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小青没想到这里已经有了独木舟,“道理是一样的,只是竹筏制作起来要快许多。”
山阿姆眯着看着对面的野鸭,“那就好,听说挖独木舟十几个人光砍树挖木头就要好久。”
尧小青看着她的眼神,觉得那些野鸭在瑟瑟发抖。
大家继续往前走,这一路的野菜已经被她们采集的干干净净。大伙儿穿过林子朝山脚走去,在林子里找了些婆婆丁,蒲公英、荠菜。
走到山脚看到半坡上有几棵杨槐树,摘了满满一背篓槐花,还在树下发现一片野蒜,挖了一小块就装了满满的两背篓。
尧小青忽然听到山上的树林里,仿佛有哼哧哼哧的声音响起,不由得想到了野猪。她连忙拉住丫丫,对山阿姆几人低声说道:“快退下来,有野猪在上面。”
丫丫捂住嘴,瞪着眼,跟着她退到山下。
大伙儿刚跑到山下,就看到一头野猪冲出了树林,看那身架起码有一百多斤,被它冲撞一下可不得了。
尧小青对丫丫说道:“快上树去。”
“哎!”小丫头脆声应下,飞快地爬上一棵大树,抱着树杈看着往山下冲的野猪一点也不害怕。
尧小青也爬到旁边一棵树上,芋子和阿粟拉着山阿姆躲到灌木林里。尧小青在树上看到这头野猪身上有几处血口子,猜测它可能被别的野物袭击,正在暴怒之中。
只见它瞪着发红的眼睛,桀~嘶叫着在那胡冲乱撞。忽然扭头冲着山阿姆她们藏身的地方冲去,尧小青急忙从兜里掏出石头打在野猪头上。
“桀~”野猪发出愤怒的嚎叫,猛地扭转身子,冲着尧小青藏身的大树猛地冲了过来,谁知用力过猛,一颗獠牙扎进了树干中,剧烈的撞击使得大树一阵剧烈摇晃。
尧小青心跳加速,抱紧树干以防自己掉下树去。过了十几息,树干依旧晃动不停,耳边传来野猪慌张的哼唧声。
她低头仔细一看,发现野猪一颗獠牙扎进了树干,正在那拼命的晃动脑袋,想把獠牙从树干里拔出来。尧小青恶向胆边生,提着工兵铲滑到野猪上方,提起工兵铲对准它脖子用力戳了下去,野猪脖子被戳出一个大口子,顿时血流如注。
野猪吃痛,嚎叫着拼命摆动着脑袋,想把獠牙从树干里拔出。
尧小青提起工兵铲趁机又戳了它一下,它愤怒地“嗷嗷”大叫着,猛力甩头,“砰”的一声闷响,獠牙断在了树干里。
野猪头颈被尧小青戳了两下,血直往外冒,满头鲜血淋漓,断掉的牙齿使得它嘴里不停的冒着血泡,嘶叫着朝林子里乱窜,把林子里的树撞得一阵乱晃后没了动静。
过了几分钟,尧小青从树上溜了下来,听到灌木丛里还有哼唧哼唧的呻吟声。她放轻了脚步,走到那片小灌木,看到野猪趴在里面不停的哼唧,双手握紧工兵铲用力劈了它一下。
野猪发出最后的惨叫,抽搐了几下,就伸直了双腿。
“快来抬野猪。”尧小青兴奋的喊道。
山阿姆和芋子她们从树后钻了出来,呆呆的看着扑倒在地的野猪。
山阿姆喊道:“嗨呀!小青真厉害,杀死了这么大一头野猪。快快,弄点藤蔓咱们把它抬回去。”
芋子和阿粟拿着石刀飞快地割下了一把藤蔓,几人合力把野猪捆绑起来。尧小青砍了根手臂粗的小树,砍成两截,叫下坐在树杈上的丫丫,几人抬着野猪急急忙忙往回走。
几个女人片刻不敢停歇的赶到水塘边,山阿姆和芋子几人把野猪放在地上,站在那里不停喘气。
做土砖的阿水和阿虫几人跑了过来,看到地上的野猪惊讶的喊道:“阿菜,小青,你们打到野猪啦?”
山阿姆傲娇的看着几人,“地上放着呢!告诉你们,不是我们打到的,是小青一个人打的。”
阿虫冲尧小青竖起了大拇指,“小青真厉害。”
尧小青看着他们的样子,把杀死野猪的经过说了一遍,“我就是运气好,你们先把它抬回去把皮剥了吧!”
“哎!”阿虫和阿水应下,乐呵呵的抬着野猪朝山上走去。
山阿姆对尧小青说道:“小青,我们回去把草药晒起来,再去开些地出来。”
“好,你们回去把灰包用藤条串起来放洞里阴干,别的晒在簸箕里。”
山阿姆应下后,牵着丫丫往山上走去。
尧小青看着水伯他们搭建的竹棚摆手,抬脚进了竹棚,见里面已经摆放了不少土砖。看了一下烧着蛎灰的那口炉窑,见上面还冒着热气,看来只能等明天再来开窑了。
尧小青想着再砌一口大一点的炉窑,省得这样烧烧停停的。说干就干,尧小青搬了些土砖砌了起来。这口炉窑她砌了六条火道,比原来那口大了一倍,往窑里装满贝壳柴禾、铺上土砖就点火烧了起来。
第58章 难啊!
兕山部落那个叫根的阿伯把柴抱了一捆过来,拘谨的对她说道:“青巫,你回去,我们会记着添柴烧火。”
尧小青见他们拘谨的样子,抬头看了看天色,点头道:“好,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天黑前我来封窑。”
“好,好!”根不停地点头应好。
尧小青从竹棚下出来,提着工兵铲朝那片葛根走去,见压下的藤蔓依然长得绿油油的,看来是压种活了。
回到山脚坡地的空地上,站在那里朝水塘那边看去,尧小青估摸着有三四百米的距离。她提着工兵铲从山脚一直往下走,发现越往河边走地势越低。
还发现汛期来临时冲刷过的地方,长出来的都是些小灌木和野草、藤蔓。
河水淹没不了的地方才长的是大树。
预留下汛期来临时会被淹没的土地,还得预留出难得一遇的大洪水,来临时淹没的土地。尧小青边想边往后退,退到长满大树的地带,又退了几百步,站在那里看下去,觉得地势已经蛮高了,才决定把围墙从山脚处砌到这里。
提起工兵铲在地上挖了个坑,留下记号。一路往上走,看着旁边的空地,想着得去山林里找些果树来种上。还有那些大树,得全部砍了,省得给敌人留下藏身之处。
把划出来的这片围起来,最少也有五六百亩地,以目前的人口和产量,起码要耕种百十亩地才够吃,想要存粮必须耕种更多的地。
尧小青在心里发愁,去哪里找种一两百亩地的种子?难啊!太难了。
尧虎和大石抬着石头过来,看到她拿着铲子在那挖坑,笑着问道:“小青,你在这挖坑干啥?”
尧小青抬头看着两人,“阿父,大石叔,我把要围起来的地方留下记号。”
尧虎看了一下四周,“你是要从这里开始砌墙是吗?”
“对,从这里到山脚,还有那边水塘,全都围起来。”尧小青指着水塘那边道。
大石顺着她的手看过去,摇头道:“这么宽的地,要多久才能砌好哦?我们捡回去的石头肯定不够。”
尧小青觉得他们的动手能力,虽说都还不错,但毕竟是第一次砌墙,恐怕短时间里不要想着能完工。但为了长久的安稳,哪怕付出再多精力也是值得的。
“嗯!先挖地基砌围墙,再修建房子,加上你们留下的人手,还有水伯和虫伯他们四个,恐怕要到夏季过完,才能把这一片砌好。”
尧虎想了一下,“我看这样吧!大石你明天和山、雄牛、木风一起去捕猎,下次换我和山他们一起。这样一来,有人来家里也有人,还能赶快把围墙和房子砌好。”
“好,就照首领说的,”大石说着又想到一件事情,看着尧虎道,“那我们还要采盐石回来吗?”
尧虎明白大石的意思,想了一下,说道:“你们几个去采就行,先不要告诉木巴他们盐石在哪里。照理说木巴和矛愿意和我们一起对付神木部落,他们也和我们盟誓,我们就不该瞒着他们。但我听山阿姆说他们那个大阿姆和木芽,不像是安心留在部落的人,我怕她们坏事。”
大石点头道:“我也听我阿母念叨过,说那几个女人干活都很利落,说木芽连野菜和野草都分不清楚,还不听人教。”
“再看些日子吧!”尧虎对尧小青道:“下次煮盐石,挑一个他们不在的日子。”
“好。”尧小青原以为尧虎会对木巴他们毫无保留,见他防着他们,她也赞成尧虎的做法。在这世道,咸盐就像后世的绝世宝贝,让人一眼就能生出贪念,最不能赌的就是人心。
三人商量好,尧小青转身往回走,去山上提了两箢兜草木灰走到菜地,见山阿姆她们才开了不到一分地出来。
河谷地土质松软,换成后世,就算没有牛和犁头,四个人干活,如果有锄头或是钉耙,两个小时,最少也能开出一两分地出来。
没有趁手的农具,只能花费更多的时间来开地了。
“小青,你提两箢兜灰下来干嘛?”山阿姆问道。
“我想撒点草木灰在粟苗上,还有豆子、芋头也撒一些。”
“哦!”山阿姆放下木铲,“我和你一起去。”
解开拴在篱笆门上的绳索,山阿姆一眼就看到那些南瓜苗,“小青,这个就是神灵赐给你的种子啊?”
“嗯!我还担心长不出来,没想到长得还不错。”尧小青把南瓜苗下面的野草拔除。
“神灵赐予的种子能不好嘛!”山阿姆乐观的笑着,也蹲下一起拔草。
粟苗里面长了许多小圆叶子的青草和麦麦草,抠住野草根部轻轻一挖,野草就连根拔除,还不会带出粟苗。
山阿姆跟着尧小青后面学着她做,经常干活的人眼力都很好,看了两遍就学会了怎样除草。
两人用了半个多小时,就把黄豆苗和粟苗里的草全部拔除。尧小青提着撮箕撒草木灰,山阿姆继续给芋头地除草。
跑了两趟才给所有的嫩苗撒了一遍草木灰,两人关上篱笆门,尧小青想起在山脚挖的野蒜,对山阿姆说道:“阿姆,你回去做食物的时候,把野蒜头切下来,我们明天拿来种刚开出来的地里面。”
山阿姆点头,“好,你把箢兜放在这里我带回去。”
尧小青应下去了水塘边,见铺在贝壳上面的土砖,已经烧成了橘红色,让根伯不要再往火膛里添加柴禾。
根伯点头应下,闷声不吭的走到黏土堆前,继续做土砖。
尧小青等火膛里的火熄灭,用黏土封好窑口,查看了一下那些土砖,见竹棚里晾晒的土砖水汽已经晾干了,对他俩说道:“根伯,你们把晾干水汽的土砖垒起来,省得棚子里晾不开。”
“是!”两人应下后,开始垒砖。
尧小青从竹棚里出来,看见木风和彘背着背篓走了过来。
只见两人的背篓装得满满当当的,都是山药和葛根。
“阿兄,你们咋才回来?挖出来的葛根和山药背回来完了吗?”
木风喘了口气,笑道:“芋头还没挖起来呢!山薯和葛根还要跑两趟才能背完。”
“小青,那地方的葛根和山薯长得粗实,我倆把挖起来的老根又埋回了土里,不然早就回来了。”彘笑着说道。
第59章 忙碌
尧小青看着彘背篓里长得胖胖的山药,“阿兄,你们有没有在山薯藤上,看到过长着水鸟蛋那么大一个的土疙瘩?”
木风点头道:“有,一串一串的挤在叶子下面,有很多。”
“那可是好东西,明天你们带山阿姆她们去把山薯豆全都摘回来。”
彘拉了一些背带,“那东西也能吃就太好了,能摘两篓回来。”
“好,摘回来做种。”尧小青笑着说道。
三人说笑着回到院子,阿虫和阿水已经把野猪剥皮切条,就等着尧小青回来腌制。
花看到木风他们背回来的葛根和山薯,笑着说道:“木风,你们咋不去找点脚板苕还有茯苓回来?”
彘笑笑道:“花,能找到都不错了,你还挑剔。”
尧小青这才想到这里的人,都认识山药和芋头这一类的薯类食物,茯苓他们不认识也不知道长在哪里,该上山找些茯苓回来捣茯苓粉吃。
木风看到石板上的猪肉,“咦,陷阱里又抓到野猪呢?”
阿虫摇摇头,指着野猪肉对木风和彘说道:“这是小青和阿菜她们抓回来的。”
木风和彘冲尧小青竖起了大拇指,“小青,你们太厉害了!”
“嘿嘿!”尧小青不好意思的笑着,“运气好,遇到一头蠢猪,把自个儿的獠牙戳树干里了……”
木风和彘瞪大了眼睛,“还有这样的好事,唉!我们咋就没遇到过?”
“木风,谁遇到好事了?”云阿姆的声音响起。
大伙儿回头看到云阿姆背着背篓走进了院子。木风几个忙上去把她们的背篓接了下来,背篓里装得满满当当的。
花看着背篓里的东西笑了起来,“我才和木风说,他们咋不找茯苓回来,阿姆就找回来了。”
“找到三块,挖起来就满满的一篓,”云阿姆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小青,你看看那些菌菇,是不是都能吃?”
尧小青点点头,“先倒出来,把泥和腐土清理干净。”
彘把背篓里的菌菇倒在地上,尧小青在里面捡出了几朵颜色鲜红,蘑菇表面有白色斑点的蘑菇出来,还有几朵皮红色……
“阿姆,以后你们就照我上次教你捡的那些捡,不认识的千万别捡回来,像这种吃下会中毒的。”
云阿姆看了一眼木芽,点头道;“我们记住了。”木芽扭头撇了撇嘴,坐到竹凳上冷眼看着大家说笑。
山阿姆她们回来后,院子里更加热闹起来。
山阿姆带着两个女人做食物,尧小青教她们用槐花和葛根粉还有鸭蛋,蒸了些槐花饼。
云阿姆带着两个女人清洗葛根,木风和彘捣葛根粉,尧小青炒盐腌制猪肉,花带着大阿姆把菌菇清理干净,用细藤蔓串起来挂在围栏上。
院子里的东西还没收拾完,木巴和雄牛就提着十几只野鸭进了院子,后面还跟着抬着一筐鱼的大石和山,这下全都忙成了一团。
看起来找回来的食物很多,将近三十口人,每顿消耗的食物也不是小数,还要为冬季储存粮食。
天已经黑下来了,院子里点燃篝火。
夜食,葛根粉鲜花饼,猪大肠、小肠、猪肚炒野蒜苗,几大盆食物吃的一点不剩。
放下碗,大伙儿又开始忙碌起来。
男人们有的捣葛根粉和茯苓粉出来过滤杂质,浸泡沉淀,有的用燧石磨制箭头和石矛,还有的用晒干的熊骨磨制骨刺和骨刀。
尧小青带着女人们,把腌制过的肉和野鸭用绳子串起来挂在架子上,在架子下面堆了些香叶枝和松枝熏制。鱼洗出来浸泡盐水后,切成小段,串起来挂在竹杆上晒鱼干。
剩下来的野菜用开水烫一下,挤干水分摊开晒在簸箕里,把所有的事做完,大伙儿已是腰酸背痛。
尧小青直起身子,抬头看着天上漫天的繁星和圆盘似的月亮,想着又是一月的十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