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刚刚走到俱乐部门口，保安就把她拦下。
现在的保安好敬业，进门要查，连出门都要问！
“我出去买点东西。”
炎炎解释完，对方没有让开的意思，脸上大公无私：“买什么？”
？
她感到不对劲，俱乐部里走出来几个人，保安看了一眼，他们直接出了大门。
“呃，我出去买零食……”
“不行！”
炎炎忍不住了：“为什么只拦我啊？”
“你是张老师带来合宿训练的吧？张老师专门交代，除了必须出门的大事，一律不准出俱乐部，封闭管理！”
“……买零食其实对我来说，是很大的事！”
保安奇怪地扫她几眼，刚正不阿：“回去吧。”
软磨硬泡十几分钟，对方立场根本不动摇。
炎炎对着仅隔一条马路的便利店，望眼欲穿。
完了，要饿死了……
第36章 排球社？雄竞社？11
H大排球队唯一的啦啦队员, 今天没有精神。
队员们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炎炎是最初把他们联系起来的那条纽带，现在已经成为精神支柱一般的存在。
她散发低气压的时候，他们也不自觉心情低落。
“姐, 你咋了？”
“我饿了……”炎炎忍了一下午，现在有种低血糖的眩晕感。
她找了一个小板凳，放在水杯篮子旁边, 缩成一团坐在上面，占地面积和水杯们一样大, 像个吉祥物装饰品。
路过的人看着可爱，想过来摸一摸，都被警觉的队员们瞪走了。
“饿了？”乌振恒艰难咽下嘴里的水, “你中午吃了不少啊！”
“嗯……已经饿了。”
她现在急需能缓解这种难受的东西。
尹星玉听到后, 在包里找了找：“学姐，吃这个吗？”
他手里拿着一盒糖, 是第一天入队那天, 炎炎送给他的, 忘在包里一直没有开包装。
“我可以吃吗！”炎炎双手并拢，接过来, 就像是领取了赏赐, “谢谢你, 救命了！”
尹星玉连忙摇头：“本来就是学姐送我的, 不用谢。”
炎炎嘎嘣了一颗糖豆，精神恢复一些，不再像一只落水小狗了。
“你平时包里的零食呢？”容故盯着那盒糖，敛下嘴角。
“我没有带零食, 张教练要求封闭管理, 不能出门买……”
炎炎拿出手机, 她在上面定了一单外卖零食，现在显示着“已送达”，却根本没有收到东西。
正如系统所说，与大学和排球无关的部分，小世界不会自动补全。
“这一盒够我支撑一会儿，你们继续练，马上就要吃饭啦！”她不想让队员担心，强撑着精神，笑容灿烂。
球网对面的陪练对手看到，羡慕道：“小伙子们真幸福，有这种甜妹鼓励，身上的力气应该用不完吧？”
炎炎看向记分牌，大比分一比一打平，每一场的小比分也十分焦灼，照这个趋势，很有可能要打到决胜局定胜负。
打完这场才能去吃饭，炎炎一个着急：
“下一局输掉的话，我要到对面加油去……”
……
对手们喝个水的功夫，回到场上后发现，这群大学生的气氛变了。
前两局，他们抱着学习的态度，不做危险动作，尽可能变花样地去练配合。
但不知发生了什么，他们第三局与之前判若两人。
首先是眼神，凶恶又专注。
就像是欠了他们的钱、抢了他们的东西，下一秒就要扑上来一决雌雄。
“不至于吧……”一个对手打了个寒战，“老张只说是练习赛，他们怎么看起来要打生死局？”
哨响之后，对手们发现变化的不仅仅是眼神，连战术都大不相同。
尤其是那个男模身材的主攻，每扣必中，连三人拦网都挡不住他的攻势……
比分最终定格在3-1。
张教练看得心梗，本来想让他们练一练薄弱的环节，他们把杀手锏全使出来了。
大家吃晚饭的时候，他一直在旁边批评：
“你们在浮躁什么？短板处水都要漏完了，还在这吃老本！”
炎炎扒了一口饭，心虚地插嘴：“教练，其实是我……”
“你不要维护他们！”炎炎在张教练心目中已经是傻白甜的闺女形象，“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做错了什么！”
炎炎只好怀着愧疚，小口嚼，把吃东西的时间无限拉长。
张教练训完，率先走出餐厅。
“对不起，我害你们挨骂了……”炎炎低着头。
“谁家球员不被教练训啊？”庞瑞面色轻松，“每天不听张教练骂一句，我浑身不舒服！”
“对，学姐别自责，跟你没有关系的！”尹星玉也着急安慰道。
炎炎对他点点头：“嗯……”
容故静静看着他们的互动，突然低下头：
“我挨骂是应该的，毕竟我做的没有你的其他学弟好……比如说尹星玉，你都给过他糖……”
桌上所有人都愣住了。
炎炎嘴里正嚼着一口白饭，她嚼着嚼着，突然吃出一股茶的味道……
庞瑞血压飙升，哪有人伪装绿茶人设，还说的这么明显？
太容易被认出来了吧！
他猛地拍一下桌子，等到炎炎看向自己：“容故说的有道理，我做的，也一定比不上其他队员，炎炎才会单独给他糖吧。”
“不行，快吐出来了……”乌振恒听得脸色发青，看昔日的好兄弟们，像是看着变异丧尸，“你们能正常点不，咋和绿茶一样？”
绿茶！
炎炎终于想起来存在感略低的任务，目标人设忍不住浮出水面了吗？
邢凌皓笑了几声：“炎炎要是开一个后宫，容故和庞瑞一定是最懂得争宠的两个。”
“呃，别这样……”炎炎想到他们几个演宫斗剧，心里发毛，“你们都不应该挨骂的，我不舍得。”
作为上一任无能的教练，炎炎好不容易把有前途的队伍拉入正轨，看着他们，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
她抬头一看，男生们眼神灼热。
像是在拥护着自己的王，忠诚又狂热……
他们理解成什么了啊！
炎炎吃着饭，却感觉饭桌上的其他人在吃自己。
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全部被看得发烫，她食欲降低，把碗筷收拾后，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尹星玉给的糖一下午就被她吃光，为了不让漫长的夜晚过于难熬，炎炎直接洗澡，躺床上睡觉。
当代女大学生，这个时间难以入眠。
她闭着眼把目前的任务情况梳理一遍：
系统给的任务是找到排球队中的“茶艺大师”。
目前七个队员中，只有容故和庞瑞说话有茶味儿，邢凌皓经常引战，不知道算不算茶艺的一种。
这三个人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而炎炎最为关注的，是身处暗处的“恋伤癖”。
这个人接下来的举动，才是决定她能否安全撑过一学期的最大变数。
如果连学期末都活不到，何谈完成任务？
“系统，你看我命都难以保全，就可怜可怜我，让我填饱一次肚子吧？”
【只要找到目标人设，自然能吃饱，问我没用，快去做任务。】
“可恶！你无情，你残酷！”
【你无理取闹！】
休息厅改成的卧室空荡得可怕，炎炎翻个身，都能听到布料的声音在回荡。
窗外树影婆娑，像是张着大口的黑暗巨兽……
炎炎每天都有舍友共处一室，骤然来到陌生又恐怖的环境中一个人睡觉，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受不了封闭感，把窗户开了一个小缝，听着风和树叶的声音，比刚才稍微好了一些。
“咔擦……”
窗外还混杂着一些奇怪的声音，她屏息去听，却再没有出现。
“呜呜系统，你快说句话，我害怕！”
【……哦。】
“不行，你多说几句，万一有鬼跳出来怎么办！？”
【你几岁了？世界上哪里有鬼？】
“我就是个精怪啊！你看着我的眼睛，还能说出这种话？”
系统可能嫌烦，任由她叫，怎么也不吱声。
黑暗是勾起内心恐惧最好的引子，炎炎用阳光、鸡腿、鲜花之类的意向给自己洗脑，却还是回想起脖子间抵着匕首的冰冷……
肚子逐渐开始抗议，心里的害怕也越来越深，炎炎直接emo，紧紧攥住被子一角，眼角的泪缓慢了下来。
D级小世界，好难……
*
窗外，一个人靠在墙边。
他披着黑色外套，戴着外套上的帽子，在脸上泼下一片阴影。
外衣随意敞着，露出里面的排球队服。
容故一手提着塑料袋，一手夹着烟，烟头随着风的吹动明明暗暗……
他晚上戴着帽子，混在人群中走出俱乐部，然后在马路对面的便利店，买了一大包零食。
收银的时候，他犹豫之后，还是买了一包烟。
零食是买给没有活力的傻狍子的。
把袋子放在她的门口，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容故本应该这样去做。
但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她的窗外。
他自己都不懂心中渴望着去做什么，烦躁到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思绪却愈发复杂起来。
手指感觉到烫，他低头，才发现烟已经燃到尾部，烟灰积攒了一大截，正在一点点掉落……
把烟蒂扔掉，踩灭。
等到身上的烟味消散，他转身，摸上她的窗子。
傻狍子对人类没有提防心，窗户不锁紧，他轻手轻脚打开纱窗。
这里的房间比正常窗户更大，他单手一撑，闯入了已经睡着的小动物领地中。
特工与杀手，他在以往的小世界中都扮演过，一系列的动作下来，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床上的人没有被惊动，呼吸声均匀。
容故把袋子放在桌上，站在床边，借着月光俯视她的睡颜。
她睡觉姿势看起来很没有安全感，缩成一团，手指拽着被角。
连眼角，都有泪痕……
容故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抚平她的眉间，又顺着发丝，一下下轻抚。
‘那个系统名字叫‘我以人设为食’，她可能会忍不住去吃目标人设……’
傻狍子，故意表现得那么明显，白送的任务都做不明白。
等了这么久，却还是找不到他吗……
她脸颊上的划伤只剩淡淡的痕迹，再过几天便会完全消失。
容故俯身低头，嘴唇顺着那些痕迹，一点点擦过，尽显缠绵。
肌肤细腻的触感让他上瘾，比那支烟更能让心头的躁动平复下去。
他离开她的脸侧，用手指描摹她嘴唇的轮廓。
‘我饿了……’
饿了，是吗？
‘我可以吃吗！’
可以，不要睁眼……
第37章 排球社？雄竞社？12
炎炎听说过海螺姑娘的故事。
在一个窗户没有关严实的夜晚, 她也遇到了属于自己的“海螺姑娘”。
那个好心的人，在桌子上放了一大袋零食，还把她喂饱了。
在炎炎的记忆中, 开始做任务后，这是第一次感受到饱腹感，身体中分泌出多巴胺, 每一个细胞都在释放着愉悦的气息。
“系统！是你吗，是不是昨晚良心发现, 直接让我感觉不到饿啦？”
【啊？】
系统把程序检查一遍，没有出bug的地方：
【不是我。】
也就是说——
“‘海螺姑娘’是目标人设！？”
H大排球队唯一的啦啦队员，今天兴奋过头了。
场边的小板凳被打入冷宫, 炎炎一天没坐, 又蹦又跳，给队员们挨个加油。
大家一开始备受鼓舞, 很快耗尽了精力, 跑不动、跳不高。
乌振恒气喘吁吁躺倒场边休息, 问出与昨天相同的台词：
“姐，你咋了？”
炎炎笑眯眯递给他水杯：“我饱了！”
乌振恒：？
胃里的变化对一个女生来说, 表现效果这么明显？
他怎么想也不认为“饱了”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是指有人球打得下饭, 是吧？”
“你的笨蛋脑子什么时候开始会多想了？”炎炎惊奇, 指着自己的肚子, 一字一顿，“饱，了，懂？”
炎炎突然蹲下, 压低声音：“算了, 不重要, 你悄悄告诉姐，昨天晚上有队员不在房间吗？”
乌振恒回想一番，摇头：“不知道，我睡得和死猪一样……”
紫眸一闪，炎炎无语地推推他：“姐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哪有人真诚地说自己像死猪啊？
邢凌皓不知何时凑过来，扫了她的脖子一眼，视线停在她的唇上：“炎炎今天怎么没有吃零食？”
炎炎眼珠一转，试探道：“我已经没有零食了……”
“是吗？”邢凌皓惊讶道，“我见那一盒糖不少，你吃的真快。”
无法测谎，但是他惊讶的神情很可疑。
上来直接问“怎么没有吃零食”，说明他已经把“她有零食”作为前提条件。
炎炎思考一会儿，主动问道：“你昨晚……睡得好吗？”
邢凌皓挑眉，没有想到她今天主动搭话：“挺好的。”
他的眼镜真碍事啊！
炎炎手痒，用尽此生理智，才压下摘下他眼镜再问一次的冲动。
“学姐在聊什么呢？”尹星玉也累得够呛，躺了一会儿，艰难地过来凑热闹。
“来得正好呀学弟！”炎炎热情地帮他扇了扇风，“昨晚睡得好吗？”
尹星玉愁眉苦脸：“唉，别提了，我认床，几乎整晚都没睡好……”
不用测谎，炎炎单看他眼下的黑眼圈，就知道没有说谎：
“好惨……那你有没有听到队员们的响动？”
“我察觉到一些，但是闭着眼听不出是谁的动静。”他仔细回忆，突然补充道，“乌振恒、齐康良学长和齐康良学长的呼噜声倒是一直没有断……”
身高差巨大，炎炎一直仰头看他的眼睛，脖子发酸。
但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酸也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