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搞定了白切黑仙尊——一帆船【完结】
时间:2023-05-11 14:38:17

  他还是一袭白衣,广袖垂到两侧,两指夹着一只瓷身剔透的茶杯,气质超凡脱俗,正坐在仙门百家之中。
  仙门百家在这种日子也会聊其他事,比如有关妖邪等的事。
  一名蓄着白须的门主道:“君离仙尊,您那天跟我们说过在仙门脚下的小城见到了溃烂之术,这几天我也派人去打探过了,暂时还没有眉目。”
  沈拂尘不语,安静地喝着茶。
  有另一名身材臃肿的门主插话道:“溃烂之术,只有魔族人才会,定是他们出的手,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如今怕不是为了替白时柒报仇,以此事向我们仙门宣战呢。”
  有人推了他一把,用眼神问:怎么就提起白时柒了?
  他迟钝半拍地闭上了嘴。
  而白须门主则一直认为区区一个小丫头片子为何就能成为仙门的禁忌了,遂也不再藏着掖着,冷哼一声。
  他下意识地看向沈拂尘。
  “那白时柒都死了快上百年了,魔族之首又不知所踪,他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君离仙尊,您说是吧。”
  沈拂尘轻声:“不知。”
  这一句“不知”呛住了白须门主,不过转念一想,他向来是冷淡性子,也不会随随便便对事情发表意见。
  提起白时柒,在场的仙门门主面面相觑,心有余悸。
  他们觉得此女太过心狠手辣了,幸亏她死了,不然年纪轻轻法术又高,身后还有魔族,对仙门的威胁极大。
  最重要的是,百年前白时柒还绑走过他们仙门的仙尊沈拂尘,放火烧过仙门,这一桩一件均是赤|裸|裸地在打他们仙门的脸。
  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绑沈拂尘走,也不知她是如何折辱他的。
  当时他们也不敢多问。
  沈拂尘对他们的谈话提不起任何兴趣,依旧保持着沉默喝茶,直到余光掠见李怜雪兴奋地朝殿门处招了招手。
  她用嘴型喊:时柒。
  他抬起眉眼,眸光没什么波动地从能令李怜雪这么激动的时柒的脸上扫过,又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茶。
  时柒随南枝门主走进殿门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沈拂尘。
  尽管他穿着低调,还是惹眼,身旁站着仙门圣女、散发着大女主光环的李怜雪和仙门修仙奇才谢舟。
  有些遗憾,她没看过原著《无尽的仙途》,所以不知大女主李怜雪最后有没有把沈拂尘和谢舟都“纳入后宫”。
  其实这种剧情挺爽的。
  时柒没再想。
  然后她看到了李怜雪在跟自己招手,也情不自禁地摆了摆手,摆手的幅度太大,撞到离自己没多远的南枝门主。
  南枝门主转头瞟了她一眼,“时柒,你给我安分点儿。”
  之前因为仙鹤一事,他险些想掐死她算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无论如何都还是自己亲自收进门的弟子,认栽了。
  日后收徒,一定得谨慎些才行,南枝门主心想。
  时柒“哦”了声。
  在看到筵席上的菜肴后,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但还没到开席的时间,现在只能跟在南枝门主身后。
  南枝门主径直地走向沈拂尘,拉开坐在他身边的门主,自己一屁股坐下去,像是很熟地开口:“君离,祝你生辰快乐啊。”
  时柒眼皮一抖,也难怪仙门的其他门主对他颇有微词。
  别人都是尊称沈拂尘为君离仙尊,非他直呼君离,不过也有原因,他们一起长大,情分自是与常人不同。
  也是因此,其他门主凡事也会让南枝门主三分。
  被他拉开的门主脸色涨红得像猪肝,“你……”
  南枝门主充耳不闻,放荡不羁地给自己倒了杯酒,再拿出一幅画卷递给沈拂尘,“这是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
  沈拂尘接下了画卷。
  他细长的指尖搭在卷轴上,浮光落在沈拂尘身后,映得似仙容颜璀璨如灯火,“我在此谢过南枝门主了。”
  时柒一时看多了几眼,却与沈拂尘不经意抬起来的视线交错。
  长明灯火,他瞳孔儿倒映着她。
  几秒后,沈拂尘眼眸转动,望向站在时柒旁边的李怜雪,最后才看谢舟,“谢舟。”
  谢舟迅速地上前,双手熟练地准备接过他拿着的画卷,仙门百家都送了礼,有一个地方专门放礼物的。
  南枝门主却笑吟吟道:“君离,你不打开看看么?”
  谢舟闻言一顿,没了动作,像是在等沈拂尘的下一步示意。
  时柒也被挑起了好奇心,南枝门主会送什么礼物。
  沈拂尘应了声好便打开画卷。
  随着画卷一寸一寸地展开,南枝门主笑着道:“这画卷的奇妙之处在于打开画的主人此刻想看到谁,谁就出现在画中,我倒是想知道君离你想看到……”
  他在看到画卷中人时,剩下的话瞬间说不出口了。
  席间能看到画卷的人也感惊讶,不约而同地向时柒看去。
  反观沈拂尘神情淡然,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
  李怜雪看到后不可置信地“啊”了声,低喃:“怎么可能呢?”
  时柒被他们看过来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还有些莫名其妙,透过他们侧开的身体终于看清了画卷,眼睛都瞪大了。
  卧槽!卧槽卧槽!
  这可能么?
  她要怀疑人生了。
  画卷里画着的少女正是时柒。
  此时此刻,人群里有一个人的表情猛地变得颇难看。
第6章 第六章
  南枝门主看着看着,觉得不对劲儿,他拿过画卷,端详几秒,指尖抚过卷轴边缘,“不对,这不是我要送给你的画卷。”
  此话一出,时柒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她就说嘛,定是弄错了。
  不对,就算如此,那这画卷上面为什么是她呢?
  忽然,一阵风从时柒身旁掠过,她疑惑地看过去。
  南枝门主门下的一名弟子鼓起勇气上前跪下,对南枝门主说:“师尊,是弟子的错,弟子……不小心把画卷弄混了……”
  沈拂尘面不改色地听着他说话。
  南枝门主想起了,这画卷一直交给自己专门打理书房的弟子保管。
  也是今天,他才让这名弟子取出来的,却不料被弄混了。
  但如何能被弄混呢?说明这名弟子很早之前便私藏着时柒的画卷,仙门之中也不缺乏情情爱爱,摆上明面的倒是少见。
  南枝门主想通这一层,不禁挑了挑眉,也不恼。
  他散漫地笑道:“原来如此。”
  后一句话却是:“不过还是得罚,这样吧,罚你现在马上去把我真正要送给君离的画卷拿来。”
  男弟子本以为会受别的惩罚,听言感激地拱手行礼:“是。”
  走之前,他耳垂微红地看了时柒一眼,尔后步伐猛地加快。
  她眨了眨眼,在心中感慨:原主的桃花运还蛮旺盛的。
  李怜雪也给时柒使了个眼色,大概意思是:不错嘛,要不是还有这么多仙门门主在场,我一定鼓掌。
  时柒耸肩不语。
  这是原主的桃花运,可不是她的,不夸张地说,若是换做以前,这些仙门弟子听到她的名字就恨之入骨了。
  没别的原因,只因作恶太多。
  回想起来,时柒才发现以前的自己为了回家,还真无比听系统的话,把恶毒大魔头这几个字贯彻到底。
  沈拂尘没错过她们的眼神交流。
  他由始至终都没对此事发言,事不关己地再倒了杯茶,缓缓地抿了一口,茶香入口,一点儿一点儿地渗开。
  南枝门主转头言笑晏晏地道:“君离,抱歉啊,弟子出了点差错,弄混我要给你的礼物了,你稍等一下。”
  沈拂尘颔首。
  时柒见没自己什么事,又退回原位,继续当透明人了。
  而刚才被南枝门主拉开的门主则像是为他好一样,出言规劝道:“南枝门主,您是时候好好地管教一下您的弟子了。”
  “每一次仙门比武的第一轮都输也就算了,他们做事还如此粗心大意,画卷都能拿混,哎。”
  言语间怎么听都有一股幸灾乐祸。
  “南枝门主,您别怪我多嘴,如果出到外面,丢的就不仅仅是您的面子了,还有我们仙门的面子啊。”
  这位门主显然是把借题发挥这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时柒暗叹道。
  只见南枝门主翻了个白眼儿。
  一开始时柒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一看,没错,他的的确确地在大庭广众之下翻了个白眼儿。
  她差点想给他竖起拇指点赞,很有自己当年目中无人的风范。
  就是容易招仇恨。
  时柒莫名地摸了摸自己胸口处,死前她可是被刺了一剑,当时疼得想骂爹,要怪就怪仇家太多了。
  对了,谁刺她来着?
  时柒居然不太记得了,难道死太久了,记忆力也会跟着退化?可她其他事情分明记得清清楚楚。
  许是这个动作太过于奇怪,正好看向这个方向的沈拂尘看了看她。
  “……”时柒快速地放下手了,他不会误会自己是变态吧。
  沈拂尘将目光收回。
  又听南枝门主言简意赅道:“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吧,我的弟子我爱如何管教便如何管教,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时柒算是明白了,南枝门主能活到现在也不是吃素的。
  但是吧,时柒更想知道的是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吵完。
  她饿了。
  借题发挥的门主受不了他措辞这般粗俗,简直不像一名仙门门主,“你”了好几声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其他门主暗暗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南枝门主,他就是这样的性子,算了吧。”
  与此同时,南枝门主的弟子取了画卷回来,交给了他。
  南枝门主也懒得争论下去,素来不在意他们的看法,接过画卷便双手递给了沈拂尘,“你再打开看看。”
  沈拂尘接下画卷,却没了想打开的兴致了,“我回去再看便可。”
  南枝门主其实也被那名门主弄得没心情了,“好。”
  揭过这件事,筵席开始了。
  弟子纷纷坐到台下,每个门派所坐的位置不同,是事先安排好的,李怜雪本想跟时柒坐一桌也不行。
  她最后跟谢舟坐同一桌。
  谢舟温柔地给李怜雪摆好碗筷,那张男生女相的脸浮着淡淡笑意,还给她夹了块肉,“小师妹,尝一下这个。”
  李怜雪说了声谢谢。
  时柒也不管那么多,坐哪儿不是坐?她拿起筷子就开吃,就连旁边坐的是刚刚取回画卷的弟子也不知道。
  吃到一半,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殿门,时柒咬着鸡腿也扫了一眼。
  一名眉清目秀、穿着窄袖骑装的人快步走进来,向坐在上方的沈拂尘行礼,举手投足尽显潇洒和矜傲。
  面对仙门的仙尊,他不亢不卑,手捧着一份礼物,“弟子顾子正来迟,还望君离仙尊责罚。”
  谢舟放下碗筷,起身过去替沈拂尘接下礼物放好。
  沈拂尘微微一笑,“无碍。”
  顾子正是仙门重月派向月门主的弟子,也是继谢舟又一个修炼奇才,当年想拜入沈拂尘门下,后面却拜入了其他门主门下。
  个中缘由,无人得知。
  时柒慢慢地咽下口中的鸡肉,目不转睛地看着此人。
  顾子正——李怜雪那意气风发、永远保持着一张少年容颜的竹马。
  迫于系统的“淫|威”之下,她曾不要脸地勾引过他。
  时柒无比庆幸自己现在的身份平平凡凡的,否则仇家那么多,可能还得死上一回。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视线明显了点儿,顾子正侧头往这一边看过来,看见时柒这张脸又没什么表情地挪开了。
  他全身上下只差没用金漆写上“我很傲”三字了。
  时柒也不在意,反正又没人认得出来,继续啃自己的鸡腿,真香!
  而沈拂尘一贯不喜热闹,也吃得少,筵席开始没多久便回去了。
  一炷香后。
  吃饱喝足的时柒十分满足了,摸了一把微微鼓起的肚子就想回去,却被李怜雪拦住。
  谢舟柔笑着跟在她后面,眼神满是纵容,他一袭粉色衣裳融入夜色之中,仿佛一株开在夜里的殊色昙花。
  粉色的衣裳男女都可穿,但穿得好看的男子却很少,谢舟是时柒见过穿粉色衣裳穿得最好看的男子。
  “时柒。”李怜雪熟练地拉过她的手,眼睛笑得弯弯,“今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时柒想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李怜雪拉着走了。
  想回去躺平睡觉的她:“……”
  *
  夜色浓重,如墨倾泻般地染黑天际,冰霜阁里养着的鹦鹉喳喳喳地叫着,沈拂尘坐在罗汉榻上跟自己下棋。
  他与热闹格格不入。
  他也不喜欢热闹。
  今晚的筵席上,沈拂尘看着他们表情丰富多变的脸,内心无一丝波动,出生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么。
  不远处摆放着今天所收的礼物,是谢舟派弟子送回来的。
  鹦鹉并不是关在笼子里的,平常就驻在架子上散养着,它一般不会飞出去,就算飞出去也会主动飞回来。
  它逃不掉,也不会逃。
  沈拂尘左手同右手下棋,眼下垂着眸子也没看鹦鹉。
  它倏地飞到那一堆礼物上,爪子挠过一幅画卷,红绳被扯开,被卷起来的画掉到地上,紧接着瞬间摊开了。
  他下棋的手一顿,偏过脸看去。
第7章 第七章
  房间点着几盏灯。
  明亮的光线映照着画上的少女,红衣招展、手戴银镯,刘海被风吹开,露出眉间的烈火印记,唇角还有一抹浅淡的笑意。
  她坐在树上,双腿垂落,裙摆下的脚踝若隐若现,有一颗小痣。
  ——魔族白时柒。
  沈拂尘放下手中的白棋,从罗汉榻下来,一步一步地迈向画卷落地之处,鹦鹉没飞开,还盘旋在附近。
  他弯腰捡画卷时乌黑的长发散落,擦过自己的掌心。
  鹦鹉还在叫。
  沈拂尘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它的绒毛,语气不辨情绪道:“都过了快上百年了,你还惦记着你的原主人。”
  南枝门主说,打开画卷者会看到此刻想看到的人,而此鹦鹉有灵,曾经是魔族白时柒的爱宠,想见原主人也无可厚非。
  鹦鹉忽地飞到画上,用翅膀柔柔地扫过少女的脸。
  沈拂尘也由着它,抬眼望着画像,侧脸看上去似上好的脂玉,神情温和,还是普度众生的清正仙门仙尊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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