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猜想浮现在宴知书心头，“那个女人你还记得长什么样子吗？”
“她的眼睛很特别，很像狐狸，鼻梁山根有一颗黑痣，对，我当时还觉得她像有个明星来着。”
祁思晴……
她跟乔哲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出现海宁市的祁家家里？
她找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是祁澈？
“怎么回事啊你，一晚上魂不守舍的。”林怡颜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盯着菜单看了这么久，还没想好要吃什么陷？”
宴知书回过神来，把菜单放到夏织手上：“我和小织一样，她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林怡颜转头看沈敬，“你呢？怎么也纠结上了？”
“哎呀，我也和你一样，这么多馅看得我眼花缭乱的。”
“行吧，那我去前面点餐，等着啊。”林怡颜转身往点餐台走。
夏织顺着她的方向看了眼，问宴知书：“那边有热汤，我看你刚刚在外面吹了那么久的风，要不要喝点？”
宴知书盯着面板的主线任务点头，见夏织去消毒柜拿汤碗，这才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递给沈敬。
“给你俩准备的新年礼物，收着，情侣款。”
沈敬眉头一皱，倒也没推迟，“你怎么不当着她的面送？”
废话！当面送能完成任务里的‘单独’条件？
她又不傻。
宴知书谎话信口拈来：“借花献佛，你送给她会更开心。”
沈敬嗤笑，“得了吧，我还不至于。”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们可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宴知书耸肩，“那就请客呗。”
他们的位置靠在窗边，宴知书的面向方向更是侧对着外面。而她给沈敬送礼物这一行为伴随着系统奖励的下发，也映入对面上方祁澈的眼里。
“我说，你既然放不下，为什么又要推开她？”肖付宇手上捏着一杯热可可，看身边阴沉着脸的祁澈。
“或者我换个问法，你既然决定要一刀两断，为什么还要开小号给她写澄清贴？”
祁澈目不转睛盯着三楼靠窗的两人，声音寒彻：“你今天的话好像格外多。”
“有吗？可能只是想不明白吧。”
他往椅子里一趟，“下一步打算从哪里下手？夏织？”
祁澈见夏织端着汤回到视野，收回目光坐下，轻嗯了声。
“年后会去一趟禹城，你没什么事就呆在淮市，等我的消息。”
第255章 找她算账
肖付宇摘下气白雾的眼睛，啧啧摇头擦拭镜片：“你动她朋友就不怕她知道了生气？”
“她不会知道的。”
肖付宇动作一顿，呵笑：“那可说不准，陈文雨的事可是被谢广寒扒得干干净净，我上次还看见他那个妹妹在跟谢广寒打招呼呢，神奇吧？”
祁澈抬眸看他：“什么时候的事？”
肖付宇思索了下，“就……大概一周前？你让我去找他的时候。”
“谢广寒知道多少？”
祁澈往杯子里倒酒，端起喝下，冰冷的温度顺着喉咙流到胃里，一片冰凉。
“估计你跟陈文雨之间的事，他都知道了。不过你也别担心，他这段时间也没去哪，更没去找宴知书。”
祁澈冷笑：“我担心什么？她最好是知道，然后有多远离多远。”
肖付宇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不会全身上下就嘴是硬的吧？”
祁澈冷眼扫来，肖付宇识相闭嘴。
祁澈又往杯里倒上一杯，仰头尽数喝下，杯子搁在玻璃桌面放出清脆的声响。
他起身往外走，“乔家姐弟那边，可以收网了。”
肖付宇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一勾，展示嘴皮子上关心的功夫：“你去哪？要我送你吗？”
祁澈挥手，让他该干嘛干嘛去。
而他自己，是时候去找宴知书算账了。
*
然而他在宴知书的公寓里等到深夜十一点，也没见人回来。
整个晚上，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巨大的手捏住，压得他喘不过气，只要稍稍松懈就会想到她出车祸时的样子，恐惧便开始像针一样无孔不入，密密麻麻刺痛着他。
他就那么坐在她卧室的地板上，背倚床边头往后仰着，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颈，像濒临死亡的鸟。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黑暗的室内只有他压抑的呼吸声。
手机提示音响起，他拿起看了眼，又默默放下——
再给她半个小时的时间。
……
宴知书没有选择回自己的公寓，而是跟着夏织去了她那边。
既然吃饭的时候没有碰上祁澈，那就说明晚上回去肯定会碰上，宴知书正是卡着时间加速卡的这点特性，刻意避开祁澈。
夏织的公寓比宴知书大了整整两倍，标配三室一厅，外加书房衣帽间，视野宽阔的阳台和客厅。
她第一次过去的时候就感叹过，不愧是大户人家。
智能家居一应俱全，宴知书洗漱完出来，刚撑着拐杖爬上沙发，谢广寒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宴知书看见名字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之前她给他打过很多通电话，要么关机要么无法接听，无一例外。
电话接起，那边的声音冷肃，“下楼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宴知书看了眼自己的腿，又看了眼窗外的大雪，张了张嘴，“我……”
这么冷的天她能选择不出去吗？有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
谢广寒似乎也想到了她还打着石膏，语气缓和不少，“门牌号多少？我上来找你。”
宴知书报了夏织的门牌号，转身开始往身上套衣服。
门铃很快响起，宴知书撑着拐杖一瘸一拐去开门。
第285章 出国
夏织在阳台洗衣服，见谢广寒出现在门口正想招呼他进来坐，谢广寒却反手把宴知书带出去，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夏织：？？？
她没记错的话，宴知书身上只穿了一件毛衣？就这么出去不冷？
答案是非常冷。
宴知书站在楼梯口的安全通道都快被吹成雪人了。
谢广寒往前她面前一站，瞬间挡去不少风。
“这个你拿着，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东西，关于祁澈他们。”
谢广寒递给她一个U盘，很简洁的银色，没有吊坠，就单单那么一个。
“你期末考试没去，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就是在做这件事？”
谢广寒直接放进她口袋，垂眸没看她，语气漫不经心：“反正成绩就那样，考不考都无所谓。正好学籍从淮中转出来，我爸已经在找人给我办出国手续了，等不到毕业，年后就走。”
“等等，不是转班吗？怎么突然要出国？”
谢广寒瞄了她一眼，转头去看窗外飘落的雪，楼下路灯的光映进眼里，明明灭灭，“你故意的吗？不知道学校给我下退学令了？”
宴知书皱了皱鼻子，“退学？我记得公告栏上说的是5个月的留校察看啊……”
谢广寒轻呵，“是不是该提醒你一下这次我打的不是别人，是祁澈。夏莉扇了他两巴掌，他两句话就给人调走了，我打了他那么多拳，你觉得他能放过我？”
“可……”
“我知道他看不惯我在你身边晃悠，动手的时候就想过结果了，没差。”
他下意识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烟，碰到自己放在里面的信封后顿了顿，抽出手搭在栏杆上，问她：“怎么？他这段时间也没找你？”
“我们分手了。”
谢广寒静了两秒，又问：“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
宴知书：……
“认真的？”
“分手的时候挺真的。”
谢广寒侧头看她，“那还有点稀奇，他居然同意了。”
“你这段时间既然在查他，那应该知道祁家发生的事。”
谢广寒嗯了声，视线落到她的腿上，“所以你腿上的伤怎么来的？跟他大哥有关？还是说你们的感情是因为祁家人那边的介入，破裂了？”
他起初听到他爸跟他说祁泽原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是还乐了好一会儿，觉得这就是他的报应。
谢长远跟祁泽原虽然明面上是合作关系，但祁泽原背地里找人给他使过不少绊子，谢广寒一直记着那个仇，听到消息的时候只觉得大快人心。
反观当时谢长远的表情，却并不轻松，谢广寒想起才问原因。
谢长远说：“他的腿是他弟弟祁澈亲自动手打成残废的。”
……
宴知书回答：“不完全对，但也差不多了。”
“我的腿是祁泽原弄的，但他现在的情况只会比我更坏。你猜接下来他会怎么报复祁澈？”
谢广寒从她的话里反应过来：“所以是他提的？你被甩了？”
“……”
宴知书觉得她就不该说这么多。
“那他还算有点良心，没打算拉你涉险。要我说，最好别跟这种人谈恋爱，万一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258章 跟他合作
宴知书笑：“你怎么像个撬墙角的？”
“撬你？那倒不至于。就觉得刚认识那会儿挺对不起你的，多少想照顾一点。”
说着谢广寒从口袋拿出书信递给她，耳根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红。
宴知书挑眉，“这就开始送情书了？”
谢广寒挥了挥手，声音比刚刚小了不少，“去去去，这是给甜甜的，麻烦你帮我转交一下。”
宴知书侧身不接，“自己送去，她家地址我待会儿发你。”
谢广寒不说话，沉默地看着手上的信。
“你不会还没告诉她你准备出国的事吧？”
谢广寒把信重新放进口袋，还是抖出一支烟，拢掌成环挡住身后吹来的风，点燃叼在嘴上的烟。
声音从白色的烟雾中传来：“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这次轮到宴知书反问他：“你认真的？”
谢广寒睨了她一眼，“饭搭子，想什么呢。”
“饭搭子还写信告别？那你仪式感还挺重的。”
谢广寒沉默半晌，眼见一支烟燃了快一半他才开口：“没意思，走了。”
他抖落烟灰，转身离去。
“她家地址还要吗？”宴知书喊住他。
谢广寒脚步停在台阶上，楼道的风好像更大了，灌到脖子里有些冷。
他捻熄手里的烟丢掉，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发我吧。”
宴知书笑，“知道了，你回去注意安全。”
谢广寒挥了挥手，脚步声消失在楼道。
……
谢广寒拐过楼道，瞥见站在面前的黑色身影，又抬头看了眼刚刚和宴知书站的地方——她已经回去了。
他嘴角微扬：“找我？还是找她？”
祁澈脸色阴沉，扯了扯嘴角，“怎么？还有心思在外面闲逛，你不知道你爸公司正面临着破产吗？”
谢广寒嘴角一僵，“你说什么？”
“你早点出国，说不定还能让他免了不必要的牢狱之灾。”
祁澈说完重重撞开他的肩膀，抬步上楼。
“祁澈！你敢动他，我绝不放过你。”
“你误会了，这次不是我，是我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好哥哥——祁泽原的决定。”
他顿了顿，又说：“噢我想起来了，可能前两天说话刺激到了大哥，这两天看他心情不太好。”
“要不你去医院跪着跟他求求情？说不准他心情好就算了呢？”
谢广寒双手握拳，狠狠瞪着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祁泽原早就被架空了总裁的职位！”
“是吗？那祁望呢？你调查过吗？”祁澈从他身上收回视线，抬步继续向上，“现在摆在你面前就两条路，要么出国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要么跟我合作对付祁泽原。元旦的谈话内容，现在依旧有效。”
他脸上的伤还没有彻底好，眼侧下方还有细小的结痂，饶是这样，他还是在向他发出邀请。
“为什么是我？”
“看你不顺眼。”
祁澈抬步往上走，“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就跟我说，但公司那边，应该只给你留了两天时间思考。”
谢广寒见他离去，当即冲下楼拨通谢长远的电话——
漫长的铃声过后，是冰冷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第259章 上门找人
谢广寒拧着摩托车的消失在西苑楼下，车速飙升，车身在雪地里微微晃动。
他母亲在他童年时就因病离世，是谢长远独自将他抚养长大，也没有嫌麻烦给他找过后妈。
为此谢广寒虽然经常跟他唱反调，但在很多大事上，他还是愿意听他的。
这也是为什么谢长远要送他出国留学他没有拒绝的原因。
他们父子间很少有静下心来交流的时候，大多数都是谢长远说什么就是什么，偶尔有管不了的时候，只要不是什么大事，也就由他去了。
谢广寒对管理公司没兴趣，从小到大兴趣班换了一个又一个，就属画画坚持得最长。
虽然彼此都没有言说过爱和需要，但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谢长远就已经成为了他的主心骨，他嚣张任性的底气。
那个陪伴了他整整85年的男人，他绝不会让他有任何闪失。
……
“你们聊什么了？外面那么冷也不知道进来坐。”夏织一边护理着发尾，一边从镜子里看宴知书。
宴知书把口袋里的U盘拿出，摁亮电脑电源键开机。
开机动画很快亮起，宴知书头也没抬：“他准备听家里的安排出国，估计是来见最后一面的。”
“出国？”夏织的反应和她如出一辙，“甜甜知道这件事吗？”
宴知书点开文件夹，“不知道。”
紧接着动作一顿：“哦对了，我还忘了给他发甜甜家地址呢。”
她拿出手机把唐甜甜之前发给她的收货地址直接转发给谢广寒，还不忘在后面补了一句加油。
就在她放下手机准备看电脑的时候——门铃响了。
夏织回头看了下，“谢广寒吗？他是不是东西忘你身上了？”
宴知书摇头，“他就给了我一个U盘，没别的了。”
她刚撑起身准备去开门，夏织走来顺势按住她，“你不方便还是坐着吧，我去。”
夏织没怀疑门外人的身份，所以连猫眼也没看，直接就拉开了门。
结果对上祁澈漆黑的眼眸，微微一怔，“你怎么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