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够狠。”
他挽在她身后的手，离她的命门不过毫厘的距离。
“下次别问，直接见血。”楚砚笑道。
他给她上的最后一课，是教她如何杀他。
演到这里，就是试戏的全部片段了，但却迟迟没有听到江导喊“卡”。
司济和叶舟舟还保持着动作，只是脸上的神情都恢复成了他们自己。
刚才演戏的时候没觉得，现在出了戏，叶舟舟瞬间飘忽起来，慌忙从他身上起来，连连退开几步，脸又透起了红来。
“靠，分不清他们下一秒是要杀了对方，还是要do了对方。”
不知道是哪个工作人员发出一句锐评，说到了大家的心坎上。
虽然是评戏，但未免口无遮拦，叶舟舟瞬间面红耳赤起来。
“演得不错。”江导评价，“在小叶身上，能看到一个演员的成长性。”
“谢谢导演。”叶舟舟笑起来。
这回是完全放松了下来，不仅仅是因为江导的表扬，更多是因为演了一出好戏后的酣畅淋漓。
司济起身，和她并排而立。
古装的衣服向来宽大，他们没有紧贴着站，但手臂外侧的布料却蹭在一起，肌肤又能感觉到似有若无的轻微摩擦感。
叶舟舟用衣袖作遮挡，用了点儿劲儿扯了两下他的袖口。
看我牛不牛！
过了会儿，司济也回手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
叶舟舟抿唇轻笑，很多人都看着他们，但没人知道他们俩的小动作。
像是小学生似的，她起了玩心，用更大力地拽了下他的衣袖。
再想拽第二次的时候，江导整理完录影，转过身来。
叶舟舟慌忙收回手，立正站好，不敢再造次。
旁边的司济，无声地抿唇轻笑。
“回去等消息吧，不论最后是什么结果，很高兴我认识了叶舟舟这位演员。”江导伸出手。
叶舟舟回握住他的手，笑着再次重新自我介绍道：“谢谢导演，我是演员叶舟舟。”
回到车上，叶舟舟还在兴奋。
“我演得可太好了！”给的阳光都已经充足，她当然要尽情地灿烂。
“是的，超级棒。”温晓不吝表扬，“回去就好好休息吧，静待佳音。”
叶舟舟点点头，边哼着小曲儿，边摇头晃脑着。
“舟舟啊，”温晓似是犹豫了许久，“要是你察觉有人对你图谋不轨，就及时告诉我们。”
“对，我们会保护好你的！”欣欣扬了扬拳头。
叶舟舟不明所以：“？”
……
等回到家，过了演戏的那股兴奋劲儿，等待结果的心情就变得焦灼起来。
按理来说，应该就在这两天了，但这种不知道何时会到来的或惊喜或惊吓，才是最让人紧张的。
“啊啊啊啊啊救命，求求了。”一个小时内，叶舟舟已经不下十次地嚎叫了，甚至还动用了唯心主义，尊敬完玉皇大帝又尊重上帝。
“应该过了吧？江导都说演得不错了！都不错了还能不过？”时而自信得膨胀。
“但只是演得不错，还有很好太好非常好，所以没拿下也情有可原。”时而又萎靡不振。
司济端坐在沙发上，放下手中的剧本，看着她走来走去。
“我们去睡觉吧。”司济试图让她转换一下注意力。
这话瞬间像是对叶舟舟使出了定身术的魔法，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脑袋缓缓地转过来看向他。
？！
他他他……说什么呢！
叶舟舟睁圆了杏眼，红云从她的脖颈快速扩散，整张脸跟着涨红起来。
全然忘记了刚才在紧张的事情。
治疗紧张，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另一件更让人紧张的事情掩盖过去。
“也……也……也不是……不是不行？”叶舟舟不好意思地看向别处，感觉手指脚趾都跟着蜷缩。
司济起身，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想什么呢？你不午休了？”
“哦哦午休午休！”
她刚才在脑补什么！睡觉原来就是单纯的午休！
换了睡衣后，司济已经躺下了。
他今早赶了飞机回来，这会儿应该是疲惫了。
她轻手轻脚地拉开自己这一侧的被子。
听到她的响动，司济睁开眼睛，帮她拉开被子，“没事，我没睡着。”
叶舟舟这才恢复了正常动作的声音，躺在床上。
当初因为她怕黑的原因，窗帘也没有选用百分百遮光的，这会儿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帘布，房间内亮得朦朦胧胧。
房间里很安静，他的呼吸声便显得格外得明显。
就连他向她靠近时，细微的声音，在她耳朵里，也仿佛如重鼓。
“你你你干干嘛？”她怎么结巴了！
担心她像上次一样摔下床去，司济停止了动作。
“抱你。”他回答。
“你你你！！！”叶舟舟口不择言，“怎么能说出这么色色的话？”
司济：“？”
他说什么了吗？
叶舟舟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必然是红着的。
心生一些期待是不假的，但不好意思承认，还特地把俩人之间的被子隆起来一小条，假装自己的清白：“我们各睡各的，三八线。”
看她那副抗拒自己的模样，司济太阳穴处的血管突突直跳，生气又好笑地顶了顶后槽牙：“不碰你，安心睡觉。”
叶舟舟这才安分守己地躺在自己的那块区域里。
却又有些后悔，如果她这个时候霸王硬上弓，要是司济拒绝，她岂不是很尴尬。
一米八的大床，如果不是两个人刻意的贴近，完全具备了不触碰的空间。
一床被子被拉撑在床的两侧，中间空出大片的区域。
算了算了，司济才赶飞机回来呢，肯定很累了，她要体谅他。
找到了让自己心安理得的理由，在这样翻来覆去的纠结中，她昏昏欲睡。
意识模糊间，遵从了身体的本能反应，逐渐向司济那边蹭去，最后干脆直接窝进了他的怀里。
司济还完全清醒着。
这小家伙，一会儿又躲着他，一会儿又来黏着他。
哎，说是要休息，他被折磨得毫无睡意。
伸手揽住她的腰，闭上眼睛，不知何时才缓缓睡去。
直到吵人的手机震动震了一遍又一遍，俩人才逐渐转醒。
叶舟舟睁眼时，入目就是司济的喉结。
尽管知道是自己的手机在响，但她没有动，假装还睡着，维持着在他怀里的动作。
紧接着是司济的手机震了起来。
司济抬手拿起手机，接起电话。
对面着急的语气道：“我妹呢？我怎么联系不上她？”
声音大到叶舟舟都听到了，她声音瓮声瓮气：“我哥？”
司济以为她刚醒还有起床气，一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讲电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了不少：“在我旁边。”
“哦，”叶航熄了火，又一想不对，“和你在一起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你把我妹拐去哪里了！”
叶舟舟抢过手机，“哥，请你离妹妹的生活远一点儿！”
一听是叶舟舟的声音，叶航立马软了声音：“这不是给你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回，紧张嘛。”
“我睡着了。”叶舟舟说。
“下午四点多睡什么觉？”叶航说出口后察觉到不对，“噢那没事了，哥先挂了。”
“单纯的睡觉，哥你能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倒一倒吗？”叶舟舟吐槽，浑然不觉自己大哥莫笑二哥。
“噢噢，”叶航连连几声后，“我就是问你们一声，今晚过来吃饭吧？”
顿了几秒后，他说：“洛浅音回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叶舟舟瞬间清醒过来。
洛浅音是是司济和叶航的大学同学，关系很好。
想起上次真心话大冒险时，司济说他的初吻在大二。
如果让她在认识的人里面选一个，是司济的初恋和初吻的话。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洛浅音。
叶舟舟捏着手机，没有什么动作和表情，但胸膛里已经开始下倾盆大雨。
作者有话说：
叶·纯情小学生·舟舟
放心～咱们司济老师的初恋初吻都是舟舟，只是要让我们舟舟吃个醋，才能对司济老师勇猛出手（bushi
第42章 小蛋糕
◎她这么好哄，真是便宜他了◎
这段时间爷爷叶浦和还有外公司崇约着三两好友去海钓了, 只给他们几个小辈留下「勿扰」俩字，相邻的叶家和司家都空上了好几天。
又加上叶舟舟和司济的身份，出去吃饭实在是有很多不便。
于是欢迎洛浅音回国的饭局，便直接定在了叶家。
司济和叶舟舟刚到, 大门便打开了, 是洛浅音来开的门。
“司济, 好久不见。”她唇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
和她的名字一样，她说话时就是浅浅鹂音, 好听却不张扬。
叶舟舟从司济身后探出一个脑袋, 朝着她招了招手。
“舟舟，和你也好久不见。”她也浅笑着问好。
她和叶舟舟记忆中，并未太多差别。
修长的身形, 一袭黑色长发, 喜欢穿着改良版的中式旗袍, 看着就是言情书网娇养出来大家闺秀, 性格温婉, 讲话从不会大声, 随时都是盈盈浅笑的模样。
当初洛浅音成绩就好, 是某公认超卷的省考出来的状元, 大学毕业后，就出国继续读硕博, 钻研的学科还是叶舟舟最头疼的物理学。
刚才在来时，就听司济说, 她已经顺利毕业，刚回国就被邀请进重点研究项目。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优秀的人呢？
叶舟舟看着她, 就忍不住地想。
“浅音姐, 好久不见。”叶舟舟笑, 一如既往地让人想到盛开在阳光下的向日葵。
“好久不见，欢迎回国。”司济唇角弯了弯，微微颔首道。
“别寒暄了，又不是不熟！”叶航的呼救声从厨房传到了大门口，“谁来救救我！这个鱼在锅里蹦起来了啊啊！”
他们三个人快步进去时，锅里的鱼遇油刺啦刺啦地响着，烫热的油点子疯狂往外跳，叶航以锅盖为盾，以锅铲为剑，就差直接和一条已经殒命多时的鱼互殴起来。
“啊啊啊！”叶舟舟都没踏进厨房两步，就连连向后退。
兄妹俩的尖叫声和锅里的炸油声交相辉映。
司济上前把火关了，洛浅言把叶航手里的锅盖和锅铲拿走。
姓叶的两位厨房杀手就此被扫地出门，只得坐在饭桌前，乖巧等开饭。
厨房重地交由司济和洛浅音掌管。
他们之间的交流过分简单。
一个说“葱”，另一个就把葱花切好递上，这边刚炒上上一道菜，那边就备好了下一道菜，还顺便把叶航糟蹋得一团乱的厨房，收整得干干净净。
没有多余的动作和沟通，做饭做得仿佛是实验桌上的合作。
叶舟舟双手托腮，看着他们俩和谐的背影。
心脏却闷闷的。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们是很相似的人，都聪明到让人忍不住羡慕，是那种看考题不用动笔，就能很快知道答案的大学霸。
以前高中被司济按头学习的时候，也想象过以后他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女朋友，当时就觉得他应该找一个和他一样聪明的，这样可以每天晚上从数学公式是怎么推演出来的，聊到为什么两个不一样大小的球居然是同时落地。
那时她还庆幸呢，还好告白没有后续，否则每天早上醒过来，就被男朋友抓着写三套卷子，谁能忍得了。
后来认识了洛浅音，完美符合了她对司济未来另一半的想象，大抵就是两个人坐在一起写一整天作业也能乐在其中的关系吧。
但这会儿，她又因为同样的想法，而闷闷不乐。
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啊。
叶舟舟叹息，无精打采地趴在餐桌上，用手背枕着下颚。
不开心，却又不死心地往厨房里看。
换了是她在厨房，不仅一点儿忙都帮不上，还会只哇乱叫地拖司济后腿。
“看着他们俩做饭，可真养眼呐。”叶航双手抱着后脑勺，感叹道。
叶舟舟恶狠狠地踢了他哥一脚：“你怎么不学做饭？”
“你怎么不学？”叶航反问。
“我有司济。”叶舟舟理直气壮，“你呢？”
好的，你有老公你牛！
一桌美食，色香味俱全。
但叶舟舟却没什么胃口。
“洛浅音，什么时候连做饭的技能都卷上了？”叶航笑。
“在国外那么多年，不自己下厨得抑郁的。”洛浅音浅笑道，“倒是几年不见，司济好像比以前更会做饭了。”
叶舟舟手中的筷子微不可察地一顿。
精准捕捉到一个让她瞬间心碎的信息，洛浅音以前就知道司济会做饭……
司济绝不是喜欢参与集体活动的性子，能知道这个，他们以前绝对亲密，或许曾经的很多天他们都如今天这般配合默契。
第一次如此讨厌自己的想象力。
“想什么呢，专心吃饭。”司济还是像往常一样夹了菜放在她的碗里。
花菜落入碗底微弱的震动声，给她飘忽不定的心脏稍稍有了些实感。
脸快埋在碗里，小口小口地扒拉着碗里的菜。
“你们仨这样可真好啊，大学时不是舟舟跟在你们俩身后跑，就是你们俩跟着舟舟，那么多年过去了，还这样，真的很难得。”洛浅音有些羡慕他们的情谊。
但她已经不是小时候了。
叶舟舟知道自己有些咬文嚼字，甚至连对方的语气都当作做阅读理解似地详细解读，但她控制不住在这些细枝末节中，窥探他们曾经的关系。
出门前翻箱倒柜了许久，找到了她和司济当初结婚时的戒指。
这个戒指完全就是爷爷的审美，不买最对的，就买最大最贵的。
本想戴着戒指来，但那不合时宜的钻石，根本就戴不出门。
她的左手无名指空荡荡，司济的也是。
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证明，他们之间不仅仅是从小一起长大这么简单的关系了。
叶舟舟放下碗筷，伸手虚挽住司济的手臂。
“浅音姐，我和司济结婚了。”她笑得眼睛眯了起来，但她知道，这只是让肌肉用力的机械结果。
洛浅音先是一愣，而后勾起唇角：“一直在国外，都没来得及恭喜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