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局势不太对劲。
诊室现在就她一个人,对方两个,她手还受伤了,要真动起手来,她肯定没胜算。
但要她忍气吞声吃哑巴亏,她更做不到,尤其对方还是钟婉。
宴知书脸上堆笑,眯眼回答:“反正没要你信。”
“婉婉,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全都忘了?”钟少奇不悦地去看钟婉。
钟婉瘪嘴,“没忘,但她不配。”
宴知书还是笑,“好巧,你在我这也不配。”
看两人吵架,钟少奇太阳穴隐隐作痛,正要开口说话,却被钟婉抢了先:“澈澈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听见她提祁澈,钟少奇的头更痛了,恨不得当场把她拎走。
宴知书对付钟婉还是那套方法,甚至故作无辜:“可他瞎了眼都没看上你诶?”
“行了婉婉,回去。”
钟少奇实在不想继续待下去,转身就要走。
“钟董,听说你也想要骨伶?”宴知书喊住他。
钟少奇停住脚步,但没回头,反而是钟婉一脸紧张,“我警告你明天别想耍什么花招。”
宴知书礼貌一笑,“到最后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呢。”
很好,好感度和接受度都呈直线下降。
初步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是放烟雾弹干扰,为骨伶造势。
不对,她考虑这个干什么?
她的任务都还没完成。
正想着,祁澈从里面退了出来,手里还捏着好几张单子。
第521章 不顾死活
见到宴知书有些意外,他主动上前推起轮椅。
“你的脸怎么样了。”宴知书抬头问他。
“现在知道心疼,打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留情。”
“当我没问。”
“好多了,不出意外明天就能消肿。”
他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听得不是很真切。
取药的时候等了一下,宴知书有些无聊地刷着任务。
【当前主线:功成名就;
完成进度:81%;
当前阶段:夏织加入RB计划。
完成奖励:主线任务进度+10%;】
刷新后任务还是没有一点变化,依旧明晃晃地挂在面板上。
得想个办法让祁澈见夏织一面才行。
想到这,宴知书偏头去看祁澈,“你待会儿有安排吗?”
祁澈眼眸微垂,抬腕看表。
八点半。
“九点有个会,怎么了。”
“大概要开多久?”
“一个小时左右。”
他停顿片刻,问道:“仟吉近期的财务分析你没看?”
宴知书心虚移开眼,声音不自觉跟着小了几分:“出问题了?”
祁澈轻嗯,“甩手掌柜当得不错。”
“……严重吗?”
祁澈去看她,“你说呢。”
宴知书对上他的视线,突然反应过来,微讶:“你今晚这个会……是仟吉的?”
“不算太笨。”
拿到药回29楼,宴知书这才察觉到少了点什么,转头问:“程新人去哪了?”
话落,程助就带着几叠厚重的文件夹从另一部电梯走了出来。
碰到老板,程新颔首点头,一刻也没耽误汇报工作:“跟夏氏的合同文件签好了,附加协议也已经补充完整。实验数据还在迁移,大概明早就能完成。”
祁澈鼻音淡淡嗯了声,“把会议资料放桌上。”
程新动作麻利放完东西就走,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门锁应声落下,宴知书瞟了眼最上面的合同文件,抬手翻到最后,果不其然在末尾签署协议方找到了夏织的签名。
她不可置信:“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把合同签了?”
原来他说的考虑过了不是让步和哄她开心的说辞,而是真真正正地想过她的话,让夏织加入计划。
他说到做到。
“免得拖太久惹大小姐生气,得不偿失。”
祁澈说完抽走下面的会议文件,单手勾下耳后的口罩,黑色细绳缠绕在骨节分明的指尖,脸还有轻微的红肿,黑痣的地方也泛着红,倒别生出几分可怜。
很奇怪,她居然会把可怜用在他身上?
“你的脸……要不要敷一下?”
祁澈目光没动,拿过电脑往沙发一坐,语气轻淡:“不用,没那么娇气。”
宴知书站在原地看着他指尖在触摸板上轻点,轻车熟路进入线上会议室,暗暗决定下次还是不打脸了。
糯米暗暗咂舌:居然还有下次……
宴知书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见祁澈在忙原本属于她的工作,也不好去打扰,索性进浴室捣鼓瓶瓶罐罐开始护肤。
脖子上的红痕淡了些,热毛巾敷在上面传来轻微的痛感。
下手是真的狠。
【你俩都差不多,掐起架来不顾对方死活,看不懂。】
第522章 有一腿
明明两人前一秒还剑拔弩张,宴知书两巴掌打过去的时候糯米都傻了,结果它预料中的完蛋没有到来,祁澈反而正常了?
是不是有病?
宴知书:看不懂就对了。
恰巧这时任务更新,功成名就任务进度直接涨到91%。
宴知书轻拍着脸,问糯米:九年了你这语音助手的权限不会一点都没升级吧?
糯米看穿一切:【宿主想知道什么?】
直接问就行,别这么拐着弯骂它没用。
宴知书:[功成名就]后面还有几个阶段,说出来有个底。
糯米沉默了两秒,回答:【只剩一个,阶段是[名满天下]。】
宴知书手上动作一顿,一个?
确定吗?
【确定,这就是主线任务的最后一个阶段。】
那她做完任务不就直接相当于完成攻略了?
糯米话锋一转:【但不排除后续任务更新的可能性。】
宴知书:?
也就是说如果现阶段没有刷新,过个三五十年的,突然蹦出一条任务,她还得去给系统打工?
这还是人吗?
见她误会,糯米连忙解释:【不不不,宿主请放心,更新的任务都会在7天内呈现在面板,如果超过这个期限,就说明系统不会再发布任何任务了。】
宴知书:那挺好,马上就能脱离这傻宝攻略系统了。
糯米:……
好无情的女人。
*
睡前宴知书思索了两秒,还是取了冰袋去找祁澈,顺便打算从他嘴里套点话。
高层领导正在做最后的总结汇报,宴知书没出声,将手里的冰袋往他脸上一贴,屈腿坐在身侧,替他掌着。
祁澈轻微皱眉,往旁边避,宴知书也没坚持,“那你自己来。”
会议那边的人听到声音,汇报顿时停止,祁澈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垂眸瞥了眼,沉声道:“继续。”
经理心神有些慌乱,剩下的汇报工作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听得祁澈眉头皱得又深了些。
终于,等他说完,祁澈放下冰袋翻看采购合同,语气惋惜又夹杂着几丝不易察觉的疲倦:“王经理,北岭那边答应给你多少个点。”
整场会议的气氛瞬间凝固,王经理本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炎炎夏日却流了满背的冷汗。
“祁总误会了……”他抹了一把汗,嘴唇哆嗦:“北岭的采购项目我是跟着公司流程走的,绝不可能私下……”
私下什么?
私下受贿以次充好报假帐吗?
宴知书听到这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她不但没离开,反倒想看看祁澈怎么处理。
没想到祁澈反手将电脑放到她膝上,“有什么误会说给宴总听。”
说完起身离开。
宴知书:?
几个意思?
王经理愣了一下,以为祁澈让他私下去找宴知书说清楚。
但祁总又没说散会,诡异地安静了两秒,不知道是谁斗胆开麦,试探性地喊了声:“宴总?”
宴知书下意识‘嗯?’了声,她反应过来顿时心乱如麻,想补救开口却是:“你说吧,我在听。”
完了完了,这下集团所有人都知道她跟祁澈有一腿了。
第535章 一直都是你的
接下来十分钟,宴知书听了王经理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暗箱操作’。
她从翻起边上的采购计划书起,就觉得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了。
但她并没有阻止王经理,而是等他再一次说完。
“宴总,就是这样。我绝不可能拿仟吉的名声开玩笑,质检也是层层把关根本不……”
“王经理。”宴知书打断他,声音温和:“比起收到法院传票,你或许更愿意主动递交辞呈?”
王经理:……
他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宴知书直接结束退出会议,关了电脑。
烦,本来是想问祁澈关于明天骨伶的拍卖,结果他摆了一道。
宴知书一声招呼都没打,径直闯进浴室,湿意袭来,她抬手挡了挡,停下步子没在往前。
浴室做的干湿分离设计,淋浴区被玻璃隔开,宴知书双手往后一撑,坐上大理石台面,双腿交叠看着里面的人。
水珠洒在玻璃上,看起来有些模糊。
祁澈听见动静回头看她,发尖的水珠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甩出一个弧度,又跟着花洒里的水一同流到脚边。
男人抬手关水,扯过毛巾擦拭。
浴室安静下来,宴知书有些不满地移开目光,随手开了身后的水龙头,伸手去接,泼了不少溅在镜子上。
“关于明天的拍卖,你就没什么想告诉我的?”
她从糯米那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骨伶的信息,因此对祁澈的隐瞒行为,她不太满意。
祁澈系上睡袍,推开玻璃门出来,眉目间还带着湿意,“还是那句话,你尽管拍,其余的我来负责。”
顿了顿,又说,“不用考虑钱的事,明天程新会给你准备一个新账户。”
宴知书回头,将手心剩余的水洒到他身上,“那零花钱呢?算我的了。”
祁澈走近,俯身撑在两侧台面,将她围困其中。
“一直都是你的。”
宴知书挑眉一笑,双手换上他的脖子,得寸进尺:“王经理的事我帮你处理好了。”
祁澈用鼻尖去蹭她,轻轻嗯了声。
“钟婉也上钩了,看她今晚的样子明天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宴知书停顿了一下,往后退了半分,“为什么?”
她原本以为祁澈利用钟家给骨伶抬价是为了帮Viann,但就在刚刚刷出来的主线任务却明确表示要帮祁澈拍下骨伶。
糯米说系统发布的任务从来都不会往反方向偏离。所以实际上,祁澈的目的并不只是将帮李薇安脱身,而是要以私人名义拍下骨伶。
但这点他却没告诉她。
宴知书想不明白的是,祁澈既然想要骨伶,为什么还要招惹钟家。
3.5亿不是小数目,虽然不知道钟少奇会纵容到钟婉什么程度,但也不难看出他的野心,想必最后就算拿不下来,也不会轻易让祁澈带走。
祁澈逼近,声音压低,带着潮湿的水汽,“只有骨伶竞价足够高,才会引起陈政的注意。”
“沃特森百货集团出现严重亏损漏洞,与十年前陈玥死前那场经济危机一模一样。”
第524章 坐以待毙
沃特森百货是国内目前数一数二的零售企业,五十年前在北岭崛起,之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抢占了国内的零售先机,陈家的社会地位跟着水涨船高。
到上一代人——也就是陈政的父母,在业内可以说是风光一时无两。
仟吉就是陈老夫人那个时候心血来潮开着玩的珠宝设计公司,没想到后来竟然真的做出了成绩来,后来又随着陈玥嫁到祁家。
陈政接手沃特森时不过才三十岁出头,正是气血方刚、而立之年,强硬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地位让他一度目中无人,胆大狂妄,也因此留下了不少隐患。
他是在老陈总死时才知道沃特森内部原来一直存在资金漏洞问题,早年蛰伏在黑暗里的隐患犹如地虱接二连三爬出反噬着公司,令他头疼不已。
当时最好的解决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更换集团法人,伪造死亡,转移亏损漏洞。
但陈政没想到陈玥竟然真的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听到这,宴知书眉头皱起,隐约察觉到什么。
祁澈既然说与十年前一模一样,那陈政是不是又要故技重施?
思及此,宴知书瞳孔猛然一缩,“是思念?!”
祁澈抬手压在她唇上,“小点声。”
宴知书拉下他的手,“陈文雨知道这件事吗?”
“他知不知道不重要,陈政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宴知书紧张地盯着他:“那你呢?”
祁澈抬手虚掌她后脑,在额头落了个轻柔的吻,似安抚。
“你在问我的时候就已经有答案了。”
宴知书喃喃:“你果然早就知道……”
“你很担心她?”
宴知书不解,“你难道真的相信陈玥的死是意外?”
祁澈沉吟片刻,开口道:“不是意外,但也不是陈政。虽说是他策划了一切,但在背地里动手脚的却另有其人。”
“是谁?”宴知书看着他。
“夏振天。”
宴知书:?
开什么玩笑,夏振天跟陈玥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好端端的怎么会参与进这件事里来?
“出事坠海的那辆车是二叔祁耀的,但不知道怎么阴差阳错被祁廷辉开走了,在接陈玥的返回途中方向盘失控,夫妻两人双双遇难,无一幸存。”
他说得平淡至极,仿佛谈论的只是一则新闻报道,而不是自己的亲身父母。
宴知书问:“可夏振天又有什么理由针对祁耀?”
“别把人想得太单纯。你真以为祁耀被关在夏家那两年,一点事没做?”
“他要将违背人伦道德的实验公之于众,你觉得夏振天会坐以待毙?再者,海棠夫人在中间可起了不少作用。”
她一边利用祁耀报复祁老爷子,另一边借助夏振天为自己铺路。游刃有余地同时周旋在几个男人身边到最后还能成功脱身的,大概也只有她夏海棠了。
“陈玥的死牵扯众多,仟吉就是其中一部分。”
“陈政想要的,就是她当年隐匿在珠宝当中,被高价拍卖出去的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