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娇陷入怪圈,一直到被百里鸢抱上马车,也没回过神来。
百里鸢见她分外乖巧,直接见人揽在怀中,一下又一下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叮嘱一声,“娇娇今晚,尽可肆意。”
云娇迷糊着他话里意思,傻傻点头,这才想起此时已残阳西下,“今晚还有晚课!”
百里鸢将乍然坐起的娇人儿按会怀中,“莫慌,本王已派人装成娇娇模样出席晚课。”
云娇瞬间想起巧儿,睁着水润的眼睛,难得仔细打量她面前的男人,“王爷不是要五月才至吗?”
如今不过四月中旬,算来于她见他之时算起,已过半月。
“今日本公子是陪着小妇人游湖的富商之子。”百里鸢道。
云娇疑惑的便着头。
百里鸢一笑,马车停下。
云娇怀着满心疑惑下了马车,百里鸢抱着她进屋,随后云娇便被几个婢女拉着,换衣梳发,待镜中之人妖媚女子呈现眼前,云娇不由偏了偏身子。
镜中女子眉若细柳,眸若含光,丹唇点朱,赛雪肌肤好似泛着光,绯红的海棠花头面衬着身上绯红裙裳,越发显得她肤白貌美。
“小姐可喜欢?”为云娇琢磨了这一身打扮的婢女笑盈盈的问道。
这可是摄政王这么多年来,唯一愿意近身的女子,她可要把人给打扮漂亮了,最好让摄政王愿意将此女收入府中,来年便诞下小主子。
“很好看。”云娇声音浅浅,却有掩饰不住的欢喜。
她自小貌美,穿什么都好看,还从未细细打扮过自己,如今仔细梳洗妆点,便是她自己,也未曾想过,她还有这样娇媚的姿态。
火红色的石榴花裙子做了收腰设计,很好的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偏偏那束在身前的细带在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恰恰将她胸前饱满完全凸显。
这么一瞧,比半个时辰前的她可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白茶道:“小姐喜欢便好。”
说完,白茶恭敬的腿下,云娇这才发觉,原本身边忙碌的婢女们早不见了,她回头,立刻被悄悄进来的男人抱了个满怀。
男人霸道的揽着她站在镜前,男女清晰的身姿倒映在镜中,绯红的裙裳配上男子暗紫色的锦袍,竟给云娇一种相得益彰之感。
才这样想着,男人五指已经迫不及待勾起她的下颚,霸道的迫使她抬起头,火热的气息席卷而来,云娇鼻口全被侵袭。
好不容易等到失控的男人吐着热气将她放开,云娇口脂已褪,红唇微肿,脑中更是七晕八素,全然分不清此为何时何地。
胸前微微泛着疼意,云娇羞极,稳着意识毫不客气的抬脚。
百里鸢大笑,避开娇人儿偷袭,再次将人拦腰抱起,热气到了近前,于那绯红的耳根处轻语,“本王娇娇,很是傲然。”
作者有话要说: 你怀疑我在开车,但你没有证据~
甜甜甜,嘻嘻~
我jio的零点应该还有一章
第10章 诚心
云湖画舫,极致奢华,花灯清亮,好似能照亮暗夜。
云娇下意识停在以虎皮作为毯子铺在地上的船楼前。
“怎么不走?”百里鸢顶着一张云娇全然陌生的脸蛋,疑惑的问道。
“王……公子,虎皮作毯?”便是云娇从小被云集金尊玉贵的养着,也没有奢侈到将虎皮作为毯子的道理。
“娇娇莫要惊奇,本公子乃幽州第一富商独子,取张虎皮作毯,不足为奇。”
百里鸢傲然的笑了,年轻狂狷的脸上傲气满满。
云娇对摄政王角色扮演的癖好不予评价,她前世能混到贵妃的位置上,靠的当然不是一张脸,稍稍一想便知道百里鸢隐瞒身份,定然不会只是为了掩饰身份。
摄政王狂妄,陪个女子游湖而已,何时怕人了知?
今晚游湖之下,定然还有其他要事。
云娇点点头,蹬了脚上绣花鞋,一脚踏在铺了柔软虎皮的地上。
她不是没踩过虎皮,前世,她被朝廷大臣指着鼻子骂妖妃,还真与奢侈脱不了干系。
皇帝虽不喜她,将她作为宠幸何氏的挡箭牌,却不在用度上苛待她,甚至为了让她妖妃之名名副其实,可没少送好东西到她宫里。
云娇拎着裙摆,露出穿着白色足衣的小脚。
巴掌大的小脚在虎皮上踩啊踩的,随着掠过的绯红裙摆,虎皮上被压下了些,百里鸢身上一股热气涌起,及时移了眼眸,才险险忍下心中燥意。
再开口,便是训斥,“大庭广众之下拖鞋,哪来的规矩?”
着声训斥来得又凶又猛,云娇一时间愣在原地,心头才涌起委屈,突兀见他喉结滚动,委屈乍然消失,坏心思起来。
她拎着裙摆,踩着虎皮,摇摇摆摆,来到百里鸢面前,在他眼前转了个圈,娇软着声音道:“公子,自然是您家里的规矩……”
她刻意拉长了音调,婉转之下,如夜莺轻歌,百里鸢早已被她妖妖姿态勾得失了镇定,这会儿听她妖娆声调,当即抓了人在近前,一口叼住她玉软耳垂,乜她。
“本公子家的,嗯?”
这话说得火气十足,热辣辣的气息从耳边涌起,云娇知使坏过头,正要逃跑,双手却已经被钳制着背到身后。
十足弱势的姿态惹得她胸前蝴蝶结颤巍巍,勾勒出的饱满弧度越发惑人,百里鸢将之尽收眼底,鼻息热气灼灼,忽而一阵颤动,船身晃了晃,连带着眼前的弧度也晕开了些。
百里鸢心知今晚目标已来,只这会儿对着面前美食,脑中挣扎格外厉害。
外面喧闹声以起,云娇趁他松懈,连忙直起身子,依偎过去道:“公子,好似有东西撞上了我们的画舫,我们去瞧瞧吧。”
撩拨太过,摄政王自制力另云娇‘刮目相看’。
无人不知,大齐摄政王自制力惊人,便是一次出使北魏,北魏天子使舞姬在摄政王面前跳那没皮没脸的脱衣舞,摄政王亦能面不改色与北魏天子闲谈,末了还赏那舞姬一句,“无甚趣味。”
此事一出,无数人揣测大齐摄政王有断袖之癖。
如今,大事当前,传闻中有断袖之癖的摄政王却拿着她不肯放,分明是那色中饿鬼。
怀中娇人儿香气袅袅,百里鸢满心火热,终还是她娇声一句,“正事要紧。”此处又非合适之地,百里鸢才压下胸中火气,狠狠在那红唇上汲取一口香气,才抱了人,为她穿上绣鞋。
末了,还警告,“今晚若再使坏,便无须回牡丹园。”
摄政王气势非云娇可比,其凶狠姿态,惹她乖巧点头。
“面纱带好了。”
再一句叮嘱,百里鸢便像变了个人似的,浑身上下气势大变,威严气息不在,玩世不恭态度如天生便有。
陌生的脸,陌生的姿态,若不是云娇提前知晓面前男子为百里鸢所扮,一时半会儿的也未必认得出。
男人搂着她的腰肢,船楼外立刻有貌美婢女掀起门外珠帘。
珠帘滚动,清脆响声瞬间让前方囔囔之人停下话头,看过来。
二十来岁的公子哥,手里握了把折扇,头上朝天白玉冠再花灯熠熠之下很是显眼。
此人斯文面色,可姿态却和那狂妄二字沾了边儿。
除了他之外,画舫边上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公子哥。
远远见了这比洛阳常氏的画舫还要气派精致的画舫,众人早起了好奇之心,四下打听都没打听出来这画舫为何人所有,这会儿见找事的上去了,那还能不凑上来听个热闹,反正常贤找人麻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便是这画舫主人?”常贤姿态轻慢,声音中处处透露出高傲。
“你是何人?”要比狂妄,何人比得过摄政王?这位可是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主儿。
洛阳府不知常氏六公子常贤名讳之人极少,常贤料想面前的人听了他的名讳,定然摆不起这高傲姿态,“本公子乃洛阳常氏常贤!”
哪知,百里鸢搂了美人在身边,先是在她耳边低语一声,得那美人摇头之后,才道:“哪里来的阿猫阿狗跑到本公子面前来找存在感?”
此话一出,周围霎时为之一静,常贤怒极反笑,“阿猫阿狗?”
常贤长这么大,还从来不曾被人这样羞辱过,当即道:“你为何人?本公子向来不欺无名之辈!”
“幽州王氏,你尽可动手,我父亲若不将你收拾了,本公子姓氏倒着写!”百里鸢大放狠话,狂妄姿态没带来肃穆气息,反倒是让人群中哄笑起来。
这小子连洛阳常氏都不知,还敢在这洛阳城内大放厥词,偏偏姿态还讨喜的很,哪家的疯小子没关紧,跑出来逗人发笑。
人群在笑,常贤却笑不出来。
身边那些个没见识的不知道幽州王氏实属正常,可他如何会不知道?
要说这幽州王氏,也不是个多了不得的人家,甚至不过一介商贾,要真论起来,给他们洛阳常氏提鞋都不配,可偏偏人家被靠摄政王。
当年摄政王边疆退敌,朝廷粮草不羁,眼看着摄政王就要被北魏围困,是幽州王氏举族之力,助摄政王大败魏军,从此,搭上了摄政王那条大船。
常贤眼里闪过深思,摄政王洛阳之行已告天下,人虽未至,可洛阳府各大势力都紧张起来了,这会儿幽州王氏的人在这……
百里鸢早警告了洛阳府尹,若是他之行踪泄漏,定然拿他问罪,且株连九族。
摄政王公权私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洛阳府尹紧着肩上脑袋,是以当初牡丹园一行,除了那日园中之人,并未外人知晓摄政王已至洛阳。
摄政王乃朝中参天大树,若说洛阳常氏一点想法没有定然是假的。
当初幽州王氏从摄政王手中得了种种好处,可没少让人眼红,洛阳常氏虽有人在朝,且位高权重,可眼看着就要从内阁退下来了,若是不抓紧谋划,不出五年,洛阳常氏的位置便要一降再降。
常贤脑中百转千回,无数考量掠过,再说话,哪还有刚才倨傲之态。
“原来是王兄啊,小弟不知,失礼失礼。”
常贤可不是个被人羞辱了还能舔着脸跟别人说笑的人,除非来人洛阳常氏也惹不起。
人群还嬉笑百里鸢蠢钝之人惊异不定,甚至急急往后退,深怕被百里鸢记住了。
百里鸢立刻露出傲然神色,尽显得意洋洋之态,“算你还有点眼色,知道本公子不可得罪。”
小人得志不过如此。
常贤忍住心头不忿,又听百里鸢道:“你画舫不开眼撞了我的画舫,说说,怎么办吧?”
精美的画舫被另一画舫所撞,染漆的木板破裂,若不是在高处,这会儿只怕是要被灌满水。
常贤了然,“画舫实为小弟之过,王兄放心,修缮之事全包在小弟身上。”
百里鸢冷笑,“扰了本公子与美人雅兴,一句修缮便想了事?”
这会儿,来找事的成了被找事的,此前对话,常贤多少摸清了这位王公子的性子,心下不屑,却还是道:“王兄放心,小弟定然会补足王兄损失。”
“具体事宜,自有那些个下人打点,如今小弟与王兄也勉强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后日小弟祖母生辰宴,不知可有幸邀请王兄前来一贺?”
这么快就顺着杆子往上爬,拉紧关系,百里鸢眼底掠过一抹兴致。
常华在朝中滑不溜手,没想着族中教育后辈,也是这样一套。
百里鸢脸色渐缓,“既然你诚心相邀,一份贺礼而已,本公子也不是送不起。”
这态度,才真是纨绔该有姿态,常贤被人叫了十来年的纨绔,第一次在百里鸢面前自愧不如。
云娇一直都安静的当个花瓶,便是花瓶,百里鸢宽大的袖子也掩了她半个身子,那些想要窥视她的若有若无的眼神尽数被他霸道姿态挡了回去。
不过,云娇听了双方对话,也知晓自己此前猜测没有错。
百里鸢的确是为贪污大案而来。
前世洛阳常氏这颗参天大树被拔地而起,便是朝中阁老也受了牵连,一世清名,竟是装的。
作者有话要说: 甜甜甜完,走点儿剧情,单身狗伤不起
围脖是不可能围脖的,死心吧,偶是个纯洁的娃子,看偶纯洁的小脸蛋儿
第11章 攻心
常贤自认为钓上了幽州王氏这条大鱼,眉眼间的笑纹深了深。
他不计前嫌邀请道:“今夜认识小弟扰了王兄雅兴,如今画舫已损,王兄不若上小弟画舫一聚?歌舞之兴,权当小弟赔罪。”
这姿态放得算是极低,至少周围看热闹的人,从未见过常贤如此模样。
百里鸢看着远处驶来的另一艘画舫,嫌弃的蹙一下眉头,“你之画舫又小又丑。”
此话一出,谁听不出他语中嫌弃?常贤嘴角抽了抽,便是围观的人也觉得此人过于无脑。
常氏在洛阳底蕴深厚,便是洛阳府尹和常氏的人打交道都要客客气气,此人如此倨傲,就不怕被人记心上了,回头报复?
毕竟这些个世家大族,最看重面子。
百里鸢瞧着很是不愿与常贤同游,外人忽然瞧着被他揽在怀里的美人儿忽然拽了拽他宽大的衣袖,惹得百里鸢低下头。
只见两人轻轻咬着耳朵,有好事者使劲儿竖起耳朵,只离得太远,便是竖成兔子耳朵,也听不清两人究竟在说啥。
不过,他们很快就知道了。
得了怀中人儿一句晚了,该回了,百里鸢掐着她的小腰,阳奉阴违道:“既然美人儿游湖未曾尽兴,那本公子便勉强与你同行。”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他还没和怀中美人好生说道说道黄昏后之事,如何能放了人走?
众人视线在云娇身上扫过,刚刚被热闹吸引,倒是没注意原来这无脑公子身边还站了个绝代佳人。
女子面纱掩了半张脸,长长的眼睫在画舫上流光的映照下,在眼下打出一道阴影,半遮欲掩的姿态,一下又一下撩人心头。
再往下,却什么也瞧不见,宽大的袖子,长长的面纱,恰恰掩住女子俏丽的身子。
常贤眼底掠过一抹兴味,依着他看女人的本事,无须一一丈量,便可知此女子乃世间绝少之尤物……
可惜……可惜啊,这么个尤物,落在了废物蠢货手里,实在可惜。
百里鸢察觉他人不轨目光,搂着怀中人儿的力道大了些,无端有些后悔让她曝于这些个废物蠢货的视线之下。
常贤扶着扇骨,眼见画舫靠了过来,说道:“王兄请。”
百里鸢自然没有谦让的意思,搂着云娇当仁不让走在最前头。
一上画舫,立刻有只穿了薄纱的舞姬妖娆上前来,眼看着就要贴到百里鸢身边来。
脂粉气飘洒,云娇带着面纱仿佛都能闻到哪股浓到好似收集了整个春天的花粉聚在一起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