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兰拿着手电筒照见了李月季身上的污秽,冷冷地说:“李月季,你别在人家院子里闹了,你瞧瞧你那衣裳。”
李月季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猪粪,手上的鸡屎,让她狼狈不堪。
可她不知是疯了还是糊涂了,浑身那么脏臭,竟然还往徐老三跟前凑。
“徐老三,你个骗子……”她伸出沾上了鸡屎的手要撕打徐老三。
可她还没靠近徐老三,就又被徐老三抢先一步一脚踹了出去:“又脏又臭的,滚!”
李月季简直惊呆了。
这个男人,曾经对她说过多少浓情蜜语,现在,竟然说她又脏又臭?
果然出轨的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对我不仁,就别怪我对你不义。
李月季没了往常的温婉,歇斯底里地冲他吼:“徐老三,我怀孕了,你让我滚?!”
徐三一下子呆住了。
这时的徐三嫂早已穿上了衣服。
她从徐三身侧挤出了房门。
刚才李月季的话,她也听见了。
她走到白玉兰身边:“玉兰,我们回去。”
“玉香!”见媳妇要走,徐三急了,衣服都顾不上穿,过来就拉住了徐三嫂。
徐三嫂冷冷地甩开他的手,看了一眼李月季:“你还是先解决她的问题吧,她在你心中,可比我重要得多!况且,她又怀孕了!”
说罢,不由分说,快步就走。
徐三想追,却被浑身猪粪鸡屎味的李月季给拖住了。
“徐三,你别想摆脱我!”李月季咬牙切齿地骂。
徐三那个后悔啊。
以前,和李月季风花雪月的时候,怎么看,这女人怎么娇小可人。
现在,怎么看,怎么让人厌烦。
甚至比他之前厌恶自家媳妇还多几分。
白玉兰和林虎跟徐二娘告别,也同徐三嫂一起离开。
院子里就剩下徐三和李月季。
李月季见徐三嫂离开,心中窃喜,知道这两个人是离婚离定了,她走到徐三跟前,拉了拉他的手,做出一副媚态:“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
徐二娘的屋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嚎哭:“儿啊,你先进来把我杀了!”
霎时间,徐三心如刀绞,狠命推开了李月季,要去母亲的房间。
“你去干啥?”李月季扯住了他。
“照顾我妈。”徐三头也不回,他现在看也不想看李月季一眼。
李月季却抓住了他:“你照顾你妈,谁来照顾我?我今晚上还没吃饭!”
徐三脑袋都大了。
以前,他把李月季当王后娘娘一样供着,吃饭的时候带着下馆子。
镇子上的馆子,他们是常客。
今儿回来和媳妇谈离婚的事,没想到媳妇答应得太快,走得也太快,别说李月季没吃到饭,他到这个时候,也没吃到一口热乎饭,只啃了几口冷玉米面饼子。
他冷冷地看着李月季,问她:“你真的愿意嫁给我?”
李月季立马嗲嗲地说:“我的好哥哥,我都怀了你的娃,哪有不愿意嫁给你的。”
“好,你既然想嫁给我,那就做我媳妇该做的事情,先去打扫院子,院子打扫干净了就去收拾屋子,屋子收拾干净了就去做饭,还得给我老妈倒便盆,还得洗碗洗衣裳!”徐三语气冷冰冰。
李月季睁大了眼睛:“徐三,你让我干这些?你疯了?!”
“我可不就疯了么?咋看上了你这个破烂玩意儿!”徐老三自嘲。
李月季是乡政府一朵花,他得手的时候,还在那里沾沾自得。
现在才明白过来,他是冤大头。
为了防止横生枝节,他每次和这李月季睡的时候,都是用了小雨伞的。
这李月季咋就怀孕了?
回想起过往种种,他觉得他被耍了。
他以前一直追求李月季,李月季总是对她若即若离。
后来,那个人调走了,李月季一下子对他好的不行。
被情郎称为破烂玩意儿,李月季如当头一棒,愣在那里。
徐三冷冷地看着她,问:“几个月了?”
“啥?”李月季还不明白。
“你怀了几个月了。”
“两个月了。”李月季说,“我也不知道,前几天去卫生所检查才知道的。”
徐三冷笑:“你撒谎,三个月了。”
李月季脸色陡变:“你咋知道?”
我咋知道?那个人调走,可不三个月了!徐三在心里冷冷地说。
他也不理李月季,进屋伺候老妈。
他给徐二娘拌了一点拌汤,并且再三保证,一定会把媳妇找回来。
直到伺候老妈睡下,才回到自己这屋。
一进门,他的脸就沉了下去:“你咋还没走?”
李月季已经脱了身上的脏衣裳扔在椅子上,翻出了徐三的衣裳穿在身上。
看到徐三进来,走过来挽住他的胳膊:“好哥哥,我知道,你和她要离婚了,咱俩以后好好过日子,好吗?”
徐三伸手就扯她身上的衣服:“把我衣服脱下来。”
李月季当是男人又和她耍情调呢,赶紧笑着自己快速地把那衣服脱了。
她以为下一刻,男人就要扑到她身上和她那个。
第129章 打欠条
但让她失望的是,男人的目的不是她,而是衣裳。
男人拿起自己的衣服放进柜子里并警告她:“私自拿别人的东西就是偷。”
被形容成贼,李月季大为不高兴:“不让我穿你衣裳,你快去给我洗衣裳。”
“你是我祖宗吗?”徐三问。
他长这么大,给他老娘都没洗过衣裳,还给李月季洗?
“咋了?今天说话咋这么冲?”李月季走过来坐在了徐三腿上。
徐三一把推开她。
“我问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你问我?当然是你的!”
“不是我的。”
“咋不是你的?”李月季还在嘴硬。
这个时候,还不大普及DNA。
李月季自认为没啥可以证明孩子是不是徐三的,只要来个死不承认就行。
徐三的眼神突然变得狠辣起来:“你肚子里的种,若不是我的,你信不信我宰了你?”
李月季没挨过徐三的打,以为徐三说着玩呢,还撒娇撒痴地靠在徐三身上:“不是你的是谁的?”
“这话该我问你!”徐三一伸手,将李月季的手背剪在身后。
“你干嘛呀?”李月季被拧疼了胳膊。
徐三如法炮制,像之前吊徐三嫂似的把李月季吊在了檩条上。
被这么吊着,李月季不但没害怕,反而感到好玩,发出了母猫一般的叫声。
骚货!徐三在心里骂了句。
他抽出自己的皮带,狠狠一皮带打在李月季的身上:“说实话!”
也许,李月季是个天生的受虐体质,挨了一皮带,她竟然更加媚态,更加夸张地叫了一声,但那声音,绝不是痛苦的声音,而像是在求欢。
徐三气急了,他咋就看上了这么个玩意儿。
抡起皮带,下了狠劲,狠狠地抽在李月季身上。
李月季一开始还以为好玩。
后来见徐三下手重了,知道不是玩的,害怕了。
“我说,我都说。”
她连连说。
徐三等着。
可她喘了半天气,硬是不说。
徐三又要打,她赶紧说:“就是你的,真是你的!”
徐三气得暴跳,这女人,嘴咋这么硬,缠定了他?
若她一口咬定是他的,那他就得娶她。
那他的一辈子,可全毁在这个烂女人身上了。
他烦躁地点燃一支烟,狠狠地吸着。
忽然,他的眉峰一拧,站起来,走到李月季身边,将手中的烟头按在了她的那个地方。
滋啦一声,一阵皮毛烧焦的味道。
李月季猝不及防,惨叫一声,夹紧了尾巴。
“原来你早就是个烂东西了,脏货!”徐三咬牙切齿地说。
刚才,他在吸烟的时候,竟然看见李月季的那个地方,有好几块烧焦的疤痕。
那疤痕,就像烟蒂烫的。
一个女人,那个地方被烟蒂烫,那说明了什么?
用脚指头也能想到。
以前,他只是黑暗里和李月季办事,并没有注意到。
现在,才发现,她那里,竟然是那么的丑陋。
李月季知道徐三看到了她的秘密,心虚,不敢吭声了。
徐三就伸手拧着那里,笑着问:“你这些烧焦的地方,是谁的杰作?”
李月季咬着嘴唇不说。
“不说是不是?好,那我再给你添几个,反正已经烂成那样了,再添几个也无所谓。”
他捡那皮肤薄的地方烙下去。
李月季疼得不行,竹筒倒豆子似的全交代了:“你放我下来,我承认,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那是谁的?”
“不是你的就成了,我不会缠着你了……”李月季哭了。
她虽然长得漂亮,却活得一点也不漂亮。
遇到的好多男人,都拿她当玩物,一个个都是始乱终弃,没有一个真心对她的。
后来见徐三倒是一片真心,又见徐三有才有貌,以为终生有了依靠,却没想到,还是一样的结果。
凡事有因就有果。
这,或许就是对她曾经行为的果报。
李月季不逼着嫁他了,徐三也不想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哪里的。
但他却还想追究李月季的责任。
“这三个月,你算算,我带你下馆子,给你买衣裳买化妆品,花了我多少钱?”他问李月季。
李月季傻眼,这些花销,又不是她花的,她哪里算过?
“你花的钱,我咋知道?”她问徐三。
“你不知道是不是?好,我给你算,吃饭买衣裳买化妆品,你花掉了我整整两年的积蓄,合计起来,差不多有八百块钱,这钱,你得还我。”
“徐三,你疯了?”李月季遇见过渣男,还没遇见过徐老三这么渣的,“请我吃饭,买东西,那都是你自愿的。”
“不,那不是我自愿的,你对我有所隐瞒,你骗了我,那钱,就属于你诈骗。”徐老三言之凿凿。
“就算我骗了你,我也没白吃白喝你的,你在我身上,享受了多少次,你自己算算!”李月季也不是善茬。
这对儿渣男贱女,竟然讨价还价起来。
“你那破烂玩意儿,白让我上,我还嫌恶心,那还叫享受?”徐老三反问。
被如此侮辱,李月季脸红脖子粗。
以前那些人,最起码会给她物质的补偿。
这徐老三,简直是周扒皮铁公鸡。
“你说,你啥时候还钱?”徐老三问李月季。
李月季不吭声,她一点也没打算还钱。
徐老三点头,他也是个狠角色,谁敢骗他,没有好果子吃。
“你不打算还是不是?那好,我得给你身上打个欠条,免得你忘了。”
他说着,就从炕角的针线簸箩里挑出了一根缝衣针,笑着走向李月季。
“你干啥?”李月季惊恐万状。
第130章 破天荒头一次见
“打欠条啊。”徐三说。
“打欠条你拿针干啥?”李月季颤抖着问。
“用针一笔一划地写好,再涂上墨水,你洗也洗不掉。”
“你用墨水写上就行,我不赖账。”李月季含着眼泪说,“徐威,你放过我吧?啊?”
用针在皮肤上写上字,再涂上墨水,那会成为永恒的疤痕,让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她还年轻,才不过23岁,她不想一辈子的幸福被这个男人给毁了。
“不赖账?好,那你现在还我。”徐三的针,离她的皮肤那么近。
那泛着冷光的针尖让李月季的心都在颤抖。
“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她颤抖着说。
“有多少?”徐三问。
李月季脑子飞快地转了一下,说:“我就有一百多块钱。”
徐三冷笑:“你哄傻子呢?跟了那么多男人,才存了一百多块钱?”
“我花费大,有钱都花了。”李月季说。
心里却在说,我要是遇上的都是你这种男人,恐怕一百块钱都存不上。
徐三却不是好糊弄的:“你有啥花费?身边一直不缺男人,你买衣裳吃饭都是男人出钱,你能花几个钱?你老实说你究竟存了多少钱?”
见哄不过去,李月季咬了咬嘴唇,很不情愿地说:“也就存了五六百吧。”
“存哪个银行了?存单呢?”徐三问。
“我没有存单。”李月季连忙说。
这是实话,她不敢把钱往银行里存。
上面若是追查,她一个小文书,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那么说,你的钱还在你的宿舍里?”徐三问。
李月季不吭声。
徐三已经明白,他笑了,转身从椅背上拿起李月季那被猪粪脏污了的衣服,翻她的衣服口袋。
衣袋里没有,又翻裤袋,也没有。
李月季紧张地看向炕沿下的一堆衣裳,那是徐三刚才扯下来的。
徐三直接走过去,从那一堆衣裳里拎起一件。
不要翻到,不要翻到……李月季在心里默念。
但徐三已经翻到了,他从李月季的贴身衣服里找到了钥匙。
两把钥匙,一把大些的,是门上的钥匙,一把小些的,应该是小箱子上的钥匙。
他拈着那枚小钥匙问李月季:“这钥匙的锁在哪?”
李月季不吭声。
“不说是吧?不说就打欠条。”徐三又拿起了缝衣针。
“在床底下靠墙数第四块砖头底下。”李月季慌忙说出来。
徐三点点头,转身就走。
“你放我下来啊!”李月季哭了。
徐三走了几步,又转回来,将李月季放下来,拴在柱子上。
总在檩条上吊着,要是出了人命可就麻烦了。
他把门反锁,趁着夜色,去了镇子上李月季的宿舍。
果然在李月季的床底下找到了一个装过麦乳精的盒子。
盒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钞票,何止五六百,一两千都有。
不光钞票,还有金耳环金戒指好几个。
“臭娘们!还敢骗我!”徐三用衣服卷了麦乳精的盒子,锁了门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