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妈是豪门大佬的白月光——林绵绵【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09 23:13:19

  郑晚忙说:“没有,您想多了,他从来没有怪过您,他曾经还跟我说过,很感谢王叔能够陪伴照顾您。”
  陈母想起儿子,眼中也有点点泪光。
  她静静地平复内心,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真心实意地说:“我昨天总会想到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觉得你很开心,无忧无虑,都不用问你,我就知道你喜欢我的儿子。这几年,你已经很辛苦了,虽然每次见你,你还是笑,但我还是会为你难受……”
  她停顿了好久,才继续说,“昨天我一见你,就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开心。我为你高兴。”
  郑晚在想:他猜错了。
  无论是陈母还是她,在过去见面通电话时,提起陈牧的次数也很少。
  遗憾、悲痛这样的情绪,早在头两年时几乎就已经用光,那也是对她、对陈母而言,最痛不欲生的一段时间,等度过之后,她们甚至会刻意……
  地避而不谈。
  她担心陈母听了心痛。
  陈母也担心她听了难受。
  正是因为隔着这么一个人,她们婆媳俩才没办法太频繁的来往。
  她们都当彼此是需要小心呵护的易碎品,言谈之间谨慎又谨慎,她们也都希望对方能走出来。
  “谢谢您。”
  两人相视一笑,却也都默契地没再提起这件事。
  即便陈母真心祝福,即便郑晚也为之动容,这个话题也不适合多谈。
  只要她们心里都懂就好。
  -
  进入初三下学期后,学校的课业任务更重。
  突如其来的电路整修导致的停电,让初三学生都疯了一样的拍桌子跺脚狂欢。
  各个班的班主任还是不愿意放弃,跟有关部门谈了又谈,确定今晚是通不了电、而学校也不愿意这个节骨眼用发电机时,只好忍痛宣布今晚的晚自习取消。
  郑思韵原本想着干脆去医院,却又及时地想到,现在都已经快七点,学校距离医院也不太近。
  这会儿过去恐怕到达时已经九点多,医院也过了探视时间。
  她只好改道直接回家,却没想到叔叔正在家里换水龙头。
  严均成放下手中的工具,又洗了个手,这才从洗手间出来,平和地问她:“怎么这么早回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郑思韵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就是学校那边电路整修,老师就让我们先回家了。”
  “好。”严均成又问,“想吃什么?”
  这已经是一种习惯。
  他几乎就在这里住下来了。郑晚每次都算好时间,会在思韵回来前就提前弄好夜宵。
  郑思韵刚想说不用,又听到他问:“你妈前几天包了饺子,给你煎点饺子?”
  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点头,“好!”
  严均成又钻进了厨房。
  郑思韵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偶尔探头往那边看一眼,却只能看到他颀长的身影。
  厨房里传来抽油烟机的声音,没一会儿,煎饺的香味从里而外传来。
  现在想起来在大学课堂上见到的成源严总的照片,还是会有几秒钟的恍惚。
  这位商界传奇,不再是冰冷……的数据创造者,他变成了生活中具象存在的人,会帮妈妈提手提包,会因为妈妈的抱怨换水龙头,还会偷偷地给妈妈换新的晾衣绳。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时,严均成已经端了一盘饺子出来,放在她手边,又低声提醒:“先洗手再吃。”
  “好!”
  在还没有重逢时,严均成每次心烦意乱暴躁难安时,他都有别的发泄途径,比如喝酒、约何清源打高尔夫或者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可现在他只想回到这个小小的屋子。
  她似乎不知道,从分手到他下定决心去南城找她的那一年多里,他已经彻底地向她投降。
  郑思韵一边吃着饺子,一边注视着似乎漫无目的地忙碌的严均成。
  气氛到了,热腾腾的饺子也在为她鼓劲,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等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问出了口:“叔叔,您跟我妈妈吵架了吗?”
  她立刻就后悔了。
  可是这句话也收不回来,她颇懊恼地垂下头。怎么回事,直接问妈妈都比问叔叔要好?
  她怎么一下就不当心地问了呢?
  可能是这盘饺子太香了。
  严均成静默了几秒,缓声道:“没有。”
  可能是办公室里的城堡积木太漂亮了,郑思韵突然又回忆起了那夹杂半数银丝的头发,回忆起了雨中的那一把结实的伞。
  久违的难过又漫上心头,为自己已经难过了千遍百遍,早已经免疫,可这一刻,她为妈妈难过,为爸爸难过,也为叔叔难过。
  她无意去探究他们三人过去的往事,更不想惊动。
  贪嗔痴、爱别离、求不得。
  她都只是浅尝,就已经难过得不行,浸泡在其中的人又该如何呢?
  在这个晚上,她作为这个世界上唯一见证过他自苦多年的旁观者,终于出声问道:“是跟我爸爸有关吗?”
  严均成微怔。
  他其实不知道该怎么给人当继父,也不知道在思韵心中,他是否是一个合格的继父。
  看着坐在沙发上垂着头不说话的孩子,他沉思片刻,拖过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第81章
  尽管严均成曾经也十六岁过,但他已经不记得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心里都在想什么了。
  在社会关系中,讲究的也是儿大避母、女大避父。他不确定这是否是真理,但在如何给思韵当继父这件事上,他都有自己的考量,他甚至还特意观察过何清源跟他女儿的相处方式――尽管不具备参考性,毕竟老何的女儿今年也才十岁。
  好的继父,应该介于叔叔跟爸爸之间。
  比叔叔要亲近一点,但又不能试图去取代真正的父亲这个角色。
  孩子都比较敏感。她有自己的亲生父亲,而他出现在她生活中时,她已经十五岁,不是五岁。
  一旦孩子察觉到他有这样的心思,只会无措和茫然,而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让思韵叫他一声爸爸。
  现在思韵问出这个问题,尽管他不愿意跟一个孩子去提及他对她生父隐秘而深刻的仇恨,但他也应该让她知道,对他而言,她不仅是他死敌的女儿,更是他至爱的宝贝。
  所以,他不能回避这个问题,更不能敷衍地回答「没有」,这只会让她胡思乱想。
  “思韵,抱歉。”
  他声音平缓地说。
  是他不经意间将孩子也卷入其中。
  既是道歉,也是另一种层面上给予肯定的答案。
  郑思韵听了之后,怔怔地,过了好几秒之后,她才问:“所以您不想让我妈妈去看望我奶奶吗?”
  “我没有想法。”严均成说,“没有不想,也没有想。”
  正因为如此,才与她有了似是争执,却又没有下文的对话。
  他如果知道自己内心的答案,又何必愤怒。
  郑思韵下意识地搓了搓额头,似乎有些困扰,“我好像……听不太懂。”
  她的确没听懂这个回答,没有不想,也没有想,那究竟是想不想呢?
  严均成坦然地说:“我不会阻止你妈妈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这是他的承诺,他曾经许诺过,她做任何事,只需要考虑喜欢或者不喜欢就好。她喜欢做的事,即便他厌恶,他也不会阻止。
  郑思韵隐约明白了。她能感觉得到,叔叔的确讨厌她爸爸,或者说,那是比讨厌更讨厌的情绪……
  她不是不懂,爱情都具有排他性,越浓烈的感情越容不得第三个人,可那是她的爸爸啊……
  她心中的情绪陡然复杂起来,叔叔连奶奶住院都不愿意妈妈过去探望,那……她呢?
  她这个活生生的人呢?她是爸爸的女儿。
  一瞬间,她的心都揪起来了。
  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可能会变成妈妈爱情中的一段多余的节奏。
  严均成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继女面露茫然、惊讶以及细微的难过神情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思韵。”他的嗓音低沉,却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有几分平和温柔,“我之前见过你,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一岁左右,蹒跚学步,你外婆担心你摔跤会痛,带你去了草地上,你没走几步就摔了,大概是手掌碰到了草,感觉很扎人,你哭得很伤心。”
  郑思韵猛地看向他。
  她大脑一片空白,只呆呆地听着。
  “再后来,你上幼儿园了,你哭了好几天,家里人都拿你没办法。你妈也是,等你进了幼儿园后,她就站在外面……”
  他也在克制自己,不要在孩子面前透露太多具有冲击性的消息,“之前我跟你妈在一起后,你进来包厢,我也在想,这孩子一下就长这么高了。你变得不爱哭了,却很怕我。”
  这对于严均成来说,已经是他能对郑晚以外的人吐露的极限。
  然而这寥寥数语,钻进郑思韵的耳朵里,仍然如平地惊雷。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叔叔的语气这样平淡,明明叔叔也没说什么感人至深的话语,但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鼻子发酸。
  “思韵,你妈妈对于我来说,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重要。”严均成说,“她在意的人并不多,也就那么几个。我如果连她在意的人都保护不了,未免也太无能。”
  别说她现在对他有感情,即便没有,作为一个男人,连爱人所珍惜的都庇护不了,他又何以谈爱她。
  郑思韵立刻低头,不想让叔叔看到自己红了的眼眶,她的确不爱哭了,可能人一生的眼泪都有限,在蹒跚学步时、在第一次上学时,都已经哭了那么多次,现在长大了,就要做一个坚强的人。
  严均成看了眼腕表,起身,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你妈这两天都坐地铁回来,我去地铁站接她。”
  他们继父继女,还是头一回聊这样深的话题。
  不习惯的何止是严均成,郑思韵也不太习惯,可她不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她也跟着起身,看着继父笔挺的身姿,不由得开口说道:“叔叔,您……我觉得您跟我妈妈会白头到老的。”
  她鼓起勇气又说:“在您还没有出现之前,我一直以为,妈妈只需要我。叔叔,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你问。”
  “如果,如果您跟我妈妈没有再重逢,您会跟另一个人结婚吗?”
  “不会。”
  严均成平静地、没有迟疑地回答这个问题。
  郑思韵笑了笑,“如果我妈妈没有跟您重逢,她也不会再跟其他人结婚,叔叔,您好像也不知道,对我妈妈来说,您也比您想象的更重要。”
  她其实更想说的是,重生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她的心都变得很冷漠。
  她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别人,只相信自己跟妈妈,就像一头什么也看不到的牛犊,只想着终点,周围有什么景色她通通不想去看,这样的心理状态很危险,现在她回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那些过往的仇恨蒙蔽了她的眼睛、她的心。
  对她而言,爱情的最初启蒙是她的父母。
  而在她已经对爱情嗤之以鼻的时候,叔叔跟妈妈的感情成为了一盏明灯。
  也许重生的那一刻并不是脱胎换骨的开始,是……当她重新心平气和地跟上辈子的自己和解。
  严均成在几乎有些漫长的沉默之后,又对她温和地颔首,拿起放置在门口的一把长柄伞出门。
  或许这个夜晚,会成为继父跟继女关系的一个转折点。
  严均成也不用再去摸索其他父女是怎样相处的。
  他跟这个孩子都爱着同一个人,他们三个人也可以成为牢不可分的一家人。
  -
  晚上八点左右,郑晚从医院出来,乘坐地铁回家。
  地铁车厢也可以看到人生百态,有满脸疲倦麻木的上班族,思绪放空地坐着,有孕妇将手放在隆起的腹部上,唇角扬起,有年轻的情侣窃窃私语,有几个学生正在讨论班上的事。
  她想到了严均成。
  其实
  在他没有出现之前,她的生活便是这样,平静地重复着每一天,而现在,除了思韵跟父母以外,她也多了一个牵挂,这个牵挂会让她一瞬间有这样的想法:如果他现在就在她身旁就好了。
  心里这样想着,她从手袋里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一张照片过去。
  这是她从医院出来时拍的。
  照片里,一对年迈的夫妇正拿着手机在拍花坛里的花。
  而她将这一幕记录了下来。
  有他真好。在他没有出现之前,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注意过这样细微而渺小的美好了。
  她必须得承认,这一刻她是真的很想他。不管是堵车还是等车时,从不焦躁的她,今天竟然也希望地铁快一点把她送回家。
  从车厢走出来,跟着同样在这一站下的人往地铁出口走去,迎面而来几个年轻的女孩子,朝气蓬勃,笑声张扬而恣意,还没跟她们擦肩而过,便听到她们兴致勃勃地讨论――
  “刚才那个大叔好帅!而且好高,感觉比陈子睿还要高!”
  “你们猜他多少岁?”
  “我觉得应该得有三十吧?三十岁以下的根本就没有大叔的气质跟气场。”
  “我觉得三十五左右?说起来数学老师好像也这个岁数……”
  “啊啊啊方佳佳你不要提数学老师!他们除了性别跟年龄可能一样,没一点沾边啊!想到数学老师还把钥匙扣串在裤腰上,一走就响我就!!我决定了,等考完了,我一定要给老师写一张匿名纸条,告诉他这样真的不帅!”
  郑晚听着听着,忍不住抿唇一笑。
  对话真的很熟悉,她曾经也有过这样的青葱岁月,那时候她也跟朋友们坐在操场上或者在逛街时聊天。
  讨论哪一个男生长得帅,讨论影视角色中女主角应该喜欢男主还是男二……
  她的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她突然发现了一件事,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成为了一个孩子的妈妈,朋友来来去去,而曾经见证参与过她青春最深的那个人,现在就陪在她身边。
  步履轻盈地走上台阶,正想着等下晚上回去要怎么给他顺毛时,视线落在了正立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
  他穿着熨烫平整的衬衫西裤,沉稳而冷峻,手里握着的那把长柄伞……
  仿佛成为了他冰冷的手杖,路灯光线照在他挺拔的身躯之上,整个人如被乌云遮挡住的月,晦暗不清。
  然而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如拨云见日。
  他朝她走来的步伐从来都是坚定的,不见一丝犹豫。
  “你怎么来了。”郑晚在听到那几个女生讨论大叔有多帅时,压根就没想过会是他在外面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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