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马上要上课了,而且……”她指了指楼下的方向,“下面还有人在照看,我怎么带你出去?”
宴知书看着背包里的言听计从卡,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你手机呢?让管家过来送你去上课。”
陈思念拿出手机轻叹,“我只保证帮忙打电话喊他,最后王叔要是不来我也没办法。”
第555章 威逼
陈思念拨通管家的号码,按照宴知书的意思让人接她去上课。
管家迟疑片刻,答应说好。
宴知书撑在二楼阳台栏杆上,眼眸微眯盯着由远及近的黑色轿车。
思绪一下回到前两天陈政和她说的那些话。
是一个并不划算、甚至可以说是吃亏的交易——让她出面承认是那些伪劣的珠宝都是她从拍卖会上拍卖所得。
毕竟在之前流出的拍卖内部图里,是她侧坐在点灯位上。
眼下祁泽原莫名其妙成了点灯人,几乎所有人都在疑惑,也没人知道合同上宴知书就什么时候成为了代理人。
宴知书并没有答应,她笃定陈政不敢动她。
事实也的确如此。
一是因为祁澈,二是因为陈政曾经的惧怕。
被宴知书拿枪抵着直逼死亡的恐惧从未真正消失过,总会时不时以午夜梦境的形式将他吓醒,一次又一次。
言听计从卡生效,有管家带着宴知书离开,下面看守的人没有再阻拦。
会客厅不远,宴知书藏了刀正要推门而入,忽然透过门缝瞥见一个陌生的背影坐在陈政对面,陈政面色沉重,似乎在思虑。
看那人背影年级不大,声音陌生,是宴知书没有接触过的人。
“陈总,你不如好好想想跟我的合作,就算沃特森这次能侥幸渡过难关,那下一个十年呢?”
“更何况据我所知,现在由Viann等数十名国际知名珠宝设计师联合起诉陈向南侵权造假,可如果处理得好的话,不仅能免了牢狱之灾,还能反将祁澈一军。”
盛帆开出的条件的确令人心动,陈政没有拒绝的道理。
只是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真的有这个手段吗?
盛帆看穿他的疑虑,笑道:“你可能不知道,当年祁澈一脸吞并国内数十家公司,是我在背后为他做数据支撑。”
盛帆甩出一个u盘,“你要是不信,大可以看看这里面的东西是不是你们沃特森第二季度的财务报表。”
陈政脸色难看,却没有去验证桌上的u盘。
陈政问:“你想要什么?”
盛帆笑,反问:“夏织在你手里吧?”
“你要她做什么?”
“这你就别管了。”盛帆起身,“我等你到今晚八点,过时不候。”
见他要转身,宴知书连忙躲开。
“哦对了,”盛帆指了指桌上的u盘,“这份数据是拷贝的。”
盛帆离开后,宴知书没给陈政反应的机会,径直捏着刀具冲进会客厅,两步跨上凳子逼近陈政,手里的利刃出鞘,紧贴陈政脖子。
“刚刚那人是谁?”
陈政浑身激起鸡皮疙瘩,瞳孔放大,心率升高,呼吸急促。
“说!”
利刃陷进皮肤,尖锐的疼痛从脖子传来。
“盛帆……那是盛帆,现如今盛世集团的二把手。”
陈政眼神往她身后看,企图找人来制止她。
“他跟你说了什么?”
有滚烫的液体从利刃处流出,沿着刀刃滑向刀尖,滴落在皮质软椅上。
“他,他要接手RB计划的是研究。”
“谁的意思?”
“不知道。”
“阿澈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第585章 117号宴知书
利刃深入,陈政浑身抖得更厉害,恐惧之下无法说谎,点头承认:“是我,是我。”
他是想通过旧金山当地警局牵制住祁澈,再加上手里还有一些他和蒋橙有关的监控视频,控诉他有囚禁虐待的前科并不难,可他怎么都没想到那边只关了85个小时便把他放出去了。
时间根本就不够!
除非……还有人能指控他!
宴知书不知道他此时脑子内疯狂的想法,再次逼问:“夏织人在哪?”
“庄园东边的木屋里。”
“敢骗我你就死了!”
说完,收刀握柄聚力朝他颈侧猛地一砍,陈政昏死过去。
糯米愣了愣,【宿主……你这都什么时候学的?】
宴知书胡乱抹了一把手上的血,回答:之前在用佛脚卡学的。
【可……这都过了有效时间了。】
宴知书:你是不是忘了我以前这样劈过祁澈?
糯米:Q-Q
好像还真是。
陈政的确没骗她,夏织的确被关在庄园东边的木屋。
宴知书原本都想好要怎么把人带出来了,结果走近一看,压根没人看守。
有点反常,宴知书没太在意,眼下当务之急是带夏织离开。
推门而入,夏织正在伏案写东西,闻声抬眸朝她看去,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她视线下移,看见血迹,眉心顿时皱起,“你受伤了?”
夏织转身取了身后的医药箱走近,“衣服撩起来我看看,怎么弄的?伤势严重吗?”
宴知书抓住夏织的手把她往外带,“放心我没事。陈政跟盛家做了交易,条件是把你换过去。”
“盛家?”夏织顿住脚步,放下医药箱没再往前,“没道理的知书。”
她又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宴知书如实相告。
夏织摇头,给她倒了杯水,“你先别急,盛帆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目的,照你所说他既然对这场交易势在必得,那就绝对不可能允许我从北岭逃出去。”
“可我这里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你不觉得蹊跷吗?”
宴知书赶过来的确渴得厉害,一杯水喝下大半,总算缓解了喉咙的干涩。
糯米建议:【我觉得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先从庄园离开。这边是郊区,不比市中心的交通,如果没有车的话就算逃出去也大概率会被抓回去。】
见宴知书执意要带她离开,夏织无奈,“那你等等我,我收点东西。”
“你在这里能有什么的东西?”
夏织捡着桌上的报告,“RB实验的数据分析。”
宴知书蹙眉,察觉到不对,跟着走了过去,“你这些是哪来的?”
夏织整理成册,一共四册,上面记载的实验体名称,赫然写着117号宴知书。
宴知书的头突然炸裂般疼痛起来,眼前一片昏黑,数据册上的名字逐渐模糊,最后变成虚幻。
夏织的声音在耳边听不真切,好像在跟她说话,又好像在打电话。
糯米的声音在意识中逐渐淡去,最后消散。
宴知书在无限下沉的梦境中,又见到了淮市祁家老宅的那间书房。
第558章 进入实验
狂风在窗外作响,摆在房间正中间的水晶棺,往外接的管子连着各种仪器设施。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她的情绪没有崩溃,而是难得的平静。
她一步步朝水晶棺走去,每走一步都像踏在棉花上,轻盈又柔软。
终于,这次她看清了躺在里面的人。
是祁澈。
脸色苍白,连唇色都淡得快要看不见,闭着双目,身上的服饰怪异,倒像是专门为这些仪器准备的一样。
他面色平静,薄唇紧抿,双手交叠放而放,仪器围了整整一圈,宴知书无法靠近,也无法伸手触摸他。
心电监护仪在边上有规律地波动着,代表躺在这里面的人还活着。
活着就好,宴知书没由来的庆幸。
“怎么样?数据正常吗?”
“情绪值偏低,检测到记忆有部分损坏。”
“记忆受损是117还是185?”
“实验体117号。”
宴知书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却没法理解他们说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意思,脑子的思考被撇弃在外。
她转动眼珠,想睁开看看四周,没想到才刚睁开一条缝,强烈的光线便照了进来。
刺得她眼睛发疼。
“有苏醒迹象,送去隔壁去重塑记忆。”
紧接着,强烈的光线消失,她连人带床被推走,进了个类似方舱的狭小空间。
目光所及漆黑一片,大脑又开始阵痛起来,宴知书浑身蜷缩成一团,双手想抱住头,却被死死固定在两侧,不能动弹。
宴知书在强烈的灯光和漆黑的方舱中,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
她偶尔能听见有人在说话,但需要花费很大力气才能辨别出来他们在说什么。
起初她还会挣扎,还会呼唤糯米,后面就慢慢放弃了。
身体能感受到嘴清晰的疼痛除了头部,就只剩针管刺破皮肤的尖锐感。
冰冷的液体输送进体内,应该是营养针或者葡萄糖之类的注射液。
她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做梦,反复地梦见书房,梦见水晶棺中的祁澈。
可约到后面,她发现自己对他的记忆就越淡。
一开始她还能准确地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越到后面,她发现自己连他名字都叫不出来,张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半个音节。
耳边说话的人却越来越多,音色不一,偶尔还能听见令她无比熟悉的声音,但就是想不起是谁。
在宴知书少有清醒的状况下,她总会回想起最后一次在上帝视角中看到他的样子——
他穿着医院的病号服站在停车场,脸色苍白,浑身都透露着虚弱。
他开口说的每个字无比清晰地落在宴知书耳里。
他要回国,他要找到她。
*
宴知书不知道的是,她的确回到了淮市,并且住进了祁家老宅的书房。
和梦境唯一不同的是,书房中央摆放的不是水晶棺,而是一张多功能病床,仪器连接得到处都是。
躺在床上的人不是祁澈,而是她自己。
而记忆重塑的方舱位置,就修在暗室旁边。
她听到的熟悉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夏织。
与夏织一起的负责这个项目的,还有海棠夫人。
第559章 我就敢杀了他
徐之秋自从知道特殊实验体是宴知书后,便开始整日消沉,拒绝治疗也拒绝实验。
她理智还算清醒,这段时间没有出现颞叶萎缩应有的症状,更何况有海棠夫人这层关系在,没人敢强制要求她进行实验。
她不是没想过帮宴知书逃离,可在她们仅有的几次碰面中,宴知书一直处于昏迷沉睡状态。
如果不是仪器还在转动,她甚至怀疑病床上躺着的只是一具尸体。
手背和手臂都布满青紫色的针孔,眼窝下陷,眼底一片乌青。
这哪里有休息时间,分明是在24小时做着实验。
后来她趁着看管放松自己逃了出去,第一时间选择报警。
没想到警方将她当成精神病人处理,并联系了实验室的人把她接回去。
从那以后,她的行动就收到了限制,外出必须有人跟着。
就这么一直过了三个月,宴知书在日复一日的实验中逐渐麻木,进入方舱时的头痛程度却没有任何渐缓趋势。
有时候梦境乱入,会在梦里的书房看到一些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也只有在那种特殊的时候,她才不用进入方舱重塑记忆。
而祁澈,一边担着泽冠破产的风险,一边问盛帆要人。
“你还有什么可以输给我的?祁澈。”
盛帆笑得肆意张狂,他看向身侧的肖付宇,“你的兄弟,亲人,甚至的女人都在我手里,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谈判?”
说完,目光落在外面等待的程新身上,“你这个特助倒是忠心,祁氏集团都要垮了还不离不弃地跟着你。”
“你去问问他,开价多少愿意来盛世。”
肖付宇弯唇一笑,带上门退出会议室。
盛帆从抽屉拿出黑色遥控器,对着祁澈身后的投影仪摁了两下,“转身看看,你不是想见她吗?”
投影视频中,宴知书坐在轮椅上,呆滞地看着窗外,整个人相比出岛时更加消瘦,衣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不难看出布料下面的瘦骨。
仅仅一眼,祁澈便红了眼,猛地倾身揪起盛帆的衣领,一拳力道毫无收敛地打在盛帆脸上,目眦欲裂怒吼:“你他妈还是不是人!”
盛帆呵笑,舌尖顶了顶破开的口腔,一脸挑衅:“你就算把我打死在这,你也见不到她。”
“你知道她这三个月的数据卖了多少钱吗?”
又是狠狠一拳!
祁澈眼底猩红,“行,你不怕死是吧!”
话落,祁澈反手揪住他的头发,遽然往身前的桌上撞,发出剧烈的声响!
烟灰缸被他顺势抄起,不带一丝犹豫猛然砸下,当场鲜血四溅!
祁澈眼底疯狂奔涌,宛如被设定了程序的机械一般,再次举起沾满鲜血的烟灰缸——
程新听到动静立马闯进将两人拉开,肖付宇也明显被祁澈这个举动震惊到,拨打120的手在轻颤。
哐当——
烟灰缸从祁澈手中脱离,滚落在大理石地板上,砸出一道难看的裂痕。
桌上的血珠四溅,沾上边上的文件,祁澈抬眼,空洞洞地看着肖付宇警告:“你要报警,我就敢杀了他。”
说完,径直上前抽走投影仪后的u盘,转身离开。
第570章 找到她
U盘里存储的监控画面不多,总共才五六个,但就画面呈现出来的内容而言,足够祁澈察觉那是在淮市老宅。
三个月前他从旧金山赶回国内,陈思念非但没有按照要求照看好宴知书,反而隐瞒起她的行程。
祁泽原因为巨额拍品问题被警方押走,祁望也被扣留在新加坡。
一切都在往劣势发展,恒信网平台摇摇欲坠,泽冠危在旦夕,全网声讨祁氏集团不作为。
而后方楚楚和肖付宇相继叛变,先是诬告祁澈性侵,蒋橙的事被重新搬出,以及原主被关在浮州岛灯塔房间内的监控视频。由此,宴知书消失在大众视野那两年一切都有了解释。
然而又有人恶意揣测宴知书这段时间是不是已经遭遇不幸,否则不可能在前往新加坡后一点消息都没有。
所有的舆论都往祁澈身上压,祁氏集团的股价一跌再跌,股东大会越开越频繁。
祁澈不止一次找过盛帆和陈政,每次都无果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