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韵是继母嫡女,林玉画是原配嫡女, 两人向来不对付,林玉画被林玉韵看了笑话,偏生奈何不得她,她却要成了两人争斗之下的牺牲品。
林玉韵见林玉画面色难看, 眼中掠过一抹得意,以往林玉画才名远播,世人皆知林府有个玉画小姐,却不是还有她林玉韵。
如今,林玉华心心念念的摄政王要娶妃了,对方还是个商户女,这是不是说在摄政王眼中,林玉华连个商户女都比不上?
听听,听听,这可真是明和四年最大的笑话。
林玉韵拿帕子眼了嘴,好奇道:“大姐姐,妹妹还真好奇摄政王要娶的女子是怎样的风华绝代,能让摄政王倾心,把大姐姐您给比下去了。”
林玉韵每说一句话,林玉画脸上的神色就难看一分,待她说完,林玉画的面色已经阴沉的厉害。
林玉画捏紧了手中茶杯。
若是那日那人真是摄政王,那他身边女子,定然就是那个商户女……
一个商户女,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丑,如今消息还没传回京城来,林玉韵已经把她当成了笑话,若是那日之事传出,她就是全天下的笑话!
林玉画抬头看林玉韵,僵硬的面色看不出半点美丽,“玉韵,摄政王可容不得我们来议论,若是不小心被人听去了,指不定觉得我们林府没规矩,一个好好的嫡小姐整日更个长舌妇似的盯着人家后院。”
林玉画到底是林玉画,她能压着府中姐妹十几年,就不是个会被三两句话激得没了理智的蠢货。
此言一出,林玉韵面色涨红,这府中要说没规矩,谁比得过林玉画?在大街上就敢追着摄政王公然示爱,被人摄政王一句‘无甚姿势’打发回来,却还不死心,一门心思想入摄政王府。
若不是父亲宠着她,宫中太后纵着她,她早该被送家庙了!
林玉韵指着林玉画,正要好好数落说落她这嫡姐,林玉画抢先道:“妹妹还是把手收起来吧,这没规矩的样子,我们林府可没有,莫不是嫡母教的?”
林玉韵被林玉画三两句话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再看林玉画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眼眶一红,哇地一声拎着裙子跑了出去。
林玉华在一旁看着,大气不敢出一声,林玉画仗着有太后这个姨母,连嫡母都放在眼里,林玉韵一个还没修炼成精的蠢货在林玉画面前耀武扬威,还不只有被收拾的份儿。
林玉画见林玉韵哭着跑走,眼中掠过一丝轻蔑,随后,转头看向林玉华,瞬间让她打了个激灵,“大姐……”
林玉画见她这副模样,脸上嫌弃未掩,却道:“让人去打听打听,摄政王要娶的女人到底什么来头!”
那日箜篌曲还在她耳边回荡,林玉画才不相信百里鸢这种骄傲到目下无尘的人会真看上一个商户女!
若是……
林玉华捕捉到她眼中一抹狠辣,心头颤了颤,连忙低头退下。
……
云娇正拥着小土猫睡得正香,百里鸢随手将手中圣旨丢在桌上,褪了王袍,正要与她拥眠。
却没想到掀开被子时,百里鸢对上一双黄澄澄的眼睛,再看见小土猫正极其放肆的把它的尾巴放在娇人儿绵软上,额前青筋暴起,毫不客气拎了小土猫出门,一把丢给白茶。
“给本王丢去瑶光那!”摄政王领地被冒犯,凶横非常,恨不得当场砍了这小土猫脑袋。
白茶险险将小土猫抱住,听到瑶光二字,面有惊色,“王爷……”
百里鸢蛮横眼神扫过,白茶瞬间息声。
丢走了小土猫,百里鸢这才回屋,云娇迷迷糊糊坐了起来,见百里鸢,嘟囔道:“外头怎么了?王爷何故生气?”
这男人过来便是一声冷气,莫不是早朝遇上了不顺心的事?
云娇心中瞎猜,小脑袋顺势依偎到百里鸢胸膛上蹭了蹭,“王爷莫气,他人废话,无需放在心上。”
怀中人娇娇往他怀里钻,轻易察觉了他情绪,还尽心尽力的安抚着,百里鸢心头顿时软了一片,吻住她娇滴滴的耳垂,沉声道:“娇娇浑身上下,只有本王可碰。”
云娇迷糊中乍然听到百里鸢来了这么一句,顿时精神几分,耳垂也滚烫的厉害,连忙推了推他胸膛,“大白日的……”
摄政王不满她推拒,不由分说拢了她在怀中,哼声,“娇娇莫要再让那色/欲熏心的小土猫近身!”
那小土猫觊觎他浴池不说,还敢‘动’他的人,若不是怕怀中小人儿伤心,他非得炖了它喂猪不可!
摄政王堪比醋缸,云娇瞠目结舌。
将小土猫解决掉,百里鸢抱了怀中人儿钻进被窝,道:“等岳父进京,本王便上门下聘。”
这小坏蛋一个劲儿想怀了孩儿,摄政王生怕被她钻了空子,还是早些大婚来的好,免得她挺着肚子还要为流言所困。
云娇盯着百里鸢双目晶亮,不一会儿又埋首进百里鸢颈边,娇娇道:“王爷待妾真好。”
摄政王某些时候还是一言九鼎的。
百里鸢受了这娇软,又道:“娇娇也当他人之言全是废话,莫要进了耳。”
他不管不顾将她带进府中,定然要累她被人非议。
若不是这些日子问了岑晓才知女子最重名份,更重视孩儿身份,摄政王也不会幡然醒悟,只是要他把云娇送回云府待嫁,决计不可能。
云娇得他心意,心头软成一片,连连应声,“王爷风姿,世间唯有妾可配,其余的尽是些庸脂俗粉。”
她在意他人吃不着葡萄却说葡萄酸的废话作甚?得了摄政王宠爱,便是皇后她都敢争锋一二。
百里鸢听她娇蛮之言,大悦之,拍拍她丰软的小屁股,道:“本王娇娇,十足骄气。”
没了前世贵妃的包袱,云娇这些日子又被百里鸢惯得厉害,一两分的骄气愣是被他惯出了十分,这会儿小脑袋不老实往他怀里钻,嘴上也道:“王爷可受用?”
哪知摄政王攥了她下颚,眯了眼道:“受用可否,娇娇不知?”
男人身子滚烫,云娇吓了一跳,再不敢乱讲话,连忙掀了被子,嘴下不停道:“妾还未用早膳,饿坏了。”
这小坏蛋点了火便要跑,百里鸢一手握住她纤细脚踝,趁她不注意,用了巧劲,让她跌进自个儿怀中,这还未开口,小儿人已带了哭腔,“饿了,妾真饿。欢儿!欢儿,快让人上早膳。”
就这胆小如鼠的模样,百里鸢嗤笑。
面对摄政王毫不掩饰的嘲笑,云娇讨好的笑笑,小模样很是谄媚。
百里鸢衔了红唇,含糊声道:“本王非饿狼。”
一吻终了,摄政王说话算话,搂了人用早膳。
这厢白茶奉摄政王之令,抱着小土猫去了‘瑶光’那。
岑晓正巧在这,见白茶抱着小土猫来,眼中掠过一抹诧异,“白茶,你不待在云主子身边,到这来作甚?”还抱着云主子最喜欢,摄政王最讨厌的小土猫。
白茶连忙把百里鸢的吩咐说了一遍。
岑晓一直知道这只小土猫不受摄政王待见,听到要把它送给‘瑶光’时,顿时挑了挑眉。
再看那小土猫,懒洋洋的趴在白茶怀中,好似一点也没察觉自己即将面临的悲惨下场。
岑晓将小土猫从白茶怀中拎出来,“把它交给我吧,定是这小土猫又引了云主子注意,惹得王爷不喜,我吓吓它,让它乖巧些,要是真给‘瑶光’了,没准云主子要和王爷生气。”
白茶将信将疑的看着岑晓,最后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双燕院。
岑晓对着小土猫啧啧两声,表以同情,没想到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小土猫好似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中带了十足的鄙视。
岑晓面色僵硬,将小土猫提溜起来,恶狠狠的威胁,“你这小家伙,爷救了你一条小命,你不感激,那爷就送你去和‘瑶光’作伴!”
小土猫只是懒懒抬了眼皮,半点没被威胁到。
岑晓恨恨磨牙,提溜着小土猫正要进身后院子,哪想头上一个阴影落下,一只白色海东青落地,随后目不转睛盯着岑晓怀中小土猫。
猝不及防之下,岑晓吓得后退一步,小土猫却跳下地,迈着懒懒的猫步走向海东青,好似不知道面前是一只能将它撕碎的猛禽。
海东青歪着脑袋立在原地,漆黑的眼珠中带上一抹疑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土猫:本喵摄政王都不虚,虚你一只白毛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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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心乱
双燕院中,一米高的海东青拍打双翅, ‘噗嗤’一声落地。
园中欢儿目瞪口呆, 险些把手中的铜盆扔了出去。
海东青落地后,欢儿眼睁睁看着平日里被她随意丢来丢去的小土猫从它身上跃下, 猫步沿袭了它一贯的慵懒,黄澄澄的双眼中傲气凛然。
“小……小灰?”欢儿颤抖着声音问道,面对一人高的凶禽,她实在没有好好说说的底气。
听到欢儿声音的小土猫吝啬分出一抹余光, 随后高傲的往双燕院里头走, 身后海东青连忙一歪一扭跟上, 瞧着有些殷勤, 半点雄鹰神骏也无。
屋中云娇与百里鸢恰恰用完早膳, 听到外头动静,不由携手前来。
小土猫见到云娇, 脚下猫步明显急切了,随后她身边的百里鸢成功让它停下步伐。
百里鸢面色不大好,他盯着远处自他出现就停下一摇一摆滑稽步伐的海东青,再看地上万分生气的挺着腰板, 好似要与他对峙的小土猫,眼中冷意一卷一卷。
瑶光凶狠, 他送小土猫过去,原是想惩治它一番,如今好似猫没被惩治,一向除他之外不喜生人靠近的瑶光还叛变了!
摄政王怒意连连, 瑶光对他情绪波动极为敏感,歪着脑袋看看他,又看看小土猫,眼中疑惑一层接一层。
随后,也不知瑶光想到了什么,啪嗒啪嗒几下煽动翅膀,哗啦一下朝百里鸢冲来。
云娇哪见过这场面,被高大的海东青吓了一跳,百里鸢手急眼快将云娇卷紧怀里,一个眼神吓退瑶光。
瑶光鹰头一缩,连忙收住惯性,呼啦一声向上飞去。
白色海东青落在双燕院翘起的飞甍上,脑袋一个劲儿的往翅膀里缩,瞧着有些害怕和委屈。
哪知委屈还没完,身边一声猫叫传来,瑶光探出脑袋,瞅了瞅不知什么时候跃上屋檐的小土猫,刚刚探直了脑袋,突兀对上小土猫黄澄澄的眼睛,一米高的瑶光再次瑟缩了一下。
瑶光分外委屈,一声鹰啼全然听不出海东青的气势。
云娇见屋檐上一猫一鹰,惊讶的张大嘴巴,“王爷,他们这是做什么?”小灰喜欢乱跑,云娇醒来没发现它也不意外,如今不仅回来了,还带了只白色大鹰?
更重要的是,这只白色大鹰好似很怕小灰。
百里鸢眼中掠过一抹深思,回道:“约莫是瑶光吓到你了,那只小土猫在给你讨回公道。”
云娇眼中疑惑连连,“瑶光?”
前世,京中便有传言,摄政王养着一只海东青,很是勇武神骏,曾一爪抓破敌将双目,救被困的军队于危难之中,听闻摄政王还为他这神鹰讨了官职。
便是面前这只?
云娇眼中疑惑更重,这怂气包的模样,哪里像传闻中威风凌凌的鹰官了?
百里鸢以为云娇疑惑瑶光来历,解释道:“瑶光是本王在与北魏交战时遇到的,那时它被箭羽射中,本王见它颇具灵性,便救了它,后来它便一直跟着本王。”
事实上,百里鸢那时饥寒交迫,想烤了瑶光来着,只是见它眼中不屈,不甘,难得心头一软,给它去了箭,包扎了伤口。
百里鸢冷心冷肺,心软已是难得,怀中金创药半点不舍得给这不知生死的海东青,包扎了它伤口,便把它丢在一边,想着等他死了好烤了吃。
哪知瑶光愣是熬了过来,免了成为烤鹰的凄惨下场。
一人一鹰在冰冷的寒冬一起度过十余日后分道扬镳,后来百里鸢再遇困境,却没想到瑶光会突然出现,救他于危难之中。
在与北魏交战的那段时间中,瑶光没少出现,后来又随着他回了京,只在冬春之际回北方,三年前还带回了一只小鹰。
云娇哪里知晓这么多,听百里鸢这么说,又好奇的看看屋顶声‘挨训’的瑶光。
“瑶光刚刚不是要伤王爷?”雄鹰勇猛,双翅展开足有两米之宽,不怪云娇会误会。
“许是许久未见本王,想要凑近乎,未料吓着娇娇了。”凑近乎三字明明白白表明摄政王嫌弃态度。
岑晓一路赶来,气喘吁吁,看到屋顶上情形,眼珠子险些掉下来。
瑶光让一只猫爬到它背上,岑晓已经吓得不轻了,这会儿还在一只猫面前委屈巴巴抬不起头来,岑晓有种在做梦的错觉。
除了摄政王,岑晓就没见过瑶光会在谁面前如此……如此老实。
再看两主子在院中说话,岑晓悄悄抬脚,正准备溜,摄政王威严无比的声音传了过来,“岑晓,把瑶光带回去。”
瑶光野性难驯,岑晓几个时常跟在他身边都没得了它另眼相待,云娇才来摄政王府不久,百里鸢怕瑶光不知轻重伤了她。
想到这,百里鸢又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屋顶上的一大一小。
岑晓闻言,泪眼汪汪。
瑶光什么性子,王爷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小子向来只听您的,这会儿站屋顶上,要小的怎么弄走它啊!!!
小侍卫内心何等崩溃,摄政王自是不知,拿了圣旨给云娇,让她随意处置,百里鸢便捞了刚刚从屋顶上下来的小土猫去了书房。
小土猫扑棱着四条腿,愣是奈何不得摄政王,只好惨兮兮被带走。
临走前,瞪一眼瑶光,瑶光又缩了一下,委屈巴巴展翅跟在百里鸢头顶上。
云娇将圣旨缓缓展开,见到上面熟悉的字迹,眼中掠过一抹冷意。
大齐历代皇帝的圣旨向来有专门的官员书写,独独当今,年纪轻轻练的一手好字,凡有圣旨,皆亲自书写。
不过,没有实权的皇帝,也就只能在圣旨上找找存在感了。
想到当今那不为人知的癖好,云娇眼中掠过一丝轻蔑。
他既喜爱何氏,又何必寻了她当挡箭牌?还做出那副恶心人的模样。
将圣旨卷好,云娇将之交由白茶收着。
总归这天下还是大齐的天下,那人还是皇帝,她便是瞧不上他,也不能落人口实,让百里鸢为难。
总归,她再不会如前世一般畏首畏尾,无端落了个毒酒如肠的下场。
……
眨眼间,云娇进京已有一月,摄政王娶妃之事已是铁板上定钉,便是京中贵女再怎么不甘,也得接受这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