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林故把新书先发布了一万字，然后退出写作界面点开了画画软件。
林故有业余的画画爱好。
创作时，会先构思出画面，再由文字叙述出来。
眼下，无关创作，只是单纯的准备画个少年。
笔下勾勒轮廓，修形，上色……
几个小时一晃而过。
林故洗漱后就进房关灯早睡了。
最近梦到书中的内容很频繁，不出意外，林故今晚也是如此。
“诶，小程呐，”面容和善的大婶握着面前女孩的手，亲热的把她拉进屋内，“我家小孩的成绩能有这么好都是多亏了你给他补习啊！”
说到小孩的成绩，大婶那张脸笑的更加灿烂了。
林故听到‘自己’笑了一声，弯着唇角说：“是小白聪明。”
她知道自己这是又进入了书中的内容，知道后续发展，但无法操控这具身体。
这具身体是有血有肉的，但却像是已经植入了程序的机器人，一言一行都是代码在操控。
在现实中，林故是以作者的身份在第三人称的视角去叙述他们。
而眼下在梦中，她是在以第一人称的视角体验。
她的灵魂被禁锢在这具身体中。
林故准备好好观察，在这其中必然能知道她没能察觉到的东西。
抱着查漏补缺的心态，林故走进了大婶的屋子，在客厅的红木沙发上坐下。
林故见‘自己’摸了一下身下坐着的红木沙发，食指拇指轻轻搓了一下，白皙的指腹是干净的，却感觉有种粘稠的液体附着在上面。
“你吃血橙吗？”
嗓音温软的少年音在身侧响起。
林故闻声看去。
是一个长相精致的正太。
这人应该就是刚刚口中说的‘小白’了。
林故看着这个正太的脸，脑海蓦然闪过了一丝什么，还没来来得及思索就溜走了。
这人……像谁？
“姐姐？”小白端着血橙到林故身边，将托盘放在一旁的圆桌茶几上，一双清澈纯真的圆瞳盯着她。
见林故也看着自己，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下意识地抬手揉了下耳垂。
林故只觉得更像了。
像谁呢……
明明她写的时候，并没有很精细的描述书中人物的外貌。
大婶这时走了过来，那双黑多白少的眼中闪着诡谲阴测的光，语气和蔼可亲地问着：
“小程吃过血橙吗？”
在圆桌茶几上放着的几个血橙是普通甚至有些脏兮兮的橙子。
“味道很不错的。”大婶自顾自地说着，像是在尝什么美味一般，舔了舔嘴。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托盘上放着的水果刀，切开一个血橙。
瞬间，鲜红的血，顺着刀流了出来。切开之后，血橙的果肉完全露出，颜色鲜艳如血。
“要不要尝尝看？”
林故看到眼前伸过来的手，‘自己’伸手拿了过来，鲜红的汁水从橙子表皮流下至手指、手心中。
刚刚莫名的粘稠感觉在这一刻清楚了起来。
在林故看着时，大婶已经拿起另一半开始品尝起来，只是皱起眉头不满道：
“这颗血橙味道一般啊。”
说完，把林故手上那半个还没有动的血橙拿了回来，又在托盘上拿了个血橙。
“婶子再给你切一个。”
她边切着，边说：“这个肯定好吃，我们这的血橙啊都是用人的血浇灌的。”
语气似乎在骄傲，很自然而然地认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转瞬又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唉声载道地说：
“上一批血橙不好卖啊，你奶奶年龄大了，血质量不够好，血橙味道差太多了。”
“……什么？”
林故听到‘自己’有些迟钝的发问，心口像是堵着一团棉花喘不上气，有种名为震惊、悲伤的情绪在发酵。
奶奶已经失踪一周了，她去警察局报案，警察叫她回去等消息……
大婶嫌弃地说：“老年人血质量太差了。”
林故感觉到眼眶被泪水占据，模糊得她看不清眼前女人那张脸，泪水夺眶而出，聚集在下巴，滴在了手背上。
以往觉得和蔼可亲的脸，一瞬间变得憎恶可怖起来。
“不尝尝吗？”
女人说完那些话，浑然不觉对女孩造成了什么影响，把手中刚切好的血橙递给她。
女孩没动，只是用手背擦了下眼睛，下一秒沾着泪水的手拿起托盘旁的水果刀，刀尖对准了女人的心口，直直的刺了下去！
她的语气仍然哽咽着，心脏酸涩的像是被一瓶腐蚀性的液体浸泡。
“……那用你的血灌注出来的血橙会更好吃的吧。”
女孩表情单纯懵懂，眼底却晦暗一片，看向身侧坐着岿然不动的正太，
“小白……你说呢？”
“啊？”
温软的少年音拖了拖语调，弯了弯唇，露出干净的笑容，肯定的点了下脑袋。
“嗯……对。”
话落，他从圆桌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将女孩染着血的手仔细地擦了擦，余光看了眼倒地的母亲，走过去探了探鼻息，没什么情绪地说：
“唔…没气了呢。”
林故对上小白看向她的眼睛，动了动唇还没出声，觉得身体一沉，再眨眼时就看见的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
缓了两分钟，林故吐息了一口气，抬手手背贴着额头，小白握着她手那温软的触感似乎还隐隐残留。
她眼睛微眯着，正在思索着什么时，一通电话铃声直接打断了林故的思绪。
林故闭了下眼，按了按太阳穴，她伸手去床头柜把手机拿过来，滑动屏幕接听，就听到了活力满满的声音。
是顾清婉。
——糕吃糕专属分割线——
虚晃一枪？好像也没
原淮：出来了，但好像又没完全出来
糕：下章一定！
第6章 距离产生美
林故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一些。
“喂？”
顾清婉听到那声音染着倦意，看了看时间，有些惊讶地说：
“林林你刚醒？”
林故看了眼时间，早上十一点。
“嗯，怎么了。”
顾清婉似乎在收拾什么东西，碰到了什么，噼里啪啦的声音传了出来。
“林林你收拾收拾，十二点我们明香菜馆见！一起吃个午饭再一起去梵创博览中心体育馆。”
梵创博览中心体育馆……
林故想起来了，PEL职业联赛春季赛总决赛就是在这个场馆举行。
她和顾清婉还买了票的。
时间是今天下午两点。
林故：“嗯，待会见。”
顾清婉：“嗯嗯挂啦！”
—
明香菜馆。
顾清婉已经到了，栗色的齐肩短发稍微用卷发棒弄翘了发尾，显得可爱又俏皮。
里面穿着清凉的嫩绿色吊带裙，白色女士西装的外套披在肩上，踩着白皮长靴带着节奏性的点着地面。
顾清婉手上拿着自拍杆，手机上正开着直播，她笑嘻嘻地和大家打招呼。
“哈喽！大家中午好啊。”
“今天下午准备现场直播PEL职业联赛春季总决赛哦！”
【哇好耶！期待期待！】
【丸子中午好啊】
【丸子，九点小姐姐呢！】
顾清婉看了眼手表，回复着：“快来了，不过我不确定林林会不会露脸哦。”
顾清婉和弹幕一来一回聊了几分钟，时不时往门口望了望，看到一抹熟悉的纤细身影时，立即抬手招了招。
“林林，这儿！”
林故朝她那边走去。
顾清婉早就点好了菜，人一齐就可以开吃！
“林林，我在直播，你介意露脸吗？”顾清婉指了指放在餐桌一侧的手机。
林故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没什么情绪地说：
“没事。”
直播间的观众被林故的视线淡淡扫了一眼，听到她清冷又礼貌地道：
“你们好。”
说着便摘下口罩，在竹筒里抽了双筷子准备吃饭。
女生那半张精致白皙恍若如仙的侧颜没有任何遮挡地呈现在直播间里，她内搭简单的圆领白T，穿着卡其色风衣，静静坐着就有种安静古典的感觉，美好又舒适。
直播间的弹幕停滞一瞬，又开始疯狂的滚动起来。
【啊啊啊卧槽卧槽卧槽！】
【呜呜啊啊啊九点老婆！！！】
【老婆的下颌线比我的未来还要清晰。】
【丸子，我们决斗吧！】
【九点老婆和我说你好诶，她一定是喜欢我！】
【注意，是你们好！耳背还漏听啊！诚心建议楼上去医院挂个号。】
【你们别喊九点老婆了，不然我生气了，待会九点又要哄我好久。】
【楼上别光喝酒了，吃点花生米吧。】
【（花痴笑）（花痴笑）】
【九点老婆吃什么饭，吃我吧！】
【哎今天也是羡慕丸子的一天。】
“噗，哈哈哈。”
顾清婉被弹幕逗笑了。
顾清婉没动筷子，只是撑着下巴，静静地先欣赏一下她的美人小姐妹，西子捧心状：
“几个月不见，林林你更漂亮了呜呜(〃 )”
林故眼皮抬了一下，咽下口里的菜。
“距离产生美，嗯，你也更好看了。”
有被敷衍到。
顾清婉哼了一声。
林故吃完饭，把口罩戴上。
“我忘记带口罩了……”顾清婉摸了摸包和口袋，皱着眉头，“待会去买一个吧，不然待会都进不了场馆门口。”
现在虽然疫情放开了，但最好还是戴口罩。
“我带了。”林故说着，从风衣口袋里拿了个新的口罩递给她。
“哇爱你！”
顾清婉接过口罩，单手就搭在林故肩上，把她勾过来，撅起嘴就准备给个爱的么么。
当然是没得逞。
林故单手插风衣口袋，另一只手食指中指并一起抵着顾清婉的额头把她推远，冷漠无情地开口：
“热，走了。”
“今天均温18度！”
林故：“哦。”
【九点老婆：那又怎样】
【哈哈哈九点老婆好冷酷。】
【让我来温暖九点老婆吧！】
【哎，这份苦就让我来替大家承受吧。】
【九点老婆——行走的制冷机器】
—
4月12日，下午时间两点半。PEL职业联赛春季总决赛在梵创博览中心体育馆火热进行！
十五支队伍将进行激烈角逐。
总决赛现场人头攒动，比赛还没开始，观众席上声嘶力竭的呼喊声连接不断，气氛持续高涨。
延绵不绝的彩色应援灯牌犹如海洋，好似这不是电子竞技的比赛现场，而是顶流偶像们的粉丝见面会。
两人进场后，林故熟练地掏出一副耳塞，塞住耳朵，然后才往人山人海的观众席里挤。
顾清婉举着自拍杆愣愣地看着她的动作，抬手比了个‘6’，周全！
自己怎么不长记性呢。
顾清婉心里懊恼着，正准备用手捂着耳朵往里冲，就见走在前面的林故转身停在她面前。
一副耳塞递了过来。
“戴上。”
顾清婉感动的泪眼汪汪，笑嘻嘻地戴上后跟着林故坐到前排的观众席上。
【丸子遇上这样的，你就嫁了吧。】
【九点老婆好贴心呜呜。】
【是外冷内热的小姐姐一枚啊~】
下午时间两点四十五。
体育馆内的灯光唰的一下全部关闭，一束白间色的红光出现在舞台上方的横屏上，开始了十秒倒计时。
到‘1’时，舞台周围的十束白灯光聚集在舞台中央，场馆内的灯光也恢复如白昼。
“2022PCL春季赛总决赛开幕式正式开始！”
身着黑色西装的主持人出现在了舞台中心。
“有请2022PCL《绝地反击》职业联赛春季赛总决赛的十五支战队登场！”
舞台上方的横屏出现第一支战队的名字——TC战队。
四个穿着白衣黑裤的少年上场，站在放着奖杯的台子前方，手同时抬起，手势统一地比划了他们战队‘T’字的动作。
舞台的BGM播放着他们的战歌。
第二支出场的战队——HSN战队。
他们战队出场的介绍动作是扯着自己衣服，单指指着衣服上的logo。
第7章 犯懒的小奶猫
……
第五支出场的战队——XHN战队。
第六支。
第七支。
……
第十支出场的战队——WFR战队。
单单只是战队名字出现，观众席上的粉丝瞬间就高呼几波，统一的颜色灯牌，和专属WFR战队的应援灯牌就在观众席上连成一片涓涓河流，延绵不绝！
暖场音乐响起，四个穿着银白色队服的少年陆续上场时，粉丝们的尖叫声似乎有掀翻体育馆顶盖的气势，且环绕四周。
舞台上最大的一块显示着四个少年的名字。
WFR_Zero——原淮
WFR_The——周辰
WFR_North——南景风
WFR_Vin——成羽
“淮神！淮神！Zero！”
“淮神！”
“Zero淮神！”
这类声音几乎是碾压性地压制住了其他声音。
PCL的主办方似乎很懂粉丝们的心理，于是镜头慢慢拉近，场馆中心的显示屏上的少年漫不经心的抬眼，潋滟的桃花眸微挑，那张精致漂亮到极致的脸放大在显示屏上，近乎已经是怼脸了，也看不到任何丝毫的瑕疵。
皮肤如玉般细腻，精致的五官犹如上帝雕刻出最完美作品。
观众席上果然是一片吸气声。
不到十秒，又将镜头拉远，场馆中央的显示屏上刚好能看到四个少年三分之二的长度。
观众席上又唉声一片。
四个少年的身高平均在一八六，但原淮在其中感觉还要高一些，显得更加突出了。
林故看着显示屏上原淮那张无可挑剔的脸，愣了一瞬，这一刻抓住了从脑海一闪而过的思绪。
和昨晚梦中的小白对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