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梓打开门,是送外卖的。
她满脑懵。
她没点外卖啊,是不是送错了。
不停核对,地址没错,姓名没错,手机号没错。
袋内的清单上备注着:别怀疑了,就是送给你的。快吃吧!
哪位田螺姑娘做的好事?
下次得好好感谢。
后来知道这是对门的田螺先生后,感谢的事就没再记起。
有汤,有荤有素,搭配还挺好。
面对美食,丁梓被败坏的胃口又好了起来。
她大快朵颐一顿。
――
丁梓认为与苏家还有得扯。
他们不得到她城东郊外的房子是不会罢休的。
她做好了长期拉锯战的准备
邻家哥哥却说:“很快就会结束了。”
他这嘴有时还挺准。
只过了一个晚上。
苏成就拿着这房子的房产证缦衷谒面前。
一起的还有离婚协议。
她沉默了。
“丁梓,我们好聚好散吧!”苏成说。
难得的好声好气,心平气和。
好聚么?就当是吧。
丁梓心里有许多疑问,最后却什么也没说没问。
身体上那股困倦又袭来。
她生病了,她得去看医生。
没那么多精力跟他们磨扯。
丁梓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一拍两散,各自安好吧!
――
诊室内
又是那个戴着大大的口罩,戴着黑边框眼镜的医生。
但是,她从来没窥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不可思议吧。
自结婚后,这一年她见得最多的就是他了。
与还没变成前夫的前夫相处的时间都没那么长。
但也只有他,能给她温暖,给她慰籍,给她关怀的人。
呃,再加个邻家大哥哥吧。她免费蹭了他不少美食。
虽然,她来这里是交了诊费的。
这里还是她喜欢来的地方之一。
因为她病了,以后还会继续喜欢下去。
终于,他看完了所有患者。轮到了她。
他都不用询问她,就给她做了一通检查。
最后连药都没给开。
这么儿戏的吗?
虽然彼此相处的时间不短了,他对她,比她对自己还熟悉。
但最起码的医德总要有吧!
“医生,”她打破沉寂,也中断了他写字的手。
他的眼睛很黑,很漂亮。
她心里拒绝承认,来医院这么频繁的原因之一,是想看这双漂亮的眼睛。
看多了,才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吧。
咳,看得有点久了。
“我的情况怎样?”她问。
医生:“正常。”
她追问:“没有恶化什么的?”
医生投给她一个她看不懂的眼神。
他说:“不会有这个可能。”
她消化了下这话。
“意思要做手术了?”她问:“什么时候做?”
他思忖了会,给缌烁鍪奔洹
“七个月后。
――
隔壁诊室叫过去做检查。
半小时后,又回到他这边。
她盯着他看了好久。
久到他与她四目相对。
这次,她没被这双眼迷失神智。
给他来了一断长长的灵魂直击。
她问:我到底有没有得肿瘤?
医生:没有。
她问:我到底是不是输卵管堵塞?双侧的!
医生:不是。
她问:我到底有没有怀孕?
他沉默得有点久。
医生:…怀了。
她问:苏成到底是弱精症,还是无精症?
医生:…无。
他问:为什么你告诉他是弱精症?
医生:…总要给患者一个希望。
她问:苏成既然是无精症,那么,我是怎么怀孕的?!
医生:…咳,你怎么怀孕的自己不知道?
她扑过去,掐他脖子。
在他耳边咬牙切齿:“我!不!知!道!”
他拉开她的手。手握拳,掩嘴咳了下。
最后,还是没张嘴。
她狠狠瞪着他。
慢慢地,她有些悲凄:“是不是,也是医生给患者的一个希望?我没怀孕,其实是得了肿瘤!”
医生:“胡说!是真怀孕!”
她问:“可是,我只有过前夫一个男人!”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医生:“……孩子,是我的。”
她问:“你觉得自己很幽默?”
医生:“…实话,总是没人听。”
她问:“……你爬过我的床?”
沉默后。
医生:“……没有。”
她冲他露出森森白牙:“那么,你的孩子,怎么会到了我的肚子?!”
他又用手掩咳了下。
丁梓盯着他。
他又咳了下。
丁梓靠近他,他又要咳。
她按住他的唇,“你要敢再咳,试试…”
医生:“我给你做了试管。”
“然后呢?”丁梓没意识到这其中的奥妙。
医生:“精子,是我的。”
――
“你喜欢我?”
医生摇头。
丁梓要发飙。
他赶在发飙前说:“是爱。”
“你爱我?”她重问。
医生点头。
“重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早很早前。”
“有多早?”她固执问。
“应该是我第一次帮你扎小揪揪的时候。”
丁梓想了半天没想出是什么时候。
“小学三年级。那天,你玩疯了,头发散了一头。自己又不会扎头发。是我帮你扎的。我那时就想,我要帮你扎一辈子头发。”
是了,直到小学毕业,她就没自己扎过头发。
“好你个‘十答一’,我才这么小你就窥视我。”
“丁爸爸说过,看上了,如果没实力获得,就先藏在心里。有能力了,一举擒获。”
丁爸爸是她爸爸。
‘十答一’,原名:徐季平。
是她城东老家隔壁的邻家哥哥。
――
“你真的爬过我的床?”丁梓再次问。
“没有。”他再次答道。
“再说一遍!”
“是你将我拽上床的。”
“我拽得动你?”她明显不信。
徐季平沉默了,再开口语重心长。
“你以后不准喝酒。”
他的神情很严肃。这让丁梓的心直打鼓。
“真…真的很丑?”
没有人酩酊大醉以后还会美的。
丁梓没觉察到自己的关注点偏了。
徐季平的神情丰富,清了清嗓子。
“不丑。很美。”
“真的?”丁梓怀疑他在安慰她。
“你自己看。”
还能自己看?!
可以自己看。
丁梓看着视频的画面。表情变幻莫测,尤如一块调色板。
又羞又燥又热。
这显然是苏成想把他们的新婚闺房乐录下来,以添情趣。
但是,她与苏成的新婚夜,与她哼哼哈哈,滚床单的却是……
她不敢将眼睛转到旁边的人身上。
这会他握着她的手,热得能灼伤她的肌肤。
“还,还是别看了。”她的声音也有些抖。
“你知道自己有多热情,有多美了吧!”
徐季平将她紧紧揽住,又顾忌着她肚子,不敢下一步。
“你的新婚夜,是和我度过的。”他温热的气息扑满她的耳边。
待一切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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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怎会正主不见踪影,倒是他来完成新婚夜。
“苏成性功能障碍。”
简而言之就是,不能人道。
丁梓:“………先天的,还是后天的?”
“后天的。他绻意外。所以当他的前女友带着孩子缦质保他以为那孩子是他的。”
所以,这场被算计的的婚姻,还有更恶劣可耻的情节。
“他当时治疗的恢复情况不明朗,不该结婚的。他可能是心理失衡,不能接受事实。”
“我回国接诊的第一位患者就是苏成。最后一天才知道他要结婚,而且新娘还是你。”
他必须守在新房。
为他,更是为她。
“为了新婚夜,苏成吃了药物,给你也吃了助情药物。他吃的药非但不能让他受益,反而对他的恢复产生了障碍。
所以他不见踪影,是进了医院。而你服了药……”
只能他来解了。
“那晚,是在你的卧室?”丁梓记起视频里别的细节。
徐季平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
“……你还有兼职?”丁梓问。
徐季平看她:“嗯?”
“你兼职产科?”
咳…
在丁梓类似死亡的逼视下,徐季平又掩嘴轻咳。
“你的主治医生是我师母。”
敢情,他搞裙带关系。怪道,她每次在这边看了,还得到隔壁再检查一次。
她也提缫晌使,得到答复是:你的情况特殊。
她原以为这个特殊是指她难怀孕,在治疗的缘故。
徐季平却告诉丁梓,她的确是不易怀孕。
看着她的无助与焦虑,对孩子的期盼与渴望。
让他心痛。
他不清楚丁梓对苏成的感情,他知道苏成这辈子不会有孩子。
所以,他满足丁梓当母亲的愿望。他捐献了精子。
丁梓只听医嘱,叫做什么就做什么。
在专业医术面前,在有针对性的,有计划性的治疗里,在有意的隐瞒下。
她一直以为的在检查,在治不孕不育,实际上在做试管婴儿。
“所以,你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把种子种在我肚子里。”
徐季平温润的脸有些涩然,握拳捂嘴。
咳…
“所以,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会喜欢你的种子?”
徐季平认真地看着她,他的眼里有光,有脉脉温情。
丁梓的心不受控制地急跳。
他一言不发,将她拉到她的的专坐碗形沙发上坐好。
他进了卧室,缋词笔种心昧吮静嶙印
她看着那本册子,脸上表情转了几转。
册子,实际上是一本画册。她从小有画画的习惯,小时候,课本上但凡有空白的地方,就有她的涂鸦。
后来去学了几年画。但在本子上涂鸦的习惯没改。
她画了一册子。
徐季平一页页翻给她看。
她当然知道里头画的是什么。
前面是揪揪头,和…邻家哥哥。
中间是,少女揪揪头,和…少男邻家哥哥。
后面是,青年揪揪头,和…青年邻家哥哥。
最后一张,是挺着大肚子的揪揪头,和…手牵手的邻家哥哥。
丁梓觉得有些窘迫。
徐季平将她抱进怀里,紧紧地。
“你的心,我知道;我的心,你也明白。”
她给了他一拳。
“你怎么才回来?”
他握住她的拳头。
“只要心有路,虽晚但不会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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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23.3.17 这文终于完结了,没有坑,这是大事。不管这几年经历了什么,写文这个初心不变。兴趣爱好,会一直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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