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那你抱
“我只是想抱着你睡也不行吗……”
她以为他嫌弃她了, 俗称拔x无情，心情一下子down到谷底，于是翻身背对他，下一秒立马被一只大手捞回去。
“怎么生气了。”
顾凌泽用下巴擦了擦她的额头, 很温柔的语气, 她吸吸鼻子, 低声道：“你都不让我抱你……”
“那你抱。”他说。
“你刚才还不给抱……”
“刚才碰到我那儿了。”
她一时间没明白, 问：“哪里啊？”
黑暗里，顾凌泽抓起她那只手往一个地方放。她吓得一瞬间缩回来。好热。
他沉嗓道：“再碰会硬。”
“关灯了刚才……刚才看不见，不小心碰到的。”
她解释道。
“嗯。赶紧睡。”
警告的语气。
时听抱住他的腰，闭上眼睛睡下, 很快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她刚翻身一抱, 抱空了, 睁眼才发现顾凌泽不在。
她已了无睡意，下床洗漱，换好衣服才发现居然已经十点了!!!
而她今天还要上班……
她匆匆往帆布包里装好所需物品, 随即跑下楼，阿姨正在客厅里打扫卫生, 听见动静后走出来对她说：“太太你醒了，早餐凉了，我帮你热一热再吃。”
“不用了阿姨，那个, 今天顾凌泽什么时候走的啊？”
她以为自己应该会感觉得到他起床的, 因为她是抱着他睡的, 完全不想松手的地步, 谁知道她竟然睡得太死, 以至于他什么时候走的，她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阿姨道：“先生八点不到就出门了，还特意吩咐我不要吵太太睡觉。”
“……”
时听去餐厅拿了一块三明治做早餐，随后乘出租车去了公司。
路上她忍不住给顾凌泽发消息，只因经过昨晚，她好像又喜欢他好多，不止一点点，大概喜欢一个人就像生病，见不到就会发病，直到听见他的声音才会好一点点，她大概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程度。
可是，不知道顾凌泽喜欢她多少呢？
ˉ
君源资本CEO办公室内，钟纪明立在办公桌外约一米的地方，他缄默许久，等着顾凌泽交代接下来的工作，但他等了很久，顾凌泽还没开口，这很反常，因为顾凌泽做为一个工作狂，今天这种漫不经心又有些散漫的工作态度着实让人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小时前，钟纪明把君源资本本季度的财务报表放在顾凌泽的办公桌上，这是例行事务，因为顾凌泽只会在君源资本有要事才会坐镇，其他时间则待在南建总部，而今天顾凌泽来君源资本，除了与一位北美客户洽谈外，主要是来看财务报表以及把下一季度的事务决策做一个合理的安排。
但很明显，时间已经来到一天中的中午，顾凌泽居然只是完成和那位北美的客户的洽谈，财务报表似乎并没有动过，而且等下还要开会，会议结束后顾凌泽还得去酒局应酬，不知道时间够不够？
钟纪明觉得匪夷所思。
顾凌泽可不是那种会浪费时间在工作场合和女人发短信打电话聊天的那种人。
可进办公室之前他明明听见顾凌泽的手机里传来女人的声音，如果他没听错，是时听的声音。
钟纪明感到有些郁闷，因为顾凌泽是工作狂，从不和女人扯皮浪费时间。
但顾凌泽现在确确实实是在用手机和时听聊天。
还语音。
钟纪明：“……？”
他轻轻咳嗽一声，提醒道：“顾总，财物报表……”
顾凌泽抬眼看了钟纪明一眼，刚才还温文尔雅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寒如古井，钟纪明适时闭嘴，然后他听见自己的上司用很冷的语气对他说：“急什么，我待会儿会看。”
钟纪明擦汗，“……好的顾总。另外今天下午三点开会，段总刚才打电话说可能来不了，香港暴雨，航班停飞。”
顾凌泽单手操作手机，一手把电脑键盘扯过来，随意按下几个键，目光定在一份邮件上，说：“他不准缺席。会议上把他视频接进来。”
钟纪明：“好的顾总。”
顾凌泽回复完邮件，这时手机又有消息，依旧是时听发来的。
【时听：快中午了，你吃午饭了吗？】
【顾凌泽：还没。你到公司了？】
【时听：嗯，我现在在公司，老板看我上班迟到那么久要扣我钱呜呜呜】
【顾凌泽：扣多少我给你补上。】
【时听：(≧▽≦)】
【顾凌泽：晚上有个酒局要去，今晚不回家吃饭，你自己吃，我大概十点回。】
消息发出去后如石沉大海，顾凌泽盯着手机五分钟，没回信，他蹙眉，将手机随手抛到桌上，动静有点儿大，把钟纪明吓一跳，他们顾总很少这么烦躁的。
顾凌泽拿起报表，一时间眉头紧促。
他先看资产负债结构。
这份表单数据从整体上看，负债占资产的比率较低，整体稳中向好，股票在短时间内不会发生崩盘。
之后他依旧紧蹙眉，过目公司资产结构及流动资产，最后是往来款项，发现几处不明朗的地方，他用黑色水性笔圈起来。
最后他仔细过目报表的附注部分，目光渐渐沉下去，又变回冷面工作狂。
大冷的天，钟纪明擦了擦汗，他想，可能是CEO办公室的暖气开得太足。
过目完，顾凌泽把报表递给钟纪明，之后让他照例吩咐助理去楼下对面的餐厅要一份全熟牛排当作午餐。
这时候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顾凌泽及时查看。
【时听：刚才去洗手间了，你今天晚上有酒局要去吗？那你不要喝太多酒哦。】
【顾凌泽：好。午餐吃什么？】
【时听：包子!!!】
【顾凌泽：什么包子？】
【时听：肉包子!!!楼下新开了一家包子铺，你要尝尝吗？下次带你来。】
【顾凌泽：好。别吃太多，撑着。】
【时听：你是不是嫌我胖。生气.jpg】
【顾凌泽：没有。你不胖。】
很直男的挽回方式。时听发了个表情包过来后就杳无音信了。
顾凌泽放下手机，看向钟纪明的时候，发现钟纪明有些惊恐地看着他。
他冷淡问：“干嘛？”
钟纪明翻开一页财务报表看了眼标注，扶了扶眼镜道：“顾总，你今天脸上带笑的时间有点过长，我不太适应。”
平时他的上司甚至都是没有笑容的。
顾凌泽漫不经心地敲着键盘，脸色淡定，回：“是么？你以后慢慢适应。”
钟纪明：“……”
下午三点，会议准时开，顾凌泽坐主位，脸色很冷，不过他一向如此，所以与会的股东和公司高层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而钟纪明却忽然觉得很舒服，因为这才是他习惯的那个顾凌泽，上午那个顾总太吓人了。
“最近市场波动比较大，表观上看受到央行货币政策微调的影响，包括外部美债利率快速上升……”
说话的是公司的融资副总。
“在投资端，我认为公司应该坚守优质龙头企业，分享企业盈利增长的收益，但必须坚持安全边际的逆向投资理念，胜率和赔率同样重要，不该为了所谓核心资产放弃估值的考量，应该在深度研究的基础上，用更高标准去寻找未来的核心资产……”
融资副总说得头头是道，然而等他扶着眼镜等待CEO本人的赞许时，却发现顾凌泽目光冷淡，一只手放在桌子底下，正专心致志地垂眸玩儿手机……呃呃呃？他没有看错吧？八百年才来一次公司的顾总居然在这种重要会议上开小差玩儿手机？有没有搞错？他可是连续熬夜秃头三个晚上才做出来的完美方案!他真的很sad!!!
钟纪明咳嗽两声。
两秒后，顾凌泽眼睛稍抬，清冷目光扫一眼那位融资副总，淡声道：“很好，继续，说一下未来两到三年内适合公司发掘的标的。”
融资副总：“呃顾总，一下子要这么多吗？”
他只准备了一年内可发掘的标的方向。
顾凌泽一手轻扣桌面，目光变得锐利，“你认为没有？”
融资副总立马重整旗鼓，扶着眼镜划动ppt介绍自己的第二份完美方案。
“顾总请看，经过我部门长时间的努力调研，我看好的方向主要包括比如食品、餐饮工业，这背后潜藏的是工业化和品牌化，然后是新能源、智能汽车，以及各类可持续提升竞争力的细分行业龙头公司，这包括在关联新领域的拓展，以及国际政治和经济变化背景下持续的进口替代过程，因为这些维度并非相互独立，不是一个短期的策略，正好符合顾总您需要的两到三年内公司资源的主要投入方向。”
说完，其他与会高层都表示赞同，融资副总擦了擦汗，现在就看顾凌泽认不认同了。
“不错，细化一下，一周内我要看见完整详尽的方案。”
顾凌泽微颔首说道。
众高层长舒一口气，毕竟顾总是很难应付的，今天居然这么好说话，实在是可喜可贺。
就在众人以为会议即将完美结束时，顾凌泽忽地对钟纪明道：“段总的视频为什么没接进来？他不想开会？”
钟纪明：“会前段总打电话说他手机忽然没有信号，所以……”
顾凌泽：“没有信号他是如何打电话通知你的？”
钟纪明：“……”
钟纪明感到有些崩溃，他不是不知道公司的第二大股东辉阳控股的CEO段嘉康总是以各种理由搪塞会议，但段嘉康今天的逃会理由着实离谱，可惜他已经想不出别的理由替段嘉康说好话，懒得编，于是就照原话告诉了顾凌泽。
这时一位与会高层说：“想必段总应该是在什么信号很不好的地方吧，我听说他最近热衷爬山，可能山顶信号不好吧哈哈哈……”
顾凌泽没说话，他回到办公室后，手机直接撂在桌上，刚坐下想歇歇，手机有新消息，想到也许会是时听，于是他又把手机拿手上。
但一瞬间，他蹙起眉。
不是时听。
【温芯：那个……我能叫你凌泽吗？在手机里翻到你的号码，是特别备注，我在想，你会不会是我很重要的一个朋友。那个……我现在能去君源资本找你吗？哥哥说今天要开会，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可是哥哥还是要我代表亚信控股过去开会……那个，也许君源的工作环境可以让我想起一些什么也说不定，那我可以过去那边找你吗？】
亚信控股是君源资本的第三大股东，而亚信控股是温氏亚信集团旗下子公司，CEO是温芯的哥哥温凯，温芯和温琦均担任副总，但温芯因为不是专业出身，所以只是挂名，不直接参与亚信控股的经营和决策工作。
顾凌泽目光冷淡地回复温芯。
【顾凌泽：会议结束，不用来了。】
第66章 别亲了
入冬后的晥城提前入夜, 不过六点半的光景，黄昏被黑夜吞没，天边只余半抹橙红。
凛冬，接近冰点的气温令人难以适应, 路上行人稀少。
泰恒装饰设计二部办公区, 多数白领还在加班加点地工作, 室内设计师这个行业大部分人都是钱少事儿多, 给客户当孙子不够，还得拼命自己找资源抢单。
累了一天，时听懒懒地缩在工位的厚皮椅子上浅眠，她刚把一摞厚厚的纸质文件整理好, 此刻早已累得疲惫不堪，助手艾晴晴今天请假, 她没了左右手, 所有大事小事都得亲力亲为，累得快趴下。
七点左右，时听看了看时间, 觉得自己可以下班了，她收拾好东西, 一股脑儿塞进帆布包里，东西多而杂，一不小心漏捡了小物件，有谁叫她, 她回头, 才发现是江昉。
“好久不见江昉哥, 你最近买房了？”
江昉出现在这儿, 她只能想到这么一个理由。
江昉一手插兜, 递给她她刚才落下的一支打火机，说：“房子前两年就买了，只是一直没有装修，半年前开始装，但厨房我觉得设计得不合理，就过来谈谈。对了，阿姨和叔叔身体最近好吗？”
她收好打火机，才发现自己今早匆忙间把顾凌泽的火机给塞包里了，除此之外，她还把顾凌泽的一盒没抽完的烟以及一支领带夹都给塞进了包里。
“他们都挺好的，那个，我要下班了，那再见。”
江昉却笑着说：“我送你吧。”
“那你方便吗？”
她有点怕顾凌泽吃醋，所以有顾虑。
江昉道：“你是怕你家那位吃醋吧？”
“……”
她只好笑笑。
江昉抬一手给她看，中指上一枚银色对戒，说：“我年后结婚，到时候你得来参加我的婚礼，最好带上你家那位，我是有私心的，最近接触到一个新能源项目，溜了一圈，暂时还没拉到投资，你老公不是君源资本的CEO嘛，就想借你的光试一试，没准他真看你面子投了呢。”
“啊，那恭喜你了江昉哥，不过我只能答应带他去参加你的婚礼，至于投资的事情我帮不上忙，你最好不要对我有太多期待。”
江昉笑，同她走进电梯，他按关门键，电梯缓缓合上门，笑道：“当然，你能带他来就好，风投这行就这样，一点机会都得紧紧抓住，不然怎么混饭吃。”
“年薪百万也算混饭吃的话那我就属于捡垃圾吃了。”
“……”
对于时听的的吐槽，江昉只能笑而不语。
他开车驶入动车道，这时时听接了通电话，好像是顾凌泽打来的，他于是把车里的音乐给关了，不关不行，手机那头可是金主爸爸。
他放缓车速，微侧脑袋看了眼身边一脸幸福的时听，心底忽然划过一丝淡淡的伤感。
不遗憾是假的，可人生哪儿来那么多没法儿释怀的遗憾，日子总要过，错过的既然无法挽回，那就一直往前走，儿女情长不过是人生的调味品，算不得什么，而如今，他也快结婚了，未婚妻是他爸爸同事的女儿，活泼开朗，大方温柔，也挺漂亮。
时听挂断电话，回头时发现江昉正定定地看她，她有点尴尬，然后问：“那个……我脸上有东西吗？今天中午吃肉包子，可能沾上葱花了吧，别是沾在牙齿上了吧？不可能，我漱口了的。”
“……”
江防没忍住笑，握着方向盘道：“没有，你脸上没东西，我就是看你和小时候比好像没什么区别，感觉很神奇，不说女大十八变吗，你怎么没变。”
“哪有，我高中那会儿还有点胖胖的，脸上肉肉的，难道我现在长得还很像包子吗？”她说着使劲儿拉了拉自己的下颌线。
“呃，瘦了，我说没变指的是你的五官。”
“我又没整容，五官怎么会变呢，倒是江昉哥你，好像你以前是单眼皮，现在怎么变成双眼皮了？你去做了欧式大双眼皮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