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着雕了花菱的廊柱,眼里满是留恋之色。
“而且娘住这里都住习惯了,反正摄政王产业多,咱们去求求摄政王,让他别把房子收回去了。”
“对啊爹!这里挺好的,咱们就别搬了。”
“嗯嗯!别搬了,这屋子好看,床也睡着舒服,搬了我又要不习惯了。”
肖雁归有个毛病就是认床,以前在家里走亲戚,他是从来不在别人家里睡觉的。
如今他都在这里的床上睡习惯了,真的不想再搬了。
听见孙子们说不想搬,肖老婆子杵着拐杖就往门口走。
“咱们不搬,我豁出这张老脸去求她,看她好不好意思把我一个老婆子撵出来。”
“都给我闭嘴。”
肖廷烨沉着脸大喝一声,还在吵吵嚷嚷的两个孩子瞬间住嘴。
他一把拉住自己老娘:“娘啊!这房子不是玲儿的,儿子负了她,总不能都和离了,还要占着她娘家人的房子不还吧!
如今玲儿离开了,紫嫣就是正妻,孩子们也不再是庶出,我虽然只是总旗,可养活你们还是可以的。”
听了自己夫君的话,夏紫嫣也痛痛快快把玉佩拿了出来。
肖廷烨当晚就去了一趟当铺,再出来时,他手里多了五百两银子。
当铺掌柜当即便拿着玉佩去了镇国公府。
“主子!如您所料,肖总旗来当这块玉佩了,而且是死当。
属下按照您的吩咐,给了肖总旗五百两银子。”
掌柜的言罢!把那块玉佩恭恭敬敬放到桌案上。
“嗯!回去吧!”
“诺!”
掌柜的走后,顾以沫拿起那块通体白润的玉佩仔细打量半晌,便撇撇嘴将其放回了桌案上。
“这玉佩质地是挺细腻,可却不是羊脂白玉,顶多也就值个二三百两左右,你是在帮姓肖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我的王后……我生生世世的爱人
“嗯!”
韩昀璟将小丫头拉过来,按在自己腿上做下:“肖廷烨能力不错,为夫不想把他给逼回去走镖种地了。”
肖廷烨这些年除了在那山沟沟里种地外,偶尔还会出来走走镖。
当年的武状元,能力和胆识都不缺。
只是玲儿阿姊这事……
他处理得确实有欠妥当。
顾以沫撇撇嘴,伸手捏住男人的脸颊龇牙咧嘴道:“韩昀璟……你若是失忆后敢给老娘弄一窝小崽子回来,老娘诅咒你一辈子都不能人道。”
“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韩昀璟轻笑着把脸颊上作怪的小手拉下来,放到唇边细细的亲吻。
“别说是失忆而已,就是轮回转世,为夫也不会看上娘子以外的任何女子。”
“哼!甜言蜜语。”
不过她喜欢。
顾以沫娇嗔,芙蓉面上却洋溢着璀璨笑容。
“娘子错了,这可不是甜言蜜语。”
矜贵清胄男人桃花眸暗沉如墨,好似要将怀里的女子卷进深不见底的渊海:“为你,为夫愿放弃江山王朝。”
顾以沫被男人眸底浓得化不开的情深纠缠住,心底竟莫名抽痛起来,嘴里莫名其妙低喃出声:“臣妾亦愿为王……放弃所有。”
韩昀璟闻言,本就暗沉的眸子骤然变得漆黑。
他捧着女子巴掌大的小脸,宛如对待稀世珍宝般吻了上去。
我的王后……我生生世世的爱人
暮色渐浓,大地逐渐隐藏暗夜之下。
案桌后面相拥的人儿,好似经历磨难跨越时空,终于找到彼此般激动得泪流满面。
花花完成任务回到墨院,寻着自己主银的气息刚要进入书房,却察觉到一股极为熟悉的压迫感。
轩辕王的气息……
那狗男人觉醒了??
那主银呢?
花花顾不得对某人的害怕,翅膀一收就要从窗户闯进去。
砰……
劲风袭来,一团五彩斑斓的身影,被砸在了西窗外的花丛里。
后面下意识闪开的海东青见花花被砸进了花丛里,缩了缩脖子忙飞了过去。
就看见花花艰难地从花海里探出头来,圆圆的脑袋上,还顶着无数碎落的花瓣。
“你个死鸟。”
花花看见飞掠过来的大鸟,圆圆的大眼珠子里,瞬间点燃了怒火。
“刚刚老子被砸出来,你干嘛要躲开……啊……你个死鸟,亏老子把你当兄弟,你就是这么见死不救的……”
不远处,见海东青被骂得脖子缩成鹌鹑样,和晨风打到屋顶上的绿箩一个分神,脚下一滑,竟直直的往地上仰倒下来。
“小心。”
晨风飞扑而下,长臂一捞,搂住女子的腰肢,脚下在附近的树干上轻点着借力,便稳稳地落到了地面上。
绿箩在男人扑过来抱住自己时,手臂就下意识环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如此一来,落地时,两人身子相贴,几乎没有任何缝隙。
心仪的姑娘在怀,只要不是柳下惠,是个男人都忍不住想要干点啥!
晨风自然不是柳下惠,他右手环在小姑娘的腰肢上,左手直接固定住绿箩的后脑勺。
“那个……谢谢哈……可以放开……唔……”
绿箩话未说完,小嘴就被堵住了。
暮色下。
花园里两人相拥的画面,正好被提着花灯过来的红杏和晨阳看了个正着。
两人尴尬的忙退回廊道拐角处。
红杏转身就要往回走。
手腕却被一只大手,给牢牢握住了。
“那个……你看绿箩都和我弟弟在一起了,咱们也在一起吧!”
见红杏蹙眉,晨阳立刻补充道:“你放心,我和我弟弟都不是花心之人,我们和主子一样,这辈子都只会心悦一个女子,绝不会有另外一个来插足的。”
“是吗?那你打算给我多少聘礼?”
红杏挑眉:“小姐给我们的嫁妆可不少,你能拿得出足以匹配的聘礼吗?”
“当……当然能了。”
晨阳脖子一梗,回答得有些底气不足。
他这些年是存了不少媳妇本,可红杏这丫头,好像也挺富有的呢!
上次她在神医馆制药,除了主子给的辛苦费,她还帮着白染医治了不少病人。
他有一次就看见她给一个死肥猪把断腿给接好后,那死肥猪就给了好几锭金元宝呢!
思及此。
晨阳没忍住,眨眨眼讪讪地问:“那个……你先说说你有多少嫁妆,我看看我攒的聘礼够不够。”
如果实在不够,他就去找晨风那死小子拆借些。
反正绿箩那丫头大大咧咧的,应该不太在意晨风给她多少聘礼的。
红杏见他眼珠子老向花园里那对瞟,岂能猜不出他打的什么鬼主意。
呵……出息。
“我又没答应要嫁你,干嘛要把嫁妆几何告诉你。”
红杏言罢手一扬,晨阳立刻放手猛地后退。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他感觉喉咙一紧,嗓子里就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了。
——死丫头,快点给我解药,你这是在谋杀亲夫。
……
夜色渐浓,一轮明月好似圆盘,悬挂在天际。
顾以沫软手软脚从书房回到东厢寝室内。
便立刻泡近了浴桶里。
书房内。
矜贵清胄男人立在窗前,修长如玉手指,细细摩挲那柄一尺不到的短剑。
“出来。”
男人嗓音低沉,带着不可违逆的王者威压。
好半晌。
花花才不甘不愿地从窗外飞过来。
“轩辕王!你什么时候觉醒的啊?”
韩昀璟桃花眸暗沉如海:“在乌兰城陪着沫儿上天的之后,本王就时不时梦到六百年前的事,不过那时从梦里醒来后,基本就忘得差不多了。”
他指腹轻轻抚摸过短剑的每一条纹路:“解毒过后这半个多月,那段记忆才逐渐清晰起来。”
“哦!”
花花眨眨眼:“那你要把谢沐笙那小皇帝踢下皇位吗?”
韩昀璟看傻子一样睨了花花一眼,才继续抚摸着手里短剑冷冷道:“肤浅,本王上辈子就宁愿放弃江山,也要和沫儿在一起,这辈子终于不用背负宿命,本王是脑子抽了才会往那位置上坐。”
想到刚刚沫儿在他怀里喊他王,男人抿了抿唇接着道:“那些往事太过沉痛,本王不要沫儿想起来,你,可有办法干预?”
第二百三十九章再敢乱动,杀无赦
八月十五。
中秋佳节。
庆丰台下,人山人海。
其实不止是庆丰台下人山人海,燕京城的大街小巷,无一不是激动的人潮。
四大城门外的空地上,整整齐齐放满了马车、驴车、牛车。
早在半月前,四面八方的人,便络绎不绝朝燕京城涌来。
朝廷次日就下令,只许人员进城,车辆牲口,一律寄放在城门外临时搭建出来的草棚里。
就算如此……
燕京城的大小客栈,还是彻底被客人给挤爆了。
最后就连牲口棚里都住满了人。
而燕京城的百姓家里,也全塞满了自家的亲戚朋友。
城门外。
张大郎和大舅哥,将两架驴车寄放在草棚里。
便带着岳家十一口人,急慌慌的朝城门口跑。
而在他们身后的官道上,还堵着看不见尽头的车队。
“快走快走……大典就要开始了。”
张大郎见岳母大人跑几步就咳得厉害,忙在她前面蹲了下来:“娘快上来,我背着您走。”
“咳咳咳……这……咳咳咳……”
见自己娘面露犹豫,李秀儿也忙跟着劝:“娘!您就让大郎背您吧!这里到庆丰台还有好几条街呢!您就别顾及礼数了。”
李家众人也跟着劝:“对啊娘!我们两手都不空,您就让大郎背您吧!”
“女婿也是儿,娘您快上去吧!”
李老太太看一眼三个背着孙子孙女的儿子,一咬牙便趴到了女婿的背上。
“那就辛苦大郎了。”
“不辛苦,孝敬娘我可乐意了。”
张大郎将老太太背起来,在人潮里健步如飞地朝庆丰台跑。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将自家的老人孩子也给背了起来。
一时间。
人群移动的速度,立马就变快了。
张老头和大孙子等在自家院子前,一看见儿子儿媳和李家人的身影,忙小跑着迎了上去。
两家人简单寒暄后,张大郎便看着自己老爹不满地道:“爹你当初干嘛让我们初十才出发,我们若初九就走,也不至于被堵在路上走到现在才到啊!”
“臭小子你是榆木疙瘩啊。”
张老头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赏了儿子一个脑瓜崩。
“那么多人开始往燕京城赶,你自己就不会见势不妙早点出发啊!”
张大郎捂着脑袋躲到媳妇身后,眼里满是委屈地嚷嚷:“我是榆木疙瘩,还不是被你动不动敲脑袋敲的。”
“你少气爹。”
李秀儿嗔怪地回头拍了男人肩膀一巴掌,不过那力道,连一只苍蝇都打不死。
“叔你别怪妹夫。”
李家大哥单手抱着自己小儿子,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初九时大妹就说出发了,是我们兄弟三个没成算,想着把水田捯饬捯饬在走的。”
“是啊!这事不怪大郎哥的。”
李家另外两兄弟也都讪讪的插话。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他们可是不止一次后悔了呢!
不过还好,他们走了五天,总算是进了这燕京城。
不像后面那长长的队伍,只怕大典结束了,他们都挤不进城门。
李家三个媳妇也一边笑着帮腔,一边拽紧手里各自的皮猴子。
街面上人挤人的,她们可不敢让这些小个的乱跑。
而大一些的几个孩子,则跟着张老头的孙儿,早就挤进了人潮里去了。
庆丰台。
顾以沫一身月白色广袖敞襟法袍,祭过天地诸神后。
她提笔落墨,一道道混合了血液的丹青跃然纸上。
转瞬间。
闪着金色光芒的福泽之灵,骤然从画卷上猛地窜了出来。
“圣女王妃福泽无边……”
“圣女王妃福泽无边……”
“圣女王妃福泽无边……”
一声高过一声的声浪,从庆丰台向外扩散。
很快的。
整个燕京城,全是百姓们虔诚的呼喊声。
少顷。
一只庞大的,五彩斑斓的神鸟,携裹着耀眼的金色光芒冲天而起。
开始在庆丰台上空,一圈圈的向外扩散。
人潮里有不老实的,想要往前冲,去争抢里面散落的金色光点。
可下一刻就被三米一岗哨,安插在人潮里的士兵给镇压了回去。
“再敢乱动,杀无赦。”
士兵声音冰冷无情,好似长枪下的人敢乱动一下。
他们绝对会人首分离一样。
感觉到脖子上闪着寒芒的大刀,随时会削掉自己的脑袋,那些想要妄动的人吓得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就老实了。
“对……对不起,小的再也不敢了,官爷您息怒啊!”
士兵冷哼一声,唰的一下收回了长刀。
如今整个燕京城,连小巷子里都站满了人。
如果不从最开始就压制住祸源,一旦让人潮乱起来,那后果可不敢想象。
半空中。
花花带着自己主银,一圈圈绕着下面的人潮飞行。
直至把整个燕京城全撒上了福泽之灵。
可看着城外拼命挥手的人潮,花花有些踌躇地问:“主银!城门外还有好些人呢!咋办啊?”
顾以沫向下看了一眼,发现四个城门外,还集聚了好几千人。
可携裹着他们的福泽之灵却不多了,顶多只能坚持撒完一个城门外的人群。
而且看这些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只怕是日夜兼程赶过来。
罢了。
反正三年才开一次这样的大典,她就食言一把,再耗损些自身的气血算了!
顾以沫回头,瞅了眼还在飞檐走壁往这边赶的男人。
忙将手指放到自己的唇边,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指腹。
鲜红血液瞬间涌出,她当即运起福泽之力,在自己的左手掌心里画起了四月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