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师兄今天黑化了么——枝期【完结】
时间:2023-05-10 14:45:47

  越满深知谢知庸看起来不近人情得像块冰,又不爱说话,忽略掉自己的尴尬,回话:“我们二人是听闻扬落镇的不对劲,特地来查勘一番,这扬落镇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望公子和我们说一下。”
  那小公子和李十七对视了一眼,面色凝重:“半月前,扬落镇多人出现剧烈头痛,狂躁不安的症状,镇里的人一开始以为是瘟疫,以为是镇中这口古井作怪。我昨日到的扬落镇,不才会点医术。刚刚研究许久,还是觉得古井并无问题,城中泛滥的,似乎……也不是瘟疫。”
  越满一惊,问:“既然大家都以为是瘟疫,我和师兄去敲了医馆的门,为何迟迟不应?”
  宋修竹忽然不说话了,他皱着眉,好像不想提这个事,李十七见他不开口,怯懦地回:“那是因为,城中人吃人,无人敢轻易开门。”
  人吃人?!
  越满惊骇,谢知庸拍拍她的肩,越满闭闭眼,放松了一点。
  宋修竹见李十七说了,也不瞒了:“那些中症的人,不出数日,便会神色癫狂,然后……攻击他人,吸食人血。”
  谢知庸率先反应过来,面色沉沉。
  低级的魔物,便喜食人血。
  *
  宋修竹不会法术,就是个普普通通会点医术的官二代,父亲好像还是个大官,越满无意探究。
  而李十七看上去十二三岁的模样,法术修得极好,看起来是很有天赋的那种弟子。越满看他轻而易举的一个腾空就上了屋顶,一边感慨世界的参差,一边顽强地爬着墙。
  谢知庸伸手把她拉了上来,四个人悄悄埋伏在屋顶,谢知庸掀了一片瓦片。
  底下是一对母女,母亲看起来中了据说的癔症,面如白纸,躺在床上,那小姑娘给她端茶送水。
  “再等等。”谢知庸小声。
  等了差不多一刻钟,越满无聊得连瓦片有多少道纹路都数清楚了,正打算数有多少块瓦片的时候,变故突生。
  那躺在床上的妇人就像被操控的木偶,晃晃悠悠地下床朝女儿走去,四肢僵硬又不协调。
  谢知庸嘱咐他们老实呆着,拿剑跳下去。
  那妇人眼见就要朝小姑娘扑过去了,小孩啼哭阵阵,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娘。”
  谢知庸没拔剑,用剑柄格挡住妇人,一手提起小姑娘护在身后。
  妇人被格挡住,见到嘴的鲜血丢了,更加激烈的挣动起来。
  谢知庸扫过她的眼睛,朝顶上的越满比了个手势。
  果然是入魔了,越满咬牙,拿出符纸,照着谢知庸教她的画清心符。
  虽已入魔,但到底是条人命,谢知庸不敢真的攻击,那魔物仿佛看出他不会还手,趁机袭来,一招比一招狠。
  谢知庸的剑气狠戾,就算是轻轻擦过,都容易让这魔灰飞烟灭。
  他第一次打得这么力不从心,见攻势袭来,抱着小姑娘往侧边一躲。
  越满看到谢知庸处处受钳制,难免心急,画得符都急切了点。
  “越满姑娘,跟着我念清心咒。”宋修竹见她着急,也抓耳挠腮,想着去的寺庙都是怎么念大慈悲的。
  到底是大夫还是和尚啊。
  越满无语凝噎,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抖着手画完符,扔给谢知庸。
  谢知庸接过,送出,准准地落在了魔物身上。
  那魔物渐渐镇定下来,眼中的红色褪去一些,谢知庸赶紧用阵把她封起来。
  小女孩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谢知庸手足无措,越满又着急,脚一滑,失去重心跌下去,谢知庸顾着小的还得看着大的,在底下接住了她。
  越满的一颗心跳得很快,仿佛离开自己的身体了,谢知庸就近在眼前,初雪味也在鼻端萦绕。
  不知道是因为摔下来的原因还是别的。
  她觉得四肢好像都没了力气,只剩下心跳的力量,声音大得她听得清清楚楚。越满真担心自己的心跳超速,又担心心跳的那么大声被谢知庸听到。
  谢知庸大概是没听到的。
  他好像也有些失算,又自暴自弃地说:“师妹,快下来。”
第21章 婚约
  越满赶忙下来了,寒风一阵刮过,刚刚旖旎的味道马上就散了。
  她按了按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想想真是奇怪。
  改天回去找孟神医开剂定心悸的药好了,她想。
  这么想完,她低头去找那个小孩,小女孩就到她大腿高,看起来粉雕玉琢一小只,眼里泪欲坠不坠。
  宋修竹在那边远远围着那个定住了的妇人一圈,煞有其事地下结论:“不是中毒,看来果然是中邪了。”
  李十四是个懂的,纠正他:“不是中邪,这叫……”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越满咳嗽着打断了,她冲他挤眉弄眼,示意底下无措的小姑娘。
  李十四了然,闭嘴不说话了。
  谢知庸难得犯了愁,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小姑娘。
  入魔后的魔物只能灰飞烟灭,除了找到魔气的来源再把魔气导出或许能有一救。
  小女孩看出他们的为难,揪着越满的小手松开,耷拉着脑袋,兴致不高地开口:“谢谢哥哥姐姐,我待在这陪着我娘。”
  担心魔物躁动,谢知庸让她们出去,以这个屋子为中心,开始给整个扬落镇立法阵,稳定镇中所有魔物。
  立法阵一事,稍有不慎就容易出差错,越满扒拉院门,小心翼翼地伸脑袋去看。
  谢知庸把剑插入院子的土地上,划破手指,给剑身上画了些看不懂的图,然后给剑注入灵力,以他的本命剑为中心,向四周一点一点地延伸,越满感觉雪味很重了,好像整片空气都凉了下来。
  很像大雪初落的早晨。
  越满伸出手,抓了一把虚无的空气,又小心翼翼地松开手,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
  走了一会神,再抬头谢知庸已经施法完毕了,小女孩是第一个冲进去的。
  越满心说我都还没冲呢你怎么比我还急。
  她步子刚踏出一步,就听见小姑娘开口了。
  非礼勿听,越满怎么想,步子是退回去了,却还是忍不住支起耳朵。
  “哥哥我娘会好吗?”小孩扒拉着手指,有些不安地抬头看他。
  谢知庸蹲下来,让他们之间可以平视,一时之间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大概也不确定,越满踢了一脚石子,觉得做谢知庸应该很累。
  “……会好的。”停了很久,谢知庸看着她的眼睛,很笃定地回。
  小女孩不明所以,只觉得能救自己的一定是大英雄,听他保证,瞪大眼睛:“镇上还有好多这样的人,他们也可以好吗?”
  日落了,余晖撒了一片在地上,一寸一寸的,阳光顺着线照上了谢知庸身上,他这么温柔的人,连黄昏都对他多加眷恋。
  “可以。”谢知庸很不熟练地扯了个笑,对着她。
  越满眼见那颗石子滚动着,忽然落入一个小坑,打转了几圈,彻底停下。
  谢知庸二十多年来没有做错一件事,也没走错一步路。他是明净宗干干净净的首席师兄,也是心怀大义的救世英雄。
  真是的,她的谢师兄明明有着一颗明朗热忱的心。
  就算是有一粒尘埃都好像会碰脏他。
  越满又抓了把空气。
  她现在知道了,为什么她要伸出手去了。
  大概是因为,她希望,这么干净的人,理应不碰那世间一点点的脏污。
  手心好像什么也没抓到,越满晃晃空荡荡的拳头,垂下眼。
  对着日落,和谢知庸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
  她的神情专注又认真,眉眼里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了。
  越满低声:“希望谢知庸能永远做谢知庸。”
  *
  傍晚时分了,谢知庸和越满准备回去柳城和唐朝然他们集合,宋修竹一看就是那种被娇惯的,正义感和唐朝然有得一拼。
  他热着脸,提出要和越满他们一起解决扬落镇的问题。
  越满头都大了,心说你别给谢师兄拖后腿了,面上一本正经:“不行,你以为这是好玩的?这一趟危险重重,对面的可是魔诶?我们还得找到幕后黑手,他能给扬落镇传那么浓郁的魔气,实力不容小觑,宋公子别瞎凑热闹了。”
  说完,她胳膊肘戳戳谢知庸,示意谢知庸配合她。
  谢知庸缓了神色,正色:“我师妹说得对,宋公子若真想出一己之力,就关照下那些无枝可依的孩童吧。”
  越满忙点头,谢知庸忽然又开口:“师妹自己也知道这一趟不易,就不要跟着了。”
  越满没想到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越满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作为明净宗的一份子,除魔卫道我辈大任……”
  她想了想,又补充:“不才会点符咒,我一定可以自保的。”
  小声嘟囔了又一句:“没准还能帮上忙。”
  谢知庸拍拍她的脑袋:“师妹有心自然是好事,不如从练习画符开始。”
  哎呀,越满脑袋都大了,想办法:“我自然还得历练下嘛,不然真出了什么事情,我不就一命呜呼。”
  谢知庸很不喜欢她这么说,他把眉皱得紧紧的。
  “师妹下次别这么说了,”谢知庸呼了口气,把闷在胸腔处的郁气都吐出,他很认真地开口:“有我在,不会让师妹出事的。”
  越满面上风平浪静,心底却好像被扔进了一块小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李十四没想耽搁了这么久,和他们匆匆告别后就先走了一步,越满看他背影,纳闷:“十四原来和宋公子不是一路人啊?”
  宋修竹同样纳闷:“他好像来扬落镇几次了,我只知道他叫李十四,旁的一概不知。”
  三人顺着余晖往柳城赶去,入夜之前,总算到了。
  越满一路上软磨硬泡,不知道是那句说动了谢知庸,允许她参与案件调查。对待宋修竹,谢知庸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一副不管无所谓不搭理的模样。
  越满同情正义感无处安放的宋公子,宋公子以为自己找到了知己,就差拉着越满和她一起把酒言欢了。
  谢知庸看着借机跟宋修竹套话的越满,没忍住,又趁机给她的护身符套了一道剑意。
  谢知庸太希望越满能在他的羽翼下无忧无虑,快活自在。
  但他也知道,再安全精致的金笼子也关不住想要振翅欲飞的鸟。
  希望她平安,更知道她想要自由。
  *
  宋修竹是个没城府的,到了住宿的客栈,越满已经把他家底套了个干干净净。
  宋修竹是丞相幼子,果然是被一家人捧在掌心长大的。为人单纯热忱,因为不想被压着和某位素未相识的官家小姐成亲,一气之下,假借去友人家待着,实际上卷着一堆银票就跑了,打算出去游玩散心。
  包办婚姻害死人。
  越满如是点头,宋修竹见她理解自己,恨不得和她即刻桃园结义。
  越满挥手拒绝他的请求,拉着后头的谢知庸打算找唐朝然。
  唐朝然果然被宰了,包了五间上好的厢房,等了他们好久,才等到人,兴冲冲地就下来问情况。
  他猛跨一步,眼睛一亮。
  越满觉得他奇奇怪怪,就是一天没见到表姐了,至于那么激动吗?
  她清清嗓子,刚想让唐朝然矜持下,就见唐朝然越过了她,过去围着宋修竹转来转去了。
  越满:???
  看到越满凝住的表情,唐朝然诧异:“怎么了你?”
  “你不觉得应该和我解释下怎么认识的吗?”越满凝噎,想想又觉得两人父亲一个君一个臣,好像认识也不奇怪,于是又开口:“算了算了。”
  还要商量下扬落镇的事情,唐朝然没和宋修竹叙旧,几人上去找了林晓晓和于谣一起商量。
  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全盘托出,几人均是一默。
  林晓晓忽而反问:“你们说遇见一个少年,叫李十四?”
  越满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点头。
  林晓晓咬咬唇,还是实话实说了:“柳城的城主,前几月,李府起火,仅剩一少年,他收养了他,因是第十四个拜入门下的,因此,他被取名,李十四。”
  谢知庸扣在桌子上的手敲了几下。
  越满知道这件事更难办了,李十四既然来了扬落镇几次,说明这里的情况,柳城主很难不知道。只是,他既然知道,没有上报明净宗,也没有派人救援,当真是明哲保身吗?
  于谣手指蘸了点茶水,画了鸿城和柳城附近的地图。
  “扬落镇危在旦夕,但是入魔一事,仅凭我们犹如蜉蝣撼树,能不能找到幕后黑手尚不可知。”
  “不如传信给长老,让他们来解决。”唐朝然提议,刚一说话,几人又不说话了。
  越满不敢吭声,和唐朝然打眼色,不明所以。
  还是于谣先开口,她说:“长老们留守山上数年,基本没出过宗,这事报上去了,估计也只是派几名弟子下来处理。”
  越满越发觉得这个修仙界也太草率了,唐朝然大概也没想到这个原因,一时不作声。
  谢知庸从袖袋中拿出几个传讯的符纸:“掌门之命不可耽误,你们先去鸿城打探情况,不要轻举妄动,我留在扬落镇,处理这件事。”
  这貌似是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越满举手:“我同意!我和谢师兄待在扬落镇好了。”
  于谣纠结一番,到底是寡不敌众,同意了。于是几人兵分两路,于谣和唐朝然去鸿城探情况,越满谢知庸留在这调查扬落镇的事情。
  林晓晓举手,表示自己也要加入越满谢知庸,谢知庸没来得及开口,越满先替他答应了。
  她早该发现,林晓晓对柳城的事有着格外的热忱。
  此事过后,没准能知道原因。
  *
  宋修竹是唐朝然年少伴读,两人久别重逢,话攒了一篓子。
  当被唐朝然问起为什么来这里,他郁郁:“我娘要我成亲!”
  唐朝然也是被逼过的,一脸凝重地点头,深觉这是大事。
  “哪家姑娘?”越满下来喊小二倒水,看到他们俩在聊天,抓了把瓜子过去凑热闹。
  宋修竹痛心疾首:“还是我没见过的……户部尚书独女。”
  “没见过那可不行,”越满刚把瓜子壳磕开,顿了下,意识到不对劲:“谁来着?”
  “户部尚书独女。”唐朝然复述了一遍,转头,呆滞地看了眼越满,又把头转回,他同情地看着宋修竹:“你竟然要背着我做我表姐夫!”
  越满:……
  大事不妙,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
  她麻溜地把瓜子又放回去,溜之大吉。
第22章 糖葫芦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