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摘自歌曲《囍》。
第23章
◎我骂我自己◎
陆戈完全懵了, 睁大一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呃，姐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林朝衿手里拿着那条红绳, 点了点头, 幽幽道：“我从头到尾没说和你是一队的。”
陆戈听了她的话，受到重击, 张了张嘴，反问道：“不对，我们从头到尾没有分开过, 你什么时候撇开我收到任务的，”边说他还边肯定地点了点头, “所以姐你别开玩笑了。”
［戈爷，戈怂怂啊, 你是从头到尾都没怀疑过你姐啊！想想一开始跟你们握手的那个接待员啊！］
［前面姐妹一说, 我就想起来了, 既然接待员那时可以在陆戈手上作动作, 那他肯定也可以顺手就传任务给大小姐了。］
林朝衿看那还没转过弯来的人，好心提醒道：“我们开始进来前遇到的那个工作人员。”
陆戈经她提醒，瞬时想到了那个接待员, 借着握手的机会顺势传个纸条岂不是很方便。
再回想接待员跟他们说的不同两句话, 陆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靠, 姐，你行，真行, 从一开始就扮猪吃老虎, 那会, 我还问你接待员说了什么，你就告诉我两字‘欢迎’，这和另一句话，‘欢迎，生灵’，完全就是两个意思。”
陆戈越说越想通其中的关联，“和着一开始就只有我一个人类，你们全都是鬼呢。”
林·朝衿·鬼点了点头，“恭喜你，弟，那么快知道了。”
已经走到结局末尾的陆戈听着这嘲讽满满的话，已经在气得吐血的边缘徘徊，“姐，你这样完完全全显得我很愚蠢，我跟你说我不是蠢，我是完全太相信你了，”陆戈是一定不会承认他的智商盆地问题的。
林朝衿斜斜看了他一眼。
［哈哈哈，我完全从大小姐眼神中读出了，弟你对你自己是有什么误解，别狡辩了，你的智商就是全家最低。］
［陆戈：我宁愿遭受信任背叛，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蠢的。］
“哼，那个接待员给你递的纸条上写了什么，”陆戈伸出手递到她面前，“拿来我看看，就算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林朝衿默默无言地看了他一眼，无所谓地把纸条递给他。
陆戈接过来一看，发现上面写着，“无人生还。”
“不是，这无人生还，就字面意思，”陆戈指着自己，“我这个人，无人生还。”
说着想到什么，又转头看着颜司诺俩姐弟，眯着眼，“从一见面你们就想从我们这里拿到一些东西，所以你们的任务是什么，不会也是要干掉我吧。”
颜司诺难得好心地回答他，“恭喜你答对了，我们任务是把柳姑娘变成的厉鬼和你这个与她有关的生灵一起消灭掉。”
“呵，呵呵，”陆戈听了双手抱胸，“那你们打算怎么杀我。”
颜司诺指了指林朝衿手里拿着的红绳，“喏，你姐手上那条陆生送给柳姑娘的红绳，加上你的毛发一起放火烧了就行了，”颜司诺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暗暗挑拨，“你现在的性命可是在你姐手上呢。”
“呲，那就不用你这只死了再死的‘鬼’操心了，”陆戈白了他一眼，接着转头愤愤地怼着镜头，“导演，我和你是有仇还是咋的，和着就抓我一个人来祭天。”
那气呀是“蹭蹭”地往上冒。
“啪啪，”张导“唰唰”写了几句话递给在节目中负责播报的工作人员，让他通过广播读出来。
那名工作人员拿过那张纸条，低头一看，心里诽腹，他觉得他读出来，指不定陆戈更生气，不过他还是对着话筒，面无表情，声音毫无波动地读了出来。
“任何任务角色都是剧本需求，根据客观事实而定，节目组绝不会有任何小心思，最后期望与嘉宾构建良好信誉。”
这条语音播报通过装在客厅里，3D立体环绕，节目组花大价钱搞的传音设备清晰，洪亮地传递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因为房间空旷，连带着还有回音。
语音播报完毕，众人听清内容，都向陆戈看去。
陆戈听了，气笑了，边笑边点头，“行，剧本需求，客观事实，真有你的节目组。”
［hhh，节目组的说话艺术跟大小姐有的一拼，陆·被气得无话可说·戈。］
［戈怂怂：和着你们就是逮着我来宰呢。还别说，这鬼屋录下来，就数戈爷贡献最多的素材。］
［哈哈，前面说素材的，笑拉了，可以想到加上后期那一定很精彩。］
陆戈转头看到站在一旁的林朝衿，昂起下巴，阴阳怪气道：“姐，现在武器你也有了，怎么，还等着不动手。”
林朝衿转着手中的红绳，相比于他的生气，脸上一片平静，看了他一眼，云淡风轻地说道：“用不着我动手。”
“我可不像你，为了我的好姐姐，我也一定会待在这里不动……”陆戈正想再说几句，突然被她的话打断，想说的话一股脑全忘了。
陆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是，你这什么意思，和着你还不屑于动手是吧，”后边那句话音调都提高了几度。
林朝衿无辜地看着他，继续给他心上扎一刀，“其实真用不着我动手啊。”
［哈哈哈，大小姐太气人了，这话戈怂怂真的要气得吐血三升了。］
［陆戈：你骗了我，我自己在这里愿意给你杀，最后你却说你不屑于动手？！有你这样当姐的吗？］
［好惨一弟啊，我都要对戈怂怂怜爱了。］
陆戈大喘气地看着她，誓必要她感受到他的气愤。
“嘤嘤，”柳姑娘站在一旁大声地哭起来企图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她的剧情还没走完呢，看没人注意，更加真情实感地哭得更大声了，“嘤嘤，呜呜，咳咳，”哪知用力过猛，哭得把自己呛到了。
抬头泪眼朦胧地对上众人此时望过来的目光，柳姑娘丢脸得很想捂着脸跑了，但是作为敬业的NPC，她还是维持着“做鬼”的尊严。
“你可小心点哭，可别做一个被呛死的鬼，”陆戈现在是逮着人就阴阳怪气一顿。
“呵呵，”柳婉木着脸，心中诽腹，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懒得跟你计较，然后重新端起脸来，看着陆戈，力求自己的双眼带上哀怨，“陆生，你真的没有收到我的信吗？我之前叫了秦曼，最后又拜托了傻丫送了好几次。”
*
仿佛又重新回到那段黑暗绝望的日子，柳婉坐在屋里，听着外边父亲母亲以及弟弟谈论着要把她送去嫁给李家大少。
李家大少？！柳婉心中骇然，那不是一个死人吗，他们居然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姐姐送去冥嫁，不，不行，她不能这样认命。
恍惚中“碰”地一声不小心打翻了个茶杯，屋外说话声一顿，然后“碰”地一声门被推开，她至亲的三个人走了进来，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慌张愧疚，她意识最后只看到他们张张合合的嘴巴。
“女儿，爹也是没有办法，你不要怪爹，实在是这世道不让穷人活命啊。”
“女儿，母亲也不想这样的，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是我的骨肉啊，娘，娘也不想的。”
“姐姐，你就可怜可怜弟弟吧，要不然你弟都娶不上媳妇了，怎么给家里传宗接代。”
……
最后她天天被关在家里，被喂了药，手脚无力，只能绝望地等着那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过去。
好不容易有一天好友秦曼过来看她了，她不奢望她一个弱女子把她救出去，她央求她帮她送一份信给陆生。
可是只等来弟弟的嘲讽和被撕得粉碎的信，“姐，你想不到吧，这主意还是你好友给我出的，还指望她给你送信，别想了。”
最后村里的人哪怕知道她被关，知道她会遭遇什么，也没人来救她。最后，也只有村里脑子不好的傻丫时时过来跟她讨东西吃。
拼着最后一丝希望，她让傻丫帮她送了信出去，一封又一封，不知道傻丫会不会把信当垃圾丢了，但是哪怕只有一封送出去，她的陆生就会回来救她了。
可是啊，她没有等来她的陆生，那天，全村的人都来吃席了，他们喜洋洋地看着她被压着和死人拜堂，看着她嘴巴被缝上，让她求救不了，看着她四肢被钉上，动弹不了，看着她生生被埋在棺材里。
最后，她的一声声的“陆生，陆生……”都被埋没在棺材里。
*
“所以，陆生，你有收到我给你送的一封封信吗，”柳婉回想起她死前的那丝希望，凄凄哀哀地问道。
“我……”陆戈听了她的故事，仿佛感同身受，但是他哪里知道他有没有收到啊，心里一万个草泥马，他全程都是跟着他姐收集信息。
“他收到了，”林朝衿此时拿出半张报纸。
“你那报纸哪里来的，”陆戈问道。
“刚把你和那鬼锁在屋里时，在墙角看到的，”林朝衿随口回答。
陆戈脸皮抽了抽，和着就他遇到鬼，又什么信息都没有收集到。
“报纸上写了什么，”柳婉留着两条“血泪”问道。
林朝衿把报纸递给柳婉，接着幽幽地看了陆戈一眼，陆戈顿觉心里发毛。
“等下，”陆戈顿觉报纸上不是什么好东西，心里不妙，看柳婉拿过报纸连忙出声阻止，但是显然来不及了。
“好啊，陆生，你个负心汉！”柳婉声音凄厉地叫了一声，眼神变得狠厉绝望。
“等下，”陆戈忙不举手投降，“让我这个陆生看看报纸上写了什么，”说着走上前去拿过报纸，看了起来。
只见上面写着：恭贺沈督军千金喜迎上门女婿——陆生。陆生，x省槐村人也，字……同时报纸上也配了张新婚夫妻的照片。更绝的是落款日期还是1925年x月x日，是柳婉同一年同一月同一日被逼冥婚的那天，那天她所谓情投意合的情人高高兴兴地迎娶美娇妻。
“我/草（一种植物），不是，这什么人渣败类啊，”陆戈拿着报纸愤愤不平，“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薄情寡义的负心汉，这种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千刀万剐……”
众人看着陆戈异常大的反应，一时无言。
就连柳婉也被他带得懵了一瞬，看着他口吐芬芳，一时没了节奏，不是，大兄弟，貌似你抢了我的台词了吧。
“来吧，快动手吧，这种畜牲就不应该让他逍遥人间，”陆戈双眼一闭，挺直身体，一副不反抗的样子。
柳婉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动手，最后只能发挥敬业的NPC精神，双眼一闭，羞耻地吐出台词，“陆生，拿命来。”
*
“哎，姐你真是有先见之明，我就应该被处死，”陆戈走出鬼屋，走在林朝衿旁一路碎碎念念，“我真是个畜牲啊我，我怎么这么禽兽不如……”
林朝衿脚步一踉跄，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我？没有啊，”陆戈继续说道，“你说陆生我这种人真是……”
林朝衿闭上嘴巴，戴上墨镜，懒得理他。
［hhh，我杀我自己，陆戈这是真情实感得太过了，把自己当陆生了吧。］
［戈怂怂：陆戈陆生是谁？生气起来我连自己都骂。］
［哈哈，大小姐已经没眼看他了，累了，傻弟弟爱咋滴就咋滴吧。］
几人走到集合处，张导正坐在太阳伞下纳着凉，池淮肖楚楚他们两组也已经完成了任务比他们早一步到达。
“你们鬼屋好玩吗，”肖楚楚开口问道。
颜若颜司诺扯了扯嘴巴，笑了笑作回应。
林朝衿作为唯一完成任务的人点了点头，“还行。”
“哦哦，哎，他这是怎么了，”肖楚楚指着一边还在愤愤不平地叫骂的陆戈疑惑道。
林朝衿扯了扯嘴角，“间接性脑子不运作，过一会儿就好了。”
“啊？”肖楚楚满脸问号，什么叫间接性脑子不运作。
“可能是脑子抽风吧，呵呵。”肖泷坐在一旁打趣道。
“说谁呢，”陆戈耳朵灵光得很，白了他们一眼，“我正常得很，”转头看着吹着风的导演，眼神变得阴测测的，“张导，你不愧是网友封的‘文艺导演’，剧本写得不错啊，特别是我的那个角色。”
张·深藏功与名·导演双手一摆，丝毫不心虚地收下了这赞扬，“哪里哪里，一般般啦。”
“呵呵。”陆戈附赠他一个大白眼。
张导拍了拍手掌，接着一些服务员手里捧着一叠叠盘子走了过来，依依放在桌子上。
众人看着那一盘盘的鸡鸭鱼肉，海鲜，还有琳琅满目的水果，饭后甜点，对视了一眼，转头看着张导。
“不是，导演，你转性了？还是让我们看着你吃饭，不会那么缺德吧，”陆戈双手抱胸看着导演问道。
其他人点了点头，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张导脸皮抽了抽，没好气道：“我可是良心大大的有，这些菜是你们的晚饭。”
陆戈狐疑地靠近他端详他的脸，“我看你也没有被鬼上身啊。”
“去去，”张导摆摆手，一脸无语。
“导演，这些免费的不，你不会等着坑我们一大笔钱吧，”肖楚楚看着那么多好吃的，咽了咽口水。
“免费的，全都是免费的，要不要吃，”张导看着众人，“你们不吃，我就让人撤了啊。”
“吃，”林朝衿拿着筷子率先动手，声音清淡道：“虽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众人深以为然，现在他们动了一天，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什么其他的先放一边，吃了再说。
“嗷呜，”肖楚楚夹了一个龙虾放进嘴里，握拳，“干饭人干饭魂。”
［hh，楚宝好可爱啊，宝说得对，吃饭最大，多吃点。］
［大小姐说得对，有得吃先吃了再说，还不用自己付钱，要不今晚还要搭钱吃饭。］
“吃饱了吧，休息好了吧，”张导在他们吃饭时先行离开了，一个小时后又走了回来，看着围着桌子坐的众人开口问道。
“呵呵，导演我们说没休息好行吗。”陆戈斜了他一眼。
“那是不行。”张导清了清嗓子，“既然大家都吃饱喝足了，那就开始我们今天最后的一个游戏。”
“不是吧，张导，还来，我们其实不想玩游戏。”众人哀嚎，果然这饭不是那么好吃的。
“导演，我可以把饭吐出来给你吗。”
“咦。”
“不行，”张导木着脸，继续道：“我们今晚的最后游戏就是：逃出游乐园。”
“what，不会又是什么恐怖故事吧。”陆戈直起身子，一脸严肃，“要是导演你还来搞这些，我就……”
“你就咋样，”张导表情不变地看着他，看了眼林朝衿。
“我就赖在这里了，”陆戈感受到导演瞥过去的目光，“叫我姐出马也不好说。”
“行了，今晚的逃出游乐园没有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