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知道放放水，我爸都五十五了，你还和他拼酒！”
陈清芷很是心疼陈知瑾，路烬常年在外应酬，酒量本来就大。
爸爸那点量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我看你才要好好心疼你老公，老陈喝半杯，他陪三杯。”
周梵把两个孩子送走后回来收拾狼藉，冲了杯醒酒茶让陈清芷喂给路烬喝：
“晚上就在这住吧？这俩不要命的喝，万一出了事，咱俩还能搭把手。”
陈清芷本想拒绝，扭头看到路烬躺在床上揉着太阳穴，似乎很疲惫。
只好答应。
“去给他换上，正装穿着难受。”
路烬刚才进了陈清芷的房间。
他第一次从正门如此堂而皇之地进来。
没开灯也记得每一个家具的摆置。
少女的闺房，粉色元素居多。
迪士尼各个公主的限定手办整整齐齐地摆在柜子里。
还有她当年迷过得男团和偶像，海报和贴纸粘了满满一墙。
曾经因为这些，陈清芷挨过周梵好几顿打。
每回都哭哭啼啼地去他家避难。
陈清芷抱着周梵给的睡衣，关门开灯。
路烬倚靠在床上，嘴角带着坏笑，不合常理地安静。
想起他在饭桌上对陈知瑾说的那句话。
陈清芷不明就里地看着他，想要个解释。
又不知从何开口。
路烬也在看他。
两人视线在粉橘色灯光里纠缠。
良久，他都没有避开。
“去洗手间把睡衣换了。”
陈清芷将衣服扔到他身上。
路烬眉峰极轻地挑动了一下：
“一起睡？”
“不然呢？”
陈清芷将空调温度打到最高，从床上卷走了一条薄被：
“床有点小，你将就一下，我睡沙发。”
“....”
路烬仅存地理智也消失殆尽。
她好像就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过来。”
小少爷颐指气使地冲陈清芷下命令。
“有屁快放。”
陈清芷懒得搭理他，在沙发上铺被子。
路烬极度无语：
“没良心，我大老远从国外飞回来帮你打架，还挨了爸的训，你连个表示都没？”
“我怎么没表示了？我不是说了谢谢？”
两天拿这事儿跟她卖了两次惨，早知道不如不要他帮忙好了！
路烬不依不饶：
“口头道谢有什么用？这么没诚意？”
“那你要什么？”陈清芷抬头看了他一眼。
“过来。”
路烬拍拍床：“陪我睡觉。”
他勾着嘴角，桃花眼含光，看不到尽头。
陈清芷想起十八九岁少男少女初尝人事那会儿。
他也是这样，放肆又张扬，看她时满眼都是不加掩饰的情欲。
后来分手，听说也有其他女生陪过他。
血气方刚的年纪，哪个男的能忍得住。
他也用这种眼神看过其他女人。
陈清芷手下用力，指尖微微陷进掌心的皮肤里：
“太脏，你自己睡。”
男女脑回路天差地别，路烬更进一步探究：
“那我去洗澡，就可以？”
第24章 对不起，是我没能好好保护你
“那也脏。”
陈清芷弯眉轻蹙：
路烬本来要去洗澡，这会儿直接被气笑了，走到陈清芷身后质问：
“你说清楚，谁脏了？”
“当然是你啊，这房间还有第三个人吗？”
陈清芷不看她，继续理着被沿。
“老子特么哪儿脏了？”
路烬拽着她手腕强行让两人面对面：
“我发现你现在进了娱乐圈，道德底线还越来越高了啊，以前局上陪暴发户喝酒的时候怎么没嫌人家脏呢？”
“体检报告你没看过？哪儿有病了？”
刚结婚不到一个月，两人就因为这事儿吵过一次。
内容也差不多，路烬气得第二天去做了个全身体检，还把电子档报告发给了陈清芷。
陈清芷也没什么回应。
后面两个人都忙，再见面也没有单独在一个空间相处过。
索性都选择性忘了。
“你小声点儿，我妈还没睡呢。”
陈清芷伸手捂住路烬的嘴，涨红了脸，表示休战。
温软清香的气味扑面而来。
和昨晚让他整晚烦躁无法入眠的味道一模一样。
柳下惠的滋味原来这么难受。
“你放心，我对排骨没兴趣，只是单纯地邀请你睡个觉。”
男人最爱说的谎言就是“你放心，我不碰你”。
陈清芷信了就有鬼了。
她直接关灯，倒在沙发上：
“睡觉。”
路烬冷哼一声，十分有骨气地在黑暗中解下衣扣，换上睡衣。
扔皮带的时候，还用力磕出声音。
好似欲求不满的哀怨。
又是难熬地一夜。
男人丢在床头的机械腕表“滴答滴答”的声响清晰可见。
酒意上头，路烬头脑逐渐昏沉。
依旧能清晰地听到女人翻身时，沙发缝隙间发出的轻微细响。
闭上眼睛，他记起，有个泪眼婆娑的小姑娘还没哄好。
凌乱地步伐刺破长夜。
“喂，陈辣辣，你的白雪公主。”
一缕月光洒在他如画的眉眼上。
小姑娘噘着嘴仰头质问他：
“不许叫我小名，难听死了。”
随后她接过白雪公主手办，坐在小区楼下的跷跷板上咧嘴傻笑。
六岁的她和二十六岁的她在容貌上没什么差别。
“我偏要叫，陈辣辣，陈辣辣，陈辣辣。”
他的冷白调的脸颊因为酒气渲染，有些潮红。
高大的男人跪在地板上，趴在沙发边沿。
明明眼眶下有两抹乌青，双眼也困到无神，还是不知疲倦地在闹。
陈清芷经历过几秒钟的情绪转变后，最终被手上的白雪公主打败。
下午路烬陪蓉蓉玩的时候，差点把小姑娘惹哭。
她哄蓉蓉的时候，小孩子委屈地说：“干爸抢我手办。”
路烬还在沙发上辩驳“那个手办不能给你玩”，被陈清芷说了几句，他还生气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
他居然把当年给她赔礼道歉的白雪公主藏在自己的外套里。
幼稚死了。
陈清芷没忍住，笑出来。
她侧身撑起身：
“去睡觉。”
男人高大的身躯坐在地上不肯走。
陈清芷用哄小孩的口吻：
“酒气太大了，熏人。”
他还是没动。
“你喜欢趴着，你就趴着。”
陈清芷躺下，翻了个身，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
路烬感觉脑袋里有重山成吨压下，他歪头沉在她脑袋边，嘴角弧度上扬：
“妈做的饭我吃的有点儿不消化。”
“要不，你帮我揉揉肚子？”
路烬醉酒的双眸认真地看着她，眼睛好像一团旋涡，活生生要将她吸走：
“揉两分钟我立刻睡觉。”
陈清芷再次起身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骨相极好，二十五六的年纪，看起来和十八九岁时差别不大。
这几年在商界的摸爬滚打，他不仅没有沾染上半点商人的铜臭气，反而因为多次对市场的精准预判，年纪轻轻就在业内登顶。
意气风发，拽得毁天灭地。
比起十几岁，又更加自信稳重。
从鼻梁到张扬的轮廓都透着股傲劲儿。
陈清芷恍惚间又回到了刚和他陷入热恋时的幻境。
炙热，乖张，沉迷，疯狂。
他背着画板带她四处写生，在无人问津的景色里互诉衷肠。
连吵架都透着愉悦，年轻男女，每一秒都甜到极致。
分手后多年，她也时有梦到。
清晰下颌处总是挂着汗珠。
琥珀色瞳仁总是暗涌深沉。
深夜回转时，少年的路烬说着色欲至极的话。
天光出现时，他又带着独有的青涩，在她唇上温柔地印下一个清纯至极的吻。
少女的悸动仿佛在寒天湖面掀起一汪涟漪。
“阿烬，地上凉。”
陈清芷扶他起身到床上，坐在一旁隔着睡衣揉着他的小腹。
夜深总是让人想入非非。
路烬双眼认真地看着她，深不见底。
也不说话。
良久，他灼热的掌心覆上她的手背：
“我醉了。”
陈清芷手指不自觉蜷缩起来，低头不敢看他。
生怕一个细微的表情就暴露了自己现在压抑不住的狂乱心跳。
“陈辣辣，再往下一点揉好不好？”
路烬哑着嗓子乞求。
引导她的手往下。
像是被热水溅到。
陈清芷飞快地抽回右手：
“又想这些！”
她作势要离开。
路烬好不容易尝了点糖，又怎么会轻易放她离开。
天旋地转间，男人已经将她压到身下。
“就这么睡。”
陈清芷在他怀里挣扎。
换来的只有更沉的力气。
路烬用手环住她的腹部，将她整个人又往自己怀里拖近些：
“别动，再动就欺负你。”
声调难耐又压抑。
陈清芷感觉整个人都贴在他火炉似的胸膛上了。
连他的呼吸都埋在自己的颈窝，一下接着一下，酥麻得要命。
路烬眼神越发滚烫。
醉意让他分不清到底是不是现实。
他闭眼缓神，再度睁开时。
她还在身下。
接着男人的头又往下低了几分。
声音也比刚才更加低沉：
“陈辣辣，对不起。”
朦胧的月光将两个人的脸照得若隐若现。
女人清凉的眸色温润如水，红润欲低的唇畔微微翕动。
路烬忽然勾起嘴角，似是在浅笑。
陈清芷静静躺在他怀里，目光灼灼：
“对不起什么？”
路烬深邃的眉宇间多了一道深深地阴影，他伸手抚着陈清芷的脸颊：
“是我没能好好保护你，以后再也不会了。”
眼里流出从未有过的破碎和心疼。
头越来越沉，直至最后失去意识。
他的薄唇擦过女人的耳畔，最后留在颈窝。
一头栽进柔软的枕头里，昏昏睡去，再无意识。
陈清芷一直麻到脊柱。
第25章 邻家哥哥
高中入学第一天，路鸣泽就给路烬和陈清芷一人送了一部手机当开学礼物。
路烬不怎么玩。
他社交少，日常闲暇时间几乎被篮球，画画和辅导陈清芷学习占尽，其中辅导陈清芷学习是大头。
最高兴的当然是陈清芷。
周梵管她严，初三每周放松时间不超过两小时，后来同路烬一起考入京大附中，又分到了一个班，才稍稍松口气。
陈清芷拿到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班里加新同学的QQ。
高一新生出了个大美女。
一开学就拿着手机到处加人QQ，来者不拒。
得到这个消息后，不止隔壁班的同学，连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都来凑热闹。
三十人的教室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路烬刚比完校队选拔，抱着篮球，训练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就赶回教室。
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挤进人群后才看到陈清芷被围在人群中央，热情洋溢地报着自己QQ号。
少年的脸一下子就从晴天转为阴天。
他拉开陈清芷旁边的椅子，曲腿坐下，沉声提醒：
“老师来了。”
虽然才十六岁，路烬已经直逼一米八五，
靠前的座位有些挤，他的长腿施展不开。
烦躁地踹了一下桌角，皱眉单手玩弄篮球。
有些胆子小的学生一哄而散。
稍微年长的四下看了眼，挑衅地冲着路烬问：
“老师都去忙开学典礼了，怎么会有功夫来教室？”
陈清芷对路烬的话深信不疑。
她刚将手机收好，高一三班的班主任刘庆坤就抵达了教室。
每回新生入学，总是有些无聊的高年级学生在贴吧选美。
今年很不幸，热帖里的男女主角都出现在他们班。
刘庆坤方脸一黑，用讲台上的黑板擦一拍桌子，厉声训斥：
“都围在这儿干嘛呢？！”
说完就将手上的黑板擦朝着刚才向路烬挑衅地那个男生扔过去。
“你，哪个班的？给我过来！”
必须要杀鸡给猴看看，不然以后还得了？
背对着讲台的男生小抖了一下，老实地跟着刘庆坤出门。
陈清芷低着头，余光扫到刘庆坤彻底出门后，才没忍住笑出声：
“老师是不是你叫过来的？”
路烬一回来，老师就来了，怎么会这么巧？
“众星捧月的，还以为自己是明星？”
路烬收回手里的球，歪着头问她。
他汗还没干，碎发贴在额前，冷脸时，那双含情眼也变得阴沉。
陈清芷一脸笑意对上他一脸寒气。
顿时被激得烟消云散：
“我不能当明星？”
“脸差点儿，演技还行。”
特别是在他和陈知瑾面前卖可怜的时候。
“喂，你今天心情不好别拿我撒气行嘛？”
陈清芷敛了笑，气不打一出来。
莫名其妙地被怼，就暑假的两个月没见，他的脾气怎么又拽了这么多？
路烬还没还嘴，刘庆坤又回了教室。
看见刚才引起轰动的两个高一新生在他眼皮子底下打情骂俏的，更气了：
“路烬，你座位是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