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逗它的时候,它就像个人一样一直看着我。”
听郑富这么一说,郑蓝蓝看了眼金金的眼睛,瞬间被金金那人性化的眼神震惊了。
“爹爹,我们才买它回来,是它的新主人家,它居然都不害怕的。”
“是啊!有可能它比我们更容易接受易地而处,也有可能周转的人家太多,才没有害怕的情绪。所以,我才更加觉得它像个人。”
郑蓝蓝很赞同郑富说的话。
随后她又想到方才自己把李长海气走了。
郑蓝蓝开了口:“爹爹,我刚刚在田地里看见李长海了。”
郑富有些诧异。
“李长海他回来了?”
“嗯!他还做着我要嫁去他家的美梦,估计回来准备喝喜酒的。”
“蓝蓝,你以后别一个人去视察田地了。他们家要是赖上你怎么办?”
“爹爹放心,我方才故意去他看顾的田地看了,然后就说他的活没做好,他气冲冲的走了。”
“哦?你怎么和他说的?他能这么甘心的走了?”
说到这个,郑蓝蓝将李长海刀俎她的话略过,只说道:“女儿想着李长海那懒散又想捞钱的性子,就挑他干活干不好,爹爹要和他解除郑家长工活计,他就炸了。”
郑富将郑蓝蓝上下打量了一番:“他没怎么你吧?”
郑蓝蓝连连摇头。
“没有没有,爹爹不用担心。”
“没有就好!你以后要是再遇到李长海,就离他远点。他那个人一向没什么下限的,王翠香那么厉害的女人,都被他打过几回。”
“我知道了。谢谢爹爹。”
“嗯。”
郑富叮嘱后,又开始逗起了金金。
“金金!肉骨头你都不吃吗?是不是傻?”
“金金,你倒是跑起来啊?”
郑蓝蓝看了一会儿,说要去看看赵糖。
郑富挥挥手让郑蓝蓝走了。
郑蓝蓝没去看赵糖,而是到处看赵流他们在哪。
少顷,郑蓝蓝便看见了在院子里有模有样比划的赵怀。
她笑着走过去:“赵怀,你爹他们呢?”
赵怀一个十岁的孩子,在经历过坎坷之后,再次见是新东家,他拘谨的站好,回道:“他们刚刚收拾好房间,这会儿被马叔带领着去周边看看。”
“哦!挺好的!”
郑蓝蓝眼一转,看向了赵怀手里攥着的东西:“你手里拿的什么?”
赵怀将手里的东西往身后掩了掩:“这个是我爹以前买给我锻炼身体用的。”
“哦?是吗?能给我看看吗?”
赵怀犹豫了半晌,才慢腾腾的从身后拿出来,递了过去。
郑蓝蓝接过,细细打量。
是把简单到没有任何花纹的匕首。
匕身仅有两手指那么宽,足有整个手掌那么长,通身轻薄雪亮。
郑蓝蓝在匕刃上用大拇指轻轻一刮,一丝血迹便顺着匕刃流了出来。
“你爹还有这样小巧防身的东西吗?”
赵怀摇摇头说‘“不知道。”
“行吧!那你能借给我玩几天吗?”
“……小姐,这不是拿来玩的。”
郑蓝蓝笑了:“你先借我玩两天,我就还给你,你看成吗?”
想她郑蓝蓝以前,看上什么东西不是直接就拿过来?现在她都改了好多了,还知道询问别人愿不愿意。
赵怀有些急的扬了扬手:“可是……我爹回来要是发现匕首不见了,他会打我的。”
“那这样吧!他要是回家了,你就让他来找我,我来和他说。”
赵怀忐忑的捏着衣摆揉来揉去,眼神带着急色。
郑蓝蓝安抚的拍拍赵怀瘦削的肩膀:“别怕!他不会打你的。嗳!赵怀你会三招之内治敌的功夫吗?”
“会,会的。”
因为赵流和赵三流的关系,他们家的人都多多少少会一点点防身术。
就连赵糖这个女娃都会一两招。
郑蓝蓝眼眸一亮:“你耍给我看看。”
赵怀使劲摇头:“不行的!我一个人完成不了。”
“那你去把赵糖叫来,你俩耍给我看看。”
赵怀如被恩赦一般,窜的比兔子还快。
郑蓝蓝无聊的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直到郑蓝蓝觉得已经过了许久,赵怀还没有来。
她按捺住去找赵怀的情绪,抬头看了眼天空,嗯!再等等吧!
其实,是郑蓝蓝想学防身之术过于迫切,才会觉得时间过了许久,实际上,连一刻钟都还没到。
赵怀和赵糖到的时候,郑蓝蓝正倚着大树无聊的数着叶子。
……269……270……271……
嗳!赵怀怎么还不来啊?能看见的树叶都快要数完了……272……273……
郑蓝蓝怨念的数着,终于看见赵怀拉着赵糖出现了。
她立刻站好身体,恢复之前的得体。
“赵怀,你们怎么这么慢啊?”
赵怀拘谨一笑:“不好意思啊小姐!方才姐姐在择菜,所以来晚了。”
“好了好了,既然到了,那就开始吧!”
赵怀:“是,小姐。”
赵糖:“是,小姐。”
第19章 决定练习防身术
郑蓝蓝打量着两人,赵怀比赵糖略壮一些;气力似乎也比较大一些;但在身高方面,才十岁的赵怀比十五岁的赵糖矮了大半个头。
这两人看起来倒是有种不分伯仲的感觉。
但就是不知道两人的技巧学得怎么样。
郑蓝蓝在心底的小本本上记下这关键的一点。
毕竟,她要是对上那两人中的其中一人,前三个她都不占优势,唯有最后一个技巧,是其中取胜的关键。
赵怀和赵糖两人各站一边。
刚一站定,两人的神情登时变了。
赵怀面无表情的说:“姐姐!我这次不会再让你了。”
赵糖笑道:“手下败将!没资格说让这个字。来吧!”
郑蓝蓝双手抱胸站到一边,被两人的话勾出丝丝兴味。
嚯!没想到开打前还要放狠话!学到了!
赵怀和赵糖凶狠的对视了几秒钟,赵怀动了。
他冲到赵糖的面前,伸手想要握住赵糖的手来个反拧手。
没成想,赵糖已然洞悉了他的招数,快速出手抓住赵怀的衣领就来了个过肩摔。
眨眼间,两人的战斗就戛然而止了。
郑蓝蓝刚准备仔细的看一场打斗大戏,就连一旁的瓜子板凳都准好了,猝不及防的,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
她意犹未尽的拍着手:“好样的小糖!你们还有什么防身招数?都耍给我看看。”
赵怀从地上爬起来,和赵糖异口同声的说道:“是,小姐。”
赵怀和赵糖两人又分开来。
这次两人没在放狠话,而是直接上。
赵怀从身后抱住赵糖。
赵糖一时不查,双手被捆住。
她使劲一挣,赵怀的手纹丝不动。
赵糖当即一脚踩在赵怀的脚上,赵怀吃痛,赵糖见状,连忙挣脱束缚,把赵怀的手反手一拧,将头按倒在地上。
赵糖的动作又快又准,看得郑蓝蓝热血沸腾,脑海里都不自主的跟着演练起来。
须臾,赵糖将赵怀松开,又将赵怀扶起来,轻声询问:“怀弟,你还好吧?”
赵怀将头发衣服理顺后,拍拍胸脯保证道:“没问题。”
“好!我们继续!”
简短的问了两句,赵糖姐弟两又开始了另一种防身术。
只见赵怀又从身后抱住赵糖。
赵糖的头往后一撞,赵怀顿时痛的面目狰狞,手上力道也跟着松懈一些,赵糖抓住这个机会,把被困的双手往两侧一阔,矮下身迅速钻了出去。
钻出去的同时,一个手肘打向赵怀脖颈,赵怀反应急快的伸手挡住,一把将赵糖的手腕抓住。
两人这回打了个平手。
赵怀邀功似的冲赵糖挤眉弄眼。
而坐在一旁的郑蓝蓝则将这三个动作牢牢记下。
虽说李长庚和李长海两人相对于她来说,人高马大的,很大可能第一个过肩摔是起不了太大作用,但不妨碍她多学习一些啊!
郑蓝蓝鼓着掌站起来:“精彩!!赵怀今儿表现不错,小糖一个女孩子能撂倒赵怀也很棒啊!来!今儿个我高兴,这两个铜板是奖励你们的。拿去买糖吃吧!”
一人手里放了两个铜板,郑蓝蓝才笑着说:“小糖,那些招式我都想学,能教我吗?”
赵糖惊讶的看着郑蓝蓝。
方才赵怀来找她,说小姐想看他们练防身术,本以为只是太无聊了,想看两人对打的戏。
然后她和赵怀合计了一下,觉得就给郑小姐稍稍表演一下,不动真格的就可以了。
哪成想,这郑小姐是真的想学。
赵糖咕嘟咽了声口水,看了眼赵怀,有些拿不定主意。
赵怀也有些懵。
郑小姐先是拿了他的匕首,又看他和姐姐耍防身术,之后还想学防身术。
以往的那些小姐少爷们,都是让他们顶着苹果,或是让他们射多少箭,以此来羞辱他们。
这郑小姐是弄的哪门子的套路?
搞不懂!
两人不情不愿的表情被郑蓝蓝看在眼里,她笑道:“怎么?防身术不能外传?”
赵糖尴尬一笑:“爹没说。”
郑蓝蓝了然,估计这两小家伙想要同自己爹说了之后,才给她回复吧?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勉强了,左右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好了,我知道了。我也不为难你们,我一会儿吃完饭自己去和他们说。”
赵糖和赵怀顿时松了口气。
不是他们不教,而是这样的大事情,理当和自家爹说了以后才清楚,该不该教郑小姐。
郑蓝蓝和郑富吃过午饭,就由赵糖丫头带着她去找赵流和赵三流了。
郑蓝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拿出赵怀的匕首,问道:“赵三叔,不知你还有没有这样小巧的匕首?”
赵三流看见匕首在郑蓝蓝的手上时,‘唰’的一下看向赵怀,赵怀下意识得缩了缩脖子。
赵三流眼底闪过一丝不满,低头说道:“没有。”
哪里有什么小巧且简单的匕首,不过是他出任务时,好运气的捡到一块玄铁,打造成了这把匕首,送给他儿子练着玩而已。
“那能借我玩几天吗?”
“这是赵怀的东西,赵怀说了算。”
“可是,赵怀说要问过你才行,那你怎么说呢?”
“我……”
郑蓝蓝看赵三流那舍不得的模样,便将匕首还给了赵怀。
“罢了罢了!既然这般不甘愿,我也不愿夺人所爱,你快收好吧!”
随后郑蓝蓝看向赵流:“赵叔,我今儿个心血来潮,看着赵怀和小糖两人比划了一番防身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学上一学?”
赵流忙拱手:“当然当然。”
“那就好!好了,都散了吧!”
郑蓝蓝起身走了两步,才想起她匕首的事情和李长庚的事情还没解决,遂吩咐道:
“赵叔,麻烦你明儿个去县城走一趟,帮我看把小巧锋利、便于携带的匕首回来。你估摸一下,大概需要多少银两?”
“价格不好说。”
“那这样吧!我先给你三十两银子,多退少补!行吗?”
“行!”
“嗯!明天务必要买到知道吗?”
“是!”
“还有赵叔,快秋收了,你们把那些长工们看紧了,别让他们有机会有其他的小动作。知道吗?”
“是。”
“还有,东边那几亩地的看顾人着重给我盯着,知道吗?”
“是。”
郑蓝蓝了却了心中的两桩大事,便回房睡起了午觉。
第20章 蓝蓝,可是有人欺负你
不知是李长庚和李长海两人给郑蓝蓝无形中制造了压力,还是郑蓝蓝被李长海吓住了,她才睡着便做起了噩梦。
梦里,她前一秒还在和李长庚笑着说话;后一秒,李长庚就变成了身影高大直捅天穹的妖魔。
他面目狰狞,张着血盆大口朝她咬来。
郑蓝蓝反射性的一躲,便看见一柄大刀和她擦肩而过。
她连滚带爬的滚到一边,往上方望去,李长庚变成了李长海,怒气滔天的持刀朝她拦腰斩来……
郑蓝蓝当即从梦中惊醒,尖叫着坐起身来。
虽然声音短促,不过一息间,但这一点不妨碍外面的人听见。
赵糖从外面跑进来,连声问道:“小姐怎么了?没事吧?”
见郑蓝蓝满头大汗,一脸疲惫,赵糖掏出手绢细细的擦着。
“小姐可是被噩梦吓着了?”
郑蓝蓝还没从方才那噩梦里回过神来,思绪还停留在梦里的惊惧上,胸腔起伏不定,让她无暇去顾及赵糖的问题。
少顷,郑蓝蓝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备水,我要沐浴。”
赵糖放下才拿起的扇子回道:“是。”
水放好后,郑蓝蓝摒退了赵糖,脱掉衣裳缓缓进了浴桶。
她靠在浴桶边缘,洁白如玉的细瘦手臂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着洗澡水,思绪回到她方才做的噩梦上。
郑蓝蓝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她会同时梦见那两个人。
明明她现在和李长庚维持着各自目的,还不到撕破脸的程度;明明她把李长海的长工活计下了,该放心才是。
难不成是她太过担心?或是心里其实很害怕?所以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但她却不得不承认,从重生那天起,那股萦绕在心底的不踏实和仓惶一直都存在。
她怕,这几日发生的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一觉醒来,爹爹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家业也早已不复存在,而她还在李秋生家的猪圈里小憩,睁开眼后还在没日没夜的干活。
她怕,就算重生了,改变了一部分剧情,但结果仍旧是上一世那般家破人亡。
她怕,她很害怕!
但她现在拒了李秋生的亲事,手撕刻薄贪得无厌的王翠香,有李敞帮她盯着李长庚,买了赵流一行人当家里护卫,赵糖教她防身术,赵流答应给她买的匕首,还买了看家护院的金金。
有这么多的人帮助她呀!
她还怕什么呢?
即便这只是她的黄粱一梦,郑蓝蓝也想要拼一拼。
想通后,郑蓝蓝一直以来凝聚在心口处的仓惶和不安便消散于无形,压在身上的重担也不复之前那般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