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不论是从男女力量上,还是从权势地位上,她都没办法和陆启年抗争。
温瑜不明白,这一世她根本没有招惹陆启年,为何偏偏……
越想越头痛,温瑜摇了摇脑袋。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
夜幕愈浓,晚宴也接近了尾声。
公馆门前汇集的的轿车渐渐散去。
一楼大厅里的宾客所剩无几,顾砚池独自站在大厅旁侧耐心地等着。
李思瑶陪着几个富太太正要走,见顾砚池还不打算离开,走上前去。
“顾少还不走?不会还在等温小姐吧?”
顾砚池听得出李思瑶声音里的阴阳怪气,只是出于良好的修养,他依旧温和地开口:“只是想晚点走而已。”
李思瑶轻笑了一声,抬眸看了一眼温瑜之前进的二楼房间,此时房门依旧紧闭。
“我看顾少没必要再等了,今晚温小姐回不回的去还说不清呢。”
听见李思瑶一而再再而三地诋毁温瑜,顾砚池眼底的温柔褪去,他漠然地看着李思瑶,冷淡地开口。
“李太太慢走。”
听出顾砚池语气里不耐的意味,李思瑶脸上的笑意微僵,她轻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顾砚池心情复杂地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又看见陆启年朝他走了过来。
“看来顾老板今晚玩得还不够尽兴?”
他停在顾砚池面前,语气虽然轻快,却让顾砚池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顾砚池听懂了陆启年的言外之意,他假装没有察觉,弯了弯嘴角,声音带笑:“已经足够尽兴,我只是在等人。”
“等人?”
陆启年眸光一闪,凝视着顾砚池的眼眸又深了几分。
他笑道:“这宾客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不知道顾老板在等谁?”
顾砚池知道陆启年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倒也未拆穿。
他看着陆启年,带着几分试探地开口:“温瑜温小姐。”
陆启年闻声,稍稍低头,漫不经心地抬手整理起了自己的袖口。
“如果是等温小姐的话,顾老板就不用等了……”说到这,他抬起眼眸,眼里带着几分不容质疑的森冷:“我会把温小姐的一切安排妥当,就不劳顾老板费心了。”
顾砚池拧眉:“这……”
只是他还未说完,陆启年便已经吩咐身后的严北:“严副官,送客。”
“是!”严北立正领命,朝着顾砚池抬了抬手:“请吧,顾老板。”
“督军!”
顾砚池并未理会,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陆启年已经转身上了楼。他心里担心温瑜,可却又不得不在严北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下离开公馆。
……
温瑜等着等着,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直到感觉到脸上痒痒的触感,她才缓缓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便看见了近在眼前的陆启年。
他正蹲在沙发前,一只手将她脸颊处凌乱的发丝别至她的耳后。
此刻的他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冷厉,眸色里竟淌着几分温柔和宠溺。
两人视线相撞的那一瞬间,彼此均是一愣。
温瑜先反应过来,立马往后一躲,躲开了陆启年的手。
留意到楼下的音乐已经停止,她瞥了一眼卧室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多了。
她站起身来,侧过脸,就是不愿看陆启年。
“晚会结束了?”
陆启年低低地“嗯”了一声。
温瑜觉得有些奇怪。
按照上一世的发展,庆贺晚宴上应该会发生枪击事件才对。
但……今天的晚宴却出人意料的风平浪静。
难道是因为自己睡过去了,所以错过了什么?
她试探地问道:“晚宴上没有发生什么事吗?”
陆启年眉尾一挑:“你想发生什么事?”
这一问又把温瑜噎住了。
看陆启年的样子,晚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了。
温瑜不再多说什么,抬步便往卧室外走。
既然晚会已经结束,宾客们肯定也已经回家了,不会有人注意到她脖子上的那些痕迹了。
陆启年没有多说什么,神色随意地跟在温瑜的身后。
温瑜下了楼,看见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大厅里现在只剩下了打扫卫生的家仆。
公馆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严北站在车门边。
见温瑜和陆启年一前一后地下了楼,立马打开了后车座的门,恭敬地侯在了一旁。
只是温瑜像没看见似的,绕过车尾就准备往公馆大院外走。
但还没走几步,陆启年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硬生生将她塞进了车里。
“你……”
温瑜刚开了个口,陆启年已经坐在了她身边,关上了车门。
他从容地开口:“从这里到城西桥巷,没有一个钟头根本走不到,温小姐若是喜欢走路,大白天走就是了,晚上走路不安全,你说呢?”
走夜路再不安全也总比待在他的身边安全!
温瑜心中腹诽,但她知道既然是陆启年打定主意的事情,她再如何努力也说服不了,干脆便懒得开口,故意离陆启年坐得远远的。
陆启年看着温瑜耍小性子般的举动,有些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却也知道不能把温瑜逼得太紧,于是便由着她去了。
坐在驾驶位的严北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两人,沉默地启动了轿车。
轿车快到桥巷的时候,温瑜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巷口路灯下左顾右盼的温子场
严北似乎也认出了温子常将车停在了温子成砬安辉兜奈恢谩
温子秤行┖闷娴赝车里打量了一眼,见到温瑜下了车,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姐!”
温瑜赶紧朝他走了过去,开口虽带着责备却更多的是关心:“外面这么冷,怎么出来了!”
温子承α诵Γ骸澳悴皇撬的阋丫换工作了吗?怎么今晚也回来得这么晚?”
“今晚有点事。”
温瑜刚说完,陆启年也跟着下了车。
温子臣到一身黑色西装的陆启年,觉得有些眼熟,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上次送温瑜回来的军官。
简单的几次接触,温子尘鸵丫看出男人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他礼貌地朝男人点了点头:“谢谢您送我姐姐回来。”
陆启年看着温子常上一世他和温子趁患过几次,温子潮阋蛭写了不少针砭时弊的文章惹得钟晋鹏不快,暗地里找人将他枪决了。
温子乘篮螅陆启年担心向来宠爱弟弟的温瑜得知消息之后会做出冲动的行为,便在温瑜企图逃出去见温子车哪且惶欤骗她温子骋蛭心脏病复发去世了。
但他没有想到正是这件事,彻底毁掉了温瑜……
陆启年沉黑的眼眸里没有什么情绪,嗓音低沉地开口:“你叫温子常俊
第45章 关系不一般
温子秤行┮馔猓他看了一眼温瑜,却见温瑜也正惊诧地看着他。
他迟疑了一会儿:“是。”
陆启年点了点头:“满二十了吗?”
温子秤行┟不清楚陆启年问这些话的意图,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十九。”
“在读书还是已经工作了?”
“他身体不太好,现在在家休息。”
温瑜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她知道温子骋蛭身体原因不得不放弃学业的时候,他有多难过,她不希望有人再去揭他的痛处。
怕陆启年还要多问,温瑜干脆说道:“如果督军没有别的事了,我们就先走了。”
听见温瑜口中的“督军”两个字,温子巢唤有些震惊。
原来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竟然是督军!
可自家姐姐对待督军的态度……似乎不是很尊敬……
陆启年听出温瑜话中赶人的架势,倒也没气,低声说道:“时间的确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说到这,他略微停顿了一会儿,转而看向了温子场
“督军府可能有适合你的工作,如果你想的话,可以来找我。”
陆启年早就已经想清楚了,就现在温瑜这么抵触他的情况来看,如果想要紧紧抓住温瑜,他只能从她身边的人下手。
温瑜最在乎的,无非就是她的弟弟妹妹。
说罢,陆启年又深深地看了温瑜一眼,便转身上了车。
温瑜皱着眉头,看着轿车慢慢驶出了自己的视线。
她不知道陆启年又在做什么打算,竟然提出要温子橙ザ骄府工作。
不过她能肯定的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子常他刚刚说的话,你不要当真。姐姐不需要你工作,姐姐能养你,你只要在家里好好顾着身体就可以了。”
可温瑜说完,却半晌不见温子车幕赜Γ他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子常课伦常俊
温瑜又唤了两声,温子巢欧从过来。
刚刚他一直在想陆启年说的话。
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心动。
他早就已经想要出去工作挣钱了,以前他总会趁着温瑜出门的时候,出去寄些稿子赚些稿费,可稿酬实在是太低了,根本不足以补贴家用。
他实在是没办法像个窝囊废一样,依靠姐姐一个女人撑起整个家,可又因为身体条件,被屡屡拒之门外。
他眨了眨眼,眼眸清澈。
“姐,怎么了?”
温瑜叹了口气,握住了他有些冰冷的手,两人一起往家里走。
“答应我,不要去找督军,姐姐不需要你工作挣钱,只要你平安就好。”
温子橙粲兴思地应下了:“嗯。”
温瑜可不认为陆启年会那么好心地单纯想给温子辰樯芄ぷ鳎见温子炒鹩α耍她的心才跟着放了下来。
等两人到了家,温子秤纸一个信封交到了温瑜的手中。
“姐,这是下午一个叫向素秋的女人送过来的,说是要交给你。”
向素秋?
温瑜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她接过信封,感觉到里面好像有厚厚一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她好奇地拆开一看,竟然是厚厚一沓钱。
她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温子常温子骋餐样诧异:“姐,怎么这么多钱?”
信封里黄色的信纸露出了个角儿,温瑜打开,上面是漂亮的字迹。
“温小姐,因为非常喜欢您的时装设计稿,所以未经您的允许,穿了您设计的礼服,希望您能够见谅。信封里是小小的心意,希望下次还有机会穿上您设计的衣服。”
信纸最后的署名是“胡婉”。
胡婉?
这不是那个影星吗?
温瑜猛地想起自己在报纸上看到胡婉的照片,原来胡婉真的穿了她设计的礼服。
难以言喻的惊喜让温瑜抑制不住地扬起了嘴角,她开心地转头抱住了温子场
“太好了!有人喜欢我做的衣服!”
温子乘溆行┟不着头脑,但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我就说姐姐做的每件衣服都好看,姐姐一定会成功的!”
温瑜心里暖洋洋的,所有的低落烦闷都在此时一扫而光。
她数了数信封里的钞票,竟然有足足五十元。
这可比她一个月的酬劳还多了!
温瑜想要抽出一些给温子郴ǎ温子橙匆×艘⊥贰
“姐姐不是一直想开时装铺吗,这些钱就存起来吧,以后咱们就能自己当老板了。”
温子车幕坝值闳剂宋妈げ卦谛牡咨畲Φ目释。
曾经为了生计不得不放弃的梦想,现在看来好像又充满了希望。
温瑜紧紧地攥着手里的钱,心里暖暖的。
温子嘲簿驳乜醋判砭貌辉这样开心的温瑜,心里也觉得轻松了不少。
可当他看见温瑜脖子上的红色印记时,却怔了一下。
他知道那是什么……
他脸颊一红,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想到今晚姐姐是和督军一同回来,脖子上又有那些暧昧的痕迹……
温子持钡秸馐辈藕笾后觉地反应过来,姐姐和督军之间的关系可能不一般……
*
轿车没有驶回陆公馆,而是停在了监牢门口。
阴暗的牢房里到处飘散着腐臭的味道。
最靠里的牢房里时不时传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痛喊声。
坐在电椅上受刑的犯人被折磨几乎昏死过去,低着头微弱地呼吸着。
此时牢房门外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很快,房门打开,陆启年带着严北走了进来。
第46章 审问
负责严刑逼供的几名士兵一见到陆启年,立马成立定姿势,面色恭敬地向陆启年行了一个军礼。
“督军。”
陆启年脸色沉冷,垂眸盯着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的罪犯,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停了下来。
“招了没有?”
为首的士兵唐清底气有些不足地回道:“回督军,还……没有。”
陆启年双眸一眯,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眼前的这个罪犯就是晚宴的侍应生,也是准备在晚宴上袭击他的人。
“既然嘴这么硬,那就把牙齿一颗一颗拔下来,拔到他什么时候愿意说为止。”
“是。”
唐清应下后,给旁边的士兵使了个颜色,士兵立刻从刑讯的器械里翻出了贴钳,交给了唐清。
陆启年在旁边的审讯桌旁落了座,他点了一根香烟,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隔着缕缕烟气,面无表情地看着唐清动刑。
一名士兵动作野蛮地抬起了罪犯的头,罪犯涣散的双眼在看见唐清手持着铁钳向他靠近时,逐渐被恐惧占满。
他拼尽全力,疯狂地挣扎着,可是他的手脚却被皮带紧紧地束缚在了电椅上,压根动不了分毫。
唐清神情冰冷阴狠,直接用铁钳撬开了他的嘴,精准地钳住了他的牙齿。
罪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嘴里含着贴钳让他说不出话来,只能一遍又一遍发出“”“唔唔”的求主声。
唐清冷漠地看着他,双手一动,罪犯立马痛苦地嚎叫了起来。
一颗带着鲜血的牙齿被生生撬了下来。
“啊……啊……”
罪犯尝着嘴里的腥甜,感觉到自己嘴里疼得阵阵发麻,眼看唐清又要来撬第二颗牙齿,他惊慌失措地哭喊了起来。
“我招!我招!”
刚刚的一颗牙齿已经要去他半条命了,要是再来一颗,他非得痛死在这座牢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