她张合的嘴,脸色愈加暗沉。
“你说你没变,但不好意思,我变了。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够离我和孩子远远的,不要再介入我们的生活!”
陆启年眸光深寒,他扯了扯嘴角:“你觉得你生了我的孩子,还能够和我划清界限?”
辛然是辛瑜的软肋,她不能容许陆启年对辛然有任何的想法。
但她又很害怕,陆启年毕竟是至高无上的总督军,若是他想,只怕整个辛家也未必护得了辛然。
辛瑜的眼眸顿时红了,她挣扎着,在他怀里扭动着身躯。
她的声音克制不住地发抖。
“陆启年,你要是敢打辛然的主意,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我倒是情愿你这辈子都不放过我。”
陆启年暗哑的声音里带着痴迷,他紧绷的身体被辛瑜挣扎的动作撩起了火。
第197章 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他猛地低头,急躁地吻上了让他日思夜想了三年的女人。
那熟悉的柔软温热的触感,让他仿若触电般全身酥麻。
“唔……”
辛瑜被这突然的吻给亲懵了。
反应过来后,她立马偏过脸,扬起手给了陆启年一巴掌。
陆启年脸上很快就现出了淡粉色的手指印。
周围的温度瞬间冷得}人。
辛瑜看着陆启年眸中渐渐染了火,心里咯噔一下,使出全力挣扎。
陆启年突然像是失去理智般,将她压在了门上。
身后坚硬房门让辛瑜不得不挺身与陆启年紧密相贴。
陆启年再度吻了下来,带着积压了三年的思念在此刻倾泻而出。
像是要将辛瑜整个吞进自己的身体。
辛瑜奋力躲开,再次用力地扇在了他的脸上。
陆启年的脸偏向一侧,许久未动,直到眸中的火焰渐渐熄灭。
辛瑜急促地呼吸着,她睁大眼睛,憋着满眶的眼泪。
“陆启年,别让我恨你。”
陆启年怔怔地看向了她,看见她眼角的湿润,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用拇指指腹轻轻地拭掉了她的眼泪。
他深色的眸中是辛瑜看不懂的情绪,声音也带着隐隐的颤抖。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条串着戒指的项链。
“这三年的每一天我都没有忘记对你的承诺。当初我让你等我四个月,是因为我必须要用四个月的时间才能坐上总督军的位置。辛瑜,我想要的不是这个位置,而是能够护住你的能力。”
“当年我和钟蔓芸之所以会订婚,都是钟晋鹏的意思。如果我拒绝,曜省督军的位置不保是小事,你、我的命也保不住。所以只有推翻钟晋鹏,不然我根本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在密谋叛变的事了,而和钟蔓芸订婚就是重要的一环。我不告诉你,一是因为怕你担惊受怕,二也是不想把你牵连进来。”
这是辛瑜第一次感觉到素来雷厉风行、杀伐果决的陆启年露出紧张不安的情绪,他的声音里透着伤心。
“但是我没有想到,我履行承诺,用四个月的时间换来迎娶你的机会,但最后不给我机会的……却是你。”
直到这一刻,辛瑜才知道原来在这背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她鼻子发酸,疲累的感觉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可时过境迁,在她最难过的时间,没有听到陆启年的解释,现在三年过去了,背后的真相究竟是怎样好像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从前世到今生,他们之间总有这么多的波折,或许就是老天在告诉她,他们之间不合适。
“总督军做了这么多,一定很累吧。”
这一刻,她好像突然放下了三年的执念。
清泪滑落,辛瑜强忍着抽噎,淡淡地呼了一口气,看向陆启年。
“总督军,我们都向前看吧。过去的我都已经放下,也不想再回头了。”
陆启年只是静默的看着辛瑜的眼睛,迟迟没有开口。
他无法接受。
辛瑜就是他前世的心结,所以这一世他竭尽全力谋划一切,就是想要抓住她的手,却没想到依旧迎来这样的结果。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前世的这个时候,辛瑜早就已经不在了,现在她不仅好好的活着,还生下了他们的孩子,这意味着他的努力还是有用的。
陆启年的眼眶有些泛红,眼眸仿佛有暗深的波涛在翻涌,嗓音暗哑。
“辛瑜,这一世我因你而来,我唯独不可能放弃的,就是你。”
辛瑜也不知道是陆启年说的哪个字戳中了她的内心,她突然觉得心酸上涌,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
陆启年心疼地想要抱住她,辛瑜却在这时抹掉眼泪倔强地抬起了头,还是下定决心开口:“总督军,我们……好聚好散吧。”
话落,辛瑜抹干眼泪,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陆启年站在冰冷安静的房间里,微微垂着眼眸,耳里一遍遍的回响着辛瑜刚刚说的好聚好散,心像撕裂般的疼着。
他抬眸看向辛瑜下楼的背影,她一步步远走,就好像她的心也离他越来越远。
原本以为说出背后的真相,能够让辛瑜回头,却没想到她的态度依旧那样决然。
陆启年深吸了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成了拳,跟着走出了书房。
见娘亲和爹爹一前一后地走了下来,辛然蹦Q着朝辛瑜跑了过去。
“娘亲!”
即便刚刚有再多不快,辛瑜也不希望影响到辛然。
她面色无恙地将辛然抱了起来,听见身后陆启年的脚步声靠近,却并未回头。
陆启年看向辛然,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抬手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
“辛然乖,今天爹爹还有事,明天再来看你。”
辛然虽然不舍,但还是乖乖的和陆启年道了别。
临走之时,陆启年深深看了辛瑜一眼,低声道了一句:“我走了。”
辛瑜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陆启年又向辛老夫人礼貌的道别后,这才转身走出公馆,坐进了轿车里,扬长而去。
第198章 这是我替你从陆启年手里抢回来的
第二日,辛然坐在公馆外的小台阶上,等了陆启年整整一天,也没有等到陆启年。
辛瑜猜想,或许是自己昨日在书房对陆启年说的话起了作用,他临走时那句“明天再来”可能只是用来骗辛然的而已。
或许……今后他都不会再来了。
辛瑜虽然心疼辛然,但也知这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陪着辛然坐在门外,伸手将他轻轻地搂进了怀里。
辛家公馆对面一个隐蔽角落,一双阴狠的眼眸微眯,目光越过辛家庭院紧闭的铁门,看着坐在公馆前的辛瑜,狰狞的脸上写满了戾气。
过了一会儿,他压低帽檐,叫住了一个恰好经过的黄包车夫,将他拉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
冯振平从黄包车上走下来,头也不回地朝着小巷深处走去。
黄包车夫将巾帕往肩上一搭,不满地上前抓住了冯振平的肩膀。
“喂,你还没给钱呢!”
冯振平脚步一顿,眼皮阴鸷地抬起,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住了匕首。
“我的钱就放在前面那间房子里,你跟我来拿吧。”
黄包车夫将信将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在了冯振平的身后,进了小巷最深处的一户房子里。
过了没多久,冯振平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他平面无表情地将停在巷子里的黄包车拉回了房子里。
直至深夜,黄包车夫再也没有从房子里走出来。
陆公馆。
陆启年正要去辛家,一辆轿车在这时开进了公馆。
“总督军。”
刚打开车门,杜木林立马小跑上前:“总督军,第三军区副军长李勤刚刚送来消息,有人突然对第三军区驻扎在秋山的军营发动了闪电袭击,第三军军区沦陷。”
陆启年面色一沉:“你说什么?袭击是什么时候的事?”
杜木林回道:“就在一个小时前。”
“一个小时?”
陆启年浑身散发着}人的冰寒。
就一个小时把他的军区都拿下了?
他的声音像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来袭击的是什么人?”
“听李勤说,好像是山匪。”
陆启年目光冷寒,他大步走向停在公馆前的轿车,同时向杜木林吩咐道:“马上联系各军区,立即进入战备状态,另外让第一、二、四军长立马赶到督军府召开紧急会议。”
“是!”
杜木林领命,忙开车走了。
陆启年说了一句“去督军府”,便和严北一同上了车。
事态严峻,严北加足了马力开车疾驰。
陆启年脸色冷凝,眸光隐晦不明地直视着前方。
……
第三军区此时满地硝烟、一片苍凉,空气中弥漫着弹药和血液混合的味道。
何景明闻着这味道有些作呕,他抬手嫌恶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冷眼看着自己的士兵将地上的尸体抬到一旁去集中处理。
“啊!”
旁边传来钟蔓芸的惊叫声,何景明回头一看,只见钟蔓芸双腿发软地跌坐在了地上,满脸惊慌地看着一旁一具早已经被炸得头都没了的尸体,惊声尖叫着。
何景明神色淡漠,他上前紧握住了钟蔓芸的手臂,使力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钟蔓芸并不想他碰她,缩着手臂想躲,何景明却强硬地将她拽到自己的身边,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如鬼魅般低语道:“看见了么,这是我替你从陆启年手里抢回的第一个军区。”
第199章 狼心狗肺的人渣
钟蔓芸却只是冷哼了一声。
“何景明,你以为你做了这些我就会感激你?是你带着袁绍宇害死了我的父亲,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人渣!”
当初她和陆启年订婚刚一个月,恒省的督军左盛连同丘省督军许昭辉一起发动军事叛变,但是左盛临阵倒戈,许昭辉一败涂地。
之后钟晋鹏便将丘省也交由了陆启年。
钟蔓芸曾经以为身为全国总督军女儿、两省督军未婚妻的她,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谁知即便两人已经订婚,陆启年对她的态度始终一如既往,尤其在成为两省督军之后,对她更是冷淡。
她以为时间久了,陆启年自然会对她改变心意,却没想到还不到一个月,陆启年就联合营省督军周柯臣发动了军事政变。
直到那一刻,钟蔓芸的美梦破裂了。
原本陆启年和周柯臣以三省之力,与父亲五省之力抗衡,此仗必败。却没想到父亲身边的总秘书江清易竟然是陆启年的人。
父亲大败后连夜带着她和亲兵逃出都城,在出逃的路上,他还在为错信陆启年懊悔不已,下定决心会重振旗鼓,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只是这个愿望却只停留在了出逃的那一夜。
何景明带着许久未曾出现的袁绍宇埋伏在了都城之外,拦下了出逃的车辆。
父亲死在了那个那个夜里。
钟蔓芸也被何景明挟持了。
她的人生还想在那一刻从彩色彻底变成了黑白。
何景明眸光阴沉。
“钟蔓芸,你应该搞清楚,如果没有我,你早就和你爹埋在一起了。害你的人是陆启年,如果不是他,你现在也还是总督军的女儿。是他利用了你的信任,踩着你一步步成为了总督军。”
钟蔓芸冷冷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宁愿跟我爹埋在一起,也不愿和你这么个废物待在一起!”
何景明的深寒的瞳孔微缩。
不管他做什么,在钟蔓芸的眼里,他永远都只是一个废物!
“不愿跟我这么个废物待在一起?”
声音从他的后槽牙中挤出,他一把扣住钟蔓芸的手臂,在她嫌恶的目光中将她一把拉近,用几乎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低语道:“钟蔓芸,看来你需要我来好好提醒你,钟晋鹏可是袁绍宇的敌人,而你对袁绍宇来说,可是敌人的女儿。”
说着,他用手钳住钟蔓芸的下巴,神色危险地继续道:“要不是我这么个废物护着,你早就已经被袁绍宇送去犒劳士兵了。”
说到这,何景明才看见钟蔓芸露出惊慌的神色。
就是这丝惊慌,让何景明像是找到了钟蔓芸的七寸,他勾了勾唇,带着几分讥诮。
“服侍我一个总比服侍那么多男人要好,你说呢?”
看着何景明小人得志的嘴脸,钟蔓芸愤怒地用力挥开了他的手,冷声道:“不好意思,我宁愿死也不可能服侍废物!”
何景明脸色铁青,却很快又笑了起来。
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是么?那我就偏偏要你尝尝服侍废物是什么滋味!”
他笑容顿收,抬眸看向了钟蔓芸身后的士兵。
“把她带回营地去。”
“是!”
两名士兵上前架住了钟蔓芸,正要将她带走,不远处却开来一辆军车。
军车停下后,向冬秘书长目光凛然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向秘书长一直都跟在袁绍宇的身边,这番前来,恐怕是来对自己偷袭第三军区大获全胜的事情大加赞扬了。
何景明微微扬起下巴,正面迎向向秘书长。
“向秘书……”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一个巴掌就扇在了他的脸上。
向秘书长现在虽做了文职,但曾经也是在战场上驰骋的好手。
这一巴掌之让何景明出现了片刻的耳鸣。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何景明。
“督军要你马上回军区,对于擅自调动军队偷袭敌军的事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何景明没想到自己明明攻陷了第三军区,为袁绍宇收缴了那么多军火和枪炮,袁绍宇竟然这么对他。
“向秘书长,难道督军不知道我答赢了吗!”
向秘书长目光像刀锋似的,恨不得将何景明剔骨削肉。
“你用你微不足道的胜利,换来了打草惊蛇,让督军韬光养晦的计划处于泄露的边缘,你觉得督军不该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