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与夫君决裂前夜——华欣【完结】
时间:2023-05-11 14:39:54

  文悅从前不排斥他的触碰,如今变的喜欢,眼睫垂下,意图回应他的热切,又被裹挟其中,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难为情的的皱起黛眉,泪珠子也挂上眼尾。
  开始的拒绝叫他有些不悦,可微微抬起的眼睛里透着清澈水润,他又欢欣鼓舞,轻轻揾去她的泪,暂舍樱唇又去吻她的眼皮。
  “别……”文悅哀求,清晰的触感传来,她抓住身前的手,声音也变的急促,低头避开他的目光,手指却顺着面腮攀上他的脖颈,“去里面,……”
  醇厚低哑的声音多了分顺从:“不好。”嘴上说着拒绝的话,身子倒是诚实,将她打横抱起,宽阔的身躯将寒意与灰暗的天光挡住,又听见软软求着他关门的声音。
  “我抱你去?”男人体贴商量。
  许是得到了回应,下一刻就见衣衫整齐的某人与寝衣微拢的某人出现在门口。
  “近点儿,你近点。”文悅伸长了指头也摸不到门边。
  “你快关啊,你不关门,就敞着吧。”他臂弯姿势外撇,故意做出一副要把人掉在地上的样子,吓得她一边伸长了手往门沿摸,一边又紧紧扣住他的背,眼圈都急红了,可还是怎么也够不着。
  抽手捶他两下,嗔怨,“你真坏,我要生气了。”
  正在拉扯,忽然听到有脚步声近,文悅吓得慌忙缩回他的怀里,二人一阵风似的躲近里间,他还在压低声音吓唬,“嘘,别说话,看着像是莺哥儿,往屋里来了。”
  “她看见我了?啊……”抓在他身侧衣裳上的手更紧了,声音闷闷的,和着热气扑在他的心口。
  谢知音嘴角憋着笑,没有回答,等门外传来细微的关门声,他才动了动喉结,骗她:“没看到,爷跑得快,谁也没看到。”
  紧张后长舒一口气,人也变得松懈不少,等她回过神,想起推搡某人时,早以是输了阵脚,委屈巴巴的掉两滴眼泪,被他吃掉,又期期艾艾的听了他半晌的保证。
  等她哭哑了嗓子再从屋里出来,外头天已经黑透了,窗檐底下落着雨,零星几滴,莎啦啦的打在绿叶,昏暗下如同裹了一层油亮,连空气也清透不少。
  引了灯,挂着的那只雀儿瞧见有人蹦跶的更欢了。先是学着猫儿‘喵’了几声,春桃抱着猫儿过来,忽然一声真猫叫,吓得那雀儿扑扇着翅膀,失了调的叽叽喳喳一通乱叫。
  文悅嫌那鸟聒噪,走两步到栏杆前站了站,谢知韫努嘴,叫春桃把猫抱过去,见她不情不情愿的接了猫,就知道不是真恼了,也笑着凑跟前儿。
  有一搭没一搭的逗着猫爪子‘开花’,偷偷观察她的眼色,“谢小胖,你怎么这么笨啊,也不会说话。”
  小人儿别扭地转了半个身子,某人跟着转了转,继续跟猫爪子勾勾搭搭,“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这会儿替爷给你主子赔个不是,说两句软话也成,把人哄好了,爷天天给你鱼吃。”
  感情是来唱山音呢?逗猫是假,话全是说给她听呢。
  文悅不高兴的把猫塞他怀里,瞪着眼睛看他,忽然委屈的无以加复“你这个骗子……”
  她说着,眼泪就不争气的落了下来,顺着脸颊打在手背,自己又胡乱拿手心去擦,全然忘了跟前儿还有丫鬟婆子,拍着他埋怨:“每次你都保证了要听我的,什么都听我的,我说停就停了,你骗人,我都要死了,你还……”
  莺哥儿下午才撞见一回,被三爷眼神示意,硬着头皮来关门,这会儿又听到文姨娘同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难堪的话,小丫鬟耳朵尖逗红了,捧着新打湿的帕子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是个骗子……你个大骗子,你要我死,你想要我的命……”小人儿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哭出了声,猫是最乖觉的,看形式不对,打着滚儿翻身,从谢知韫怀里跳下地,钻进屋里,一溜烟儿就没了影。
  谢知韫爷两手摊开,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没,这事儿怪他,可又全怪不着他啊,“好乖乖,我以后不敢了,再不敢骗你……”
  谢知韫撵走了众人,把人抱住,挣扎着抗拒了一会儿,小人儿才抽抽嗒嗒的安静下来,“今晚你睡书房,我不高兴跟你挨着了,我不高兴。”
  男人眯起眼睛,嘴上应的乖巧:“好。”
  “不骗人!”文悅不信,水汪汪的眼睛质问。
  谢知韫亲亲她的小拳头,叫指尖舒展,攥在手心,“你哭的爷心都跟着疼了,怎么舍得骗你。”
  文悅勉强相信,可吃过了晚饭,她窝在罗汉床上拿纬蕙逗猫,眼神一个劲儿往圆桌前稳坐不动的某人身上看去。
  说好的今晚他去睡书房的,这都几更了,他还要赖着不走。
  文悅觉得无趣,更不想纵着他言而无信的坏毛病,丢下纬蕙,她起身到里间去,没多会儿,便喊春桃进去,指着收拾出来的一个枕头一床被子。
  “给你三爷抱书房去,他今晚在那儿歇下。”
  春桃胆小,自然是不敢的,可三爷又说姨娘的话比三爷的话还要大,敢不听姨娘的话,就把她打一顿卖掉。小丫鬟左右为难,‘扑通’一声,就给文悅跪了下来。
  “你不中用。”文悅气的骂她,撵走了春桃,又喊莺哥儿进来。
  莺哥儿倒是会来事儿,抱着枕头被子看一眼三爷低头偷笑,被谢知韫瞪了,才招呼春桃一起退下。
  “你快走。你的枕头都过去了,你也快去歇着吧。”小人儿理直气壮的撵人,“我明儿还得出门儿呢,得早休息。”
  谢知韫手上不紧不慢的翻一页,抬眼皮看她,玩味道:“今晚该讲‘林冲雪夜上梁山’这一章了,你不爱听?”
  他是故意的!文悅扣着桌沿,指甲从木头上刮过,发出咯吱吱的动静。知道她最喜欢林冲了,他偏要今晚上讲这一章。
  她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恨恨道:“明天讲不成?”
  男人煞有介事的往后翻翻,抬头认真道:“明天就是杨志卖刀了。”
  ……
  转天,文悅起了个大早,马车上也噘着嘴生气。
  谢知韫老神在在,到了越三儿家府门前,还贴心下马车,把人接住抱下来,目送她被越家婆媳一众簇拥着上了台阶,还站在原地舍不得走呢。
  “奶奶好福气,外人不知道,咱们三爷没尾巴鹰似的,做什么都按部就班的,不费时,谁要是误了丁点儿时辰啊,他能板着脸吓的人哭,也就在奶奶这儿知道疼和人,眼巴巴的就忘了挪步。”
  越三儿家的四五十岁模样,头上勒着绣着福字儿的抹额,手上挂了对儿银镯子,有些年月,花纹都瞧不清了,穿的也是体面,亲亲切切地搀着文悅的手,生怕有丁点儿怠慢不周。
  文悅一路都在气某人的不守信用,这会儿听到有人夸他,脸上也挤出笑,唇边扬起的泄露了心情转好的秘密,“他才不是呢。”
  越三儿家的心领神会,跟着也笑起来,出声提醒:“奶奶仔细台阶。”
  一行人有说有笑,宾主和睦的往内宅去。
  作者有话说:
第012章
  越三儿家的小院子就在谢家宅子后头不远,地方不大,打理的却也精致。
  黄嫩嫩的迎春绕着绿芽新苞的广玉兰,墙角有两三株木槿,低着枝桠在风里招手,一步一景,杨树还是小苗,最好看的也就这会儿了,饱满的叶子溜着个尖儿,撞在一起呼啦啦跟沙铃似的悦耳。
  “你会编蝴蝶么?”杨树叶可爱,文悅摘下一枚,扭头问越三儿家的,“两片叶子叠着的那种。”
  “奶奶也见过这个?”越三儿家的愣了一下,笑着接过,拿着叶子在手里比划,慢慢回忆着摸索。
  “从前小姐最喜欢这些了,杨树叶儿的蝴蝶,棕编的蜻蜓,老竹叶子扎出的蚂蚱几天就黄澄澄的,搁在雨链上跟真的一样。”她口中的小姐,说的是谢知韫的母亲,府里的老人儿喊了大半辈子,这会儿想起,心里也要难受。
  越三儿家的拿小指沾沾眼角,笑着道:“那会咱家还做着跑西川的买卖呢,银子换了货物,一车一车的排着队,没个本家的人盯着,哪能放心呢。好在姑爷知事,他从前就是京都有名的镖师,有他跟着货往西川走,也叫老爷享了几年清闲。”
  “每次姑爷离家前,就捡花花草草的编这些小玩意儿,哄小姐解闷儿,小姐喜欢的不得了。”越三儿家的垂了垂眼皮,声音也低落几分,“后来家里出事儿,连装它们的黄花梨柜子也给质了出去,小姐还留着这些小玩意儿呢。”
  翠绿的蝴蝶扎着翅膀,两根须子弯出好看弧度,文悅举着在太阳底下看,嘴角扬起,这个没有她之前那个好看。
  越三儿家的跟着也笑,“我手笨,编的不好,三爷小的时候姑爷倒是教过他,只是三爷不喜欢这些,说是絮絮叨叨的费事儿,后来也没地儿学了。今儿个奶奶提起,我就依样画葫芦,在奶奶跟前儿献丑了。”
  “好看的。”文悅将蝴蝶攥在手里,笑着谢她,“这个我就留着了。”
  等见了越家的大胖孙子,除礼单上写着的以外,文悅又褪了个镯子给越家儿媳妇,“全作是谢礼了,我也沾沾你的喜气。”
  那媳妇小门户出身,胆子小,看婆婆点头了才敢收下,怯懦懦低头,连道谢的话也忘了。
  越三儿家的出来帮着说话:“我这媳妇嘴笨,心却是极好的,她孝顺,又听话……”
  文悅歪着头看面前拘谨的小媳妇,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她那会儿也怕生,只是在谢知韫跟前猖狂的很。
  谢知韫脾气好,跟她说话总是耐着性子,她骂他,他就笑,嘴上吓唬两句,也不动手,那会儿她笨,总有一百种法子把他气的跳脚,可他咬着牙要杀人,也从不真动她一根指头。
  她真是笨的离谱,眼睛只往那些缥缈虚无的地儿看,近在跟前的好,怎么就丁点儿没入她的眼?
  后来她在雪窝窝里洗衣裳,也总是想起谢知韫待她的好,她傻,谢知韫比她更傻,明知是捂不热的白眼狼,怎么就一门心思的认准了她呢?
  眼泪叫风吹开,咸丝丝的刮在脸上,龟裂的像块儿老丝瓜瓤似的,姓杜的畜生那会儿跟一窑姐儿打的正欢,瞥见过她一眼,怕她毁了容,没几天就把叉竿子领了回去。
  上辈子的那些苦,一定是老天爷看不惯她肆意挥霍了谢知韫无底线的纵容,才降下的惩罚。
  文悅释然一笑,在那小媳妇拧巴的手背拍了拍,“你不要怕,我看咱们俩年纪差不多,你许比我大些,我这人话多,也喜欢热闹,你得了闲,就跟你婆婆一起抱孩子去我那儿坐坐,叫我也知道些外头的新鲜事儿。”
  “是。”小媳妇害羞应声。
  越三儿家的更是笑咧着嘴,众人看过了孩子,又往西边场戏的院子去,坐北朝南的两层小楼,戏台子就在眼皮底下,视野开阔,有风透着也是凉爽。
  文悅坐在二楼主位,越三儿家的连同几个婆子在跟前儿伺候,看她喜欢孩子,越家的几个小姑娘也给叫来了,有个叫婉琳的尤其亲她,扑扇着大眼睛偎在她跟前儿,家大人喊也不走。
  “您瞧!您瞧!大圣要出来了!大圣厉害,肯定能认的出妖怪!”小孩子看戏入迷,拍着椅子把手高兴地踮脚。
  越三家的起先还害怕小孙女顽皮,聒噪着三奶奶不高兴,谁知这位竟也是个孩子气的。
  孙大圣拿着金箍棒出来走一圈,一大一小两个就比着拍手叫好,喊出了声又觉不妥,吐了吐舌头眼神四下瞄着生怕人发觉了窘态。
  赶着她这会儿高兴,越三儿家的趁热打铁,把自家小儿子想到柜上做事的请求说了。
  文悅心思单纯,没那么多心眼子,若是从前她或是推脱或是应下,随着性子也就给定下了,只是昨天谢知韫才跟她说过的,她在外头的言行举止,全是代表着他的意思,她莽撞果断,别人不同她算账,却要把后果往谢知韫身上去推。
  “二掌柜的?那是什么?是个要紧差事么?”文悅拿出在文杜氏面前装傻的劲头,笑笑道,“买卖上的事情我听不大懂,等我回去问问三爷,再叫人给你答复。”
  越三家的也没指望她能替三爷把事情定下来,只回去她帮着说两句好话,再有这些年的体面在,三爷那儿差不多就能同意。
  “我这就先谢谢奶奶了。”越三儿家的知进退,道了谢,便不再提这事儿。
  罢了戏,安排在一处水榭用饭,越家使了银子,打听了她的喜好,准备的都是些她爱吃的口味,偏巧这会儿门子来报,说是本家赵嬷嬷差人来送贺礼。
  越三儿家的起身要去迎,文悅捻了枚果脯给越婉琳吃,侧脸儿问了句:“来的是谁?”
  门子笑答:“回奶奶的话,是赵嬷嬷的侄女儿,新来的那位云袖姐姐。”
  吃果脯的手顿了顿,文悅起身,看一眼越三儿家的,笑着道:“天儿不早了,家里还有个眼巴巴等着我吃晌午饭呢。”
  她不高兴了,上回在谢家宅子里,她跟赵云袖闹不快那回,里里外外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哪个不知道?越三儿家的既然请了她来,又何必再请赵云袖?
  把她们两个凑在一起,莫不是还要从中当说客呢?
  文悅被谢知韫惯出来的脾气,她撂了脸子,越三儿家的也不敢硬劝,把人送出府门,正好迎上谢知韫来接。
  上了马车,帘子放下,没了外人,谢知韫抓住葱白指尖,抵在唇上,假装看不到她在生气,温声道:“我刚才心头一颤,就知道是你念着我呢,我来的准时,三奶奶要怎么赏我?”
第013章
  “你还要赏?”文悅抽手,她声音好听,平时说话都是清脆,一股悦耳的绵软,这会儿生气了,也威严不起来,“赏你一巴掌,怕不怕。”
  “打了你就高兴了?”谢知韫笑迷迷道,“这一巴掌先留着,日后解气再打,这会儿不如同我说说,是谁惹咱们三奶奶生气了?”
  “可生气了!”她犟起鼻子,怒火消散一些,“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能背后告人小状……”就算要背后告状,也不能她主动开口。
  “夫妻交心,哪能是小孩子间的告状呢?”谢知韫把她脾气摸的通透,侧着头,宠溺的视线停在她的脸上,“越三儿家的不是也有事求你么,他家背着我找你拉关系,才是小孩子行径。”
  “你怎么知道的?!”她眼神诧异。
  谢知韫挽住她的手,安抚道:“他们怕爷,那些求情的话,自是不敢在爷面前说的,也就是咱们三奶奶好脾气,他们使点儿手段哄着咱们三奶奶高兴,软玉柔香的小风一吹,爷这儿岂有不应的道理。”
  底下那些老货的心思,哪个能瞒得住他。
  文悅哦了一声,“那你昨儿怎么不告诉我这个?”早知道是因为说情的事儿,她就不来了。
  “越三儿家的那婆子死皮赖脸的逼你了?”谢知韫反问。
  “是赵云袖!”
  “谁?”
  看他不记得,文悅嘴角也跟着翘起,心情愉悦的许多,抓着他的胳膊委屈,“就是你那乳母的娘家侄女啦!越三儿家的真讨厌,请我来吃酒,又请了她来,我不高兴碰见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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