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黑卡啊啊啊!
想想和它失之交臂,阮轻轻就心痛万分。
“不要么?”沈明屿见阮轻轻愣怔着不言语,微微弯腰,凑近她少许,压低声线,满目笑意地催问。
阮轻轻舒缓了一下过沉的气息,艰难道:“不……”
“以后家里的开支也从这张卡上走。”沈明屿截断道。
前些日子,沈明屿拖王管家交给阮轻轻一张银行卡,百多万,说是家庭开支,但知情人都心知肚明,这其实就是沈明屿给她的零用钱,现在他又这么说,跟哄孩子似的……
“真的?”阮轻轻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怀疑。
“对。”沈明屿猜准她想法,解释,“之前参加刘老生日宴时,礼服、配饰等都是走的这张卡,所以现在给你拿,算是物归原主。”
他这么说,阮轻轻就好接受多了。以“沈太太”的身份购置的衣服、鞋子、包包等配饰,在她看来可以大致归到“工作服”的范畴,而“工作服”由老板出资本就应当。
阮轻轻已经松动,却依旧挣扎了一句:“你拿着也不影响什么。”
沈明屿敛目道:“你拿着更方便。”
阮轻轻被说服了,她自己知道不会乱花,而以沈明屿的人品和身家,想必即便最后她离开,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和她扯皮。
她不求天长地久,曾经拥有过万千人梦寐以求的黑卡也够她吹了。
拿了,怕什么。
念及此,阮轻轻又问:“上限多少?”
“随你开心,没有上限。”沈明屿气定神闲道。
说着,他直接把卡塞到阮轻轻手里。
他跟她的关系发展出乎他的预料,不知什么时候产生的念头——留下她。
这些日子的相处,让他对她的了解渐深,想留下她,只能一点点加深和她的羁绊,他从来就知道怎么利用自身优势,而他有的,最多的就是耐心和金钱了。
感受到黑卡边缘在掌心的压迫,阮轻轻面上的笑容不由地染上满足。
刘纤提了新买的几个纸袋,抬眼撞见这一幕,男人英俊非凡,气质拔群,微低的脸上温和愉悦,女人靓丽逼人,婷婷袅袅,眼角眉梢甜蜜满足,两人双手交握,任谁都能看出他们感情甚笃。
沈明屿的这一面,她还是第一次见。
再瞥一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刘纤眸底涌动一瞬,一眨眼,又挂上明媚笑容上前:“哎呦,手可以放开了啊,这还有一只单身狗呢。”
沈明屿气定神闲,一派从容地和刘纤打招呼。
阮轻轻受他影响,也捡起“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一箴言,面色如常地勾上刘纤的臂弯,笑道:“纤姐,您是单身贵族。”
刘纤嗔了阮轻轻一眼,戏谑的目光灼灼地在沈明屿和阮轻轻面上来回扫视,似有火花,而后单手支下颌,意味深长道:“你俩不愧是夫妻,简直绝配。”
沈明屿笑而不语。
阮轻轻把黑卡小心放进钱夹。
……
墨染天幕。
阮轻轻两人和赶着回去的刘纤道别分开。
天已有了冷冽之意,夜晚风卷过,掀起衣摆,更是把透心刺骨的凉意灌来,阮轻轻和沈明屿两人在人流息壤的广场穿梭片刻,便坐上了老陈开过来的车,内里温度适宜,铺满而来的温热气息驱散沾染的少许寒气,阮轻轻禁不住舒服的喟叹一声。
沈明屿低声一笑:“老陈,把温度再调高两度。”
阮轻轻笑道:“多谢。”
说到“谢”,她顿了一顿,想起她还欠了沈明屿更大的一个人情……
“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情?”阮轻轻禁不住问。
沈明屿转眼看向她,故作不解地问:“你说哪一件?”
阮轻轻:“?!”
她听到什么?!……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大家,我来请罪……
今年特别不顺,上半年的一些变故让我消沉一段时间,好不容易走出来,又被生活接连裹带。
先是好好在路口等红绿灯,却被飞来的小电瓶擦倒,手机直接甩到马路上,还不等爬起来去捡,就被通过的车压得粉碎……肇事者早跑了,借手机报警、去医院、修手机……隔了一天手机终于修好,家里打电话说,奶奶昨晚去世了……
很颓丧,只想一个人,不想和人联系,不想碰手机,面什么都提不起劲……很多事情和情绪过去了,回想起来也不知道怎么描述……不敢上来面对大家,辜负各位让我更不敢面对大家……是我懦弱了。
时间在往前走,所有伤痕都刷上层漆,我也能,我也该往前走。
谢谢大家。
这文不会坑,恢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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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那个他放在心上的女人。◎
“不打自招”这么纯洁的品质是沈明屿这样的老油条能拥有的吗?
必须不能!
阮轻轻默默消化一小会儿,隐约察觉前方有坑会把她埋了,于是果断掐灭那一簇好奇的小火苗,战术性失聪,抿唇一笑,主动解释由来:“刚才纤姐告诉我,她要帮我公关时,得知已经有人率先出手了……”
顿了顿,阮轻轻微一转脸,眼角眉梢暗藏促狭,“不出意外的话,我猜这位大善人可能姓沈。”
沈·大善人哑然失笑。
见到沈明屿的神情,阮轻轻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在她认识的人中,愿意伸手,且有能力有资本能如此高效处理好这件事的人只有沈明屿。
沈明屿虽然知道她在经营自媒体,但他不知道她的F站账号,由此可知,前几天席卷她的网上风浪他也不可能知道,而最后偏偏是他出手帮她摆脱麻烦,想来中间一定有传话人。阮轻轻想到了刘老寿宴当晚王管家的两通未接电话,还有沈一渺后来别扭的安慰说“有她爸在,不必担心”类似的话,因而,关键一定在这两人身上,带了疑问,阮轻轻不确定道:“是王管家告诉你的?”
“嗯。”沈明屿脸上带了些许歉然,盯住阮轻轻的目光专注又诚恳,“没经过你的同意贸然插手,希望你别介意。”
阮轻轻眨了眨眼,按前情推理,沈明屿接到王管家的电话在刘纤给她微信前,应该当时就帮她着手处理了,由此才能说得通,沈一渺的话,还有回家后王管家安然的态度。她以为有刘纤这个圈内精英出马问题应该不大,因而很轻松,而她们俩人则是知道有沈明屿这座大佛出阵,杀鸡用牛刀,担心什么的,一丁点都是多余。她有点哭笑不得,她们仨压根就不在一个频道,机缘巧合之下,竟都能自圆其说,没发现丝毫不对劲。
至于沈明屿为什么不自己说……
阮轻轻略僵硬地转过头,视线定住前方挡板,心跳“砰砰”快跳。
须臾,她有点儿发烫的脑袋逐渐冷却,貌似好像大概也是在这辆车中,也是相同的座位,是她自己直接抬出了刘纤,阻了他开口,应该就是这样!而再之后沈明屿就忙起来,早出晚归,成了隐形人。
平缓下情绪,阮轻轻不禁告诫自己,不许乱想!
自我攻略什么的最傻了。
不过,不管沈明屿出于什么缘由,帮她解决麻烦,都让她有点感动,兴许还有一些微妙的愉悦。
不用开口,棘手的难处就被处理妥当了,高兴压倒一切。
她当然不会介意。
她不是一味逞强追求“女性独立自主”的人,也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她的事情又不是见不得人,而他又是出人,又是出钱,无事一身轻的她还要转头抱怨他多管闲事?
兴许对早些年的她来说,可能会有一丝丝别扭,可现在她早都被社会无情地磋磨了无数遍,棱角已然圆润,不该有的矫情也已丢弃,坦然面对他人的援手,矫情的拒绝或者责备,把别人好心推远,最终受苦的还是自己,又何必呢?对于摸爬滚打的社会人而言,困窘时能有一只手伸来,真的足以感动到流泪了。
不过,沈明屿的刚才的话,还有态度,还是很让阮轻轻熨帖的。
他不以“恩人”自居,反而害怕冒犯她,使她不开心,放低姿态的安抚她。
被人放在心上,没人会不喜欢吧?
而她,当然也在此列。
阮轻轻弯了弯唇笑道:“当然不会,我感谢沈总还来不及,多少人羡慕我啊,眼珠子都得红了。
现在您这种做好不是不留名的人士都快成濒危物种了。”她当然不会吝啬自己的夸赞和感谢。
低沉悦耳的笑声自唇间溢散而出,沈明屿搁在膝头蜷缩着的手指慢慢伸展。
“你别不信呀。”说完,她身子往前探了探,整个人面向沈明屿,眨巴了两下莹润的眼睛,一本正经道,“看我满眼装不下的‘谢谢’两个大字。”
沈明屿盯着微微扬脸的她看了两秒,“谢谢”没见着,倒是看到细碎的星芒,他抿直唇线,貌似随意地掠过目光:“那就好。”
声音低沉醇厚,夹杂一丝撩人的沙哑。
他神情虽是一贯的温和,但事实上心情不错。
在沈明屿三十七年的人生经验中,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急切地想把某个女人掩藏在羽翼之下。
他自己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在没事先沟通的前提下,主动且甘愿地急切插手别人的事,忘了自己固守多年的原则,毕竟,以往不管面对什么人什么事,他总会保持得体距离。
偏偏这一次……
他的边界,因她溃散了。
之后的不说破,更是一种不理智,甚至不明智的心态在作祟。
他想给她惊喜。
而惊喜除了可以给平淡的生活增加波澜,还能适当拉近两人关系。
当然,具有一定风险性。
三十七岁的人,却做了一件不稳重的事,因为那个他放在心上的女人。
以他一直以来的作风,插手了她的事,一定会主动告知,绝对不会存有“让她自己主动发现”这样的想法,毕竟成年人自有一套行事准则,怎样会简洁明了少麻烦,怎样会曲折迂回费力可能不讨好,他一清二楚。十岁以后,他就没这样冒失了。
不过,人总不会停留在原地,以往的他不会再做的事,不代表现在也不能做,她的出现本就是变数,他有一些改变也很寻常,不是吗?再者,以他现在拥有的能力和能量,可以适当“任性”,并自信后续影响不管多棘手,他也能处理妥善。
最关键一点,以他多日来对她的观察了解,她大概率不会在意这次的“先斩后奏”。
果然,她谅解,并为此开心。
沈明屿唇角温淡的微笑渐深。
阮轻轻见此倒没多想,只以为是自己“大度”且“善解人意”的缘故,低头不经意扫见隔在两人中间包包缝隙中红色盒子一角,她随手把包提到腿上,掏出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手镯,拿起来凑到沈明屿眼前,笑道:“这镯子好看吗?是纤姐刚刚送我的,说是贺礼,也是赔礼。”
“嗯,好看。”听到“贺礼”两个字,沈明屿的眸中掠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转眸瞥了一眼,才道,“戴上试试。”
这话正中下怀。
绝大多数的女生在拥有了新的衣服、配饰的时候,都有一股强烈向人展示的冲动和欲望,阮轻轻就是如此。
她将盒子塞进包里,又随手把包包放在靠近车门那一侧,兴致勃勃把镯子往手上套,然后伸臂到沈明屿跟前。
沈明屿一滞,一股清甜的柚子气息沁入他鼻端。
他下意识放缓呼吸,低眸下看,金色粲然的手镯圈在白嫩生辉骨瘦匀亭的手腕上,相映成章,一派瑰丽的美。
“不错……”
沈明屿的话音还没落下,车子猛然一个急停,还伸着胳膊的阮轻轻稳不住身形栽向沈明屿,对方眼疾手快搂住她的肩膀,下意识把人按进怀里。
甜柚的气息愈加浓郁,直往他鼻间钻。
“先生,太太,对不住,刚才有一只猫从车前跑过去,所以踩了急刹车,你们没事吧?”老陈下车查看了一圈,停在阮轻轻这侧的车窗前汇报情况。
阮轻轻从沈明屿臂弯中坐直,开车窗。
“没事。”沈明屿不动声色放开落在阮轻轻肩头的手,低垂眼帘,挡住眸底涌动的暗潮。
阮轻轻的确吓了一跳,透过车窗往边上昏黄的巷道瞅去,见一只橘色的花猫正翻上一道低矮的墙,眨眼间就消失在夜色中,憋在胸腔的一口闷气方才徐徐吐出,却浑然不觉刚才和沈明屿的碰触,坐回身,神色已经恢复如常,甚至还带了一点意外后的兴奋,笑赞:“原来是只猫啊,这边灯暗,幸亏老陈反应快。”
沈明屿简短回了一个字:“嗯。”
“当不起太太夸奖。”老陈亲眼见先生把太太从怀里放开,想必刚才的意外并没有惊扰到两人,他安下心来,招呼一声后重新上车,启动车子。
阮轻轻情绪已经平复,腕上手镯的重量提醒她,她还欠沈明屿一份沉甸甸的人情待还。
不过,沈明屿虽然不主动提,更不会主动索要,可是装聋作哑,拖赖掉也不是阮轻轻做人的原则。
她信奉有来有回,不愿意做只知道索取,而不懂得感恩回报的人。
不过,她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得到和回报非得价值相当。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班上有一个女孩子家人出国带回不少高级零食分享给全班的小朋友,阮轻轻也得了一份,她很开心,第二天就把自己积攒几个月的漂亮糖纸折成的千纸鹤串送给了对方,之后两人做了好朋友,对方就是那个愿意给自己投资开私厨的朋友。
她总觉得,那份心更重要,所以尽力就好。
公关费!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严峻的问题。
先前她以为帮忙公关的是刘纤,公关费的事情也不必提。她受网络攻击和刘纤脱不开关系,对方出面解决,也不算她占便宜。
可现在解决问题的是沈明屿,公关费就得按在她身上,总不能去问刘纤讨吧,说不定对方还YY沈明屿此举在“霸气护妻”,才不会“没眼色”地凑上来。毕竟,这点公关费在他们眼里,也就是洒洒水了……
阮轻轻身上气力被抽走大半。
这回,沈明屿帮她的人力成本加上公关费用,一定是一个她不敢想的数字,如果再算上“沈明屿”这三字所代表的价值,老天鹅,阮轻轻简直不敢想象,她得从哪个朝代开始打工攒钱才能还得清!
这不就是现成版的“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么,简直没处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