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甜蜜生活——北秋南【完结】
时间:2023-05-06 14:48:19

  因为向晚已经跟程珣结了婚,这次被安排在了同一个屋子里休息,程砚被赶到村长家睡了。
  向晚还是睡原来的那张床,沈玉竹提前晒好了被褥,躺下去很暖和,程珣睡原先程砚的那张床,也不知有什么事要办,他很晚了还没回来,就在向晚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一个人贴着她的后背拥住了她。
  程珣带着一身凉气,把向晚的困意冲去了大半,她转过身问他去哪儿了,程珣说去办了点事。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看了会儿对方,向晚突然开口说:“三环是谁?”
  程珣笑着去捏她的鼻子,“就过不去了是吧。”
  “没有,纯属好奇。”
第三十六章
  “村长家一共有五个女儿, 分别叫大环,二环,三环, 四环, 小环,三环是他们家老三,很聪明能干的一个女孩子。”
  向晚说:“是不是对你也不错?”
  “我当初刚来到这里的时候, 好多农活都不会干,人家帮过我。”
  向晚哦了一声问:“那你怎么回报人家的,也教她学英语?”
  程珣摇摇头,“她对英语不感兴趣”, 向晚还想再说什么,程珣捏住她的嘴唇说:“是不是给你一片树叶,你能联想到整个秋天。”,他把手移到向晚的肩膀上, 慢慢往下滑, 因为穿的薄,小妻子妖娆的身体线条显露无疑, 手掌犹如在走一条s型线路。
  在程珣的记忆里向晚即使夏天也总是穿那种肥肥大大的衣服, 把她所有关于身体的美好全部遮掩住。
  由于挨得太近,向晚有点气息不顺,她说:“程珣你快去睡吧,我也困了。”
  程珣说:“让我再暖和一会儿。”,他掀开她棉毛衫的下摆, 去找自己觉得最温暖的地方, 向晚觉得很痒, 努力绷着神经不让自己笑出来, 以前在他们自己家里时,程珣也会经常这样,但那是自己的家啊,没人看得到,没人听的到,闹的再过分也没事。
  但现在是不同的,隔壁的另一间就住着她的公公婆婆,若是传出什么声音,难堪的还是她。
  向晚平稳了一下呼吸说:“程珣你不要这样,爸妈都在。”
  程珣嗯了一声,手掌安静的罩在那里不再乱动,他小声在妻子耳边说:“你是不是觉得不公平?”
  向晚问:“什么不公平?”
  程珣便抓着她的手腕去感受与她相对应的自己身体的那个位置,但男女毕竟不一样,他那里空荡荡的一马平川,应该没什么好留恋的,他忍不住轻笑了几声,引着她的手继续走。
  向晚觉得自己来到了一条河流旁,在跨和不跨之间反复犹豫,但程珣的力气太大,她孱弱的手指最终在他的带领下,越过了那道障碍。
  向晚的脸几乎埋到了脖子里,她从牙缝里说:“程珣你太过分了。”
  向晚的手很含蓄,虽然程珣希望她真的不用这么含蓄,再放肆一点点或许会更好,但他能理解她此时的忌讳,所以也没勉强,只小声问她还可以吗?
  这种事该怎么回答呢。
  向晚说还行。
  程珣又固执的问,还行是什么意思呢?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程珣便说:“比如他的长度宽度还有高度你满意吗?”
  向晚攸地一下抬头,那双好看的眸子黑白分明,“程珣你真无耻。”,连这也要问,我满意能怎样,不满意又能怎样,你难道还能改进吗?
  程珣用膝盖去蹭她的膝盖,一定要她说出答案,向晚只希望这件事快点过去,就说:“满意行了吧,你可以去睡觉了吗?”
  向晚的满意也让程珣很满意,他亲了亲妻子的额头,翻下床钻进自己的被窝,跟之前相比,这里简直跟冰窖一样,程珣冻得抖了好一会儿才睡着。
  大年三十,没有人再找沈玉竹看病,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待在一块,吃完早饭,程珣收拾碗筷,程砚砸碳,程凯文找了一块干净的铁板放在炉子上,把程砚从北方带来的板栗红枣拿出来放在铁板上烤。
  三个年轻人闻到香味都靠过去,程凯文用小剪刀把每个板栗上都划出十字形刀口,一受热,板栗劈里啪啦绽开,程凯文和程珣都把剥好的板栗最先分给自己的妻子。
  程砚蹲在那儿自己剥自己吃,心里不停腹诽他的爸爸跟大哥肉麻。
  不知因为什么由头,程凯文说到了宋朝人怎么过年,向晚说在中国所有朝代中她最喜欢大宋,程凯文眼睛一亮就像找到知音似的,由这个话题引申出北宋历史上的一系列文臣还有书画家。
  以前教书时,他的知己很多,他也乐意跟别人讲述故纸堆里的那些事,但自从来到这儿他就无人可说了,他的妻子只对医药感兴趣,村民只对种子收成感兴趣,就算可以聊上一聊的村长,一听他讲书里的人和事,也困得不停瞌睡。
  一个做学问的人最怕的就是你热爱的那些东西没人共鸣,这会让人很苦闷。
  但令程凯文想不到的是,从妻子儿子那里寻求不到的却在儿媳这里找到了,看来能做一家人,真的是缘分。
  向晚接着程凯文的话头说:“我觉得苏东坡和辛弃疾这两个人都很有趣,他们骨子里应该带有小孩的那种天真。”
  程凯文很认同,“若非纯粹的人是写不出那么好的作品的,因为越是心思简单的人感悟力越强。”
  向晚点头,“我一读到辛弃疾的那句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就想笑。”
  这次程凯文沉默着没开口,他想向晚到底太年轻了,还体会不到诗人心里的孤独与悲凉,由人推己,他快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若是继续在这里蹉跎下去,人生也就耗尽了。
  程砚板栗大枣吃烦了,又拿出黄豆来烤。
  沈玉竹按照北方的习俗在厨房里煎炸东西,程珣说去帮忙被程凯文摁住了,他觉得还是让孩子尽情的享受过年的快乐吧,希望他们身上再也不会有他所经历过的那种理想未酬的遗憾。
  人生需尽力,但却无法对抗时代,这是多么沉痛的悲哀。
  程砚从来不安分,大冷的天撺掇程珣跟向晚去南山摘柿子,说顺便还可以滑冰,程凯文听到后小声跟妻子说他也想去,沈玉竹说那你就去吧。
  程凯文问孩子们不会嫌弃我吧。
  沈玉竹说怎么会。
  向晚觉得公公在婆婆面前有时候就跟个小孩似的,难得的是沈玉竹也不嫌弃他的这份孩子气。
  四个人在冷风中吹了一下午,带回来一兜挂了霜的柿饼,两条鲤鱼,最后都出现在了餐桌上,除夕夜作为一个一年中很重要的日子,程凯文再一次拿出他心爱的埙,关紧家门吹了一首自己最拿手的曲子。
  向晚问他这次吹的是什么,他咳了两声说曲名叫思念,实际上是思美人,但他不好意思说,沈玉竹听了只是笑,也没拆穿他。
  大年初一的饺子是程凯文和程珣两个人包的,他们夜里四点钟就起来了,程珣剁馅,程凯文和面,父子俩性格不一样,在一起也没那么多话聊,就只沉默着干活,程砚打着哈欠进家门的时候,就见圆桌上摆着两大竹盘圆圆胖胖的饺子,他的大哥跟父亲正在清扫战场,但没见到母亲跟嫂子的身影。
  “我们程家的男人就是厉害,但愿我以后不跟你们一样。”
  程珣抬腿就踢了他一脚,命令他去厨房生火点炉子。
  向晚迷迷糊糊中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睁开眼睛就见程珣抱着她的衣服走了过来,向晚说你拿我衣服干什么。
  “我给你烤了一下,天气太冷了。”
  向晚从被子里坐起来,伸手接过棉袄,确实暖融融的,她说:“程珣,一个人要是偶尔做一件好事不难,难的是……”,程珣打断她说:“难的是如果你一辈子都这么贫,我耳朵得生茧子。”,向晚哈哈笑着系上扣子,见枕头边放着两只红包愣了愣问谁给的。
  程珣说一个是爸妈给的。
  另一个呢,向晚说:“程砚给我的吗,我们应该给他呀,他小。”
  程珣无奈的说当然不是,向晚一想便明白了,说:“我又不是小孩,你竟然还给我红包,你简直太好了,你是世界上最大方的丈夫。”
  程珣说那你也对我大方点行不行,他指的当然不是钱的方面,向晚知道,但没搭理他。
  向晚穿好衣服走到堂屋,不一会儿,沈玉竹也从卧室出来了,程砚走上去一把抱住她,说:“亲爱的妈妈,新年好,我永远永远爱你。”,他这样的行为年年都有,程珣打死都做不出来,所以只跟他妈道了新年好。
  程凯文站在一旁对小儿子说:“你是不是也可以拥抱一下你的爸爸?”
  程砚说:“男男授受不亲。”
  气的程凯文又给了他一脚。
  满世界都是鞭炮声,三个年轻人也走出去跟风,今年程凯文知道孩子们回来,也特地去集市上买了一些。
  放完鞭炮,饺子也煮熟上了桌,晓峰岭这地方介于南北之间,有初一拜年的习俗,程珣问向晚愿不愿意去,向晚说当然愿意,于是吃完了早饭,程凯文夫妻一伙,三个年轻人一伙,踩着满地的纸屑,在鞭炮声中走入了拜年的人群中。
  因为有程砚在,程珣和向晚少了很多尴尬,因为每到一户家庭,人家都要问向晚是谁,程珣跟人介绍说这是他妻子,乡下人总是热情的,可能也由于向晚的外貌确实出众,人家听完他的话,都说这小媳妇怎么怎么漂亮,一到这时,程珣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所以程砚就站出来一通巴拉。
  “你们别光夸我嫂子呀,也注意注意我,这么一大好看青年站你们面前,也夸夸我,怎么夸我都不会脸红,还有,你看我大哥已经脱贫了,我还单着呢,你们要是谁认识哪家的漂亮姑娘,也记得给我介绍介绍,我妈正愁着呢。”
  作者有话说:
  一不小心就把配角的戏份写多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三十七章
  向晚和程珣是大年初四离开小枫岭的, 程砚送他们去的车站,坐在远行的汽车上,向晚觉得有点不舍。
  临行前的一晚, 程凯文跟两个儿子在堂屋剥棉花, 向晚则跟婆婆待在卧室里聊天,今年生产队的棉花产量还算可以,他们家除了分到二十斤的纯棉花之外, 还拿到了半麻袋的棉花苞,这几天天气好,那些摊在院子里晾着的棉花苞大部分都绽开了,虽然比不上地里头直接产的棉花品相好, 但仍然算是好东西,程凯文夫妻俩半点都不舍得浪费。
  向晚上一次见到过婆婆的卧室,但没细看,这次坐在写字桌前, 把这间屋子浏览了个大概, 除了床椅柜子这些寻常之物外,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几个堆在墙角的红漆楠木箱子, 向晚知道那里头全是程凯文的书, 等闲不让人看。
  沈玉竹正在拆毛衣,向晚抻着两只手掌等着婆婆把拆下来的毛线绕在她的手掌上。
  窗台上放着两只浅口的蓝色玻璃瓶,一只放着几根棉花杆,上面零星挂着几个绽放成六角的棉花壳,另一只则是几支新鲜的腊梅花, 全是程凯文拿来送给妻子的, 窗外原先放农具的位置, 被开辟成了几畦地, 沈玉竹说等春天的时候她想试着种一些药材。
  向晚觉得婆婆实在是一个很有勇气的人,如果以后她的人生也遇到什么困境的话,她也要像沈玉竹一样,拿出勇气,坦然面对。
  到家后,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向晚的父母那里,一家人都在,这次小雨没有睡在小床上,而是躺在张春来的臂弯里,向晚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发问:“怎么还抱起来了?”
  张春来说:“不看到我没事,看到就得抱,不然就嚎。”,他看一眼程珣,“怎么样,妹夫,早点生一个,好玩的很。”,程珣笑着敲了敲向晚的头,眼睛里有点询问的意思,向晚装作不知道,程珣就朝张春来摊了摊手说:“看吧,我做不了住。”
  一看到女儿女婿进来,张正民老两口就把糖块瓜子什么的从柜子里拿出来,摆到桌上。
  向晚夫妻两个也给父母带了礼物,有些是从小枫岭带的,有些是自己买的。
  因为要骑很长时间的车,向晚没穿棉袄,而是穿了她那件淡蓝色的呢绒大衣,小翻领,里面是她婆婆新织的毛线衫,苏雪梅看到后问女儿在哪里买的。
  向晚抓了把瓜子放在手里说:“我不想告诉你,怕你吃醋。”
  苏雪梅说:“我能吃什么醋。”
  向晚就说:“从小你就不疼我,活都让我干,好吃的都给小东吃,可现在我有人疼了,这毛衣就是我婆婆织的……小东”,向晚一顿,忽地从椅子上跳下来问苏雪梅,“妈,小东有没有来信,他说过年要回来的,怎么也没回。”
  苏雪梅白她一眼,转身去房间里拿了个信封塞向晚怀里,又看了看程珣说:“小程以后咱们都别对她好,一点良心都没有。”
  向晚急不可耐的抽出里面的东西,先看照片,这次照片的背景不再是向东工作的油田,而是一片树林,好像也不是真的树林,应该是照相馆里的布景,向东上身穿了件蓝色中山装,下身是向晚给他邮过去的斜纹裤子,身板挺得笔直,有点玉树临风的意思。
  向晚在心里赞美了好几遍弟弟然后把照片递给程珣,她坐下看信。
  向东在上面说,由于生产任务重他又一次回不了家了,但他特别特别渴望回来,想看一看新姐夫和家里刚出生的小侄女是什么样的,还说,如果向晚有空的话,务必拉着爸妈和姐夫去拍张照给他寄过去,他非常非常想家。
  看完信,向晚去窗户旁站了一会儿,让冷风把眼里的那股潮湿吹干后才回来,向东给家里人都寄了礼物,给向晚的是一斤红色羊毛线,给程珣的则是一支钢笔。
  从筒子楼出来后,向晚和程珣先后去了姜慧茹和左秋明那里,告诉他们,他们夫妻两个初六这天请大家来新家聚聚,请他们一块过来。
  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两个人一觉睡到大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就开始整理家里,向晚说她很想洗个澡,坐了两次长途汽车,她觉得身上灰尘很多,程珣建议去瑞星路的大众澡堂去洗,那里虽然是纺织厂的职工浴室,但平时也对外开放。
  说去就去,两个人把换洗衣物等东西装进袋子,骑上车就走了。
  过节期间人不是很多,程珣站在服务台前盯着墙上的价目表看了两眼,他以前没注意过,这里竟然还有单间,而且只比大间贵了一块五毛钱,他们俩要是一块洗的话,只要多花一块钱就可以了。
  程珣发誓他至少在这个当下,脑海里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想法,但柜台后那个服务员脸上的表情却非常耐人寻味,他问程珣洗哪个,程珣回头征询向晚的意见,问她洗单间可不可以。
  还没等向晚说话,那个服务员就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摆件,敲了敲桌面说,他这里是正规浴池,不是耍流氓的地方。
  程珣一下被他气笑了,说你觉得我就是来耍流氓的是不是?
  服务员拿下巴点了点向晚,开口:“我说话你也别不爱听,哥们儿,人姑娘还这么小,你怎么带着人家不学好呢,你亏不亏心呢?”
  程珣说:“那你看我呢,比她大很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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