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避子汤
穿戴好之后，虞枝又趁着纪淮舟去洗漱的功夫，叫烟琐端来早膳。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虞枝趁纪淮舟还没出来的时候，小声问了烟琐一句，烟琐朝外面的天看了看说道：“大约是寅时一刻的样子吧。”
虞枝有些吃惊，古人都有看天就知道时辰的本事吗？现在外面天还是黑漆漆的，虞枝是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时间的。
“大人上朝都要起这么早啊？”虞枝前几天做了一下功课，大约知道古代的寅时就是凌晨三点多的样子。
“对啊，咱们府邸离着皇宫甚远，大人上朝的时候需得坐着轿子行走将近半个时辰才能到达皇宫，需得在寅时下三刻到达皇宫太和门等候，卯时准时上朝呢。”
（注：古代寅时为3-5点钟，一个时辰八刻，分上四刻和下四刻，每刻将近十五分钟，前半个时辰也就是3-4点分为上三刻，后半个时辰4-5点为了下三刻。
所以这里说的寅时下三刻大约为凌晨4点半左右的样子，男主上朝需要走将近一个小时，就是古代时间近半个时辰。）
虞枝了悟的点了点头道：“大人上朝可真辛苦啊，得起这么早。”
她现在都有点后悔昨晚折腾那么晚了，这简直是起得比鸡都还早啊，想想她在现代上班八点半都嫌早，和古人比起来，现代人真是太不能吃苦了！
“对啊，大人现在还好呢，基本是十日大朝才去的，奴婢听府中老人说大人当首辅前后那些日子，每日都上朝呢。”
虞枝闻言更加吃惊了，每天都凌晨三点起床去上班！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古人真的好励志！
随即她又问：“我觉得骑马会比较快，大人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然后骑马去上朝呢？”
烟琐压低了声音说道：“哎呀，姑娘，大人是文官呀，哪有文官骑马去上朝的，武将才骑马上朝呢....”
虞枝还没搞明白为什么文官不能骑马，难道是纪淮舟不会骑马吗？
正在两人嘀嘀咕咕的时候，纪淮舟洗漱好从净房走了出来，他话比较少，也没再和虞枝说什么，坐下来就开始吃饭。
虞枝又殷勤的为他夹菜，纪淮舟早上没吃多少，不知道是不是急着去上朝，吃了两口起身准备出门了。
虞枝跟在后面对着他的背影盈盈行礼：“大人路上慢走，注意安全。”
谁知刚走出门口的纪淮舟，突然回过头来对她说道：“晚上来找你。”他脸上一本正经，但说出的话却带了几分暧-昧。
虞枝微愣，晚上还来？大人体力果然够好啊！
送走了纪淮舟，虞枝又回去倒头就睡，直到再次被人叫醒，虞枝睁眼一看。
发现来人竟然是纪老夫人身边的宣翠和周嬷嬷还有另一名手里端着托盘的没见过的丫鬟。
她本来睡眼惺忪的从床上坐起来，在看清来人时，睡意顿时惊醒了一半，连忙急切的下床穿鞋子。
按照规矩，一般通房都需要和府中的老爷一起起床，只要到中午时才能小歇一会儿，要是被抓到睡懒觉，当是要罚了。
虞枝有些慌，烟琐怎么也不叫醒她啊。
“虞姑娘不必惊慌下床，你服待大人有功，老夫人准许姑娘往后晨时多睡一会儿，今日我们来只是按照老夫人吩咐，给姑娘送来了汤药，姑娘快趁热喝了吧。”
周嬷嬷见虞枝神色惊慌，连忙笑容和蔼的阻止了她，随后又指了指那个面生丫鬟托盘里端着的汤药。
虞枝坐在床边，立即就明白了周嬷嬷的意思，这是给她送来了事后避子汤呢。
周嬷嬷见虞枝看了看那碗汤药，便马上又宽慰她道：“姑娘也不要因此心生怨怼，老夫人还是特别喜欢姑娘的，姑娘在府中过得如此自在，全是因了老夫人的关系，
此时送来这汤药，只因大人还未曾娶亲，姑娘也没有名份，若是真有了身孕对你们母子也无利处，
老夫人也知道大人甚是喜爱姑娘，一直都在念叨着只等大人正式娶亲后，便将姑娘抬为贵妾.....”
听着周嬷嬷说了一堆的话，虞枝脑子有点发胀，她可从来没拒绝过喝这药的。
她连忙笑着打断周嬷嬷说道：“周嬷嬷，奴婢什么都明白，这汤奴婢立即就喝。”
说着她就马上端起那碗避子汤，一口气给干了，纪老夫人还是很人性化的，也不知道在汤里加了什么。
只有淡淡的苦味，酸中带点甜，不是太难喝。
刚一喝完，周嬷嬷连忙殷勤的用帕子帮她擦了下嘴边的汤渍，和蔼的笑着说道：
“姑娘是识时务的人，大人和老夫人都喜爱于你，往后在这府中定能安享一生，这汤药，老夫人是用的最好的药材熬制的，不伤身子，以后姑娘也定能与大人儿女成双....”
虞枝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周嬷嬷要一直说这些，听得有些脑胀，她在心中腹诽，自己可从来没有想过要给纪淮舟生孩子什么的。
在古代生个孩子多可怕啊，要是难产那都得丢命，她现在这么美，可不能因为要给一个可能会有三妻四妾的男人生孩子而丢了命。
所以给她喝避子汤，她心里再高兴不过了，本来她自己也有想过等下睡醒了去商场空间里找点避孕药吃吃的。
“周嬷嬷，奴婢明白，大人身份尊贵，往后定是要与高门贵女结为夫妻的，奴婢绝不会在大人成亲前生出什么事的。”
虞枝不想再听周嬷嬷的‘好意宽慰’了，马上表明自己的决心，展示出懂事通房的最大优点。
周嬷嬷听虞枝这么说，一脸慈爱的感叹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以后大人和老夫人是绝不会亏待姑娘你的。”
这些话说完，周嬷嬷和纪老夫人派来的人，总算是都走了。
虞枝仰面往床上一躺，舒了口气，在心里想着，也不知道纪老夫人这药效果好不好，能不能绝对避孕？
她反正是绝对不想现在怀孕的，要是真怀了，不仅纪老夫人会厌恶她，她还会因为孩子一辈子被困在这府中，再想跑路那都是天方夜谭了。
“姑娘。”周嬷嬷她们一走，烟琐就马上带着一丝哭腔的跑了进来。
虞枝听出她声音不对劲，马上从床上翻坐起来，询问道：“烟琐你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吗？”
第28章 赶紧生个孩子傍身
烟琐抽噎着摇了摇头道：“没有，没有人欺负奴婢，奴婢就是为姑娘难过，今日一早，周嬷嬷来时就叫人把我拦在了院外，奴婢看到她们端着避子汤进来了。”
“姑娘长得如同天仙一般，又如此受大人宠爱，可是却也非得等到大人有了正室才能诞下自己的孩子，
奴婢为姑娘感到不值，以姑娘的容貌，就是进宫当娘娘都不为过，可大人他却.....不珍惜姑娘......”
虞枝见烟琐为自己受到不公平待遇而痛哭，她心里虽然无所谓喝不喝避子汤，却被烟琐的真心实意为她着想打动了。
“烟琐乖，不哭了，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快就生孩子的，喝避子汤挺好的，我还小呢，这么快生孩子，万一生不出来怎么办啊，我也很害怕的。”
虞枝连忙抱着烟琐柔声安慰起来，这话是她的真心话，她现在才十六岁啊，她自己身子都没发育好呢。
烟琐擦了擦眼泪说道：“姑娘是还年轻，可姑娘若不趁着年轻，大人此时身边只有姑娘一个，且对姑娘又极为宠爱的时候，
赶紧生个孩子傍身，这往后主母入府，可能还会有别的待妾通房，姑娘哪能有安生日子啊！”
不得不说，烟琐的想法确实都是古代女子传统的安身之法，在古代生个孩子，尤其是生个儿子，是真的能稳固地位。
虞枝给烟琐擦了下眼泪笑道：“好啦，不哭了，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好，你看我大字不识一个，空有皮囊而已，所以要求不能太高了。”
“还有啊，你也说我还年轻，而且大人这不是还没有说定亲家吗？我以后的机会多得是，你不用为我担心。”
这话自然是说出来宽慰烟琐的，虞枝心中真正的想法当然不是困在这府中为男人生儿育女。
她的理想是当一只翱翔天际的鹰，这方寸之地，怎能困得住她！
烟琐吸了吸鼻子摇头说道：“姑娘，奴婢看你怎么都不像是个农家孤女啊，姑娘身上的气息就给人一种很富贵的感觉，
奴婢以前在华渝的三品官老爷家当差，服待的是嫡女，奴婢觉得姑娘比她的气质还好，照理说姑娘真的一点都不像个农女啊。”
烟琐觉得虞枝肯定是有什么为难之处，才不愿意说出她自己的身世的。
“但我就是一个农女啊。”虞枝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她一直觉得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好好的活着，反正没有原主的记忆，她也没办法想太多。
烟琐见虞枝不愿多说，便上下看了看她问道：“姑娘，您喝了那药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虞枝摇了摇头：“没有，那药味道也不难喝，我没什么事的。”
“噢对了，烟琐这个避子汤效果好不好啊？喝一碗真的能阻止怀孕吗？”她有点担心避子汤的药效，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烟琐认真的点头道：“姑娘，这避子汤啊药效可厉害得紧呢，一碗下肚就与孩子无缘了，听说京城贵富人家的通房丫头和妾室都在用呢，从来没有意外过！”
“这么厉害？”虞枝有点惊讶，没想到古代的避孕技术已经达到这么高的水平了！
“嗯嗯嗯。”烟琐点头如捣葱：“就是很厉害呢。”
听烟琐这么一说，虞枝就放心多了，能避孕那是最好不过的。
“姑娘可起了？”两人正在房间里说着话，就听到院外有小厮的声音响起。
烟琐跑出去一看，见是之前一直跟在纪淮舟身边的另一个小厮叫元宝，看到烟琐出来，元宝马上笑着问道：“烟琐姑娘，虞姑娘可起了？”
“起了，元宝你有什么事吗？”
元宝指了指身后说道：“这些都是大人吩咐小的给虞姑娘送来的，要是虞姑娘起身了，小的就叫人把这些东西都拿进屋去。”
烟琐往他身后一看，看到他后面站的几个小厮手中都捧着几个锦盒，看起来十分贵重的样子。
“这些都是大人赏给虞姑娘的？”烟琐眼中露出了欣喜，又向元宝求证了一番。
“是啊，大人今晨去上朝的时候，百忙中还特意抽空嘱咐小的，挑一些好物件送给姑娘呢。”元宝满脸笑意的耐心解释着。
“行，那你们拿进来吧。”烟琐马上让开路，元宝和他后面的小厮立即就进了屋，将手中的锦盒放下后，一刻也没停留，马上又都退了出去。
刚才元宝在院外和烟琐说的话，虞枝也都听到了，看到这么多东西，虞枝心里也挺开心的。
看来昨晚的努力没有白费啊，她走过去打开一个锦盒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竟是两颗鸽子蛋大的夜明珠！
一共有四个锦盒，另外三个锦盒里依次装的是：十锭金子，一整套粉玉头面一共有十件，最后一个锦盒里装的是一串鲜红欲滴，光泽十分好的红珊瑚手串，看起来特别值钱的样子。
元宝在一旁十分上道的给虞枝介绍起来：“虞姑娘，这些可都是大人库中的珍藏之物，价值连城，那夜明珠出自南海，是千金难求之物呢，
那套粉玉头面是极为稀有蓝田粉玉制成的，蓝田粉玉十几年难得一块，这一套头面需得花很长时间才能制成呢。
还有那串珊瑚手串更是难得，为太后所赐之物，大人对姑娘的心意全都在这儿呢。”
被元宝这么一说，虞枝心里更开心了，看来这首辅大人还是很大方的嘛，而且也是真有钱，随便一出手就是千金难求的宝贝。
她连忙让烟琐给了元宝和那几个小厮一些碎银做打赏，这点规矩她还是懂的，聪明的人都知道对下人要好一点，尤其帮你办过事的下人。
元宝拿了赏钱，很是高兴，又嘴甜的说了几句恭维的好话，之后就退下了。
等他一走，烟琐就关上门，开心的拉着虞枝说道：“姑娘，大人还是很疼你的，你看这些好东西，
平常官宦人家的妾室都不一定能得到呢，送正妻的也不会比这更好了，大人这是把姑娘放在心上了！”
看她此时这高兴劲儿，哪还有刚才哭着说‘大人不珍惜姑娘’时的那股怨气了。
虞枝笑着捏了下她有些婴儿肥的脸蛋说道：“真是个傻丫头，给一些贵重的物件就是把我放在心上了？你也太容易哄了吧。”
烟琐笨拙的揉了揉脸蛋，不服的说道：“男子看重女子，多半以银钱贵重手饰物件示好，给钱的不一定把你放心上，但不给钱的一定没把你放心上。”
虞枝笑出了声：“哈哈，你这个理论倒是没毛病。”
第29章 唐韵儿的心之所属
随即她又说道：“但是一个男子若真心看重一个女子，最好的礼物是给她一个受人尊敬的身份，银钱都是身外之物，真心才是最贵重的，你可懂？”
烟琐还是第一次看到虞枝如此一本正经的说话，之前的虞枝总是没心没肺的，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看不出来她有什么心事。
这话一出，倒让烟琐觉得虞枝似乎有了心事，她小心翼翼的问虞枝道：“姑娘，你.....”
虞枝转头打断了她问道：“如果我说我并不想当通房，你会不会觉得我可能疯了？”
烟琐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会，这世上的女子谁也不想给人当通房妾室，奴婢也不想，姑娘不想也是对的，奴婢能理解姑娘。”
虞枝看着这些贵重的礼物，喃喃自语道：“是啊，谁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呢？不过我和大人是不可能实现这个愿望了。”
说着她话峰一转笑吟吟道：“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收到这些礼物我还是很开心的，毕竟谁不喜欢财物呢，嘻嘻。”
烟琐见虞枝开心起来了，便也不再提之前那个话题，马上和虞枝一起欣赏起了那些贵重的礼物。
她捧着一颗夜明珠表情夸张的说道：“哇，姑娘，奴婢真是沾了您的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夜明珠呢！”
虞枝感叹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夜明珠，太神奇了，它夜里真的会发光吗？”
烟琐笑道：“到了晚上拿出来试试就知道了。”
“好哇，定是要一试的。”两人一拍即合，欣赏完了夜明珠，两人又一道欣赏起了那套粉玉头面。
这套头面里有粉玉珠花头冠，一对粉玉双头步摇，还有一对粉玉簪子，一对粉玉耳环，项链，玉石戒指，手镯。
非常好看，很有少女感，要是一整套都戴上，那真是光彩夺目，赶得上正室的排场了。
不过，虞枝只不过是一个小通房，平时也不可能戴着这些出门参加什么宴会，只能留在闺房吃灰了，估计纪淮舟送这些也只不过是慰藉她一下而已。
要是别的通房可能会因为无法戴着这些出去而感到失落，但虞枝并不失落，此时她心里想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