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起谁呢?谁不羡慕咱的腰臀力。把你小脚丫子收起来。”
周宜看他如此好强,也打算挫挫他的锐气,双腿慢慢地收了起来。
“坐稳了!”李准调整了一下呼吸,开始稳稳地负重俯卧撑。
周宜随着他的上下起伏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小伙儿,可以啊你。”
十来下之后李准收回腿变成爬的姿势,却让周宜不要下来。“怎么样?厉不厉害?”
周宜趴伏在他背上,摸摸他汗湿的后背,“这也太man了,一整个荷尔蒙爆表。以前咋没觉得你这么香呢?”
李准慢慢趴在瑜伽垫上,周宜难得粘着人不想起来,他倒是享受这种时光。
李准此刻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周宜慕强。
慕强的周宜一晚上都眼睛里冒小心心,李准被看得心花怒放,早知道这招这么管用,他应该早早展示出来。
洗漱完他坐沙发上看电视,她就主动窝他怀里跟着看,话还格外多,不像平时有一搭没一搭。
“哇,这个是谁?这么帅?”
“王一博?这跳舞也太好看了吧?”
“这也太炸了吧,不行不行,我要考考古,王一博也太好看了。”
“王一博怎么这么可爱?奶酷奶酷的,啊~是心动的感觉。”
“王一博,玉树临风也不过如此吧……”
刚开始李准在低着头看手机,只觉得周宜碎碎念,时不时拍拍自己胸口,还挺享受周宜这种小鸟依人的感觉。但随着某个名字频繁钻进他的耳朵,他发现事情好像不太对。
电视上正在播放某档街舞类节目,周宜靠在他怀里看得双眼放光。激动时小手捂嘴,激动时还拍腿低估,小声喊着“王一博,王一博……”
李准放下手机,伸手抬起周宜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刚才还看着我满脸崇拜,就一个钟头,你就移情别恋了?”指指电视,“王一博?”又指指自己,“有我帅?”
周宜突然对上李准略有不快的眼睛,很快明白这个人在干嘛。甜甜一笑,“他又不能从电视里出来,我就过过眼瘾。看得着摸得着对我好的肯定是你。”说着直起身抱住李准的头狠狠亲了一口,“你跟明星计较什么。”
“可是他帅,他有腹肌,还比我年轻。”李准的危机点在这里,如果王一博是周宜的理想型,那自己这种糙汉就比较危险了。
“你也帅,你也有腹肌,你也年轻,你头发比他短,我喜欢短头发,就你这样的,摸着扎手的,特有感觉。”周宜快速找二人的不同点,好安抚这个小醋坛子。
她年纪大了,不想制造什么误会增加情趣,情绪价值比很多事情都重要。
“真的?”李准摸摸自己的短发,想到周宜每至意乱情迷时手都会顺着他的后颈插入他的头发……嘴巴咧开一个好看的弧度,“喜欢我比喜欢王一博多?”
“没得比!”周宜毫不犹疑,立马接上。
李准把人搂在怀里,抬手一按,关了电视,“那就别看他了,看我好了。”
“我一直在认真看你啊。”周宜搂住他的脖子,“你多好看,越看越喜欢看。”
“是吗,有多喜欢?”李准顺势把人压倒在沙发上。“有没有喜欢到愿意跟我换个场景?”
“嗯?”周宜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打横抱起进了书房。
“我早就想了……这张办公桌特结实。”
“你……”周宜还没来得及反驳,威武强壮的汉子就没收了她几乎全部的话语能力。
办公桌还是原来的办工桌,却似乎有点不太正经了。
哎,偌大城市里的一间小房子,可以安放人的片刻欢愉,也可以承载永恒记忆。
……
第19章 有情敌?
“哥,你快来,”张启辰报了一个地址,看了看自助餐厅里刚刚落座的两大一小,要替他哥揪出周宜的庐山真面目。
半个小时后,李准与躲在餐厅外拐角处偷偷摸摸往里观察的张启辰碰头。
“成什么样子,你不能进去找个地方坐着观察?”李准虽然着急,但看着张启辰这个做贼的样子,又觉得丢人。
“我什么样子?我这是爱你的样子。”
张启辰拉着李准往餐厅走,“谁说我没找地方,就在周老师背后的地方,说什么都能让你听得清清楚楚。”
“干得漂亮!”李准偷摸比了个大拇指,拐着弯绕到了张启辰指定的作为。
“曾飞燕你还记得吗?”男人把烤好的培根肉放到女儿面前的小碟子里,熟稔地与周宜交谈。
“记得啊,校花嘛,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周宜吃了口冰淇淋,接道。
“她离婚了,去年来了绿城,在卖房子。”陈浩然贴心地把周宜面前的空盘摞起来,放在服务员推过来的餐具推车上。“暑假时一起吃了个饭,之后一直在联系。要不要抽空一起叙叙旧?”
陈浩然在附近的大学城里任教,今年刚评上副教授,丧偶带个女儿。偶然通过老同学知道周宜也在附近工作,就加了微信一起聚聚。
“听你这么说,你们似乎有戏?”周宜看陈浩然蛮有兴趣说这个,以为他想找个同学帮忙使使劲儿,加快一下节奏。
“呵,”陈浩然笑了下,“那可没有。现在她得有180斤,虽然底子在那放着,但是我怕我吃不消。”陈浩然哈哈一笑,表示自己只是随口一说。
“倒是你,高中的时候就只觉得你高,现在看来竟然比十几岁的时候要漂亮。”
“哈哈哈……”周宜被对方说笑了,“我那时候是土好吗?家里条件不好,也不会收拾自己,天天灰头土脸的。”
“现在你和曾飞燕站一块儿,肯定妥妥胜出一大截。”陈浩然也不是有心恭维,就是再见周宜觉得岁月把惊艳一点点加在了这个女人身上。
周宜不太喜欢背后讨论别人,顺着陈浩然的话题拐了个弯,“你也不减当年,当初就是小女生们关注的对象,现在依然风采依旧。”
太久没见的同学,除了已经遗忘的差不多的陈年旧事,实在没有太多的话题,但彩虹屁肯定是多多益善的。
李准闻言磨了磨牙,“风采依旧?”前两天不是还喜欢王一博那样的小鲜肉,现在又对这种成熟稳重的有好感了?
善变的女人!
陈浩然闻言,叹了口气,“桃桃妈妈走得早,我们单位科研任务不轻松,她奶奶也不是很喜欢在城里住。我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常常觉得手忙脚乱。我一直想找一个性情温和对孩子好的一起过日子,但是,哎!”陈浩然并不知道周宜已经离婚,单纯是吐槽一下生活的不易。
李准狠狠戳了戳盘子里的肉,“找个性情温和的?长得老想得挺美!”张启辰看着李准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给李准倒了杯饮料。
李准端起来喝了一口顺顺气,还没咽下去,脸色就皱成了一团。
“这什么这么酸?”李准压低声音问。
“柠檬水啊,”张启辰端起他哥的杯子尝了口,脸色也变得扭曲,“可能是你的醋意产生了转移?”
李准这边正准备发作,周宜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们大学老师找对象多有市场,你不要太挑了。”
大学老师?职业挺般配,哼,有市场,带个小拖油瓶儿有市场个屁,瞎子都知道不能轻易给人当后妈,周宜你是不是傻?李准腹诽。
“也对,反正这个也急不来,走一步是一步吧。”陈浩然又给女人加了块儿小甜点,看着倒是个贴心的爸爸。“不说我了,你呢,看你状态应该婚姻挺幸福的。”
“我还不如你呢?你好歹还有个小棉袄,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周宜又抿了一小口冰淇淋,“我离婚两年了。一个人吃得好睡得好,还能抽空锻炼锻炼身体,状态自然好。”
她并不觉得又隐瞒的必要,毕竟知道她离婚的同学也不少。
“现在都流行离婚了?”陈浩然有一瞬间的惊诧,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哈哈,可能吧,十七八岁时没能力赶潮流,现在也潮一回。”现在离婚率确实高,周宜无力反驳,只能尴尬地笑着掩饰过去。
呵,您可不止赶了离婚这波潮流,您还玩地下情姐弟恋,既要自由又不负责的,您可玩得太溜了。李准继续腹诽,看着张启辰大快朵颐,生气地踹了他一脚。
陈浩然原本约老同学出来只是叙叙旧,再知道周宜也离异后并没有把孩子带在身边,心思也活络起来。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走出餐厅时已经过了九点。
“时间还早,要不要再换个地方喝点酒?”陈浩然看看表,显然是意犹未尽。
周宜看看已经趴在陈浩然肩膀上不动的桃桃,“改天吧,孩子经不住熬,早点回去休息。”
陈浩然看看已经有点迷糊的桃桃,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说,“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二人从电梯上下来,马上就要走到商场门口了。
“不用,我开车过来的。”周宜不想喝酒,出来聚餐都是开车,是个不错的挡酒借口。
“那行,我通常周六没什么事,可以叫上在绿城的同学一起聚聚。”陈浩然心知不能着急,边说边陪着周宜往停车场走去,想把她送到车上。
周宜还没走到车旁,李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周宜心里疑惑,周二晚上李准通常不会来这边,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变动。
听到李准问她周六有没有空的时候,想了想说“上午的课你知道啊,下午没事,需要我帮什么忙吗?”周宜打开车门,冲陈浩然挥挥手,坐进了驾驶位。
李准一时没反应过来周宜为什么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忙,但随即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在周末和周宜见过面,也意识到周宜知道他会在周末有别的安排。
从没想过自己可以这样被揭穿,李准一下慌了神。
原来,她只是装作不知道。
第20章 熟悉的陌生人
对周宜来说,蒋少瑜的出现有点突然。
黑色周一,周宜正在开教研会,然后电话就像是中毒了一样疯狂地打了进来,严重干扰了周宜的教研状态。
周宜关了机,半个小时后,年级教务员跑到他们研讨的教室说有个人把电话打到了教务处找周宜,说家里有急事要找她。
周宜烦躁到了极点,不得已跟组长打了个招呼,出去给他回了个电话。
“我正在开会,不是给你回了短信?”周宜人在教学楼,不得不压低嗓门说话。
“我哪来的时间等你?你把其他事情往后推推。”蒋少瑜态度冷硬,一贯的气焰嚣张。
“地球没你转不了,还是我晚接几分钟电话会让地球毁灭?来找我就按照我的时间来,脑子进屎了来我这里扮演霸道总裁。”周宜的情绪在一瞬间被点炸,对他蒋少瑜,她早已没了什么耐心,说完就按了电话。
“你……”蒋少瑜被周宜怼得猝不及防,瞠目结舌。深呼吸几笔平复了一下,“我在你们校门口,你开完会出来下。”
手机上收到一条信息,周宜瞟了一眼,心想他们老蒋家欺软怕硬的德行简直一模一样。
教研会开了三节课,听课评课研讨,每周都是一样的流程。周宜对这个流程越来越厌倦,因为一个组六个人,搭档了七八年,谁是什么水平大家都清清楚楚。
这几年的外出学习机会大大被压缩,外出学习名额也受限,好不容易出去一次就会发现有很多“专家”临阵磨枪,讲得多是讲框架理论,实际指导意义不大。
教务处得有活动,于是逼着老师们闭门造车,后果可想可知,行政务虚,一线敷衍。教务处敷衍地查查谁没来开会,一线教师敷衍地上上课评评课。除了浪费时间之外,意义并未见得有多大。
工作就像婚姻,时间一久,彼此敷衍的疲态就日益明显。
当然,教研会之后还有个年级会。周宜也不知道学校怎么有那么多会要开,每周的年级会,别管有事没事,雷打不动的必须开。
又一务虚典型代表——例会,表面上只有一个目的做,即思想引领,俗称洗脑。通过一次次地精神洗脑,让老师只感恩不抱怨,只恭敬不傲慢。拿着买白菜的钱,心甘情愿去操卖白粉的心。
周宜从教研教室赶去大会议室的时候不得不感叹:大家都在为了开会而疲于奔命。
所以,周一上午上课改作业,下午开会,只有晚上能备课。如果学生再出个状况,比如违个纪、吵个架、哭个鼻子亦或是家长心血来潮需要倾诉,周宜能把第二天的课备到夜里两点。
黑色周一,并非浪得虚名。
所以,蒋少瑜周一来找周宜,真的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何况,他还是周宜的前夫。如果不是相看两厌,怎会把夫妻过程仇敌?
所以,周宜对蒋少瑜的突然出现虽没有过度惊讶,却也吝于给予太多耐心。她不大度,她深吸一口气去认真关照自己的内心时,还是努力压住了想要一掌拍死他的欲望。
周宜走出来时蒋少瑜没认出来,毕竟,离婚时这个女人还是个“发面馒头”——又圆又虚,甚至丑陋。
所以当高高瘦瘦,妆容清新的周宜走向他时,他一时有点恍惚,一下与多年前的某个倩影交叠重合,让他一下意识到,周宜原本也是个美人。
但美人周宜显然已没有了多年前对他的欣赏和爱慕,冰冷的眼神中掩饰不了的是浓浓的厌恶。她不耐烦地看了有点发愣的蒋少瑜一眼,“什么事儿?”
这么冷硬的腔调一下把蒋少瑜从回忆中唤醒。她上下左右把周宜打量了个遍,又围着周宜转了一圈,有点不敢相信地问:“怎么瘦这么多?”
“没了你们家那么好的伙食,饿的!”周宜不想看这张虚伪的脸,说话也有点刻薄,“有话快说!”
蒋少瑜被噎个正着,不快地皱了皱眉,抿了抿嘴角。周宜知道这是他压制情绪的表情,但,他凭什么有情绪?来找骂的又不是她。
想到今日来的目的,蒋少瑜也不再废话,但来的目的又让他羞于启齿。
“你那房子是不是还空着一间房?”蒋少瑜看着远处干枯的树尖,避免与周宜视线接触。
“说重点。”周宜不知道蒋少瑜又打什么主意,也没心思听他拐弯抹角。
“你次卧能不能让我爸妈住几个月?”蒋少瑜也想快点结束话题。
“什么?”周宜一脸震惊,似乎没听懂蒋少瑜在说什么。
“我又要做爸爸了,孩子姥姥姥爷要过来,地方不够住。”
“呵,”周宜给气笑了,“你怕不是有什么大病,脑子让病毒给吃了。”
周宜不想跟他纠缠,扭头就往校门口走去。
蒋少瑜紧追一步拉住她的胳膊,周宜一把挣来,冷冷看了蒋少瑜一眼。“是谁给了你提这种要求的勇气?不知道我巴不得弄死你妈和你吗?”
周宜走了两步,又气得回过头来,脸色铁青,声音都有些尖锐。“别再让我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