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H大第一次在排球这个项目中获此殊荣，他们亲眼见证了一匹年轻的黑马跌跌撞撞夺取荣誉。
炎炎的骄傲，终于变成了全校的骄傲。
她看着他们挂上奖牌的样子，脑海中出现的却是第一次全员聚齐的场景。
大家以各种各样奇怪的理由入队，除了比赛日，每晚都呆在一起训练。
炎炎的眼角不自觉淌下泪珠，原来有一群目标相同、共同奋斗的同伴，感觉会这么好啊……
“系统，你快看！你看到了吗！”
【你叫我干啥啊？倒是说出来哪个是目标人设！】
“我见证他们的冠军之路啦！帮助人设范围成为全国冠军，是不是听起来值得一份额外奖励？”
【想多了。】
颁奖典礼结束后，大家把奖杯交给教练，获得了教练的训话套餐：
“本来稳赢的比赛，被你们搞成这种局面，怎么，就喜欢追求刺激感？”
炎炎不敢出声，后怕地想：如果自己和容故来得慢一些，结果就完全不同了。
张教练沉默几秒，缓和语气：“算了，我请你们吃一顿好的，干得不错。”
*
距离学期结束只剩短短几天，系统每天在催炎炎做任务，她恍若未闻，在医院里养伤。
除了腿上的骨折处，手臂和后背上有几处挫伤，换几次药之后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额头上的大包也逐渐消下去。
“系统，这些伤不会要跟着我回到正常世界吧……”
【放心吧，会的。投放到小世界中的是你原本的身体，生死同步。】
“天哪，我腿还要几个月才能彻底痊愈，可是这个小世界只剩下几天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知道目标人设是谁了？】
“……”
*
决赛日庆祝完毕之后，张教练把炎炎送回医院，带队员们回到学校里。
容故每天都会去给炎炎送一次零食。
这天下午排球队训练完后，他去买完零食，想起来外套落在更衣室里。
队员们早已散去，更衣室里却亮着灯。
容故放轻脚步走到门口，邢凌皓一个人站在他的衣柜前，注视着什么。
“噔噔。”
敲门声惊醒邢凌皓，他把衣柜门猛地关上，发出突兀的撞击声。
“容故？”
容故把手里的袋子放在门口，走进更衣室把门关上：“训练已经结束，留在这里干什么？”
邢凌皓笑得无害：“快放假了，来收拾东西。”
“是吗。”容故不经意往他脚下一瞥，“你照片掉地上了。”
“！”邢凌皓笑容骤变，低头寻找。
地上什么都没有，他弯腰的姿势僵住，察觉到对方发现了什么。
容故把他推到一边，打开他的衣柜，拨开前面挂着的衣服，里面的柜面密密麻麻贴着照片……
图片内容与艺术楼侧门台阶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只是多了一枚使用过的创口贴，与伤口照片混合在一起，被主人精心贴成一个图案。
邢凌皓被他推的踉跄几步，站稳后，声音变得诡异：“我刚才没有把里面露出来，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刚才确实没有看见。”容故站在门口的时候，只能看到他衣柜里挂着的衣物。
“但你的眼神，让人恶心。”
“恶心？”邢凌皓冷笑一声，“你别说没用的，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容故当着他的面，把柜子里贴的照片一张张撕下来：
“你有家人在医院工作，就是戴着一次性医用手套，去碰她的脸和脖子的？”
“炎炎居然把这些都告诉你了？”邢凌皓摘下眼镜，眼睛微微眯起，里面弥漫着腐烂的恶意，“可爱的炎炎，总是和不可爱的人勾搭在一起……”
容故把照片摞成整齐的一沓，放进兜里：“所以用刀威胁她的是你，推她掉下台阶的，也是你？”
“你猜的没错。”邢凌皓把眼镜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不紧不慢回答。
容故把袖子捋起一截，话语间是压制不住的戾气：“原因？”
“唉，你们这些不可爱的人是不会懂这种美的！”
邢凌皓嘴角大幅度咧开，眼神狂热，双手在空气中描摹着什么：
“每天你们嘴里的艺术品，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美！残缺的艺术品才是！”
“我本来不想跟庞瑞加入校排球队的，又弱又无聊，但是看见炎炎的一瞬间，我在现场就改变了主意……”
“炎炎她，是一件隐藏的艺术品啊！只要经过雕琢，她会散发出真正的艺术气息。”
“她皮肤洁白细嫩，眼神纯净无暇，是最完美的艺术品原材料，我只是在帮她发现自己的可爱而已……身上染上鲜血，眼睛布满恐惧，多么让人爱怜的炎炎！”
“我找了一学期的机会，居然只有两三次……你这种什么也不懂的人离炎炎远点，只有我的审美才——”
“砰！”
容故放下把他踹到墙上的腿，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身上的阴鸷和暴怒压迫到邢凌皓身上，让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那可是他的宝贝。
“我确实不懂你那些变态想法。”
被你肆意伤害的人，可是他想要捧在手中的宝贝……
容故手背上青筋暴起，骨节分明的手指绷成危险的弧度：
“你如果喜欢残缺，就不要去祸害别人，在自己身上制造你的艺术品。”
“不愿意？那我帮你。”
空荡的体育馆中传出隐约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异常惨烈……
“这什么声音？有猫在叫？”
一个女生打了个哆嗦，强忍着害怕踏进体育馆大门。
第42章 排球社？雄竞社？17
来到体育馆的女生, 正是领队。
她走进体育馆后，刚才阴森森的声响消失了。
她松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确认消息。
“邢凌皓：你不是有话跟我说？我今晚在体育馆更衣室等你。”
顺着走廊, 朝排球场馆的方向走过去，一个提着塑料袋的高大男人与她擦肩而过，男人似乎微微侧目, 眼神淡淡扫过她，没有停留。
那是排球队王牌？
她回头确认, 对方第一时间察觉，侧过脸斜睨她一眼，令人不寒而栗。
刹那间, 领队如坠冰窖。
联想到刚才诡异的声音, 她不敢多看一眼，转身就跑, 很快挂着更衣室门牌的房门, 门紧闭, 从门缝中可以看到里面透出的灯光。
伸手碰到门把手后，她犹豫一下, 又缩了回来。
毕竟是男生更衣室, 还是不要随便进去……
敲了几下门, 里面没有人回应。
领队奇怪邢凌皓怎么不守时, 靠在墙边等待。
大部分学生提前放假了，体育馆里过于安静，从更衣室中传出的细微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她屏息凝神，努力辨认, 发现是一滴一滴的水珠落地声, 落速很慢, 隔很长时间才听到一声。
混杂着铁锈味道的空气顺着门缝挤出来，她嗅了几下，脸色肉眼可见地变白。
学校便利店的塑料袋是纯白色的，刚才那个男人提在手里的那部分，为什么会变成红色……
领队没有勇气探究更衣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以毕生最快的速度跑向体育馆大门，急促的呼吸和杂乱的脚步成为走廊里所有的声音。
她心脏狂跳，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
出了体育馆大门，她没有停下脚步，一直跑到校园里人多的地方，才撑着一棵树，大声喘息。
摸出手机，她手指颤抖着给邢凌皓回复了一条信息：
“我和你联手只是为了让炎炎回到我的啦啦队里，但是因为你，她受伤住院，我还怎么邀请她？所以之后不会跟你配合，咱们不要再联系了。”
*
容故洗干净手，换一身衣服，去便利店买了包烟，顺便买了个干净塑料袋。
见到血的刺激和邢凌皓那番话冲击在他心头，骑摩托去医院路上吹的凉风，都没能散去他的烦躁。
炎炎倒在体育馆休息室和艺术楼侧门的画面不断闪过，他在医院外点燃烟，等到情绪稳定一些，才走进去。
进入病房的时候，炎炎坐在病床上，正拿着一根马克笔在石膏上比划：“今天怎么来晚啦？”
“处理了一些事情。”
容故把零食袋放在桌子上，炎炎立马俯过身，在里面翻找。
她找出一盒彩色糖果，摇晃几下，眼角笑成迷人的弧度：“今天好幸运，白色的有两颗！”
“是吗？”容故搬来个凳子，坐到她身前，“很幸运。”
炎炎把其中一颗放进嘴里，挑出另一颗喂在他嘴边，容故张唇含住，柔软擦过她的指尖。
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一直蔓延到心底，炎炎颊边升起两团红云。
她手忙脚乱重新拿起马克笔，对着小腿上的石膏犯愁：“本来想写个字，但是想不出有什么可以写的。”
容故轻轻把她的小腿抬起，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我可以帮你写吗？”
“嗯。”
炎炎把笔递给他，看着他写下“RG”两个字母，不禁笑出声：“我居然要到H大球星的签名啦！还是王牌的！”
容故合上笔，看着她笑容粲然，嘴角也带上笑意。
“……这不是你的网名吗？”炎炎被看的脸愈发红起来，“为什么写这个？”
容故敛下眸，手指轻拂过字母，话语声像是要随风散去：“怕你会再一次忘记……”
“啊？”
炎炎歪头疑惑一阵，突然与他对视，目光狡黠：“你说话总是能吊着我的胃口，茶艺大师。”
……
容故怔然，看到她眸子中的通透，释然道：“怎么发现的？”
“因为你说话就是很茶啊……”
炎炎指着零食袋子：“而且了解我偏爱口味的，除了你，就是合宿时给我送零食的神秘人！”
她又摇了摇手中的糖果盒子：“尤其是这个牌子的糖，你每次都买。”
“所以，是你吧……”
她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担心被判定作弊。
而这种躲躲闪闪的眼神在容故的视角内，是不安的体现。
他抬手摸摸她的头：“对，学姐真聪明。”
“嘿嘿，我不只找到了这些线索哦！”炎炎一被夸，尾巴就翘得老高，像侦探一样兴冲冲推理。
“你现在身上有一股烟味儿，这个味道我合宿那天晚上闻到了，你这个偷闯别人窗户的混蛋，是不是忘了烟会顺着窗户缝被我闻到啊？”
“看来是我大意了。”某个根本没有努力伪装的男人认真倾听，态度让炎炎感到十分满意。
“所以……”炎炎的声音突然变小，所幸容故的听力敏锐，“你那天晚上，是怎么让我吃饱的呢？”
红润的唇部试探着问话，像一道可口的小甜点，引诱着暴躁的猛兽。
容故沉默着把她的小腿放下去，前倾搂住她的腰臀，把人抱在自己的大腿上。
炎炎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发出一声短促的“啊”，下意识扶住他的肩膀坐稳。
“学姐想学吗？”容故的手顺着她的脊背一寸寸滑动，轨迹不安分，声线低沉，“我可以教学姐的……”
炎炎感觉他是一个摇晃着怀表的催眠师，自己在他的面前，只能被任由摆布。
她迷醉在他深沉似海的眼睛里，顺着意愿回答：
“好，我要学。”
后背上的手指上移，流连在后脖子上的软肉。
容故低头，唇瓣轻吻她的锁骨。
后方的手指，前方的嘴唇，同时开始向上移动，炎炎被固定在他的身前，感觉自己像一个礼盒，而容故正一点点解开礼盒上的蝴蝶结……
病房中的钟表发出“嘀嗒”的走动声，炎炎听着声音在心里数秒，却感觉这里的时间快慢与平时完全不同。
秒针不是在表盘上转动，而是顺着容故的轻吻，在他的唇间流动。
修长的手指终于肯离开可怜的脖颈，转移到上方，变成手掌，整个附在她的后脑勺上。
容故唇角也跟着游走，抬头擦过炎炎的下巴，手掌轻轻下压，贴住她微张的双唇……
炎炎无师自通，眯起的眸子在亲吻上的一瞬间闭上，全身心感受着对方的“教学”。
容老师没有骗人，真切的进食感从嘴里传入，空虚的胃部舒服到想要喟叹。
炎炎不满足与这种程度的进食，主动张开嘴，用舌头去挑取更多食物。
她的食物相当听话，任由她吸食，炎炎试着探索一番，感觉到有些累，又缓下攻势。
这下轮到食物不满意了，后脑勺传来的力度加大，她微弱的动作被湮没在对方的疯狂侵占中……
‘学姐，为什么学得越来越慢，是我教的不好吗？’
都不用容故说出来，炎炎都能想象到他传达的意思，心尖发痒，轻笑声从唇齿间溢出来。
【嘀嘀，检测到宿主已做出选择，请再次确认，“容故”是你选定的目标人设吗？】
回答系统的只有暧昧的亲吻声，它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炎炎全都装作没听到。
容故的舌尖席卷到每一处角落，刚才还未完全融化的糖躲藏在后方，都被他给找了出来。
两颗在糖盒中分开的糖果，在两个人交会的舌尖再一次相遇。
它们碰撞在一起，共同被热度融化，化为丝丝缕缕的甜意……
【……确认时间已过，系统自动判定为宿主已选定目标，开始检测人设是否正确。】
【嘀嘀——】
【匹对成功，人设选定正确。】
【恭喜宿主，完成第二个测试任务，小世界关闭中……】
【D级世界：大学社团即将于五秒内关闭，请做好准备。五，四，三……】
两颗糖终于被他们瓜分完毕，舌尖的触感消失不见。
容故在脱离小世界前分开缠绵的唇，双手用力抱紧她，把头埋进她的颈侧：
“你会忘了我吗？”
“没关系，我跟去让你想起来。”
“好不好，炎炎……”
鼻间的香甜味道逐渐消散，他手臂猛地穿过那人，抱了个空怀，一切像是从未存在过。
容故怅然若失，过了很久才睁开眼：“邢姐，可以开始下一次任务了，她下一次小世界是哪一级的？”
邢鹤雪在控制室里看着监控，眉间的结解不开，心中疑团重重，索性走出控制室。
她走进任务室的时候，容故盯着空气中的一处，不知在假想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