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身后轻笑，嗓音有些低沉：“没什么。”
第211章 谁爱当谁当
关于那天晚上最后的记忆，是她在剧烈的心跳声中听见自己的声音：“你和夏家的定亲处理好了吗？”
他闷闷嗯了声，“差不多了，不过寒假得去一趟禹城。”
过了会儿他又说：“你和我一起去吧。”
宴知书没有回答，隐隐有些生气，他明明知道她问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可他偏偏只字不提。
一晚上的折腾让她赔了夫人又折兵。
次日就是元旦假期，班主任把下午最后一节换成了班会课，给大家总结期末要点、成绩问题、还有思想工作。
最后男班主任锐利的目光停留在祁澈身上，警告大家不要早恋。
昨晚那张照片在年级群里传疯了，不过照片本身就不高清，大家都被那抹橙红色灯光营造在主角身上的氛围感迷昏了头，疯狂追问上面的人是谁。
但凡认识一个眼下有痣的男生就上去问他是不是穿的黑色衣服，又问怀里抱着的人是谁。
不一会就传到了老师那去，何山耀本身就对祁澈和宴知书的关系抱有怀疑，几乎是看到照片的一瞬间，他就给祁思晴打了电话。
他倒是要弄清楚，祁宴两家也不是什么亲家，那祁澈是怎么同时跟两个家庭扯上姐弟关系的？
结果他只猜到了一半，祁思晴在那边反问他：“我一直很好奇，何主任这么一板一眼的抓早恋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我弟弟在学校成绩下滑了？还是他明目张胆高调示爱了？在成绩这方面据我所知换了班主任之后他还进步了不少吧？”
“既然如此你还担心什么？他一没影响自己，二没影响别人，你老盯着他不放？”
“闲的？要不要给你安排点别的事做？”
最后一句话问出来后何山耀里面就噤声了，开始恭维起来。
转念一想也的确是这样，虽然看不惯祁澈，可到现在为止，他也仅仅只是抓到了两人抱了下。
有的同学顺着班主任的视线向祁澈望去，坐在下面的人转着笔，外面依旧套着校服，神色看不出半分慌张，甚至还抬眸接住了班主任的目光，淡淡的，像是不屑。
班主任也是个年轻的老师，那经得住他这么挑衅，当即就把他喊了起来。
“你昨天晚上不在班级观众席去哪了？”
“在教室上自习，怎么了？”
祁澈态度冷淡，就算是被点名站起来气场也没有丝毫的减弱。
“你不知道全班都要去演出厅观看比赛吗！班级被扣的分谁来补？”
班主任摆明了要在鸡蛋里挑骨头，祁澈拿起笔点了点课桌，椅子往后拉了些许，“所以呢？要我补？”
说完他瞥下眼看谢广寒，“昨晚可不是我一个人不在，怎么偏偏挑我毛病？”
班上的人目光几乎都锁在他一个人身上，闻言那些昨晚偷偷溜走的人都低下了头，还有不少人跟着他的视线落到了谢广寒身上。
谢广寒冷哼了声，双腿踩地往后一蹬，凳脚在大理石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跟着站起身，拽出桌洞里的书包单挎在肩上，语气嚣张至极：“下周老子就回艺术班，这破班长谁爱当谁当。”
说完将身后的椅子一踹，从后门走了。
第212章 你发什么疯！
结果他刚走到楼梯，便听楼上传来一道凄惨又尖锐的叫声——
那声音接连响起几乎穿透楼层，让不少正在上课的老师都停住了，疑惑往窗外看去。
谢广寒呼吸一窒，几乎是身体的下意识反应，他拔腿就往楼上跑。
5楼办公室内，李昕倒在地上痛苦的蜷缩在一团，头皮坑坑洼洼，鲜血不断从里面涌出，沿着脸庞流到地上，脸庞也有两道深深的划痕，眼泪混着血，触目惊心！
陈文雨手上握着一根铁棍，尖端滴着血，还沾了些许皮肉，冷眼看着面前瘫倒在地上的老师。
笑容几乎是接近发狂：“李老师，你早该想到有这一天的。”
说完扬起手里的铁棍狠狠挥向她的后脑勺！
李昕瞬间昏死过去，叫声停止，四周一下就安静了。
这会儿办公室就她一个老师，其他老师都在上课，听到动静连忙赶了过来，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幅景象——
李昕倒在血泊里，地上还散落着头发，身上的衣服被红染透，像一朵极力绽放的花。
陈文雨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老师，抹了把溅到脸上的血，冷笑：“进来啊，站在外面打电话干嘛？我又不会对你们做什么。”
他将手里的铁棍一丢，发出哐当的响声，和昨晚的他拿的铝制道具完全不一样。
陈文雨自顾自从饮水机下方拿出一次性纸杯接水喝，并没有丝毫要逃窜的意思。
谢广寒是第一个冲进办公室的人，他二话不说就把陈文雨踹倒在地，反剪将他按在地上，余光瞥见一片红，脖子青筋瞬间暴起，冲门外的人吼：“进来帮忙啊！光打120有什么用！”
陈文雨也不反抗，就在地上笑，“别费劲了谢广寒，没用的。”
*
尖叫声传到宴知书耳里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反应是回头看祁澈。
班主任以为又是同学斗殴，继续讲假期注意事项，并没有太在意。
可没过多久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在楼下响起，宴知书的心瞬间就被高高吊起，祁澈昨晚的话犹在耳畔——我只是说了几个能快速达到目的的方法。
她头皮发麻，根本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无视了班主任的制止跑出教室，寻着声音上楼。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匆忙往楼下跑，仅仅只是拐角的一瞥，宴知书就怔在了原地，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彻底坍塌。
谢广寒因为制止陈文雨的原因，手上跟着沾了血，也被警察带走去做笔录。
宴知书跟他在四楼相遇，陈文雨就在他身后，双手戴着手铐，鲜血的痕迹还在脸上，嘴角挂着无所畏惧的笑容。
看见宴知书他甚至打了声招呼：“宴同学，下午好啊。”
警察狐疑看了宴知书一眼，谢广寒回头，眉头紧锁：“陈文雨你发什么疯！”
其中一个警察停住脚步，盘问宴知书和陈文雨的关系。
宴知书看着他们往楼下走去，将自己第一次看到陈文雨的事情说了。
当时陈文雨作弊被发现，跪在地上祈求李昕不要往上报。
但李昕拒绝了，那次陈文雨的成绩作废，被分到年级最差的班里。
第213章 你不要管这件事
祁澈跟着追上去，看到她站在楼道转角跟警察陈述，眉头紧紧拧着，面色凝重。
警察点头，记下了她的联系方式，说后续可能有细节需要她提供的话还请她尽量配合。
宴知书虽然不是李昕的学生，可眼下发生这种事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好受，目送警察离开后她转头，看见了站在楼梯上的祁澈。
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没有多余的一句话，下楼准备回教室。
错身的时候祁澈拉住她，声音阴沉：“警察为什么会找你问话？”
宴知书冷漠看着他：“这句话你该去问陈文雨，他为什么突然会跟我打招呼。”
他手上力道加重两分，“你说了什么？”
“我知道的都会说出去。所以你做的那些事要么一辈子瞒着我，要么就随时做好被我供出去的准备。”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为什么要掺和进来？”
“是跟我没关系，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宴知书反问。
“总之你不要管这件事。”
“不可能。”
宴知书挣脱他的手，她是亲眼看见李昕受的伤，现在又被陈文雨拉下水，这下要她坐视不理，她做不到。
祁澈欲言又止看着她，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宴知书让糯米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整理出来，小说原文中也有这件事，不过里面描述的是李昕意外坠楼，送去医院的途中就失去了生命特征。
只字没提陈文雨和祁澈。
糯米将已知的来龙去脉呈现在面板。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陈文雨是出于报复目的才特列接近李昕的，最近这两个月里他没事就去办公室问题，表面上看是已经不在意作弊事件了，李昕也因此放松了警惕。】
【李昕的伤口得医院那边做出鉴定我才能把数据同步过来，现在靠宿主的目测还不能具体确定。】
宴知书：祁澈呢？他在这件事里是不是起了主导作用？
糯米摇头，【跟攻略手册有关的一切糯米都无权查询，那是围绕着祁澈单独建立的，糯米只起到一个实时更新任务的作用。】
眼下她要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要么问祁澈，要么问谢广寒。
祁澈就别想了，根本不会告诉她。至于谢广寒，得等到他从警局做完笔录出来。
她拿出手机给谢广寒发了条信息，约他出来后在一个小饭馆见面。
两人的聊天记录还是昨晚，最后那句关于方楚楚的死倒是提醒了宴知书。
她连忙让糯米查方楚楚。
糯米给的答案也很简单：【她好像死了，又没死。】
宴知书：说人话。
【准确来说是方楚楚这个身份死了，她金蝉脱壳在以另一个身份活着。】
宴知书：她现在人在哪？
【北岭市。】
宴知书眉心微蹙：那不是陈家的地盘吗？她怎么会去那么远的地方？
糯米摇头表示不知道，也查不出她现在更换的身份。
学校发生这样的事很快就把学放了，宴知书回公寓放完东西就去了跟谢广寒约定好的小饭馆。
这里离警局并不远，出来走几十米就能到，因此也有不少的民警出来开小灶。
第214章 把他给我弄出来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祁澈一直在后面跟着她，这会儿看见她靠窗落座，跟着挑了个靠近的位置，凭借着装饰绿植的遮挡，很难让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这家店的招牌是酸菜鱼，祁澈独自要了一份，靠着椅背聆听着身后的一举一动。
糯米又很缺德的没有告诉宴知书这件事。
它能预见数据的走向，按照当前的情况发展下去，别说是好感度，就连爱意值都有增长，所以它坚决不能干预，反正宿主也没有问祁澈在哪，它就当做不知道好了。
过了十分钟左右，谢广寒推门而入，径直朝宴知书走去。
他手上的血迹已经清洗掉了，这会儿坐在她对面也没有客气，直接抽出筷子就吃起面前的鱼来。
鲜美的鱼肉质柔软，裹着汤汁的酸香，让人胃口大开。
他从下午开始就绷紧了神经，这会儿放松下来饥肠辘辘。
宴知书没急着问他，倒是找老板点了两份蛋炒饭。
“陈文雨已经被拘留了，但我听其中一个审讯的警察说他还没成年，可能……”谢广寒没再说下去，宴知书大概明白了。
她有些生气：“所以这就是他这么肆无忌惮的原因？”
谢广寒放下筷子点头，“处理起来应该不简单，警察透露的情况也不多，等三天后就知道了。”
“你昨晚给我发的消息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陈文雨会有动作？”
谢广寒抬眼看她，“肖付宇准备把我也拉进去，我拒绝了。”
宴知书：？
“昨晚他跟我说的时候，我总觉得他们像是在密谋什么一样，感觉很奇怪，具体又说不上来，后来我想去找祁澈问清楚，结果转了一圈没找到。”
“肖付宇我不了解，但陈文雨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跟他的一个班的兄弟告诉我，他这人随身带着匕首，虽然没怎么拿出来用过，但正常人谁会带那东西上学？”
宴知书想了片刻，问他：“他有没有打架的前科，或者被欺凌的经历？”
“没有，我听兄弟说他前两年一直是好学生来着，年级里的那几个理科老师都很喜欢他。好像就是因为那次月考作弊，他从2班掉到了35班，性情跟着变了不少，他又随身带刀，没人敢主动找他麻烦。”
热喷喷的蛋炒饭端上桌，两人开始互相对信息。
谢广寒从昨晚的天台开始，到肖付宇，最后到今天的办公室。
但他怕影响她的食欲，并没有说李昕的伤势，提到的时候也只简单的说了句“挺严重的”。
宴知书则告诉了他祁澈跟她说的那些话。
他承认是在给陈文雨提议，但概不承认在帮陈文雨。
双方同时都陷入了沉默。
最后谢广寒问她：“他今天下午为什么要跟你打招呼？”
宴知书摇头，“我和他不熟，昨天在3楼是我第二次见到他。”
祁澈面前的酸菜鱼一口都没动，他捏着筷子，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着他起身去柜台结账，出门时给祁思晴打了个电话。
声音寒彻入骨：“找人把他给我弄出来。”
第215章 身上有他的味道
晚上，宴知书回到公寓放松下来洗完澡后，接到了祁澈的电话。
电话那头声音沉冷：“开门。”
宴知书不明所以，擦着被水汽打湿的发尖去看猫眼，门外他眉眼冷肃，像裹了一层窗外的寒风。
她刚把门拉开一条缝，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分别卡在门沿和门框，直接推了进来。
感受到外面灌进一股风，宴知书下意识颤了下，皱眉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他挑起她的一缕发尾，没什么表情，“现在才问不觉的有点太迟了？”
话音一落，祁澈伸手将她身后的青丝拢起，俯身在她后颈嗅了嗅。
宴知书浑身一个激灵，吓得赶紧后退。
可他的手掌在她的脑后，退不动半分。
他轻笑：“换沐浴露了？”
宴知书原本是紧张的，可看着他疯涨的接受度，突然有了另一个念头，如果她利用祁澈的情绪一直反复的刷分换卡会怎么样？
她上次在限时商店里换时间卡的时候没注意，后来才发现一张卡牌只能减少24小时的冷却，也就是说她花10点接受度才缩短一天，跟一个月的冷却比起来效果简直是杯水车薪。
而她现在又实在是想用预见卡，毕竟处于被动状态，关于他和陈文雨的事她知道的也不过是零星半点，起不到什么作用。
说到底，她其实更怕的是祁澈误入歧途彻底黑化，万一最后还是把她跟书里一样关起来怎么办？
虽然他本来好像就是黑的。
昨天晚上演出厅她坐在他身上撩拨的时候，接受度就已经达到过99%，只不过她没喊出糯米又打不开商店，最后还被他反将了一军，心思就彻底不在数据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