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周婉心把精力全用在复习上,中午带若若在学校食堂吃,晚上林招娣和丈夫在家做饭给周婉心送,还把若若也带回家,睡觉了再送过来。
周婉心特别感谢林招娣。
林招娣却说不用谢,还说聪聪性格内向在学校受欺负,跟顾年和若若吃住在一起开朗多了,顾年在学校是个刺头,连带着都没有小朋友敢欺负聪聪,若若又招人喜爱,在学校好朋友特别多,聪聪都学会了交朋友。
周婉心腾出了更多的时间复习,她下乡那年就是老师,这些年功课没丢,复习起来进度很快。
到了五月底钱春梅生了个五斤七两的小闺女,刘奶奶高兴的不得了,煮了红鸡蛋挨家挨户的送,带孩子、伺候钱春梅做月子,只有钱春梅因为生了女儿不太高兴。
钱春梅第二次生产,又是顺产,恢复的快,月子做了几天就出来串门,婆婆带孩子伺候她,这个月子钱春梅做的比上一次生儿子的月子惬意许多,这两天喜欢往周婉心家里跑。
周婉心早就把家里电视机搬到林招娣家,周末好几个孩子都在林招娣家里看电视,钱春梅来的时候,周婉心正在做一套高中数学试卷。
钱春梅端着一小盘切好的西瓜过来说:“周老师,这么热的天,吃点西瓜歇一会吧,我娘家送来了好几个,刚给林老师家送去半个呢。”
周婉心复习需要绝对的安静,她连电风扇都没有开,钱春梅话痨个没停,周婉心不得不停下笔。
钱春梅问道:“周老师,要是没考上你有什么打算呀?”
周婉心对一本还是有信心的,但高考还看临场发挥呢,她谦虚道:“考不上就继续留在学校任教。”
“那你就没想过再找一个吗?”钱春梅说:“你看我这二婚嫁的比头婚还好呢,趁着年轻你再找一个多好。”
周婉心还是那句话,来堵像钱春梅这样想说媒的人,“是吗,如果有各方面条件都比林文诏优秀的,我可以考虑见见。”
比林文诏条件还好的,钱春梅并不认识,她憋了半天只好无趣的走掉了,等她走了,周婉心把大门给关上了。
周婉心刚想提笔,走廊里又热闹起来,好像来了什么人,还往她家门口敲门,周婉心开门一看,是林文诏。
从离婚到现在有大半年没见了,林文诏沉稳了不少,可能是赶路胡子拉碴的没修边幅。
见到前妻他表现的很平和,站门口跟周婉心说:
“老家有个叔公去世了,我陪妈回来奔丧,这是我给若若带的衣服和零食,先给你拿来。”
听说爸爸回来了,林若已经从林招娣家跑过来了,一下子扑到林文诏怀里。
小孩子并不知道爸妈离婚的真正原因,林若爱妈妈,也很喜欢爸爸,她比了下身高,高兴的很,“爸爸,你看我是不是又长高了,爸爸,我给你写的信你收到了没有,怎么不给我回信呀?”
林文诏把林若抱在怀里,他的女儿呀,离了婚才明白他有多想女儿。
以前没儿子想要个儿子,现在有了儿子,他心里想的却是若若,林文诏有两个月没有收到女儿的信,还以为若若不要爸爸了。
但听若若这么说,若若是给他写了信的,他不动声色的问道:“你上一次给爸爸写信是什么时候?”
“五月二号。”
林若记得很清楚,“本来准备一号写的,但是一号我跟顾年哥哥看电视看的太晚,就二号写的,爸爸一直都没给我回信,我生气了,所以15号就没给你写信了。”
周婉心补充说:“若若每个月给你写两封信,你再忙也抽空给回一封吧。”
林文诏忙道:“是是,下次再忙都给若若回信。”
但实际上,他从四月份就没有收到过若若的信了。
他的信件、文件都是秘书收取,是有人抽掉了若若给他的信,但林文诏没把这件事告诉若若和周婉心。
林文诏和他.妈留了半个小时就走了,回老家奔丧。
林招娣没去,她跑到周婉心家里,整个人气的浑身颤抖,还把几个孩子打发出去玩。
周婉心以为林招娣气林文诏回来,说道:“没事的二姐,若若只要还认爸爸,我并不反对林文诏回来看若若。”
林招娣根本不是气这个,她气的是别的事,刚才跟亲妈聊天,才知道钱老师的妹妹钱小茴去鹏城打工了,进的还是林文诏的公司。
林招娣忍不住骂道:“刚我妈跟我说,钱老师的妹妹钱小茴跑鹏城,进了林文诏的公司,倒追林文诏呢,我妈跟我说她不喜欢钱小茴,但她脸皮厚的很,被我妈骂过一次都没走。”
第22章 [VIP] 第22章
林文诏在鹏城那样的地方, 被人喜欢倒追正常,但倒追的人是钱小茴,周婉心和林招娣都没有想到。
周婉心想起来了, “难怪林文诏问若若最后一次写信是什么时间,若若说是五月二号, 但林文诏最后给若若的回信是三月底,也就是说从四月份的信,林文诏就没有收到过了。”
林招娣咬牙切齿的猜测道:“我妈说钱小茴现在是林文诏的秘书,肯定是她藏起若若的信, 不行, 我现在就得找钱春梅, 叫她管管她妹妹!”
周婉心拉住林招娣,说道:“林文诏在若若跟前没提信的事, 还保证说以后再忙都给女儿回信,二姐, 你就让他自己处理吧。”
林招娣想了想, “好吧,如果林文诏处理不好, 以后不让他见若若!”
林文诏在老家奔丧得要好几天, 老家就是这样,出了个有出息、能挣钱的孩子, 家下都拿他当主心骨,叔公去世,林文诏出钱出力, 至少三四天才能回来。
不等林文诏回来, 钱小茴先回了延平,来了钱老师家里。
钱小茴还不知道自己藏信件的事被知道了, 带着一个男人上门,那男人穿的很时尚,二十七八的年纪,五官端正。
这会是做晚饭的时间,大家都在公共厨房洗菜做饭,钱小茴和那男人也来了一趟大厨房,五官端正清秀的男人,老拿眼睛去瞟周婉心。
钱小茴带着男人回姐姐家,然后下楼走了。
钱春梅喜滋滋跑来公共厨房问做饭的周婉心,“婉心,你看小茴带回来的男人怎么样,没结过婚,未婚哦。”
周婉心莫名其妙,“你妹妹对象吗,看着还行吧。”
钱春梅忙解释道:“不是她对象,是她一个朋友,家里催婚催的紧,你要是看中了,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又是介绍对象的,这可是周婉心面临高考的关键时刻。
周婉心手里的菜心一甩,水珠子溅到钱春梅脸上。
钱春梅为了帮妹妹拿下林文诏,跑来给周婉心做媒,男人还是钱小茴亲自带来的,真是疯了。
周婉心道:“你妹妹带来的男人比林文诏可差远了,我没看上,你觉得不错,让你妹妹自己留着吧。”
一旁的林招娣更是气的不行,虽然她跟娘家关系一般,但也决不允许林文诏娶钱春梅的妹妹。
去年钱春梅还让林招娣帮忙,介绍钱小茴跟顾所长说亲,现在又去缠已经离婚的林文诏,还扣下若若写给爸爸的信,林招娣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她骂钱春梅,“婉心结不结婚,林文诏都看不上你妹妹,犯不着替婉心说媒。”
钱春梅吃了瘪回家了,林招娣想想还是得跟林文诏说一声。
林文诏回老家奔丧回来了,这趟回来还带了大姐一家,原先他租的三室一厅给大姐和两个孩子住,把大姐夫带去鹏城做工程。
林招娣找过去,吴桂枝跟林招娣说:“这样你们三姐妹都在延平市,以后我回来就不用回老家了。”
林招娣才懒得过问大姐家的安排,她质问林文诏,“那个钱小茴是怎么回事,你跟她处对象了?”
“没有。”林文诏说:“是察觉到她有点喜欢我,但我没跟她处对象。”
“她一家人,把男人带到我们楼里面给婉心相看,吃相太难看了,我告诉你林文诏,你找谁谈对象、找谁结婚我都不管,但你不能影响了婉心和若若!”
林红棉是大姐,看林招娣数落林文诏,不高兴了,“这跟文诏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就是他态度不明,才给婉心添麻烦的,林文诏你赶快给我把这事儿了结,影响了婉心高考,别想见若若了。”
林红毓不屑道:“不见就不见,我哥又不是没儿子,想要女儿娶了钱小茴就能生。”
‘啪’林红毓被吴桂枝甩了一巴掌。
吴桂枝说:“你哥不管娶谁,我都不允许他娶钱小茴!”
吴桂枝把小女儿打骂走,跟林文诏说:“妈跟你说过,钱小茴那样的女人不能沾,沾上你玩不过她的,非得搅的家宅不宁,赶紧把她辞退了吧。”
林文诏已经打算辞退钱小茴了,他跟林招娣解释说:“今年正月的时候,钱小茴去鹏城找工作找到我公司,当时我以为是凑巧,想着是认识的就留下了,现在想想,她跟小柔一样,都是算计好的。”
林招娣气不打一处来,“吃过一次小柔的亏了,你怎么还能再上一次当?”
林文诏没说话。
林招娣告诫林文诏,“婉心要高考,绝对不能再连累她了。”
回到家后,林招娣心里还是气不过,找钱春梅婆婆说这事,把事情说的很透彻。
“正月钱小茴去鹏城,就是奔着林文诏去的,我妈不同意林文诏跟钱小茴处对象,我看这事就算了吧,您叫钱老师也别惦记婉心二婚的事,婉心再不再婚,林文诏都不会跟钱老师妹妹处对象。”
刘秀好羞愧难当,当晚钱春梅家大门紧闭,又传来了争吵声,邻居们心里猜了七八分,都觉得钱老师姐妹俩做的太过分了,这次没人去劝架。
第二天钱老师都没好意思出门,没过几天,钱小茴从鹏城回来了。
炎热的六月一过,还有几天就要高考了,周婉心努力过了,考不上也不后悔,她心态放的很正,考完去学校估分,分数线够得上她心仪的大学。
跟她一起估分的还有个复读了两年、名字只差一个字的同学,老师建议她填报大专,那女生没听,说只上一本,不然就不上了,老师也无可奈何。
周婉心的成绩是够一本的,填报了海市的同济大学,接下来就是等通知书。
回家后林若问了她报的第一志愿是海市后,跑去找顾年。
两个小孩全都心事重重,林若说:“顾年哥哥,我妈妈报了海市的大学,我们不能在一个学校上学了。”
顾年闷闷不乐,“还不止呢,我爸的工作要调到外地去,很远的地方,以后想见面都很难。”
林若忙问道:“你爸爸是要调回京市吗?”
顾年摇摇头,“是调去云南,爷爷奶奶叫我回京市,但我要看着我爸,他那个人工作起来不要命,我不想留他一个人。”
林若和顾年在地图上看了好久,确定海市和云南真的好远,都到边境线了,太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她想着想着眼睛就红了,顾年忙问她哭什么?
林若问道:“顾年哥哥,你到云南还会捡个像我这样的妹妹吗?”
顾年说:“哪有那么容易捡到小孩,就算能捡我也不捡了。”
林若听了顾年的保证,说:“那我们去照相馆拍照片去,我每个月都给你写信,你要给我回信哦。”
两个人跑去照相馆,林若用自己的零花钱跟顾年拍了合照,可不等照片出来,顾年跟他爸爸的工作调动,去云南了。
顾年走了,林若难过了好几天,等照片洗出来她都不知道要往哪里寄?
周婉心安慰女儿,“顾年和他爸爸应该还没安顿下来,聪聪家的地址是不会变的,等顾年安顿好,会给聪聪写信,聪聪再给你写信,你就有顾年的地址啦。”
林若闷闷不乐,“我想现在就给他写信,顾年哥哥说好到地方就给我写信,怎么还不来呢?”
周婉心笑道:“云南的信到这里,至少要十来天,放心吧,顾年不会忘记你的。”
林若的担心是多余的,和顾年分开十二天,顾年的信就到了。
他是到地方就给林若写了信,信上说云南边陲小镇的食物他有点吃不惯,第一天就拉肚子了。
顾年还在信上说:“这边的蚊子好毒,咬人好疼,点蚊香片都没用,我去看了学校太破了,一个小学只有三个老师,一个班级挤了七八十个学生,还是几个年级混着一起上的。”
“我爸叫我乖乖的回京市找爷爷奶奶,但我现在更不能回去了,我听这边的老刑警说,这里一线的缉D警牺牲的很多,我要不在这里,我爸更拼命了,比起艰苦的环境,还是爸爸更重要,我要留下来看着他,有我在,我爸爸每次看到我,就会想着不能让我成为孤儿。”
林若担心死了,问周婉心怎么办?
“妈妈,顾年爸爸的工作怎么还有危险呀,那怎么办呢?”
周婉心想了想,顾年下半年三年级,等几年他爸应该还要调任,不会永远留在那边任职,至于工作的危险性,那真的没办法预防。
她去买了三-五年级的教材、五十根铅笔、本子,还有一顶新蚊帐,按照地址给顾年寄了过去,林若也写了信,把她跟顾年的合照塑封好,放了一张在信封里,寄给了顾年。