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严重,那说明也差不多了。
周砚识点点头,说:“他编的。”
他母亲临走时给他留了一笔钱,不算多,十几万,但足够他读完高中大学了。
顾听:“……”
顾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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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自己究竟是什么吸血鬼。◎
其实不止他母亲留给他的财产, 他自己也有在尝试着进行投资,有不错的收入,完全能支撑他读完所有学业。
他在这些事上向来不算冒进,稳扎稳打, 钱来得缓但根基扎实。
时间还长, 他并不急于求成。
周砚识看顾听一脸呆滞, 忍不住同情地提醒道:“郑渊的话......一个字都不要信。”
“他很喜欢.....”周砚识斟酌了下, 说:“苦情化别人的故事。”
琼瑶附体吗?
顾听想想自己被驴的满脸同情、欲言又止地问周砚识是不是没钱了的场景, 尴尬得简直想立刻打车去给郑渊两脚!
周砚识看她一副灵魂出窍的表情, 摇了摇头,拎着她的小脖子扭身去了家具城。
这一次和周砚识出来买床, 顾听才发现周少爷名不虚传——简直讲究得她叹为观止。
床架小了,看都不看一眼,周少爷不屈小床;导购员给推荐一张两米大床, 周少爷又皱皱眉,说床大了没安全感,睡眠会变轻;
床垫太硬不行,太软也不行,必须要偏硬型的弹簧海绵床垫;
床单要真丝的, 纯棉的嫌糙,怕磨坏他豌豆王子的娇嫩皮肤。
顾听:“......”
她自叹不如,周砚识一路买她一路跟着长见识,亏她还自诩自己以前也算是富裕人家养出来的小孩,跟周少爷一比简直......
这一趟花掉大几千,买完东西, 小面包的事还梗在两个人心头, 各自都没什么心情吃东西。周砚识送顾听到家门口, 顾听犹豫了下要不要叫他进门吃点东西,想了想,担心沈兰蕴会不小心把手术的事儿说出去,就没有开口,等人走远后自己一个人转身上楼回家。
开门进屋,厕所灯亮着,有淅淅沥沥的水声,应该是沈兰蕴在洗澡,她手机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一震一震地在响。
顾听换了鞋,想过去帮忙把电话先挂掉,结果被屏幕上清清楚楚的“李专家助理”拽走了视线。
她顿了顿,心跳变得有点快,抿唇接通了电话,放在耳边。
对面恳切又冷漠的声音立刻响起,“沈女士,你终于接电话了,关于让听听做实验体的事情,你这边真的不再考虑吗?我知道您这边经济上的困难,让听听做实验体,既可以最快最直接地帮助听听获得最先进的治疗,还能够省去一切费用,何乐而不为呢?您再考虑考虑......”
耳中一片轰鸣。
顾听没有说话,抖着手挂掉了电话,想了想,又调进通话记录删了这条只有几十秒的通话。
她把沈兰蕴的手机放回茶几上,轻轻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开学,顾听眼底下挂了两坨明晃晃的黑眼圈。第一节课是语文,讲期末考试卷子,顾听基本没错什么,于是越听越困,哈欠连天。
讲台上语文老师的声音好像催眠曲,她听着听着觉得眼皮子沉的根本撑不住,接着上下眼皮不由自主开始打架,视线逐渐开始模糊......她脑袋猛地往下一扎,眼见着就要嗑桌子上,一只大手迅速伸过来,扣住了她的下巴。
顾听被这一下吓得清醒了些,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扭头轻声道:“谢谢啊。”
周砚识松开手,见她一副困死鬼投胎的样子,先找了本书架在她书桌前面、以免被老师发现她在打瞌睡,皱了皱眉低声问:“昨天干嘛去了?”
顾听揉眼睛的动作一顿,说:“开学综合症。”
昨晚她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下午帮沈兰蕴接的那个电话,实验体......
“嗯。”
周砚识应了声,右手中指带着小黑痣在她桌面上轻轻扣了下——顾听知道,这是让自己放心睡,他帮忙望风。
有同桌真好!
顾听立马大为感动,安安心心地一手拄着腮帮子,装作认真听讲的样子,认真地睡着了。
接下来几天,沈兰蕴一直没跟她提过实验体的事情,但是越来越忙,每每顾听晚上一点睡她还没回来,早上七点起床上学时她已经出门了。
顾听背着书包站在门口,垂眼算了算,沈兰蕴这一周,睡觉的时间加起来可能不到十五个小时。
她已经四十多岁了。
自己究竟是什么吸血鬼。
“......”
顾听这天晚上特意睡的晚,熬到凌晨三点,终于等到沈兰蕴回家。她走到玄关,给累得几乎站不住的沈兰蕴递上拖鞋,看自己的妈妈为了自己累到换鞋都要撑着鞋柜才能完成......眼睛热的灼人,她低声恳求:“妈,你再这么下去身体会垮的.....我真的可以先不做这个手术。”
沈兰蕴脸上带着明显休息不足的疲惫,闻言却立刻应激道:“不行!必须做!现在不做以后治愈的可能性会变低的!你爸爸要是知道,一定会怨我的.....必须做,听听,妈必须治好你的耳朵......”
一向在女儿面前尽量想做到乐观、开明的女人,在长期的高压疲劳下,几乎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顾听喉咙口发紧,她试图讲理,“科技会进步的,医生的能力也会进步的,说不准以后很轻松就能治好了呢?”
“或者,或者.....”她几乎绝望地求沈兰蕴,“我一辈子治不好也可以,妈.....”
“不行!”沈兰蕴扶着鞋柜,摇摇晃晃地站稳,红着眼睛尖声道:“你爸爸会怨我的!”
她边说边往房间走,几乎神经质地重复着“你爸爸会怨我的”“他肯定走的不安心”“你得好、你必须得好起来......”
顾听眼泪滚下来,觉得无比窒息,她在身后问:“......如果你累死了呢?你不要命了吗?”
沈兰蕴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清泠泠的,在白织灯下显得疯狂又冷漠。
她声音很轻,说:“那我就去找你爸爸。”
......
主卧的门被关上,顾听站在玄关,被京市深冬的风冻住了全身,连心脏血液,都开始变得冰凉。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去主卧一看,沈兰蕴又已经出门了。
“......”
她简单洗漱了下,没胃口吃东西,直接出门去学校了。
不知是不是没吃早餐的原因,一上午都有些心神不宁的。
最后一节课是化学课,她正在听老师讲卷子,突然眉心一跳,那种不安的情绪突然加重了。
过了会儿,教室的前门被人推开。
顾听莫名有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抬眼看去。
只见陈沛民站在门口,脸色非常严肃,看着她,说:“顾听,你出来一下。”
顾听心一沉。
她下意识放下手里的笔要出去,起身时,左手被人拉了下。
顾听慌张地扭头看向周砚识。
周砚识面色也很严肃,在桌洞里捏了捏她的手心,说:“有事叫我。”
顾听六神无主地点了点头。
她挪出座位,在全班的注视下走到门口,关上门。
窗外风声呼号,吵得刺耳。
她在这刺耳的风声中听见陈沛民说:“顾听,我刚刚接到消息,你妈妈在工作时突然晕倒,被送到医院去了。”
作者有话说:
来啦来啦~最近找房子加搬家,忙得昏天黑地,后面应该更新会稳定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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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顾听愣了愣,慢慢说:“没有了。”◎
顾听在去医院的路上大脑一片空白。
唯一能思考的片刻, 她在想,当初沈兰蕴接到她和顾清车祸的消息时,是不是也和自己此刻一样,大脑一片空白地赶往医院。
心脏跳的要蹦出喉咙,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沛民亲自开车送她过去, 转向时瞥见坐在副驾驶的小姑娘小小一个安安静静坐在那里, 侧脸一片苍白, 向来清亮的眸子毫无方向地怔愣着。
她脊梁挺得很直, 像一根紧绷欲断的弦, 两只手却紧紧地扣在一起,一只大拇指上, 还带着一抹黑色的笔油。
外面日头那么烈,她坐在车里,却好像要变成冰凉的水汽蒸发掉。
陈沛民看了一眼就觉得不忍心。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出声安慰道:“......没事儿,别担心,就是一时不小心晕倒了,醒过来就好了。”
顾听很认真地点点头,说:“我知道, 谢谢老师。”
小姑娘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丝中和不掉的江南口音,她吐字很慢,说得很艰难,但又没忘记礼貌地回复。
她父母把她教的真好。
陈沛民这么想着,又想想被如此细心将养的小女孩此刻却要独自一人去医院面对突然晕倒的母亲, 又忍不住觉得心酸。
医院还是一如往常, 人头济济。急诊尤甚, 走廊里排着一个个来求治的病人,面色麻木,气氛窒息。
顾听在急诊病房里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耳边是各种不同语调的哀嚎,鼻尖萦绕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顾听压抑着生理上激涌上来的不适,向护士问沈兰蕴的位置。
护士匆忙给她指了路。
顾听摸索着找过去的时候,入目便看到沈兰蕴面色苍白、双目紧闭躺在窄小的病床上,长时间的超负荷工作让她眼底青黑、面颊凹陷,整个人都带着浓重的病气,露在外面吊水的手都比之前要粗糙许多。
顾听站在几米外愣愣地看着,一时竟有些不敢走近——躺在那儿的女人脆弱得像一副幻影,似乎她一走近,对方就会随风消散。
一个医生正给沈兰蕴调吊水,远远看见顾听和陈沛民,大声问:“家属?”
顾听抿了下唇,走近,点了点头。
“去缴费。”医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诊费单来,“左转有自助缴费机。”
顾听接过单子,先小声说了句“谢谢”,随后给沈兰蕴掖了下被角,就急匆匆要去缴费。
她瞥了眼诊费单,一怔。
八百多。
......她身上没有那么多钱。
也不知道家里的银行卡密码。
她站在原地,捏着这张诊费单,在人声喧嚣的医院里,无措又难堪。
医生看她神情不对,跟着来的中年男人也一脸困惑。他本以为对方是患者的丈夫、这小姑娘的父亲,这会儿看来并不是。
“您不是家属?”他问陈沛民。
陈沛民正琢磨着带顾听去缴费,闻言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啊,不是,我是孩子班主任,送孩子过来。”
那医生就明白了。
怎么人晕倒,只有这么个还穿着校服的小姑娘过来?
他皱皱眉,问:“没有别的家属了吗?叫你家长来缴费。”
顾听愣了愣,慢慢说:“没有了。”
只有她和沈兰蕴两个人相依为命。
医生面露不忍,正琢磨着怎么办,陈沛民已经先把顾听拉走了,没让孩子继续难堪地待在原地。他领着顾听走到自助缴费机前,笨拙地摸索了下怎么用,挨个扫完诊费单的条形码后,替顾听结清了所有的费用。
顾听一直垂头站在旁边,手指紧紧抠着校服的衣缝,等陈沛民交完费,转身就看见小姑娘眼圈红的吓人、但偏偏一滴眼泪也没掉。
说话间已经带了鼻音,“谢谢您......陈老师。”
陈沛民在心里叹口气,感叹真是造孽。
他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顶,“没事儿,走吧,老师陪你回去,去陪陪你妈妈,嗯?”
顾听安静地吸了下鼻子,点点头。
缴费回去时,沈兰蕴还没醒。
刚刚那个医生还等在那里,见她们回来,接过诊费单看了眼,抽出胸口兜里插着的笔,递给顾听,“家属签个字。”
顾听接过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医生收回单子正要走,目光瞥到顾听签下的名字,脚步一顿,“顾听?”
“啊,”顾听愣了愣,“怎么了吗?”
“......没事。”医生面色有点复杂,又看了她几眼,这才转身走了。
顾听没在意,等医生走后,她蹲到沈兰蕴床边,一只手紧紧攥住对方突然老了十岁的手。
陈沛民陪她待了会儿,学校打电话来,有事要他回去处理。
他给顾听留了钱夹里所有的现金,这才匆匆走了。
陈沛民匆匆赶回学校,发现蒲主任之所以这么着急打电话叫他回来,是抓到了周砚识上课期间企图翻墙出校!
蒲主任气得西装领带都歪了,陈沛民赶回来时,他正在办公室里指着周砚识的鼻子骂:“还有多长时间就高考了你知道吗?! 什么事儿值得你这会儿课都不上跑出去?啊?”
周砚识高高一个立在他对面,半边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见陈沛民推门进来,两人眼睛都是一亮。
蒲主任扭头立刻开始连坐,“你总算来了!老陈,你知不知道这臭小子——”
他话没说完,身边突然有人一阵风似的挂了过去,直直奔向陈沛民,“诶?”
周砚识两步越过蒲主任走到陈沛民面前,语调比平常急的多,“老师,顾听怎么了?”
“......”陈沛民看他一眼,正要说没什么,脑袋里不受控制地涌上来刚刚在医院离开前、他去找那个看见顾听名字后面色骤然复杂的医生问到的情况,他抬头看向周砚识,余光一瞥,窗外是这人父亲捐的楼。
“......”
他挣扎了片刻,怀着善心,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周砚识说了。
......
晚上,沈兰蕴已经醒了,但需要住院两天观察,顾听回家取些生活用品,
拿完东西,她想了想,又回房间想把自己的手机也拿出来。
手机就在她书桌上放着,她刚一拿起,就发现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未接通话。
一半是周砚识的,一半是......郑渊的?
顾听疑惑,正要给周砚识回拨过去,郑渊的电话又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