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在领结婚证之前动小玉兰的。
虽然和小玉兰办了婚礼,但小玉兰才十八岁,还不到领结婚证的年龄,两个人还没办结婚证。
林虎是君子。
没办结婚证,绝对不会动他心爱的小媳妇的。
原打算办了结婚证才娶白玉兰,但刘知青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为了防范刘知青,林虎觉得有必要把媳妇先娶过来,免得让那个刘知青给污染了。
“我去洗碗。”为了防止自己污染白玉兰,林虎匆匆收拾了碗筷逃离了上房。
白玉兰怅然若失。
前世,她把林虎想象成了一个色鬼,一个为了她的美貌不惜花八百块彩礼的人,必然是色鬼。
重活一世,才豁然发现,林虎是个谦谦君子。
林虎在厨房里洗干净了碗筷,又烧了热水端来让白玉兰洗漱。
毛巾脸盆牙刷都是新的。
因为当过兵,林虎特别讲卫生。
不管有多累,他每天晚上都要洗脸刷牙洗脚的。
“来,你先洗,你洗了我洗。”他把装着半盆热水的洗脚盆放在炕沿下的小凳上,自己坐在另一只凳子上,拿过白玉兰的脚,像是给小女儿洗脚那般,轻轻脱了白玉兰的袜子。
“我自己来!”白玉兰一阵惊惶。
幸福得有些过头了,她怕自己承受不住。
前世,私奔跟了刘建华,别说让刘建华给她洗脚了,她是天天给刘建华洗脚。
但她的脚却已经被林虎摁在了温热的水盆里。
水的温柔让白玉兰的心一阵颤栗。
“晚上泡个脚,睡觉会很舒服的。”
“嗯。”白玉兰乖巧地点头。
林虎粲然一笑,握着那白白的小脚丫,有一种想要亲一亲的冲动。
白玉兰的父母只生了她一个娃,是娇养长大的,几乎没咋干活,手和脚都特别白嫩,不像农村姑娘,甚至比大多数知青都白净。
细心地给白玉兰擦干净了小脚,送到炕上,林虎才自己用白玉兰洗过脚的水洗。
躺在大红被子里的白玉兰,听着林虎洗脚的声音,脸比被子还红,心,跳得比蜡烛的火苗还高。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待会儿,一定不能拒绝他,一定要做个合格的新娘子。
深吸一口气,静静地等待,等待林虎。
林虎洗了脚,泼了水,洗了手,却没上炕,而是给白玉兰盖好被子,卷起炕上的另一床被子抱着往出走。
“你去哪里?”白玉兰有些不解,难道他嫌弃自己了?
林虎声音温存:“媳妇,我知道你还不能接受我,也知道你年龄还小,还不太适应,你在这屋睡,我到厨房去睡。”
第7章 强扭的瓜不甜
听见林虎要去厨房睡,白玉兰那个着急啊。
这刚结婚就要分房睡?
千万不能。
她可不能让上辈子的悲剧再重演。
因为她知道,喜欢林虎的人可多了。
上辈子她和刘建私奔之后,她也听说了,那天,有十几个姑娘去和林虎表白,说愿意嫁林虎。
但林虎却没有接受任何姑娘,他抛下一切,包括那豪气的三间大瓦房,永远地离开了高庄,再也没回来。
所以,今晚,若是放走了林虎,明天,或许就会被别人钻了空子。
今生,她要牢牢抱住林虎,绝不松手。
“你别走,我一个人不敢睡。”她的声音娇娇软软,带那么点可怜。
林虎原本已经到了门口,听了这话,倒是有几分诧异。
“你陪着我睡吧?我害怕……”她的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带着几分可怜地望着林虎。
林虎莫名地一阵欢喜。
小玉兰愿意和他睡,说明并不嫌弃他。
他当即笑着把被子放回了炕上,自己也跳上了炕。
“还好,这炕大,我睡远一点,既能保证不碰你,又能给你作伴。”他说。
炕确实大,南北通铺,别说睡两个人了,就是十个人,也能睡下。
白玉兰自己先躺下,林虎在离她半米的地方也躺下。
半米,不远不近,伸手就能够到小媳妇,还不担心把小媳妇吓到。
林虎平躺着,伸过胳膊来,把手伸进了白玉兰的被窝,摸着了她的小手,紧紧地牵住,柔声说:“放心,我只摸摸手,不会胡来的。”
白玉兰当然是放心的。
她倒是希望林虎能做点啥。
毕竟,两个人都结婚了,已经是合法夫妻,两个人这个时候在炕上不管做啥,都是合法的。
但她等了许久,林虎就当真只是摸摸手,别的啥节目都没有。
白玉兰有些遗憾。
也许是累了一天,林虎很快就入睡。
也确实,为了娶白玉兰,他可是整整忙了一个多月。
身边睡着一个让人感到踏实的男人,小手被林虎的大手包裹着,白玉兰也安静地睡着了。
红烛依旧燃烧。
迷迷糊糊地,白玉兰又坠入了可怕的梦魇。
她梦见自己再次跟刘建华私奔了,梦见刘建华打她,梦见屈彩屏骂她,梦见屈彩屏当着她的面,把孩子从火车车窗扔了出去……
不!!!
她凄惨地嚎哭起来,却无法从那可怕的梦魇中醒来。
“咋了,玉兰?”林虎被她的哭声吵醒,轻轻地摇晃着她。
终于,她被林虎摇醒。
原来是一场梦。
“没咋,做噩梦了。”她捂着胸口。
从噩梦中哭醒的她,浑身都是冷汗。
“乖,别怕,有我在。”林虎拿过柔软的手帕,细致地给她擦干净眼泪,温存地把她搂进怀中,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他的胸膛温暖而又结实,心跳沉稳而又有力。
“嗯。”白玉兰蜷缩在他的怀抱里,像小猫一样乖。
隐隐地,她感觉到男人明显变粗重的呼吸。
她知道,他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林虎,我愿意的。”她迷迷糊糊地说。
她不想让林虎再忍着了。
第8章 幸福就这么简单
一个姑娘说出了这话,任是柳下惠恐怕都无法抵抗。
但林虎却没听到似的。
他有这个自制力,打定主意不动就是不动。
“你还小。”他说。
他不想让小玉兰的身体过早地受伤害。
“我愿意的,我愿意……”借着睡意朦胧,她抱住林虎的脖子,像藤蔓缠着大树一般缠着林虎,手脚都不老实,在他身上乱摸索。
“乖,好好睡觉。”林虎竟然伸过大手,将她的两只小手捏在一起,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便酣然睡去。
好吧。
白玉兰的脸贴着林虎的胸膛,只得闭上了眼睛。
一夜到天亮,林虎就这么搂着她睡。
第二天白玉兰醒后,林虎已经起床。
不愧是当过兵的,一床新被子已经子叠得方方正正,就像豆腐块似的摆在炕角。
窗台上,那对龙凤红烛已经燃烧干净,只留着淡淡一层蜡油。
整个屋子,都沉浸在温暖和煦的晨光中。
屋子里整洁干净,每样木制家具都纤尘不染,光可鉴人。
穿好衣服下了炕,轻轻拉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干净整洁的院落。
东边的厨房烟囱里,正升腾起袅袅的炊烟。
人间温暖的烟火气息啊。
这一切,都让白玉兰感到幸福,踏实。
到外面上个厕所,白玉兰走进了厨房。
干净的厨房里,林虎围着雪白的围裙正在案板前忙活,灶膛里燃烧着几根木柴。
和煦的晨光里,林虎身姿挺拔,侧颜英俊,灰色的毛衣下,露出洁白的袖口和衣领,一看就是个干净利落庄稼汉。
白玉兰看得有些痴迷。
“小玉兰,咋这么早起来了?”看见白玉兰,林虎宠溺地责备,“也不多睡会儿。”
“你都起来了,我也得起来。”白玉兰走到洗脸盆旁边洗手洗脸。
这样的脸盆架林虎做了两个,一个放在上房里,一个放在厨房里。
“我起来是给我小媳妇做吃的,吃得白白胖胖,好给我生大胖小子,你起来干啥?”林虎凑过来俯身在白玉兰脸上亲了一口,新刮的胡子茬扎得她的脸一阵酥麻。
白玉兰低头脸红。
“我起来给你帮忙啊。”她擦干净了手,走到案板跟前。
案板上有一团发好的面和十几个已经包好的包子。
“不用,我马上就包好了,你别再糊手了,坐下只等着吃罢。”林虎先把摆满包子的笼屉搁在蒸锅上,又伸手到灶台里面的一个小砂锅里搅了搅,砂锅里是小米粥。
白玉兰好奇地看着这个灶台。
前面一个大锅台,后面通烟囱的地方,又有一个小锅台。
两个锅台都是一个火道,这样,就可以烧一灶火,煮两锅饭。
“这个锅台太好了,你打的?”重活一世,白玉兰毫不吝惜对男人的夸赞。
被媳妇夸赞,林虎的心里甜滋滋的,却很谦虚地说:“也就一般吧,你是没见过好的。”
粥已经熬好。
林虎先用滚热的水将碗和勺子涮一遍,才给白玉兰盛了一碗小米粥。
粥熬得很有火候,软扒粘稠。
白玉兰也不用勺子,就着碗边喝了一口,米香四溢。
“小馋猫,”林虎把一只小铜勺递给白玉兰,“用这个喝,别烫了。”
“你真好。”白玉兰发自内心地夸赞道,并且给了林虎一个甜甜的笑。
娇娇软软的声音,直接把林虎的心都给甜化了。
就凭这一笑,林虎在心里发誓。
哪怕小玉兰不是真心和他过日子,只要天天能看见这个玉兰花似的人儿,他也是高兴的幸福的。
一个没有家的男人,幸福就是这么的简单。
一炷香的时间,包子熟了。
林虎端出笼屉放在小饭桌上:“尝尝你男人的手艺。”
白玉兰刚拿起一个包子,就听见屋外传来了狗叫声。
又听见一个尖尖细细的女子的声音在外面喊:“林大哥,你在家吗?你家这狗好凶,给我挡狗来呀。”
白玉兰的心突然一抖。
这声音,太熟悉了。
第9章 没法回城的漂亮女知青
是女知青屈彩屏。
三年前,高庄的大批知青都开始回城。
屈彩屏因为不够回城的条件,被留在了高庄。
但她却有着一颗时刻想回城的心。
其实,她在高庄过得也不差。
她长得很漂亮,纤纤柔柔的,是个男人看了都会怜惜。
高庄好些个小伙子都在追求她,可她却一个也看不上。
嫁给农村人,可不就得一辈子吃苦受累。这不是屈彩屏想要的人生。
漂亮的人不该留在农村干苦力,该去城里穿好的吃好的做轻松体面的工作。屈彩屏这么认为。
可白玉兰的婚姻让屈彩屏改变了看法。
前世的白玉兰分不清好人坏人,错把屈彩屏当知己,不管啥事,都和屈彩屏讲,她对屈彩屏说,她爸妈为了八百块彩礼把她嫁给了老男人林虎。
当时屈彩屏就动心了,嘴上也帮着白玉兰批判白氏夫妇,说你爸妈这哪是嫁女儿,是卖女儿啊。
心里,却巴不得自己的爸妈能把自己卖给这么好的一个人家。
她早就看上了林虎,林虎盖好那三间大瓦房的时候,屈彩屏就觉得林虎不简单。
听见林虎肯拿八百块当彩礼,她更是心动。
她还听人说,说林虎不知做什么买卖,存的钱,差不多有一万块呢。
八十年代的万元户,那可是妥妥的富豪。
她想,若是能嫁给林虎,比嫁到城里都强,城里的那些年轻人,有林虎这么有本事的,可没几个。
白玉兰长得好,我也长得不差。
屈彩屏觉得白玉兰能嫁林虎,她也能嫁。
所以,让白玉兰逃婚,真正的幕后指使者,其实就是屈彩屏。
昨晚,屈彩屏一夜没睡着,等着听白玉兰和刘建华逃婚的消息。
屈彩屏原是想等白玉兰和刘建华私奔之后,自己好去安抚林虎受伤的心灵。
可她眼巴巴地等了一夜也没等到白玉兰和刘建华私奔的消息。
天亮了去找刘建华,才得知刘建华被林虎打了。
她这是赶来打探消息的。
“林大哥,给我挡狗啊。”屈彩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娇软。
可再娇软,林虎也不理会。
他讨厌白玉兰的这个知青朋友。
屈彩屏和刘建华一样执着。
等不到林虎出去,她是不走的。
一个劲地喊林虎,惹得那狗疯狂地扑咬她。
若不是怕狗叫得凶,挣脱了狗链子咬人,林虎是不打算出去的。
林虎走出去,喊了一声狗,那狗就停止了吠叫,轻轻向林虎摇着尾巴,却依然凶巴巴地对屈彩虹龇牙。
是一条纯白色的土狗。
白玉兰也走出去,看到屈彩屏的那一刹那,她的瞳仁里登时闪出仇恨的火焰。
想到上辈子被屈彩屏从火车车窗扔出去的未满月的儿子,她恨不得上前撕碎了屈彩屏。
屈彩屏感受到了白玉兰眼中仇恨的火焰,心里有些纳闷:
怎么,今儿这蠢货好像和往常不大一样啊。
咋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好像我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
难道和林虎一结婚,就便聪明了?
心中狐疑的屈彩屏笑着走过来拉起来白玉兰的的手,佯装一脸关切地低声问:“玉兰,你咋了?好像不高兴的样子?林虎昨晚欺负你了?”
白玉兰不理会屈彩屏,见大白狗也冲她摇尾巴,心想,我也是头一次见它,它竟然不咬我,可见,是把我当家人了。
她冷冷地从屈彩屏的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走到大白狗跟前,摸摸大白狗的脑袋。
屈彩屏见了就问:“玉兰,你咋跑到狗跟前去了,你不是很怕狗吗?”
白玉兰转过脸,盯着对方那张虚伪的漂亮脸蛋,冷冷地问:“狗有什么怕的?可怕的是有些心肠歹毒的人!”
屈彩屏听着不对劲,还以为白玉兰是说林虎呢,就笑着说:“玉兰,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冲啊?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林虎,可你也没必要对好姐妹发火啊,是不是?”
“好姐妹?”白玉兰笑了,“屈彩屏,我且问你,你有拿我当好姐妹对待吗?你分明一直拿我当傻子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