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苏知意可是激起了一身反骨，难不成要做啥？这是开黑店的？咳，好像这里都是黑店。
苏知意转身，一脸淡漠，也很有气势地说道：“爷爷，你要做啥？”
老头儿气冲冲地把她拉进来。苏知意看着他，时时刻刻都等着他动手，把老头撂翻的姿势她都想好了。
就在这时候，老头儿一下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开始鬼哭狼嚎！
“你！你怎么这么轻易就走了！？”
苏知意听着这责怪，有些不解，道：“太贵了，我不想要，不能走吗？”
老头更气了，直接脸色涨红。
道：“你难道不知道砍价二字吗？现在市场不都需要砍价！你看我不就等着你砍价！”
“……”苏知意稍微有些无语。这老板怎么还急眼了呢？
于是她说道：“砍不了，太贵了。差距太大，不可能要的！”
老板直接气了砸桌上的铁器，道：“你砍一下试试啊！万一成功了！”
这操作苏知意属实看不懂了，然后说道：“我能接受的，就是二十把锄头，一两银子。”
“知道你不会卖我的，所以我……”
说完这话，老头儿就吼道：“你住口！等等我！”
她云里雾里，不知所措的时候，老头儿清点好二十把锄头放在箱子里。道：“拿着吧！成交！”
第十三章 我爹那个怨种
？？？
苏知意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就是有点懵。
“给我钱！”老头一手抠鼻子，另一只手伸着要钱。
“反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不会要耍赖吧？”
“这倒不会。”
苏知意有点懵，递给了他一两银子，这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个爷爷这么容易降价？
说实话，苏知意觉得，若是站在其他家说自己的心理价位，之不动会被别人说疯了！觉得她是神经病！
不过这个爷爷，挺匪夷所思的。而且还把苏知意给的一两银子收好。一副警惕的样子……
她感觉脑子有点乱，不过这既然是铁匠爷爷接受的价格，苏知意感觉应该也不会让他亏钱，心情也就平静下来了。
朝着铁匠的铺子四周看了看，苏知意瞧见一旁用不规整的小字写着：可免费提供送货上门。
一开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到“免费”二字，一下就来兴趣了，反正老爹说，能省一笔是一笔，怎么实惠怎么来！
苏知意露出一深一浅两个小酒窝，笑着说道：“爷爷，你们是不是可以送去我家啊！”
“那是自然。你一个小丫头抬那么多锄头也抬不动啊！放心吧，你家在哪里，我让人打包送过去，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然后老头儿捋了捋发白的胡子，一副不爽的样子道：“也不知道是哪家不省心的爹娘，让你一个小姑娘自己出门买锄头！”
“下次别来这种地方买了，你一个小姑娘不安全！”
苏知意内心一暖，可以看出这个老爷爷是真心为她着想的。所以她笑着说道：“爷爷，他们遇上我，还不知道是谁不安全呢？”
老头儿十分嫌弃地看了一眼，这么弱的小身板，能做什么啊！不耐烦地说道：“赶紧告诉我地址，我要去打铁去了，小姑娘家家的，赶紧回家。”
“太傅府。”苏知意也没有掩饰，直接就说出来了。
“……”老头看着她，瞪大眼珠子，也不知道咋了，震惊还是怎么着？
苏知意觉得奇怪，这里买东西的，应当都是很多达官贵人，老爷爷怎么说也不会惊讶呀，可能是没有听清楚？
于是她又重复了一遍：“就是那个苏志远，苏太傅的家。您应该是知道的，就是那个奸臣的家。”
老头儿依旧是沉默着，不知为何，苏知意看出了一丝颓败的样子。
她刚想要问老头儿咋了，这个时候老头儿就叹了一口气，不甘心地说道：“送你了，这锄头！”
黑着脸，好像是遇见什么晦气的东西！
再把银子塞到苏知意的手里，道：“小姑娘，这钱不要了。”
苏知意拿着银子，有点懵。
赶紧解释道：“我阿爹虽然坏，人厌狗弃。但也不会压榨你们，该付的钱，我家肯定是要付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心虚，万一老爷爷就是被阿爹那种人，逼着不给钱好多次了？
越想越心惊，阿爹若是做出这种事情，还有底线吗？！
苏知意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阿爹是奸臣这事，也是事实，没法辩解。
她正想说什么的时候，老头儿就直接把锄头放在她面前。
道：“钱不要，但是东西送你！咋样？以后你离我家店面远点！特别是苏志远。奇了怪了，苏志远那小子看着也就二十多岁，咋有这么大的女儿了？”
苏知意一看就知道，他和阿爹是旧时，也就笑着说道：“阿爹丢垃圾的时候，把我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呵。”老头态度不好，但是也没说什么。
不耐烦地说道：“我还欠你爹一些钱，你现在拿锄头的钱就记在账上了，以后我也少还你苏志远一些！”
总之，提起苏志远，这老头儿就咬牙切齿。
苏知意也不敢多问，生怕撒气撒在自己头上，总之……她一分钱都没有花，就得到了锄头，也是划算的。
只不过……挺突然的。
这会儿也算是享受阿爹这个身份的红利了。苏知意这样告诉自己，也倒是勉强可以接受。
就在苏知意准备抬布离开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径直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侍卫。
苏知意记性好，看这身形，不就是晏青川嘛！
所以她抱着一筐锄头，愣在原地打招呼，道：“晏首辅，好巧~”
晏青川对上她一深一浅的小酒窝，然后迅速别开了脸。淡漠地点了点头，好像是不认识一般。
她寻思着这首辅在皇上面前也不是话少的人啊！怎么对自己说话就这么不耐烦呢？
不行，这可是未来的大腿，怎么着都要抱上的。
现在若是还不努力，到时候阿爹被贬谪之后还怎么努力？
在内心鼓励自己之后，苏知意脸皮厚实地跟在他身后，道：“晏首辅要买啥？知意刚刚逛过，或许能帮你挑选一二。”
老板十分嫌弃地看着这俩人，道：“小姑娘这么可爱，和这般惹人嫌的走在一起做什么？”
“好好地一个小姑娘，怎么就摊上这俩无赖了！”老头儿气得要死，鼻孔哼哼的。
苏知意一看就知道了，老头儿和晏青川也有过节，看上去这过节也不浅啊！
她吃瓜的心蠢蠢欲动，面上却道：“晏首辅不惹人嫌，他很好的。不仅百姓喜欢他，我爹也老夸他，我昨天见了，也觉得首辅大人好！”
回到二十年前，苏知意是彻底豁出去了，能拍老爹的马屁，为啥就不能拍晏青川的？
反正她不管！这些个祖宗是一个都不能得罪！
晏青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道：“多谢苏姑娘夸奖。”
苏知意笑得有些僵了，下嘴唇都黏在牙齿上，她也感觉自己挺假的。但也没办法，毕竟不是真情实意的夸奖。
就在这时候，晏青川看着她面前的锄头，道：“苏姑娘来地下市场一趟，只买这些？”
听了这话之后，苏知意愣了一下，知道他是指什么，就知道晏青川这个人不单纯来买东西。
她也拿出自己的气场，挺直身板说道：“不然呢？知意总不至于招兵买马吧？”
第十四章 一刀穷一刀富
苏知意是以开玩笑的方式说出来。
晏青川也淡笑一声，道：“苏姑娘不必紧张，不过是随便问问。”
苏知意是不敢看这人翩翩贵公子的模样了，总觉得看得渗人。不过她也要还回去，道：“那么首辅大人，你过来是买兵器甲胄的？”
晏青川听了这话之后还没有任何反应，他身边的冷寒就直接被口水呛到了。这苏姑娘说话，可当真是不注意哇……主子如今很平淡，但是越平淡越是要有人倒霉了。
他在内心已经帮苏姑娘祈祷了，希望她不要被主子算计才好。
发现被主子眼神看过来之后，冷寒立马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晏青川不经意地看着老板，道：“我要镰刀。”
苏知意好像是找到了同道中人，兴致勃勃地问道：“首辅大人，你也有种田的爱好？”
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么她直接去到隔壁，跟他讨论种田技巧。一来二去也就熟了，总之有着共同爱好的人特别容易熟悉。
晏青川皱眉，看着小姑娘兴冲冲地冲过来，距离他有点近，所以本能地后退一步。
道：“买镰刀是为了砍树。”
冷寒把话茬接过去，道：“我们家隔壁，那树直接长过来了，所以我们主子过来买把镰刀回去用用。”
老头儿看着晏青川，黑着脸给他递了一把。
道：“赶紧拿着滚！烦死了一天天的！”
老板脾气火爆，卖了东西之后，也不要钱了，直接把他们俩轰出去。道：“去去去，今天不开店了，你们俩远离我一点就行！”
苏知意感叹，道：“老头儿也欠你钱啊！”
“嗯。”晏青川点头。
苏知意道：“那你和我爹半斤八两，都是一样一样的。只不过我爹比较没有原则一点。感觉晏首辅就是太有原则了，有时候甚至是不懂变通，太死板。”
“……”冷寒虽然像哑巴一样不能说话，但是他也敬苏知意是一条汉子！
这种话也敢当面对着晏青川说，他相信主子立马就会让苏知意怀疑人生。
不过他预想中的那种场面并没有到来。反而是主子一直在听着苏知意说话，絮絮叨叨的。
怎么回事？这还是他认识的主子吗？记得主子对小辈也没那么好啊！再说，苏知意这样的，不过小两岁，算哪门子小辈？
晏青川只是觉得，她话有些多，但是听着也不聒噪，刚刚好的感觉。若是能回答，也会应上几句。
苏知意还没有发现不对劲儿，继续说道：“这谁家这么过分，直接把树都养到你们家去了。这样吧，我和阿爹能帮忙，我们一定愿意。”
“哦，那个邻居是你家。”晏青川也毫不掩饰。直接说出来了。
“……咳咳。”苏知意故作镇定，道：“毕竟树嘛！不受人控制，我回家自己砍掉。怎么能给首辅大人添麻烦？”
她一副正义十足的样子，使劲儿捏拳头，嘴角还有些抽抽的样子。
落在晏青川的眼中，不由得嘴角勾了勾。
不过苏知意没有注意到，她只是觉得还挺尴尬的。如果有可能的话，以后尽量不要和这个人说话了。
就在这时，晏青川道：“苏姑娘先出去吧，这里不安全。你一个人会出事。”
这就在撵自己走了？苏知意还真不想走，都没有逛够。但也还问道：“晏首辅这会儿是不怀疑我了？不怀疑我想要招兵买马了？”
“要怀疑也是怀疑苏志远，他也不信任你，怎可能交代这种事情给你做。”他轻飘飘地说出来，苏知意却感觉自己被瞧不起了！
“……”她突然觉得，跟聪明人在一起走路的感觉不太好。
“那首辅就不担心，国子监那边，是你提了好长时间的提议，但是最后却取决于我和另一个女子，你放心吗？”
“晏某对苏姑娘的实力放心。”
不知为何，她听了这话之后，竟然奇迹般地觉得，有些安心。
这受人爱戴的首辅就不一样，感觉那说话的分量和老爹是天壤之别。咳，不好意思又开始贬低老爹了。内心总是控制不住。
苏知意拍了拍他肩膀，道：“既然你都这么放心了，我也不担心。我们再逛逛吧！我想去看看赌石，你要去不？”
晏青川本想拒绝，但是她一直拉着他袖子往前走，好几次想要甩开，到时也没有。
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
等着停下来之后，晏青川冷不伶仃来了一句：“苏姑娘，注意影响。你未出阁，男女授受不亲。”
苏知意摆摆手，大咧咧的盯着前面赌石的人群看，压根就没注意他说什么。
道：“你说啥？”
“……”晏青川无语。
然后苏知意也懒得管他了，反正她要去赚钱了。
所以直接仗着个头小的优势，一直挤到了最里面。晏青川不放心，跟了上去，这里人口杂乱，可不能让她出事。
冷寒更是迷惑，主子这些行为是越发的看不懂了。
他走到苏知意身侧的时候，给了她一个红带，然后系在自己胳膊上，道：“不要和我走散了。这边经常有人暴毙。”
“恩，谢谢你。”苏知意有些敷衍，说实话，她实力一口气打五个混混都可以。只不过……不能随意暴露自己的实力。
这些原石全部都堆在地上，周围很多人围着叫价。
苏知意看着热火朝天地人，对着晏青川说道：“你要不试试？”
“没兴趣。”他直接回绝，对于一个根红苗正，一辈子都在读书上进的人，对这些东西，历来都是有些反感的。
晏青川亦然。若不是来探查铁器甲胄，他不可能经常出入这些，即便是进来，也是出淤泥而不染。
苏知意点了点头，直接对着那个主管说道：“我可以竞价一块吗？”
因为这些石头，全部都是有编号的，每个人都投一个价格，到时候交给这边的主管。刺激的地方就是，有可能一个铜板买到像和氏璧那样质地的石头。
也可能话了好几万两白银，最终得到的石头，切开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块废料。
因此，一刀穷一刀富。
苏知意勾了勾唇角，有些志在必得，她不是赌徒，但对于赌石，她会的很多。
第十五章 滑天下之大稽
晏青川一直都观察着苏知意的微表情，看着这些原石微微发沉。
这苏知意之前究竟是做什么的？这小姑娘的身份，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就在苏知意准备挑石头的时候，一下被一个壮汉挤开了，这壮汉的身后站着更多的人，正在十分嫌弃地看着苏知意。
晏青川看着她十分瘦弱，不想小姑娘受到伤害，所以快速的把她拉到一旁。
苏知意暴脾气上来，本来是想要直接揍人的，但是晏青川拉住了，倒是也忍着。
“不要冲动，这些人……很多都是一伙的。”
“嗯。”苏知意点头。
她只是觉得晏青川这个人奇怪，嘴上说着不管她，但是实际上好像一直带着她？
这人也是有点口是心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