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次不是严北去的,而是陆启年带队,那受伤的是不是就是陆启年了……
陆启年面若寒冰,他只觉得有一股熊熊烈火在身体里燃烧。
这次行动不仅一无所获,还把自己的副官和士兵都搭进去了。
他开始怀疑这到底是钟蔓芸在搞鬼,还是袁绍宇已经听见风声撤离了。
他来不及多想,转头看向辛瑜:“你赶紧回去休息,我先去督军府了。”
“等等!”
辛瑜的心里莫名涌起一阵心慌的感觉来,这种感觉她之前从未有过。
好像这次陆启年若是离开了,便再难回来一般。
第224章 前世的他,就是死在了今日
“你等我一下。”
她立马跑回了二楼的卧室,从手包里拿出了之前秦倩送给她的平安符。
在国外的三年,她一直将这个平安符带在身上。
她希望现在这个平安符能够保陆启年平安。
“这个平安符你一定要带好,你要平安回来,我还要给你过生日。”
辛瑜亲手将平安符塞进了陆启年的手里,忧心忡忡地叮嘱着。
陆启年低头看着手中刻着“平安”二字的银质平安符,心中淌过一丝暖意。
他将平安符放进了自己胸口的口袋里,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是高兴:“我的生日?应该还早吧?”
辛瑜柔声道:“不早了,离六月初八也就两天了。”
陆启年笑了笑:“好,那等我回来,你要给我想要的礼物。”
说罢,他低头吻了吻辛瑜的唇,便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辛瑜站在公馆门外,看着轿车消失在一片夜色中,心里像是被压着块石头,不停下坠……
陆启年先去医院看了严北和士兵的伤势。
索性严北并无大碍,只是短暂性的失聪,除了已经身亡的士兵,还有小部分则是不同程度的炸伤。
看着遍体鳞伤的士兵,陆启年尽量隐忍着心底的怒火,安抚了士兵们的情绪,又简单地安排了江清易去安抚伤亡士兵的家属。
见士兵的情绪稍稍稳定,他这才动身去了监牢。
到监牢后,他直奔钟蔓芸的牢房而去。
钟蔓芸此刻正坐在监牢的墙角,靠着墙壁,双手环胸地打着瞌睡,听见开门的动静,她惊醒过来。
一睁开眼,便看见陆启年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一言不发地从腰间拿出手枪,利落地拉上了保险栓,枪口直挺挺地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钟蔓芸顿时吓得睡意全无,张着嘴想要求饶,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陆启年咬牙开口:“钟蔓芸,我看你真是活腻了,敢骗我?”
钟蔓芸连大气都不敢出,拼命地摇着脑袋。
“陆哥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陆启年将手枪用力地抵在了她的额头上,冷声道:“还跟我装傻?荒坡岭那个据点不仅没人,还藏着炸药,我看你是故意把我们往那里引!”
钟蔓芸这才听明白陆启年究竟在说些什么,她浑身发软,冷汗直冒。
“没人?怎么可能呢!我之前去过那里,明明有人啊!而且当时也并没有炸药啊……”
陆启年作势要开枪:“还想撒谎?”
钟蔓芸吓得尖叫了起来。
“我没有撒谎,我说得都是真的!”
钟蔓芸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一顿,马上说道:“袁绍宇还有一个据点,他有可能逃到那里去了。但是……那个据点我从来都没有去过,我也不知道那个据点在哪。”
陆启年眯眼看着她,似是在分辨她这句话的可信程度。
“那何景明知不知道?”
钟蔓芸畏惧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陆启年深深地看了钟蔓芸一眼,将手枪收回了腰间的枪袋中。
钟蔓芸见状,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全身发软地瘫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陆启年走到门外,询问唐清:“何景明现在什么情况?”
“下午就醒了,夏医生说子弹没有打中心脏,命保住了。”
陆启年闻言,让唐清带着他去了何景明的牢房。
何景明被安排在了特殊牢房里,他闭着眼睛,脑门上全是密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牢门打开时,他虚弱地睁开了眼睛,见是陆启年,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陆启年拉过旁边的凳子,在何景明的床边坐下,冷声开口:“知道是谁想要杀你吗?”
何景明双唇紧闭,却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
陆启年有些疲累,他稍稍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冰寒的目光落在何景明的脸上。
“开枪的人我们已经抓到了,他自己交代,是袁绍宇派他来的。”
提到袁绍宇的名字,何景明倏地睁开了眼睛。
他其实早就已经猜到了,会在他出狱之后就对他痛下杀手的,只有袁绍宇。
“袁绍宇已经想要置你于死地了,这次你能被就救回来,可不代表下次还能这么幸运。所以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他的藏身之处,不仅是对我,对你自己也有好处。”
“有什么好处?”
何景明觉得陆启年无非就是用花言巧语在套他的话罢了,就算他告诉陆启年他知道的一切,难道陆启年就会放他一条生路吗?
陆启年似是看穿了何景明,低声道:“只要你给出有用的线索,我可以给你和钟蔓芸留一条生路。”
如陆启年所料,提到钟蔓芸,何景明果真有了些不同反应。
他怀疑地看向陆启年:“你说的是真的?”
陆启年没有回答,沉声反问:“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
何景明现在的确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了。
如果不帮助陆启年解决掉袁绍宇,先不说陆启年会对他怎样,就算他侥幸出狱,也会被袁绍宇杀掉,但他若是帮陆启年,说不定还能够有一线生机。
“好,我相信总督军一言九鼎,不会食言。”
陆启年深邃的瞳孔幽幽泛着波光,鹰隼般的眼眸紧紧地盯着何景明。
“告诉我,除了荒坡岭,你还知道袁绍宇哪个据点的位置?”
从陆启年口中听见荒坡岭,何景明稍显诧异。
听他的语气,看来他们在荒坡岭并没有抓到人。
但何景明也只去过这一个据点,另一个……
“我只去过荒坡岭据点,但我知道他还有另一个据点,是他的大本营。”
他不舒服的咳嗽了两声,接着说道:“但那个总据点我没去过,不过我看见过地形图,我可以大概画出来。”
上次他攻下第三军区,被袁绍宇叫回荒坡岭据点时,就曾无意间看见了桌上的据点地图。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袁绍宇不仅有一个据点。
陆启年闻言,立马让唐清拿来了纸笔,扶着何景明起身,将据点的地图简单地画了下来。
“如果我没记错,这个据点就在城西的密林里……”
陆启年将何景明画好的地图交由士兵先去侦查,果真在城西的密林里发现了据点。
于是次日凌晨,陆启年亲自征兵布阵,带队秘密前往袁绍宇的大本营,立誓要将袁绍宇一行一网打尽。
但就在去突袭的路上,陆启年突然想到――今日是六月初七。
前世的他,就是死在了今日。
第225章 辛瑜破了他的死劫
但既然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变化,说不定他的命运也会同样转变。
……
城西密林。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形同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朝着那小小的光亮袭去。整个密林之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紧张的氛围。
在陆启年和几位军长的指挥下,阵前的精锐纷纷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手雷,朝着据点扔去。
下一秒,“砰砰砰”的爆炸声四起,炸裂的泥土飞散,大本营里来回巡逻的敌军顿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四散逃开。
袁绍宇被这爆炸声惊醒,刚披上衣服,门外已经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向坤的声音,混着屋外震耳的警报和连绵不断的炸声,传进了袁绍宇的耳朵里。
“督军,陆启年带兵攻来了。”
袁绍宇一惊。
他没想到陆启年竟然会找到这里!
他赶紧打开房门,只见本部的几位军长已经带兵前去迎敌,而远处的密林中,星星点点的火光随着每一次枪响刺眼地亮起,呈压倒之势朝着大本营扑来。
袁绍宇气得想要呕血,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心血只怕在今日就要变成泡影。
见袁绍宇未动,向坤心急如焚:“督军,陆启年那边火力太猛,只怕咱们的士兵和军火也顶不了多久了。督军,不如先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袁绍宇虽不甘心,但眼前的情况根本容不得他犹豫。
再多待一分钟,陆启年就会带人冲入大本营了。
他咬牙憋出一个字。
“走!”
在一轮接一轮地猛攻下,大本营已经被成功打开了缺口。
士兵们如同溃堤的洪水般涌入了大本营,袁绍宇的兵被打得节节败退,只能仓皇逃窜。
闯入大本营之后,士兵们一边继续猛攻,一边对各个房屋进行搜查。
“总督军,没有发现袁绍宇!”
听着各方的汇报,陆启年的脸色越发凝重。
难道今天依旧抓不住这个袁绍宇?
这时江清易将一名受伤的敌方军长拖拽到了陆启年面前,他拿枪指着对方的脑袋,厉声质问:“袁绍宇在哪儿!”
敌方军长心惊胆战地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磕磕绊绊地说道:“别、别杀我……督军和秘书长已经从后方的小路逃了。”
陆启年眸中闪过刀锋般的锐利,他从士兵手中拿过一柄步枪,骑上了战马,带领着骑兵,毫不犹豫地朝着大本营后方追去。
江清易见状,用枪托将敌方军长打晕后,赶忙也上了马,朝着众人下令。
“快追!”
袁绍宇带着向坤和护卫兵刚刚上车,就看见身后不远处陆启年率着一队骑兵追了过来。
见陆启年紧咬不放,袁绍宇暗骂了一声,命令向坤赶紧开车。
为了摆脱陆启年一行的追逐,车上的护卫兵探出车窗,朝着后方开枪。
飞驰的子弹接连打在了骑兵的战马身上,嘶鸣声中,战马跪地倒下。
可这并未对陆启年有任何震慑,他面色冷凝地果断举起步枪,瞄准探出车窗的护卫兵脑袋,扣下扳机。
一枪致命!
袁绍宇看着身边的护卫兵中弹而亡,正想要回头查看陆启年一行的情况,就听后车窗玻璃发出一记脆裂声。
只见一枚冒烟的子弹正卡在车窗上,而远处,陆启年和他的骑兵正做着举枪瞄准的姿势。
还不等袁绍宇反应,更多的子弹打在了车身上,子弹和钢板碰撞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胆战。
袁绍宇的忍耐在车窗被彻底击碎时到了极限,他觉得自己被陆启年打得就像只过街的老鼠,毫无尊严可言。
他忍无可忍地探出手枪,趴在后座上,瞄准陆启年。
就算今天逃不出这里,他也要拉着陆启年垫背。
在颠簸之中,袁绍宇屏息凝神,瞄准了陆启年的心脏,扣下了扳机。
就在子弹从他的枪口射出的那一刻,另一个子弹也正好打中了他。
他的额头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可怖的弹孔,鲜红的血液流下,他不甘地睁着眼睛,倒在了后车座上。
陆启年见袁绍宇中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突然感觉胸口锥心的疼,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了他的胸口,一股强大的惯性推着他往后一仰,他即刻用力拉紧缰绳。
健壮的战马嘶叫着抬起前蹄,半晌后才吭哧吭哧地停在了原地。
陆启年低头一看,军装口袋的位置有一小块布料已经变成了焦黑色,他抬手一摸,一颗有些变形的子弹落入了他的手中。
他眸光闪过诧异,恍然又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摸出来那枚银质的平安符。
平安符也已经变形,隐约能够看见子弹将它打通了一个几不可见的小洞。
是这个平安符救了他的命……
所以……终究是因为辛瑜,他躲过了这个死劫!
向坤见袁绍宇死了,知道一切气数已尽,干脆放弃了抵抗,举着双手从车里走了下来。
此时后方的大部队也都已经赶了上来,陆启年下马,看着从车里被搬出来的袁绍宇的尸体,紧绷的心弦终于放下,胸口的不适再度袭来,他忍不住捂住胸口,躬下了身子,
江清易见状,立马叫上医务兵,赶紧将陆启年送去了医院。
第226章 凉水浇头
辛瑜担心了一整天,还是得到了陆启年被送去医院的消息。
心里的恐惧更加泛滥,她只怕自己所有不好的预感应验,急急忙忙跟着士兵赶到了医院。
直到看见好端端坐在病床上接受夏玉山治疗的陆启年时,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陆启年见辛瑜来了,略微有些诧异,他转头看向江清易。
“你把夫人叫过来干什么?”
江清易有些委屈地小声解释道:“是夏医生让我把人叫过来的。”
见陆启年随即将视线投射过来,夏玉山假装没有看见,悠悠说道:“虽然是小伤,但总也要有个人帮你换药更方便吧。”
“……”
陆启年觉得这个夏玉山就是无事找事。
他什么事都没有,又何必把辛瑜叫来白白担心。
辛瑜看着夏玉山在陆启年胸口处贴的膏药,上前问道:“夏医生,他这是怎么了?”
“他胸口中弹,好在有东西挡住了,未伤及要害,只是受了点内伤罢了。”
听夏玉山这么一说,辛瑜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等身上的伤处理好之后,陆启又去看了严北的情况。
严北的耳鸣情况依旧还存在,但医生说了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慢慢恢复。
严北虽然受伤,但还记挂着袁绍宇的事情,他和陆启年两人扯着嗓子交流了一阵才终于听明白袁绍宇已经死了,这才安安心心地躺回了病床上。
辛瑜跟着陆启年走出了医院,她能明显感觉到陆启年此刻的愉悦。
毕竟是除掉了心患,陆启年怎么可能不高兴。
感觉到辛瑜的视线,陆启年转眸看向了她,突然勾唇问道:“我的生日,你要送我什么礼物?”
辛瑜反问他:“总督军想要什么?”
陆启年带着她上了车,伸手握住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