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老九:面对老婆我能屈能伸能演戏,面对外人我一刀杀死话不多说~
谋士:你清高,有本事你别杀我!(骂骂咧咧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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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回门报仇◎
公孙遥冰冷的脸颊上还淌着泪珠,听到他的话,一时不察,竟破涕为笑。
只是马上,她又调整好自己,与李怀叙道:“没人说你欺负我,我如今不想理你,你快走开,让我独自待一会儿。”
“都哭成这样了,还独自待一会儿?”李怀叙调侃她,“待会儿我若是走开了,马上你就该哭睡着了。乖,听我的话,我们有事回去说,这外头夜里多冷啊。”
他说着,又把捏着帕子的手往前伸了伸,似乎只要公孙遥接过了这方帕子,便就意味着她愿意跟他回去了。
可公孙遥没有接。
甚至看着他递到自己眼前的东西,一时间眼中的潮水更加汹涌,往日里最是稀少的珍珠,此刻便如同不要钱似的拼命往下掉。
李怀叙在背后听的揪心,干脆不再躲在暗处,而是直接起身,打算到她跟前来。
“你别过来!”
可是很快他又被公孙遥带着哭腔的呵斥镇住,动作停在原地,不敢再有半分前进。
他听着她近在咫尺却又断断续续的哽咽,心头便犹如住了一只千娇百宠的猫,此刻正拿着她尖利的爪牙不断挠着他的心房。
关键,他还奈何不了她。
“祖宗,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跟我回去吧。”他只能继续讨好地趴在石壁上,道,“明日我还要陪你回门呢,你如今若是再这么哭下去,明日眼睛就该肿的老大了,等到时候回门,你娘家人还以为我新婚第一日就敢欺负你呢,这于我的名声多么不好啊。”
你难道以为自己这里真是什么福地洞天吗?你真以为,嫁给你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公孙遥的抽噎停止了一瞬,立时又难受的更加撕心裂肺。
李怀叙终于受不了,径自绕过假山到了她的跟前。
原本是想直接用手捂住她的嘴,硬逼着她不许再哭的,但一看见她的脸,他便觉得自己又是栽了。
这样纯净无瑕的一张脸,该是禽兽才舍得下手吧?
他顿了顿,再次很没有骨气地蹲在公孙遥面前,低声哄道:“好了,小祖宗,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把事情想的这么简单,他们是我的皇兄,但我也的确可能会威胁到他们的皇位,你说得对,他们对我有戒心,我也该对他们有戒心,我知道了,我真的都知道了,往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不哭了,好不好?”
这回说的话倒是比前几次要诚恳许多。
公孙遥摸了摸眼角和脸颊上残留的泪珠,问:“真,真的?”
“真的!”李怀叙发誓道。
“我也不是非说他们是坏人……”
大抵是感受到了他的诚意同低声下气,公孙遥靠在石壁上,抽抽噎噎的,也开始解释自己的心绪。
“我只是想叫你多提高警惕,我嫁给了你,便同你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不会害你,自古以来,为了皇位……”
她瘪着嘴,说着说着,便觉得有些话,实在是不好说出口。
眼眶里的泪水不停打转,不知不觉,居然又酝了满满一筐,措不及防地从眼角流淌下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自古以来,为了皇位杀尽手足的比比皆是,你是劝我小心,不是非要我去怀疑他们,我明白,我都明白,往后我一定会多加注意的。”
李怀叙赶紧将她不好意思再说出口的话补全,凑上前去,用微微有些粗糙的指腹将她脸颊上的泪水刮干抹尽,捧起她的脸蛋左看右看,叫月光清晰地映照在这朵纯白还带点露珠的栀子花上。
真好,真美。
他想。
有点忍不住。
想亲一口。
他怔怔地,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的脸庞,再次欲盖弥彰地,又多抚摸了一遍那些已经擦干的泪水,轻轻吐出一声喟叹之后,才又将人打横抱起,道:“这下总能跟我回去了吧,小猫儿?”
“我不是猫。”公孙遥顺从地攀上他的脖颈,也不知道只做过一次的动作,为何就会如此熟练。
她望着他紧绷的下颔,忍不住轻轻咬唇,想起适才假山下的那一声突兀猫叫,嘟哝道:“你才是。”
李怀叙闻言,自然也跟着笑:“行,我才是猫。”
他一路将人抱回到屋里榻上,摸摸她有些被露水沾湿的裙摆,又想直接上手将她腰带同外衣都扯下来。
公孙遥赶紧摁住自己腰间:“你做什么?”
“衣裳湿了,总得脱下来?”李怀叙俯身,与她额头贴着额头,“何况,夜里睡觉,我替我娘子脱个外衣,怎么了?”
公孙遥瞬间又觉得自己有些不自在,别别扭扭地转过身去,道:“你娘子说了,不用你脱衣裳,她自己会脱。”
李怀叙轻笑:“那行,你叫她自己小心着脱,待会儿和人盖一床被子,可还得小心,别被人占了便宜。”
这混账!
公孙遥真想转过身去,朝他脸上再打上两拳。
但她已经听见他窸窸窣窣的下床声,紧接着,他便好像站定在了某个地方,开始解他自己的衣裳……
她耳朵一下又敏感地开始发热,知道他脱完衣裳,马上便又要重新上床了,来不及多想,赶紧也把自己的外衣褪去,先行钻进了被窝里。
等李怀叙慢悠悠又转回到榻上的时候,公孙遥已经闭眼假寐了有一会儿的功夫。
知道她是在装睡,他也不拆穿她,只是一边往被窝里钻,一边用两人都能听到的语气呢喃:
“真可惜,居然不等我就睡着了,那明日再找你算账好了。”
“……”
黑暗中的公孙遥悄悄睁开了眼,不觉又往自己的里侧缩了缩,闷在被中刚哭过的脸颊,不禁又悄然爬上一朵酡颜。
一夜勉强好眠。
—
新婚第二日,素来是出嫁的女儿回门的日子。
但嫁去天家的女儿,其实有时候是默认不必回门也无所谓的。
公孙遥坐在马车中,不知道李怀叙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她也没有跟他提过要回门的事情,但他却居然愿意主动提出陪她回家。
她悄悄的,又看了眼李怀叙,昨晚哭肿的眼睛,今日需要多敷很多层粉才能勉勉强强遮住一点。
“再看,再看就把你吃了!”
而李怀叙回头,在抓到她不知道是第几次偷看自己后,没个正形地坐在马车中,笑着问:“娘子今日突然这么爱看我,是不是觉得昨夜过后的为夫,是个十分有担当之人?是个值得你依靠并且托付终身之人?”
那倒并没有。
公孙遥平静地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懒得回答这个问题。
李怀叙却还想要不依不饶。
“王爷,王妃,到了!”
马车适时的止步,叫公孙遥就此逃过一劫。
李怀叙只得先跟在她身后下车。
这是他第二次到公孙府门前,第一次是前日的那场接亲。
今日,公孙云平尚在外头忙于公务未能回来,家中只有赵氏与几个孩子在。
好歹是个王爷,即便是最没有本事,最不出众的那个,李怀叙上门,赵氏还是带着所有人都站到了厅里,对他恭恭敬敬地行礼。
“昨日方听闻九皇子封王的消息,喜不自胜,还以为王爷今日有事要忙,不会陪同我家孩子回来,不想竟是都来了,实在是家中的福气。”
到底是体面人,该有的场面话,赵氏是一句也不会少。
可李怀叙站在厅前,显然有备而来,没有急着应她的话,而是照着厅中众人都数了一圈,才问道:“既是福气,那为何不叫家中所有人都来相见?本王记得,王妃在家中总共有三位姐妹,怎么如今只来了两位?还有一位去了哪里?”
赵氏顿了下,还以为这纨绔会是盏省油的灯,不想他一上来便问这个。
她忙解释道:“还有一位是家中的长女绮儿,素来身子弱,下不得榻,故而请王爷见谅。”
“身子弱,下不得榻?”李怀叙蹙眉,回头去看公孙遥。
“可今日是本王难得陪着王妃回门的日子,下一次再来就不知道是何时候了,难得来一次,却叫王妃见不到昔日姐妹,这实在是说不过去吧?王妃觉得呢?”
“昂?”
公孙遥自下了马车见到赵氏等人起便一直游离在状况之外,不想搭理任何人。
如今骤然听到他喊自己,明白他是何意之后,立马也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是啊,母亲,我难得回家一趟,不叫长姐出来见见我,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吧?”
作者有话说:
女鹅:回门(x),算账(!)
老九:bingo!
第二十二章
◎晕倒在地◎
实话实说,公孙遥不是个多么宽宏大量、慈悲为怀的人,相反,她极为小肚鸡肠,一点仇也能记半天。
公孙绮当初联同赵氏将她困在饭桌上之事,她虽一直未有声张,后来也未曾去找过她麻烦,但心底里其实一直都记着。
今日李怀叙将这个问题抛给她,摆明了就是给她机会:如若她同公孙绮有仇,自然便该这个时候将她喊出来,好好出出气;若是没仇,就叫她安安心心待在自己的小院里,休养便好。
可惜,她同公孙绮还真的有仇。
赵氏听完她的话后便僵住了脸,显然也回过味来,今日这对夫妇回门,压根就是回来显摆并且找麻烦的。
他们当初把公孙遥如同推垃圾一样地推出去,哪想她婚后第二天就封上了王妃,小人得志,回娘家来显摆,自然再合情理不过。
总归她如今找麻烦的不是她的孩子,她僵硬过后便又满面堆笑地回复她:“也是,迢迢难得回家,身为长姐却不出来相见,倒也的确说不过去,我这便喊人去把你大姐姐叫出来。”
迢迢。
她居然又喊她“迢迢”。
公孙遥一瞬冷了脸,连皮笑肉不笑的假意逢迎都不想再与她伪装。
“那便辛苦母亲了。”她只上下碰了碰嘴皮子,神色冷硬似铁。
赵氏热络如常:“不辛苦,迢迢同王爷还请上座吧。”
她手指着最上首的位置,但心下却知道,但凡是有眼力见的人,都不会主动坐到那儿去。
不论地位多高的人,只要不是天子,都该乖乖坐在下首,将主位让出给长辈。
可她显然高估了自己这位新女婿的眼力见。
听完她的话,李怀叙便就自然地点了点头,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拉上公孙遥,与她大马金刀,直往厅中的主座去。
“……”
厅中一时竟无人敢说话。
回门的女婿,除非是天子,否则即便是太子亲临岳丈家,也该是恭恭敬敬的,怎么他就敢往主位坐?
所有人都在沉默。
可是要他下来吗?他是王爷,是皇帝的儿子,坐那里好像也理所应当……
所有人都只得将目光悄悄地投向家中还站着的女主人赵氏身上。
她的脸色实在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大抵众人吃了这么多年的菜,也不曾见过烂在地里的菜叶子,赵氏如今的脸色,便就是那地里的烂菜色。
而公孙遥贸然被带到这等位置前,本还有些局促与不适应,但看李怀叙坐的这么理所应当,又回头看见赵氏与一众兄弟姐妹们精彩纷呈的颜色,瞬间便觉得,这位置也没什么好不适应的。
有时不那么守规矩,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她想。
她同李怀叙一样,安之若素地坐在了本该是属于父母长辈的主座上,而赵氏则带着一群孩子,屈居在左右两侧。
没人敢有不满的怨言,一家人看上去依旧和和气气,有说有笑的,直至那道所有人都意料之中的咳嗽声传来——
走到前厅的这一路,已经叫公孙绮的脸上血色全无,原本三步才需一咳的病痛,今日也成了每走一步就要咳嗽一声。
赵氏见状,忙去扶她:“都怪我都怪我,没事实在不该叫你出来的,可你二妹妹同你妹夫又难得回来一趟,他们……”
“我没事,母亲不必替我担心。”
公孙绮望一眼上首两人,显然知道今日这事都是谁的主意。
她定定的,将目光落在公孙遥身上,眼中的怨恨,并不比当初公孙遥对赵氏的怨恨要少。
奇怪,公孙遥想,她自认自己与公孙绮,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她到底是突然哪里来的这么大怨气,要同赵氏一样恨不能她凭空消失?
她不解,但也不否认今日的确就是自己找她麻烦。
挑了挑眉,正想与她说话,好巧不巧,下人却在这时通报,公孙云平回来了。
公孙绮须臾之间挑起一抹轻蔑的笑,在众人都起身,忙着去准备迎接一家之主的时候,挑衅般的,也冲公孙遥回敬了一下挑眉。
公孙遥莫名心慌了一瞬。
下一瞬,原本还好好站在她面前的人,突然便两眼一闭,转身晕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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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李风华,你带我去喝酒吧◎
公孙遥被带到公孙绮床前的时候,屋中已经只剩下公孙云平一人。
公孙绮还躺在榻上昏迷不醒,至今脸上仍旧毫无血色。
“你简直荒唐!”公孙云平怒不可遏,顺手摔下了手边的一个茶杯。
“你长姐什么身子骨,你不知道?你当了王妃,回家就要摆起架子来了是吗?那我见到你,是不是也该立马向你下跪行礼,恭恭敬敬地喊你一声王妃啊?”
公孙遥抿紧唇,不曾说话。
只是眼中的漠然叫公孙云平知道,她仍旧是不知道错的,仍旧是将他的话当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
“我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
公孙云平更加震怒地站了起来。
“今日万幸是你长姐没出什么大事,若是万一,万一她有点什么闪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