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呢!喜欢谁或者不喜欢谁,难道是可以控制的吗?”
温瑜松开了秦倩,她看着秦倩挂着泪痕的脸颊,轻轻拭去她的眼泪。
“既然喜欢丁先生,那就不要多想,跟着自己的心走吧。”
“可是……”秦倩不解地看着温瑜,抽噎着说道:“瑜姐上次不是还说因为和顾先生的云泥之别,所以不会喜欢顾先生吗……那我和丁先生之间……”
温瑜这一刻才明白,秦倩之所以想要和丁祺然断了联系,竟是因为自己当初说的那番话。
她早该想到的,秦倩这么听自己的话,难免会受到影响。
“那是我考虑得不周全,即便身份悬殊,如果彼此相爱,也能在一起的,就像你和丁先生。”
秦倩眼眶里闪动着细泪,她眨了眨眼睛,睫毛一片晶莹。
“真、真的吗?”
温瑜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
“真的。”
秦倩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喜色,但这份喜悦还没维持多久,她又号啕大哭了起来。
“但是我跟丁先生说了很过分的话,他一定很讨厌我,不想再见到我了……”
温瑜哭笑不得:“怎么会,下次见到丁先生好好跟他聊一聊,丁先生不仅不会生你的气,反而会很高兴的。”
听了温瑜的话,秦倩果然好受了不少,她擦了擦眼泪,低喃道:“瑜姐又不是丁先生,怎么知道他怎么想……”
温瑜自然不可能告诉秦倩今天她和丁祺然见面的事,她柔声说道:“因为我看得出丁先生喜欢你。”
“才没有……”秦倩白皙的脸颊浮出一朵红晕,这时她突然反应过来:“瞧我只顾着自己难过了,都没让瑜姐进来坐坐。”
她忙拉着温瑜进了屋,热络地为温瑜搬了椅子,又替她倒了一杯茶,然后便坐在温瑜的身边,睁着又圆又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那瑜姐,如果将来有一个很厉害的男人真心喜欢你,你也会考虑和他在一起吗?”
温瑜有些好笑地看了秦倩一眼,故意打趣道:“那得像丁先生那样喜欢你一样喜欢我才行。”
“瑜姐!”秦倩难为情地皱了皱眉:“你别再拿我开玩笑了!”
温瑜嘴边的笑意蔓延开来:“我哪里是在开玩笑,我是羡慕你,有一个像丁先生一样真心对你的人。”
“可我看明明督军和顾先生对瑜姐也很好啊。”
“顾先生温柔体贴,对每个人都很好。”
“那督军呢?”
“……”
温瑜一时无话可说。
陆启年冷厉的行事作风可是人尽皆知的。
温瑜回想着陆启年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蓦地心里升出几分报复之意,故意说道:“那全是因为他就是个好色之徒,单纯就是喜欢我这副皮囊罢了,这样的喜欢长久不了的。”
“啊?督军竟是这样的人吗?”
秦倩不太能将陆启年和好色之徒这个词语等同起来,见温瑜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她这才懵懵懂懂地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就算了,以后一定会有真心喜欢瑜姐的人,比督军、比顾先生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温瑜听着她像小孩子一样的发言,忍不住轻笑出声:“你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吧,刚刚还为丁先生伤心呢!”
秦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已经在心里暗暗决定晚些时候就去找丁先生,跟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她还要跟他说说督军的事,好歹丁先生是督军的朋友,说不定能规劝下督军,让督军别欺负瑜姐了。
两人许久未见,聊了挺久,直到天色渐晚,温瑜才依依不舍地和秦倩道了别。
只是等到走出了小巷,温瑜才发现丁祺然竟然一直没走,正独自站在轿车旁。
一见到温瑜,他立马走了过来,着急地开口问道:“温小姐,秦倩怎么说?她喜欢上谁了?”
温瑜觉得有些话还是让秦倩当面和丁祺然沟通比较好。
“丁先生就不用再为这件事担心了,先耐心地回去等等吧,秦倩会来找你的,还是让她自己跟你说吧。”
“这……”
丁祺然不知道温瑜是在卖什么关子,他怎么可能不担心,他觉得自己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已经急得团团转了。
但温瑜又一副从容不迫的表情,似是打定了主意不愿再透露半个字。
丁祺然恨恨地想,不愧是陆启年喜欢的女人,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格真是一模一样了。
丁祺然没有办法,只能烦躁地挠了挠后脑勺,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希望能和温小姐说的一样……温小姐要回家了吗,我送你一趟吧。”
温瑜礼貌地笑了笑:“谢谢丁先生,送我就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
……
督军府。
温子匙在秘书处里,仔细翻阅着瑶县建县以来的资料。
“周日也不休息?”
身边响起沉稳的男声,温子尘异地抬头,只见陆启年不知何时已经进了办公室。
他赶忙起身,恭敬地躬了躬身:“督军。”
陆启年走到办公桌旁,随手翻了翻刚刚温子吃亩恋淖柿希而后又转眸看向温子常骸澳憬憬阒道你来我这工作了吗?”
想到温瑜对陆启年的态度,如果让温瑜知道他来督军府了,肯定会反对。
温子巢桓抑彼担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没有。”
陆启年早就料到了,温瑜太过小心,替温子晨悸堑锰多,却没有想到温子称涫当人想象得要更有想法和谋略。
这些都是上一世陆启年在温子潮磺咕龊螅无意中看到了他的文章后的想法。
抛开温子车纳硖逡蛩夭惶福其实他非常适合从政,只要加以重视扶持,将来必成大器。
“你身体不好,平常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如果你真累倒了,你姐姐肯定得跟我拼命了。”
陆启年说这话时嘴边噙着一抹笑意,让温子澄⑽⒂行┱愣。
眼前的陆启年和他印象中不苟言笑、杀伐决断的督军似乎不太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谈及到了温瑜的原因。
温子秤淘チ似刻,还是隐晦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督军……和我姐姐似乎很熟?”
相比于温子车氖蕴剑陆启年的神色倒是一派坦然:“也不算很熟,只是我比较了解你姐姐。”
温子巢惶明白陆启年的意思,眼中现出疑惑之色。
陆启年之所以会将温子辰欣炊骄府,无非是出于两点原因,一是出于对温子车纳褪叮二是想要从温瑜身边的亲人下手,将温瑜留在身边。
第59章 项链不见了
现在温子程岢稣飧鑫侍猓也是正中他的下怀。
“我在追求你姐姐,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有什么误会,你姐姐对我似乎有些抗拒。”
陆启年的话成功让温子逞壑械囊苫笞变为了惊诧。
虽然温子骋蚕牍陆启年可能对温瑜有意思,但得到陆启年本人的证实,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温子呈酝嘉温瑜辩解:“可能是因为姐姐对督军有些敬畏,不敢接近督军吧。”
陆启年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算了不说了,这些话你要替我保密,尤其不能告诉你姐姐。”
“督军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温子车愕阃罚停顿了一会儿,又问道:“但是我还有个问题,督军愿意留我在督军府,是因为我姐姐吗?”
“一半是因为你姐姐,一半是因为你。”
温子巢挥铮陆启年沉静的黑眸凝视着他:“我看过你在日报副刊上发表的文章,你的很多想法和我不谋而合,这是我想要找你来督军府的原因,而你又正好是温瑜的弟弟,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至少我不用大费周章地去找你了。”
可陆启年的话却让温子掣芯醯搅艘凰坎话玻骸澳怎么知道我在日报副刊上发表了文章?”
他明明用的都是笔名,陆启年怎么知道文章是他写的。
“你以为用笔名就真的安全了吗?”陆启年看着温子成钣牡乃眸渗出几丝凝寒:“这世上没有完全不透风的墙。”
温子趁靼琢寺狡裟甑囊馑迹他为他曾经天真的想法感到一阵后怕。
在他的卧室里还有很多未发表的文章,就是因为想着有笔名作掩护,用了大量尖锐犀利的词句,要不是因为温瑜平日里鲜少让他出门,恐怕早就已经全部发表出去了。
温子炒瓜铝搜垌:“我明白了。”
“你才十九岁,今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学习,慢慢来吧。”
陆启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眼:“你的身体最近怎么样?”
温子忱鲜祷氐溃骸盎购谩!
陆启年状似随意地提了一句:“我有个朋友是心内科的名医,过段时间他正好到第一医院坐诊,到时候我带你过去看看。”
温子趁幌氲铰狡裟昃够勾蛩愦他去医院看病,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督军,不过还是不必了,我这都是老毛病了。”
这个温子彻然和温瑜一个性子。
陆启年脸色微沉,故作严肃:“这是命令,你只能服从。”
温子扯月狡裟瓿渎敬畏,见他执意如此,便只能答应了下来。
……
温瑜回了家,竟意外地发现温可嘉的卧室房门打开了。
她叫了一声“可嘉”,悄悄地朝那间卧室里走去,可卧室里却一个人也没有。
“可嘉?”
她扬声朝着厨房和浴室的位置喊了一句,也没人应。
她的目光又在温子澈妥约旱奈允依镅傲艘蝗Γ当她看见自己的房间里像是遭贼了一样乱七八糟的样子时,她的心弦瞬间崩紧了。
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赶忙走到了床边。
原本放在床头的枕头已经被扔在了地上,而枕头下她所有的积蓄也不翼而飞了。
温瑜暗道一声不好,急忙转身在衣柜中寻找了起来。
还好,温父、温母送给她的玉佩还在。
温瑜将玉佩紧紧地握在手中,侥幸地呼了一口气。
可下一刻,她又想起了陆启年送给她的紫宝石项链。
她连忙打开了放着项链的抽屉……然而项链已经不见了!
一股冷意瞬间侵袭她的全身。
温瑜如遭雷击般,全身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那条项链有多名贵,她比谁都清楚。
她万万没有想到温可嘉会偷她的东西。
温瑜一边对温可嘉痛心疾首,一边又赶忙起身往外走。
温可嘉偷了那条项链,很有可能拿去典当。她要去各大典当行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温可嘉。
于是趁着夜色还没黑,温瑜赶忙去了城里的几大典当行,可一连走了好几家,都没有看到温可嘉的身影,询问各家典当行,也没有哪家看到过那条紫宝石项链。
她穿过马路,正准备进一家新开的“聚星”典当行里找找,却意外撞上了从典当行里出来的人。
“抱歉。”
温瑜忙后退了几步,她抬眸看向对方,只见对方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穿着深色的衣裤,左嘴角到右耳处有一块明显的伤疤。
也不知道是不是温瑜的错觉,她感觉对方在看见她的脸时,面孔骤冷,眸光也瞬间变得阴冷了起来,好似看见了仇敌一般。
第60章 心情渐渐明朗
难道他认识自己?
可是直到和对方擦肩而过,温瑜的脑子里都没有半点和对方有关的印象。
她回头去看那人,却发现那人也停在了原地面容不善地盯着她。
那目光,如同吐信的毒蛇般令人发寒。
温瑜正要开口询问,那人却收回了视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直到那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温瑜心中的不安感才渐渐平息了下去。
她没那功夫多想,走进了典当行里,结果却依旧让她失望。
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温瑜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堵了块大石头,让她呼吸困难,心情沉重。
她好不容易奋斗而来的全都没了,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给陆启年一个交待。
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如同潮水般向她涌来,她不得不承认她做错了,她错在对温可嘉太过宽容,一次又一次原谅她的过错。
温瑜失神地站在路边,眸色无光地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究竟为什么会重生?难道仅仅是要再经历一次失败的人生吗?
“温小姐?”
耳边传来温润的声音,温瑜转过头,就看见顾砚池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
顾砚池顺着刚刚温瑜凝视的方向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并没有看见什么值得注目的东西,目光又落在了温瑜身上。
“温小姐在看什么?”
温瑜垂眸掩饰自己烦乱的心绪,微微摇了摇头:“没什么。”
顾砚池察觉到了温瑜的低落,脸上的笑意褪去了些许。他微微低头,看着温瑜的侧颜。
“温小姐今天似乎不太开心?”
温瑜没有否认,只是抬起头勉强地笑了笑。
“让顾老板看笑话了。”
“或许……温小姐能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温瑜知道顾砚池是一片好心,只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温瑜抬起头,看着天空中被余晖勾勒成橙色的云彩,惆怅地吐了一口气。
“其实没什么事情,只是……突然觉得人生比我想得要不容易。”
听见温瑜的话,顾砚池却突然笑了。
“温小姐才二十而已,就有这样的感慨了?”
温瑜没有说话。
既然温瑜不愿意细说,顾砚池便也不再问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想到了一个办法。
“我带温小姐去个地方吧。”
“去哪?”
顾砚池眉眼带笑:“去了就知道了。”
温瑜犹豫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待两人离开后,一个身影从街角走了出来。
他那双毒冷的眼眸紧紧地锁在温瑜的身上,脸颊上的伤疤因为他紧绷的下颌显得格外狰狞。
……
温瑜以为顾砚池会直接带着她去目的地,却没想到顾砚池先是开车载着她去包子铺和甜品铺买了些吃的,然后才往城郊开。
车子最终停在了城外的流民区。
流民区里汇集的都是四处逃荒而来、没有通行证的难民。
温瑜刚跟着顾砚池下了车,一帮小孩儿便跑了过来,将顾砚池团团围住了。
“顾哥哥你来了!”
“顾哥哥,你上次教我写自己的名字,我已经学会了!”
“顾哥哥,你不来的这几天我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